傾城絕戀之風鈴 第7卷 國之大事
    「朱孝南此去,賑災、南巡,每一件都不是小事!如此,就從公主中選一位吧,有他再加上一位公主同去,可表朝庭天恩浩蕩,待過了淮陰,他便可放心南下,倒也是一舉數得的好事,皇妹們也該歷練歷練!」他繼續說。

    「那……著哪位公主去呢?」我從如山的奏折中抬頭。

    「……父皇一生10個子女,可惜只成了六個,眼下宮中只有七、八、九三位皇妹,七妹最長,況且她去年便已行過笈禮,封了永怡公主,八妹雖然也剛剛行了笈禮,畢竟只是嬪妾所出,七妹的母妃地位只在母后之下,算起來只有七妹的份量足以代表朝庭威儀……而且蘇太妃下世這半年來,七妹沉默多了,著她去,一來歷練,二來給她點事做,總好過成日悶在宮裡,想來淮陰之災情對她也會有些觸動,就七妹吧!」說完了這些,李鴻宇已有些疲倦。

    「好,這就著禮部草詔!你閉眼休息會兒吧!」我繼續閱批,看著朱紅的筆跡,我有些恍惚,擺擺頭,告訴自己,不能倒下!

    「娘……」陳遠壓低了聲音,「娘娘!」說著,交給我一張紙箋。

    只是寥寥數語,卻讓我清楚地知道:毒聖走了!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走了,鴻怎麼辦?雖然他留下了方子,如果有個萬一,怎麼辦?他說要去找最重要的一味藥引,那是什麼?是比三春樹果,冰蓮新蕊,鳳凰冠血更難得到的東西吧,那……他還有救嗎?我看著閉了眼,有著俊美睡顏的他,巨大的無力感困擾著我,我……該怎麼辦?

    走過去,將他扶躺下,我知道這不是睡眠,他又進入了無意識的狀態,幾日來都是如此,一日裡,他清醒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時辰。

    替他整理好被子,一一吩咐下去,拖著沉重的身體,我,步出宮殿,陳遠在身後跟著。

    良久,我沒有說話。

    說什麼呢,以我這樣一個弱質女流,我所能做的,只有兩個字——等待,有等待便有希望,便不會絕望。那麼眼下,我緊要做的便是守護好他的江山,至少在他好之前,容不得半點差池。

    他現在這昏迷的情況只有我、毒聖和陳遠三人知道,我怕自己擔不起那個風險,而滿朝文武中也只有兩相一使才可以見到他,且只有在他清醒的時候,才會讓他們覲見,他不願意臣子們看到他的真實情況,這個驕傲又縝密的男人啊。

    其實朝中並不如我所言,一切如常,那暗波下的洶湧,想忽略都不可能。

    可我,不能說。

    邊關的折子已壓了兩日,軍情之重,我何嘗不知?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彷彿一夜之間各國都商量好了,要來對付我白夜,先是無影大軍壓境,再來是赤列騷擾邊塞,就連一些小的不知名的邦國也圖謀不軌,最可恨的是,還有江湖上的勢力參上一腳,看著這些來自邊關、兵部和他的秘密力量發回的消息,我快崩潰了!

    沒有人可以幫我,沒有人可以讓我相信,我沒有曠世的才華,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妻子和母親啊,我怎麼辦、怎麼辦啊?

    「娘娘……你要保重啊!」陳遠蒼老的尖細的聲音,此時也現出些無奈來。

    「是啊,保重!」我苦笑了下,難為自己現在還能笑得出來。

    也許,我可以賭一把,衛王是我義父,三年來我知他待我之心,更知他對王朝的忠心,況且他一生戎馬征伐,大半輩子過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六十再次為國披甲,我雖心有不忍,可那環伺的強敵如何會放過萬千無辜的生靈呢,百姓何辜?罷了,如此情形也只好請衛王再次出征,衛王多年前便於南地征戰,用人當用長,衛王鐵軍直指南地,南地之安應可期!

    只是……無影,想到他,心又開始痛了,我曾是他的妻啊,終是我負了他!

    窮三年之功,坐上這國王的寶座,會是為我一戰麼?

    我不敢想,他竟有如此深之城府,那在戰場之上呢,他也是如此謀略濤天麼,只怕喚我鈴兒和煦如春風的男子早已不再,我……還奢望些什麼。

    時至今日,我已是白夜上告蒼天的聖後,曾經的就讓它過去吧,雖然那會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如此,還需猶疑不定麼?「陳遠,宣衛王、齊王進宮!」我聽到自己堅定地下達著旨意。

    如若他還念一絲舊情,衛王即使不測,應不至取命,換了其他人怕是沒有那麼好運,我始終以為他……待我必是不同的!

    齊王是鴻的皇叔,早年跟隨先皇立下赫赫戰功,有他去安定北邊,那些宵小之輩還敢輕舉妄動麼?如此,南北安而白夜安,覬覦白夜的術子只好收起他們不鋒利的爪牙!至於江湖上那些事,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千百年來如此,任他們也翻不起大浪來,只等鴻好了,國事安,自會好好收拾他們。

    想通了,終於能長吁一口氣。

    衛王、齊王也該到了,我理了理尚未更換的朝服,挺直了背脊,大步流星往御書房而去。

    剛坐定,陳遠進來傳,「啟稟娘娘,兩位王爺到了!」

    「宣!」

    「臣雷弛(李長風)參見聖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我走下步階,親手攙扶兩位老王爺起身,溫言喚道,「兩位王爺都是風鈴至親之人,怎生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扶起了他們,我坐在主位上,「賜座!」

    「謝娘娘!」兩人謝了禮,各自落了座,誰也不說話。

    「皇叔,義父,想必近日堂上之事,你們已有所耳聞,聖君抱病,鈴一介婦孺強自撐著,許多事就怕出個萬一!」我放輕了語調,真像在嘮家常一般。

    李長風起身,「娘娘近日所處之朝務,百官無不交口稱讚,娘娘無需多慮!」

    「豈能無慮?今日請兩位長輩前來,便是為了國之大憂啊!」我長歎。

    他們卻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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