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我……呃……我聽到了!我太開心了!太……呃……開心了!」青灰色男子頎長的身軀全壓在女子的肩頭,引來女子一陣蹙眉。
「影,你在說些什麼?我告訴你哦,以後不准你再沾一滴酒!你的酒品真的好爛!你要壓死我啦!MYGOD!」感到肩上愈加沉重,女子只是自然地低咒著,絲毫未發現自己的用辭是多麼特別。
她沒有發現,卻不代表別人也沒有發現。
花園轉角處。
「麥高?去看看沁園中有無可疑之人!」
「是,王爺。」
看著在宮人的幫助下,走遠的青王和王妃,李俊有種說不出的驚慌。
「王爺,四下仔細看過,並無可疑之人混入沁園。」
「是嗎?那是本王多慮了,但願吧!」
青王府。
「喝那麼多做什麼?總數落我這樣不是,那樣不是,你才是咧!王上為小王子設宴,主角都沒醉,你這個客人倒先醉了!」我嘀咕著看著好不容易能夠安靜地躺下的無影。
今天的他,穿了最最華貴的一件衣服,儘管依舊只是青色,儘管他還是那麼冷酷,這一身妝扮卻將他襯得英俊挺拔,卓爾不群,原來,我的夫君——是如此搶眼!
我笑了笑,抽回被他拉住的手,太累了,我也要回我的房間休息了。
於是,躡手躡腳地出門,管家就站在門外,嚇我一跳。
他向我行了一禮,依舊是木然的表情,「王妃應該回房休息了!」
我原本就是要回房休息的,聽他這麼生硬的語氣,卻有些來氣。
不過,想想他也是好意,心中釋然,也便作罷。
馥郁過來,攙了我回房去,這個丫頭倒是有心,一直在門外候著。
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起今日在沁園時,王后的話。
「風鈴?!原來無影的王妃就是你!」她的驚喜,真是感染人啊,為什麼我的心情在看到她時,會感覺親切,還會有些雀躍?我沒有進過宮,不曾見過王后才是啊!
「參見王后,臣妾是青王妃沒錯,卻不知誰是風鈴?」
「風鈴,你不記得了麼?你不是風鈴,那你是誰?我是水靈啊!」她點了自己的眉心,又指了指我的眉心。
「臣妾尹艾鈴!」雖然報上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我會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風鈴一定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符號。
「尹艾鈴?!你那時是騙我的麼?你說過沒有想過要我報答你,所以你真的忘記了麼?」她真誠的一笑,那笑容像水,純淨無暇,滿滿地溢在你的心頭。
可這笑容,為何這般熟悉?
「你不記得也無妨啊,反正你是青王妃了,我們兩姐妹終於做了一家人,真是令人開心!無影真是疼愛你,你不知道,今天的宴會上,有多少女子想要生吞了你!」
「影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我一本正經。
「為什麼?」
「他是我的夫君啊,他疼我愛我,我也聽他的話,一樣珍惜他,他才捨不得我和寶寶哩!」
「是哦!就像我跟雙一樣。」
「嗯,就和王上王后一樣!」當時我為什麼會一愣,才咐和著說出這句話,難道我的心裡不是這樣想的麼?
就這樣,想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勉強睡著,我不知,明天——等待我的將是什麼!
「王妃,王妃!!」一陣緊張的呼喚,讓我不得不張開眼睛。
入眼的是馥郁一臉的焦急。
我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哦,馥郁!怎麼了?」我撐起身體。
「王妃,王爺怎麼叫也叫不醒,管家請王妃過去看看!」馥郁的話讓我一個激靈兒,騰地一下就從閣床上翻起。
「王妃,衣服,您的衣服!」馥郁的叫聲成功地讓我收住了就要跨出房門的雙腳。
隨便將衣服穿好,也顧不得還有襟扣未扣好。
「夫君?影,無影!喂!醒醒啊!」我坐在床沿,有點不知所措,最後終於決定抓住他的肩頭,一陣亂晃,也顧不得肚子裡的小傢伙也在抗議。
「大膽!」一聲暴喝,外加胳膊上的一個使力,我就這麼很沒形象地跌在地上,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我的寶寶,因為肚子似乎抽痛了一下。
「王妃!」「王妃!」
管家與馥郁的驚呼,讓宿醉的王爺看到了自己幹的好事。
「鈴兒!」一陣風過,我已被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聽著他一陣緊過一陣的心跳,我卻笑了,這是如此愛我的夫君啊。
頭頂傳來聲音,「都是我不好!痛嗎?有沒有怎麼樣?哪兒不舒服?」
無影緊張極了,孩子千萬不能有事,否則……太醫的話言猶在耳。
王妃受過重傷,恕臣直言,若能保得住,這恐怕是王妃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孩子,王妃今後將無法再生育。
王妃的經脈受過劇毒危害,生產之前,還請分房而睡,王妃的身體也須小心看護,我這裡,先開幾副安胎藥。
想到這裡,無影緊張地抱住了懷中的女人。
感到環在肩上的手又緊了緊,儘管眷戀這副懷抱,我還是推開了他,端正地坐在床沿上,「影,醒了!」
「還敢不醒?」無影扶我移步到外間,那小心的樣子讓我莞爾,唉,他總拿我當病人,而下人們已在內間收拾。
「剛才,怎麼叫你都不醒,我以為你……我告訴你哦,以後不准你再沾一滴酒!」我正色道。
「你在擔心我?緊張我?」無影緊緊地盯住我。
擔心,緊張自然是有的,我點點頭,「這有什麼不對麼?」他是我的夫君啊,是我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
「鈴兒!」彷彿是綿長的喟歎,我不明白是我哪句話引得他感慨。
管家命人擺好了早膳,「請王爺、王妃用膳!」
往常,都在我房裡用,今天卻是在影的房間用膳,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的房間,我並不常進,因為他總去我房裡啊。
我打量著這間房子,收拾得很清淨,沒有一件是多餘的東西。這倒符合他的個性!
他這個人向來嚴謹,連房間也像他,沒有哪一處不透著他的性情。
不過,有樣東西卻軟化了這一室的硬氣,那是一幅畫,我早見過了,原本是掛在書房的,現在卻被移到了這裡。
影說,那是我的自畫像。
畫中的人明媚高貴,只可惜眉眼含愁,怎麼看,都不像是我自己畫的,我應該不是那麼憂愁的人,再者,也沒有什麼讓我可愁的啊。
每次看到這畫,我都會被畫中那副愁腸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