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紀 獨到異鄉為異客 第十七章 天道無門情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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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藥師見師兄已經調派完人手,似乎沒有自己的事了,也要站起來離開,忽聽陳摶喚著了他:「李師弟,您煉製『上清歸元丹』的藥材可曾收集齊了?」

    「碧玉寒蟬老君山始元宗的李師兄已經著人送來了,火蟾蜍只有崆峒山的烈火洞中有,只等六月中出洞時才可覓得,鎮元宗的簡師兄已經答應了,丹藥煉出來後由送他一粒就可以了,只有翠葉寒靈芝無法覓得,這東西生長在陰寒之處,冬天翠綠,夏天反而枯萎,只可遇不可求,缺了這一味藥,這上清歸元丹的藥力可就大打折扣了。」李藥師說到這裡滿臉的遺憾。

    陳摶微微一笑道:「即便是沒有靈丹助長功力這次道法印證大會咱們天道宗也未必會輸於崑崙天元宗,谷梁雨和鳳師侄任督二脈已通,功力已趨先天之境,在道門年輕一輩中的實力只怕仍然罕有對手。」

    李藥師搖了搖頭道:「道門武學印證大會時雖然用不上,但是師兄有了上清歸元丹功力自然可以進入一個新的境界,一舉進入抱丹期也不一定,到那時候能夠渡虛得道而去也不一定。」

    陳摶一聽這個木頭一般的師弟苦心孤詣的煉丹竟然是為了自己,心中好生感激,不過語氣上依然淡淡道:「千百來,少有人能夠成功進入仙界的,當年咱們天元宗的成祖師爺元嬰大成,已臻天人合一的境界,依然沒有成功,愚兄縱然真的元丹大成,跟師祖比起來功力也還差了不少,所以得道成仙只是鏡花水月。」他說到這裡洒然一笑道:「天道無門,因緣而開,人生百年,終將化為灰塵,一切歸於自然,幸甚、幸甚。」

    李藥師沉吟了片刻,拱手一揖道:「受教了。」沖晏戰點了點頭轉身走下了落雁峰。

    空蕩寬敞的大殿裡只剩下晏戰師徒二人,陳摶閉目靜坐,晏戰垂首不語站在那裡,也不敢離開,不知道師尊還有什麼吩咐,指望他老人家能再教誨一番。

    過了良久,才聽陳摶道:「這天下亂象漸生,但是天機玄妙,究竟如何,我一時間竟然無法參透。」

    晏戰聽到這裡倏然一驚,師尊道法精深,精於星象推演,幾近通玄入微之境,現在竟然無法窺破天機,難道這一切真的無法收拾了嗎?

    「戰兒,你保護二世子出了這等意外必然要受朝廷的責懲,雖然不至於丟命,但是官職只怕是無法保全了,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晏戰聽師尊這麼一說,忽然想起來自己維護二世子不周,按照大順律法,不但要丟官,只怕還要連身家性命也要搭上,不過自己是天道宗的弟子,以天道宗跟朝廷的關係,自己大概不會為此送命,想起慘死的二世子不由得心中悲憤莫名,昂首道:「我先去京城了結了這一段公案之後,若僥倖不死,必要走遍天下找到謀害二世子的兇手,天理昭彰,必要讓奸惡受到懲處。」他說到這裡語氣鏗鏘,神色凜然,讓人肅然起敬。

    陳摶知道這位徒兒是一個重情重義一諾千金的奇男兒,一旦有了自己的主意必然是赴湯蹈火無怨無悔,他心中歎息不已。忽然想到江湖險惡,尤其是謀刺陳戈的兇手中有江湖絕頂高手,晏戰功力雖高,遇上了那等級數的高手,只怕仍然力有未逮,想到這裡就道:「戰兒,你轉入了外門弟子雖然不能學習馭劍術,但是咱們華山的的劍法博大精深練的好了足可以克制馭劍術,那幾套劍法想來你已經連熟了,現在我傳你十二式劍術,雖然不同於任何一路華山劍法,但是脫胎於華山諸路劍法,是我閉關悟出來的,連你師兄也未曾學過,對你將來行走江湖多少有些好處。」

    陳摶雖然說得風輕雲淡,晏戰卻驚喜莫名,恩師苦心孤詣創出來的這十二式劍招必然是石破天驚的絕學,而且他明白師尊傳他劍法的用意,心中更是感激,當下恭恭敬敬道:「多謝師父厚愛。」

    這「華山十二式」雖然只有十二式,每招每式又繁衍出無窮的變化,而且要配合內力和身法步法,幸好晏戰的華山諸路劍法都練得精熟,內力也自不凡,卻也用了半天的功夫才約略記住。

    「戰兒,這套劍法你已學會,以後多加練習,在江湖上只要不遇到絕頂高手自保有餘,你下山去吧。」

    晏戰撲通跪下來沖師尊重重磕了頭,他站起來才要離去,忽聽陳摶又道:「戰兒,世間萬物皆有理可循,唯情之一物最是難以說清的,至於是慧劍斬情絲或者是作繭自縛自得其樂,你好自為之吧。」

    晏戰想起雪錦裳心中淒苦,縱然是英雄豪傑情何以堪?他走出金牛宮望了一眼在縹緲雲霧間的玉女峰,腦海中有浮現出那個白衣如雪的麗人的倩影來,只是不知道今生能否再見到她,情未了,情難了,他心中一片茫然。

    忽而,他長嘯一聲往山下縱去,幾個起落,矯健的身影隱入了蒼茫的雲霧中不見了。

    晏戰這邊離開華山前往洛京,那邊在平親王親帥的京營鐵騎已經離開了京城,因為晏戰沒有走官道,所以他並沒有跟官兵相遇。

    摩雲嶺在安西郡與宛郡的交界處,距京城五七日的路程,在平親王親自督帥下的大順朝最精銳的京軍將士馬不歇鞍晝行夜馳,沿途官府和驛站因為接到了先鋒前哨的通知,平親王在軍中,誰敢怠慢?自然是竭力巴結、細心打點照應,大軍只用了兩日三夜就趕到了摩雲嶺。

    從安西郡到京城的官道就從摩雲嶺的群山中逶迤而過,道路的一邊是陡峭巖壁,或者是密林;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幽冥谷,最窄處只有一丈多寬,是硬從半山腰上開出來的一條路,這條官道的崎嶇難行可想而知了,素有「摩雲嶺山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之說。

    平親王二世子陳戈就是從這裡墜崖,一切就在這裡發生,一次改變一切的YY穿越也從這裡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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