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雲 絕色妖嬈 婦唱夫隨可以不講道理
    早晨朝會剛散,窮奇與察爾兩人就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似的離開穹廬大帳,原因很簡單不想被王上逮住去陪王后娘娘玩『葉子戲』。

    這事說起來還要追溯到前些日子昭雲閒來無事時讓玄墨找工匠為她做的一副紙牌。

    那紙牌用絲綢及紙裱成,紙牌上以木刻版印製人物、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等圖案精緻之極,圖案邊上另繪有小字如萬萬貫、千萬貫等來表明牌面的大小,整副牌牌分為『以、像、四、時』四類共四十張,因紙牌形似葉子,故而稱之為『葉子戲』即是葉子遊戲的意思。

    這『葉子戲』的玩法很簡單,四人依次抓八張,餘下八張為『中營』,發張時以大小較勝負,遵循「萬勝千,千勝百,百勝錢」的規則,牌未出時都反扣著,不讓其他人看見,出葉子後,一律仰放,斗者以所仰的葉子推測未出的葉子以施競技。

    說白了這葉子戲的玩法與現代撲克很相似,之所以不乾脆做撲克牌來玩是由於昭雲懶得向工匠解釋西方撲克上的圖案花紋的由來。

    話說窮奇和察爾剛逃出大帳就被玄墨給逮了回來,只見窮奇一臉苦相道:「主上,你就放過我們吧,在陪王后娘娘玩下去,我們倆這一整年的俸祿可就都要打水漂了。」

    察爾聞言連連點頭,王后娘娘著實可怕。

    看著窮奇和察爾可憐巴巴的樣子,玄墨亦有些於心不忍,只是於此相比他更不願意看到雲兒臉上失望的表情,於是咬牙道:「我很同情你們,等雲兒玩厭了,我會考慮放過你們。」

    窮奇與察爾一聽這話立刻蔫了下來,果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帳中,昭雲興致勃勃地發牌,忽然原本毫無生氣的窮奇眼睛放光,出牌道:「我有順子,這把還不讓我贏。」

    昭雲撇嘴,幽幽道:「窮奇,你打錯了,我說過是五張一順。」

    窮奇睜大眼道:「可娘娘你昨日發順子時便說的三張順呀?」

    昭雲挑眉對玄墨道:「墨,我昨日說是三張順了嗎?」

    其實從打牌開始,墨便一直都看著昭雲發呆,壓根連自己手上是什麼牌都沒注意,這時被問話,才回過神來,望了眼對自己眨眼的雲,笑道:「昨日也是五張。」

    窮奇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夫妻倆,簡直是連撞牆的心都有了,於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側頭問察爾道:「察爾,你說句公道話,究竟是五張還是三張?」

    察爾一愣,抬頭看了看昭雲,又看了看墨,再見一臉期盼的窮奇,終是低頭道:「我忘了。」

    於是一場牌打下來,窮奇是哭爹喊娘,察爾是長吁短歎,只有昭雲一邊數銀子一邊大笑得不亦樂乎。

    太陽吝嗇地收起鋪散在草原上的最後一縷餘暉,夜幕遮蓋晚霞的色彩悄然降臨,覓食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飛回自己的巢穴……

    大帳中,昭雲丟下一把紙牌,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道:「墨,我累了。」

    聽到這句話,窮奇和察爾簡直是如蒙大赦,兩人灰頭土臉地離開大帳便開始數自個兜裡的銀子,這寥寥無幾的碎銀子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字形容。

    察爾掂了掂自己掌中的銀子,無奈向窮奇道:「窮奇,借些銀子給我如何?」

    窮奇疑惑道:「兄弟,咱兩兜裡的情況好像差不多吧,你找我借。」

    察爾輕咳道:「我平日就靠些俸祿,你可還有其他的進項,玉家的生意不是蒸蒸日上嗎?」

    窮奇挑眉,調侃道:「你小子向來不是不怎麼花錢麼,該不是帳裡藏了姑娘吧?」

    察爾聞言登時紅了臉,咳嗽得愈加厲害,道:「你就說吧,到底借是不借?」

    窮奇大笑道:「借,當然借,難得你這平日假正經的小子也有害臊的時候。」

    見察爾急沖沖離開的背影,窮奇不由得搖頭,轉身卻見昭雲正站在他身後,於是嚇得一個踉蹌道:「王后娘娘。」

    昭雲望著察爾離開的方向,點頭道:「窮奇,你好奇察爾藏著哪家姑娘嗎?」

    窮奇抬頭見昭雲饒有興致的樣子便道:「娘娘似乎很好奇。」

    昭雲笑道:「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們去窺探一番?」

    窮奇撇嘴道:「娘娘不回帳中陪王上嗎?」

    昭雲搖頭道:「侍者剛送了份景琉的國書來,墨正心煩呢,沒空搭理我。」

    王上會不願搭理她,昭雲這話只有鬼才信,定是她自個尋了個什麼理由偷跑出來的,想到這裡窮奇無可奈何只能陪著昭雲一同跟蹤察爾,窺探一番,雖然他也確實有些好奇,不過有此舉動絕對是受了這位王后娘娘的唆使。

    窮奇與昭雲隱身於草堆處,只見察爾到販賣珠寶首飾的刀把子帳中小坐,離開時還將一隻錦盒放入袖中,窮奇嘖嘖道:「這刀把子手頭上可都是貴重貨,察爾這小子還真下得本錢。」

    昭雲眸中劃過一絲精光道:「看來察爾帳裡藏著的姑娘定是迷人得很。」

    察爾回到帳中,看著妝台前正梳理長髮的女子,微笑爬上嘴角,於是輕聲走到那女子身後,取出袖中錦盒,將一串紅瑪瑙項鏈戴在女子頸項處,柔聲道:「喜歡嗎?」

    窮奇在帳壁上劃了個小洞,望見帳中女子後大驚,腳下一個不穩弄出響動,只聽察爾喝道:「帳外何人?」

    昭雲不由地皺眉,窮奇這傢伙還真是一點都沉不住氣,這下好了不用窺探,直接改登門造訪得了,於是不悅地踹了窮奇一腳。

    窮奇一個跟頭栽進帳中,見察爾和那女子驚愕地望著他,於是乾笑道:「察爾,那個,我不是故意打攪你們,我是被王后娘娘踹進來的。」

    正說著昭雲已然款步進入帳中,望著妝台前的女子,淡笑道:「這串瑪瑙倒是很配明珠公主。」

    察爾見昭雲已見到了明珠,於是也不再有所隱瞞,道:「王后娘娘,我和明珠公主兩情相悅還請娘娘成全。」

    昭雲依舊望著明珠,道:「這可不是我成不成全的事,景琉丟了公主可是會向我國興師問罪的,墨這時候正為景琉的國書煩著呢。」

    窮奇難以置信地望向昭雲,這幾日王后一個勁地拉他們打牌,收刮他們的銀子,莫不是一早就懷疑察爾私自留下了明珠公主,要知道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開銷可不是一般的大。

    昭雲見察爾良久不語,於是收回盯著明珠的視線,轉頭望向察爾,見他眸子灰暗一片,便道:「給我一個成全你們的理由,也許我會跟墨說說。」

    聞言察爾立馬抬頭,道:「娘娘,其實我和明珠自幼便訂下了親事。」

    此言一出不僅昭雲就連窮奇都莫名其妙,這明珠公主來坤蒼不過是數日前的事,何來自幼之說,莫不是察爾一時間急昏了頭。

    察爾見昭雲困惑,於是將此事前因後果慢慢道來,原來這明珠公主本名洛桑,是坤蒼雪原綺羅部首領的小女兒,後來前王后珠姬之兄,烏達部首領珠澹垂涎洛桑美色發兵攻打綺羅部,綺羅部不是烏達部的對手,於是首領便將洛桑獻給了珠澹。

    可事實上洛桑與察爾從小便有婚約,綺羅部首領此舉無疑是背信棄義,然而那時烏達部太過強大,察爾的家族也只得忍氣吞聲,後來察爾跟隨玄墨攻打烏達部收服雪原,洛桑卻不知所蹤,本以為此生不會再相見,沒想到此次坤蒼選後,察爾竟又見到了洛桑,而此時的洛桑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景琉的明珠公主。

    昭雲聽了察爾一番敘述,瞭解了個大概,於是道:「不知洛桑姑娘又何以會成為景琉的公主?」

    這時妝台前的明珠也就是洛桑,慘然道:「戰亂之中,我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流落景琉所以投奔珠姬母子,也許是我命好竟有幸被景琉皇收為義女。」

    昭雲並沒有因為洛桑的話動容,盯著洛桑質問道:「如此,那日大婚,公主又為何要向本宮敬酒?」

    昭雲此問切中要害,就連察爾也忽略了洛桑原本是想做坤蒼王后的事實,於是察爾亦抬頭望向洛桑,眼中流落著顯而易見的疑問。

    洛桑不自然地瞟向別處,須臾方才鎮定道:「我那時想留在坤蒼,只要留下我便有機會與察爾見面。」察爾聽了洛桑此言,欣喜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雖然適才洛桑只有片刻的猶豫卻被昭雲看在眼中,只是看著已然彌足深陷的察爾,昭雲輕輕搖頭,目光微沉道:「希望誠如你所言。」只希望這女人能珍惜察爾的心意不要有其他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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