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雲 絕色妖嬈 墨這傢伙好像生氣了
    子夜此時已顧不得全身的酸痛,跌跌撞撞地跑向斷崖邊,大聲呼喊昭雲的名字,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有他自己的回音,抬手一拳猛擊崖邊碎石,任鮮血侵染沙土,仰頭望天,冰涼的眼淚便順著臉頰倒流淌而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原來當昭雲以掌風震開魅的時候,便在子夜耳邊道:「放心,幾個時辰後藥力會自散,到時你去找雪老闆取我留在暗香樓的一件東西交給你家主子,相信他會很高興。」

    子夜難以置信地望了眼昭雲,便昏倒在地,奇怪的是他明明無法言語動作卻可以清楚聽到週遭一切動靜,就如同被困在夢扼中的人,想要醒來卻無法醒來,於是他只得聽任事態發展卻什麼都做不了。

    原本他以為對他下『攝魂令』的人是嚴羽豐,所以他才會在一番猶豫後仍對昭雲下了迷醉散,因為他肯定羽豐不會傷害昭雲,況且主上的命令亦是活捉而非要取其性命,可他沒想到這個羽豐竟是魅使假扮的,如果他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即便是抗命,他也不會將昭雲帶到這『不回頭』,然而如今悔恨已沒有半點用處。

    寒冷的風刮過臉頰,子夜只覺得那眼淚快要凍結,心中亦是一片冰涼……

    劇烈奔跑中的馬兒異常顛簸,困在玄墨懷中的昭雲亦是懊惱非常,也不知墨這傢伙到底是生的哪門子氣,她是見他手上有傷才讓影扶自己上馬,墨這傢伙竟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鬧起脾氣來了。

    呼嘯而過的寒風刮的昭雲臉頰生疼,於是轉頭往墨懷裡鑽企圖避開這寒風。感覺懷中人兒的不適,玄墨緊了緊韁繩,放緩了速度,騰出手來將雲摟得更緊了些。

    昭雲嘴角勾起,雖然墨此時的表情依舊難看得很,不過她卻覺得這時候的墨很可愛,於是道:「墨,還是慢點好,不然我骨頭都給顛散了。」

    玄墨低頭瞪了眼昭雲道:「散了更好,省得你再跑去胡作非為。」昭雲知道玄墨指的是她墜崖的事,於是只得乾笑。

    忽然玄墨拉住韁繩停了下來,昭雲奇怪便探出頭望了望,只見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馬車,而馬車上,桃夭正抱著球球意興闌珊地倚在車轅處。

    桃夭見了昭雲笑道:「哼哼,狐狸,可讓我逮著你了。」

    此時昭雲只覺得渾身發毛,看桃夭那表情明顯是在說,『狐狸你也有今天』,於是撇嘴道:「花妖,你不會是專程來這接我的吧?」

    桃夭笑得更加燦爛道:「狐狸,你是想問我怎麼就知道你會在這吧?」

    昭雲點頭,確實如此,她被墨帶著亂跑,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身在何處,花妖怎會候在此處。

    只見桃夭從袖中抽出一條紅繩,繩端正繫著一隻如同蠶寶寶的白色蠱蟲,得意道:「聽說這個叫『追影』的東西是你煉出來的,我看追人挺管用的,就向婆婆討要了幾隻。」

    昭雲此時已是滿頭黑線,皺眉道:「花妖,你不會告訴我另一隻讓我吃掉了吧?」

    桃夭大笑道:「狐狸就是狐狸,聰明,哈哈,不過我忘了是加在桂花糕還是核桃酥裡的。」

    好吧,昭雲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自食其果了,當初算計老頭子,如今自己也遭了報應。昭雲轉頭可憐巴巴的望向玄墨,只希望墨千萬別在這時侯把她交給花妖,她對花妖下了安神散,難保花妖這瘋丫頭不報復她,現在她身上藥性未散,她可沒法應對花妖修理人的手段。

    玄墨看著昭雲淡淡一笑,抱昭雲下馬徑直走向馬車。

    昭雲心中哀歎,今天絕對是她的災難日。然而玄墨對桃夭的話,卻讓昭雲暗淡的眸子重獲光彩,只聽玄墨對桃夭道:「在沒有確定雲安全前我不會離她半步。」

    聽了這話,桃夭氣得要跺腳,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可以欺負一下雲狐狸,誰知又殺出個程咬金讓她的『整狐計劃』付諸東流。

    入得馬車,只聽玄墨淡淡道:「馬車上應該不若在馬上那般顛簸。」聞言昭雲只覺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縈繞心間。

    站在一旁的桃夭抓著球球的毛,哼聲道:「酸死了,我出去趕車。」

    某球正想撲向昭雲卻被桃夭揪了回去,只聽桃夭對球球吼道:「以後想好吃好喝就出去陪我。」

    鳳羽皇宮

    御書房內,成帝轉動著手中棋子對眼前人道:「魅,可知我為何要招你前來?」

    魅抬頭望向成帝,奇怪道:「屬下不知,主上招屬下來有何吩咐?」

    成帝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走向魅,幽幽道:「南宮昭雲在歸離遇難的消息你聽說了嗎?」

    魅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鎮定道:「屬下不知,如此不正合主上的意了嗎?」

    成帝聞言大笑,眼中狠厲一閃而逝,道:「我的命令是活捉南宮昭雲,也不知是哪個大膽的奴才自作主張。」

    魅低頭道:「屬下只聽說此次負責的是魍。」

    成帝冷聲道:「哦,是嗎?」

    成帝看著低頭不語的魅,良久終是歎息道:「鳶兒。」

    聞言魅猛然抬頭,瞬間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被人抱在懷中讓魅感覺自己並沒有被這冰冷的世間遺棄,心間一片柔軟,鳶兒是她的乳名只有首領和眼前的主上才會喚她這個名字,從十歲那年遇到主上的時候,他便一直住在她的心間,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只能換來他一個關切的眼神,她便滿足了。

    就在魅恍惚間只感覺心間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低頭望去,刺眼的匕首正插在她的胸口,此時她卻只想笑,像她這樣的人能死在心愛的人懷中也算是一種幸福吧,魅緩緩閉上眼,一滴晶瑩的淚劃過那勾起的嘴角……

    成帝抽回匕首,望著魅沉聲道:「你不該殺死羽豐,更不該逼『他』跳崖。」

    說完轉頭對著屏風處道:「夜,出來吧。」

    子夜走到明處,望了眼血泊中的魅,不帶任何表情,躬身對成帝道:「主上。」

    成帝點頭道:「如今南宮已逝,也該是你恢復身份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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