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好惹 第3卷 鬥嘴,誰怕誰
    陌君澈表情突然平靜下來,那雙眼睛看著萼太后,滿臉的失望,道:「母后,我不想令你失望,可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誰說平凡普通不是一種幸福呢?我不要做人上人,不要做皇帝,我只想平凡一生,過著與世無爭笑看世人的清閒日子。」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

    萼太后那雙細膩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手打在了陌君澈那張的臉上,陌君澈的臉歪向了一邊,萼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澈兒,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麼會如此胸無大志?是大丈夫該有的理想的抱負嗎?母后心意已決,這個皇帝,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陌君澈眼裡噙著淚花,咬牙堅持著不讓眼淚劃落,側目絕決的說道:「孩兒寧死不從!孩兒這條命是母后給的,若是母后想要收回,孩兒絕無半點怨言!只是母后這二十年前的養育之恩,孩兒只有來生再報了!」

    萼太后氣得發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雙手握拳忍耐著,那雙犀利的鳳眸,終究還是流出一行淚水,她深呼一口氣,哽咽道:「澈兒,你是要逼死母親嗎?若你想母后早死,就再說這種話來氣母后。」

    「那您也別再這麼逼孩兒了。」

    萼太后臉上淚水鏈鏈,一滴一滴流下來,她努力維持著作為太后的威嚴,深呼吸幾次說道:「好,好,我不逼你。」

    陌君澈滿臉哀傷,雙眼無神,說道:「那孩兒先告退了,母后您早點安歇了吧。」

    陌君澈離開後,萼太后緩緩的癱坐在了軟椅上,臉上滿是哀傷,只一瞬間,那哀傷便消失,化為拋卻一切孤注一擲的絕決。

    側殿裡唐珞雪無聊的趴在窗前看孤月懸於蒼穹中,月兒彎彎,又勾起她那點淺淺的哀愁,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孤寂的感覺,禁不住想了想這場穿越對於自己到底是福還是禍?在現代,穿越是人人趨之若鶩的美差,一幫花癡女整天流著口水看網絡時那些穿越YY小說,幻想著美男成群,桃花運連連,不管自身條件如何,只要冠以穿越者的身份,立時便有了高人一等的智商,或者勝人一籌的美色,然後風聲水起的在古代混著。想她唐珞雪三歲死媽,七歲死爸,是奶奶把她撫養大,而當奶奶也長逝的時候,自己竟誤打誤撞穿越了,是上天憐她一個人獨活世上孤獨寂寞嗎?不管怎麼說,自己這縷幽魂能重新為人便也是上天眷顧了,可擁有兩世記憶的她是多麼糾結與恐惶沒有人知道,每每午夜夢迴,記憶游離在現代與古代之間,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夢,能做的便只是當這一切都是夢,人生本就是一場夢而已。

    唐珞雪忍不住歎氣,穿越似乎不似想像中那般輕鬆快樂,至少自己就比較倒霉,兩次死裡逃生不可,心理還受盡折磨。

    今晚是她睡不著,便起來看看月亮,不知道陌君寒睡了沒,不如……去看看他?這念頭一旦在心裡萌生便無止境的蔓延生根發芽,直到控制到大腦,四肢不由自主的拿起一隻宮燈然後向陌君寒的寢宮走去。

    夜風陣陣,打在唐珞雪臉上,頓生涼意,身體禁不住顫抖,這般真實的感覺真的只是空夢一場嗎?那為何心裡的疼痛與哀樂卻又那麼清晰?也許這宇宙間能永恆的只有人的靈魂,終有一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會隨風消逝,就連回憶也會被時間的風吹散,唯一不滅的便是這靈魂。

    似乎今夜是個無眠夜,除了唐珞雪以外,陌君寒正坐在正殿外對月飲酒,抹不去的滿臉惆悵清晰可見。唐珞雪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

    那個人實實在在的在自己眼前坐著,摸得著看得見,怎麼會是夢呢?這是現實,一些事情發生過就不會被磨滅,一定不會被磨滅。

    「皇上。」唐珞雪走近,輕輕叫道。

    陌君寒醉眼迷離,抬眼看是唐珞雪,忙說道:「雪兒,怎麼還不睡?」

    唐珞雪放下宮燈,在陌君寒身邊坐下來,道:「那皇上為何還不睡呢?」

    「呵……」陌君寒沒來由的笑了,「月色如此之好,朕出來賞月,賞月又怎能少得了美酒呢?」說完,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你說謊。」唐珞雪平靜的說,「看你那深鎖的眉頭,我便知道你心情不好。」

    陌君寒怔了怔,瞇著眼睛深吸一口氣道:「雪兒,為何你可以一眼便看透我的心?」

    「你知道在乎一個人的感覺嗎?他的一個蹙眉,一個歎氣,你都會放在心裡。」唐珞雪溫柔的看著月光下陌君寒的樣子,卻突然有種如夢亦幻的感覺。「皇上,人生本就如夢一場,何必去在乎那麼多呢,痛快的活過一次就夠了。」

    「人生雖然如夢,可心底的記憶是抹不掉的。你知道嗎?冥幽竟是我異父同母的弟弟,可我卻親手殺了他,還有我體內的紫幻香竟然是娘親施下的,也許她是因為恨父皇,可是剛出生的我是無辜的,為什麼我要承受她的恨?父皇派人殺了母親,我該恨誰?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陌君寒說完,又飲了一杯,他有些醉了,連坐都坐不直了。

    唐珞雪愣了,原來命苦的不止她自己,眼前這個人的存活似乎更艱難。

    「皇上,你醉了,雪兒扶您去休息。」說著,唐珞雪架著陌君寒的手臂,扶著他向殿內走去。

    月光下,石桌旁,那傾倒的酒杯,不知歲月是否會記住曾經有兩個人在這兒互訴衷腸,曾經有一個人在此怦然心動。

    不管發生什麼事,日昇月落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就像有句話說得好,這世界沒有了誰地球都照樣轉!

    歲月絕不會停下等任何人,所以那些覺得難以忘懷的東西就交給時間來處理吧,等時間的年輪一一輾過,那便不是難以忘懷的了。

    唐珞雪醒來的時候,陌君寒還在她的身旁沉沉的睡著,呼吸均勻,睡容平靜。

    唐珞雪轉了個身,仔細看著眼前這個人的臉,她要將他的臉烙在心底,就算歲月流逝,生命不在,靈魂也要記得。

    看著看著,陌君寒的眼睛竟然動了動,睜開了,墨黑的眸子,一睜開眼便看到唐珞雪瞪著眼睛看著他,陌君寒確實嚇了一下,

    「你在看什麼?」陌君寒愣愣的問。

    「看你。」唐珞雪依舊目不轉睛。

    「嗯?」陌君寒不解。

    唐珞雪把他的臉扳正,道:「我要好好的記住你的的長相,萬一有一天忘記了怎麼辦?」患得患失就是女人的天性,唐珞雪雖為穿越者,但她也是正宗的女人。

    「你怎麼這麼傻?」陌君寒皺眉,將他擁入了懷裡。

    唐珞雪邊掙扎邊說:「你說清楚,我哪兒傻了?」

    「哪兒都傻。」陌君寒眼神飄緲,若有所思的樣子。

    唐珞雪無奈的撇撇嘴,抽了抽鼻子道:「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

    「當然記得。」

    「那你說吧,我聽著。」唐珞雪瞇上了眼睛。

    「說什麼?」

    「甜言蜜語呀,難不成你還想耍賴不成?」唐珞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好好的說什麼甜言蜜語呀?」陌君寒瞇上眼睛裝睡覺。

    唐珞雪不依了,瞪著眼睛說道:「君無戲言吶,快說,你親口答應的,還想反悔不成?」

    陌君寒無奈的睜眼,說道:「好吧,唐珞雪,我要跟你相守一輩子。」

    「就這個?」唐珞雪要聽的是那三個字。

    「那還有什麼?」

    「三個字!」

    「哪三個字?」

    「我愛你?!」唐珞雪抓狂。

    「你不是說過,愛就是相守一輩子嗎?」

    唐珞雪氣得差點吐血,抽抽過去,陌君寒瞇上眼睛接著睡覺。

    「對了,我昨天去王爺府看六王爺,他好像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唐珞雪歪著腦袋說著。

    陌君寒瞇著眼睛答道:「興許是他對朕有意見了。」

    「什麼意見?」

    「朕不在宮裡的這些天,都是他在處理政事,而他最厭煩的就是這些。」看來陌君寒對他這個弟弟相當瞭解。

    「哦,那他也不該拿我撒氣呀。不對,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像是有意見的樣子……」唐珞雪歪在陌君寒懷裡回想著昨日陌君澈的表情,自言自語說著。

    陌君寒嗔道:「你那顆小腦袋別亂想了,沒事的。」

    「哦~」唐珞雪乖乖閉嘴。

    「再過幾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你要準備一份禮物送給太后。」陌君寒半夢半醒的說。

    生辰?唐珞雪看起來有些興奮,愛湊熱鬧的毛病就是改不了,說實話她還真有點好奇,那個太后到底有多少歲了,怎麼看起來那麼年輕?於是,她輕輕的問道:「那是太后多少歲大壽啊?」

    「四十餘五。」

    唐珞雪驚歎,怪不得太后看起來那麼年輕,原來才四十五歲,不過她看起來的樣子也就只有三十歲左右,不知道她是保養的,還是天生如此。

    「知道了,到時候我一定送太后一份大禮!」

    起床後,唐珞雪用了早膳便去琢磨要送太后什麼生日禮物了,要說黃金白銀玉石翡翠這類東西是皇宮裡最不值錢的東西,當然不能再拿這些出來獻醜了,送什麼呢?一定要別出心裁的,要對她老人家胃口的……

    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開始忙起來了,宮裡大大小小的總管在那兒指揮著,又是扯紅綢又是掛紅燈籠的,還真有個慶祝生辰的樣子。可不就得這樣麼,要知道這回過生日的是太后哎!一國之母呢,是這個朝代最尊貴的女人呢!

    御書房裡,陌君寒一手執筆,在宣紙上寫寫停停,偶爾軒眉微皺,偶爾疾筆書寫,似乎陌君寒也有些變了,從前的他,眼晴裡是厚厚的冰,現在的他,頂多也就是水,就算是冷漠時,眼睛也只是一湖平靜的死水。

    小太監彎腰中跑進來,道:「稟皇上,六王爺求見。」

    陌君寒頭也不抬,直接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六王爺便執扇走了進來。

    「臣弟拜見皇上。」六王爺施禮道。

    「君澈免禮,坐吧。」陌君寒忙得頭也沒抬,直接說道。

    陌君澈坐下,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安,但卻強裝悠閒的搖著褶扇。

    過了一會兒,陌君寒終於放下手裡狼毫玉筆,問道:「君澈來見朕可有事?」

    「哦,沒事。」六王爺一驚,忙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過幾日便是母后生辰了,臣弟來問王兄,今年母后的壽辰該怎麼安排。」

    陌君寒露出一個淺笑道:「和往年一樣吧,我已經交待下去了,到時,你只管出席便可了。對了,今年還特意加了一班戲,朕聽說母后最近迷上戲曲了,經常叫戲班子來宮中唱戲。」

    陌君澈眼中閃現出一些哀婉,就連那淡淡的笑容裡都有一絲勉強,說道:「王兄想得真是周到,不知道可有要臣弟幫忙的地方?」

    陌君寒皺眉一想,道:「還真有,戲台上需要題幾個字,就用你的墨寶吧,閒暇時想想看題什麼好。」

    六王爺一抱拳道:「臣弟領旨。」

    陌君寒走出座位,走到六王爺身邊坐下,拍了拍六王爺的肩膀,說道:「朕不在宮裡的這段日子,讓你受累了。」

    六王爺忙說道:「王兄說得哪裡話,能為王兄分憂,是臣弟的榮幸。」

    陌君寒面上一怔,他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若是以往的話,他鐵定會說下不為例,那才是他的本性嘛,怎麼今天感覺這麼……陌生呢?

    「朕知道你無心政事,卻硬要勉強你,不過,僅此一回,下不為例了。」

    「王兄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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