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了小小之後我前往湖邊與夜軒他們一同用膳。
出了最後一扇月亮門便見夜軒和丞相爹爹把酒言歡，而美女娘親則頗有些左顧右盼應該在等我出現。果然，美女娘親見是我來了，連忙起身道「凝兒？」
我心中一震，想過去擁抱著兩位我在古代的親人，可宮裡的規矩不能壞，只相視點頭，走到夜軒面前恭謹的行禮請安。夜軒一把扶住我道「朕還要說多少次，你不用行禮。快來見過恩師和師母。」
我頷首起身面向丞相爹爹和美女娘親，盈盈跪下道「女兒拜見父親母親大人。」
丞相爹爹連忙惶恐面向夜軒道「皇上，這如何使得。應該老臣參拜霂夫人才是。」
夜軒擺擺手道「霂凝是恩師的女兒，子女跪拜父母天經地義，有什麼跪不得的。」我聞言亦抬首道「爹爹，軒說了，這是家宴，無需掛懷君臣之禮。」
丞相爹爹眼中精光一輪，拱手道「既然皇上有令，臣自當奉旨。今日只論長幼，不提君臣。」
夜軒頷首道「學生省得。」又下令道「傳膳。」
孫富海領命通傳，侯在外面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入，金碟玉盞擺上桌來。又在每人面前置了一口小小的銅鍋，銅鍋下燒著銀碳，銅鍋中煮著宮中最時興的火鍋。
美女娘親身著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服，櫻紅色攥金絲的誥命服顯得她肌膚膩白如玉，星子般眼中全是欣慰與思念，扶我起身道「凝兒，你憑的多災多難。入選秀女的時候溺水，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連為娘都不認識了。這入了辰宮又中了救不得的寒毒，娘身在丞相府，恨不能親自入宮照顧你。」
我恬靜的笑了笑，坐在美女娘親身側道「有聖上的鴻福庇佑，女兒自然消災解難，母親務須掛念。這過了中秋年關也近了，不知道大哥二哥回京過年不？」
美女娘親替我理了理領子道「海言和飛玉都傳了家書回來，他們大戰告捷，應該能在春節前趕回京過年。」蘇海言是蘇霂凝的大哥，鎮北將軍。蘇飛玉是二哥懷遠將軍。
夜軒親自為丞相爹爹斟酒道「每年入冬以後韃靼都會牽至溫暖處過冬。去年塞外大雪，韃靼受災死了很多牛羊，生活無以為繼便組織了各部落壯年男子入關搶劫掠奪一番。蘇家的兩位少將立下赫赫戰功，不但取了韃靼可汗兩個兒子的首級，還一路深入草原剿滅韃靼數十個部落，恐怕二十年內韃靼都無力再侵擾我國邊境了。」
丞相爹爹拱手道「聖上謬讚了，我那兩個黃口小兒運氣好罷了。」
我心中一動，吩咐綠鄂給丞相夫婦講解火鍋的吃法，起身走到夜軒身邊耳語道「軒，我有妙法可化解韃靼與夜煌朝邊塞衝突。」
夜軒倒也不避諱，拉我坐下輕笑道「誰不知道你是名滿京師的第一才女，若不是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恐怕明年的狀元就是你蘇霂凝了。」
我拱手道「韃靼本是塞外生番，沒有自己的文字沒有自己的耕地，隨水草而棲，一生都在馬上。七十年前夜舜皇帝當朝時韃靼十萬大軍壓境，有猛將揮師北上，剿滅韃靼十萬大軍，連當時大漢諾而西也被人在大帳中取了首級，韃靼曾與我國立下永世無戰的契約。」
夜軒薄怒道「韃靼自毀契約，侵我邊疆。戰事起，朕的子民首當其衝，朕恨不能御駕親征，一舉殲滅所有塞外生番。」
我搖搖頭道「韃靼與我國立下永世無戰契約後頗為安分守己，只是今年塞外雪災嚴重，韃靼迫於無奈才來邊塞掠奪。」
夜軒飲盡杯中酒道「朕如何不知他們受了災，可是受災了就入關搶劫掠奪一番，我夜煌朝天威何在？」
我頷首道「軒，現在韃靼已經退回草原深處休養生息。這長達大半年的征戰已經讓韃靼毀損了元氣，在這時候還有一計，可兵不血刃的摧毀掉韃靼所有的兵力。」
丞相爹爹和夜軒眼中同時閃出好奇的光芒，異口同聲道「有何妙計？」
我含笑道「文化。」微一停頓道「韃靼入侵是因為他們看天吃飯，若受災無水草可飼養牛羊，他們為了活命自然只能侵犯我國邊陲。如果皇上鼓勵邊疆人民僱傭韃靼做工，給予他們合理的工錢，他們有錢過冬自然不再思進犯。」
丞相爹爹只笑不語，夜軒蹙眉道「此法固然可行，但與文化有什麼關係？再者邊疆人民遭受過韃靼入侵，必定恨之入骨不願僱傭韃靼做工。就算有人願意嘗試，到時候若有爭執，豈不是火上澆油？」
我含笑道「既然普通老百姓不願意僱傭韃靼，那就讓官府先僱傭韃靼作為民壯。入秋之後各地農忙，把維護邊陲工事的民壯放回家務農，使用身強力壯的韃靼修建維護因戰受損城牆官道等處。一來不耽誤邊陲百姓的糧食收成，二來加快了邊陲防務和道路的維護。入關工作的韃靼可在官府登記造冊，由官府統一方法暫住證和身份魚符。憑此兩證可在官家用資薪購買糧食和生活物資，亦暫時居於民壯營中。」
夜軒兩眼放光，拊掌道「此計可行，這樣一來可免入冬後小股進犯的韃靼流兵，也可保證邊陲子民的生活糧食和安全。」
丞相爹爹思索片刻道「韃靼一向垂涎我國子民的富饒，你放韃靼入城，不怕他們聚起滋事搶劫？」
我含笑道「入城韃靼皆在官府內登記造冊，如有意圖不軌者逐出城去，十年不予錄用。而表現良好的韃靼可在閒暇時間免費學習開荒耕地，開春後可平價購得糧食種子與農具，甚至派有耕種經驗的民壯為他們開地，務必將這些馬上勇士變成農夫。」
夜軒笑道「原來這才是霂凝真實的目的。」
我搖搖頭，為丞相爹爹和美女娘親布菜道「這只是一開始的計劃，首先要讓韃靼吃到農耕的甜頭，放棄隨著水草到處遊蕩，安定下來耕田種地。只要他們有小部分人開始嘗試，這於己有利的事情不用我們宣傳，便可誘得大把韃靼放下馬鞭拿起鋤頭。而且他們居於邊塞民壯營，吃慣了白面香米，肉裡有鹽佐有青菜，哪裡還願意回去吃那無鹽無味的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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