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1卷 第十七回 漢老將功蓋蒙當山 洮陽王兵敗稜子口(下)
    四更時分,侍衛急匆匆的來到向廣居帳中請他前往大帳商議事情,向廣居趕忙起身前去。

    天色漸漸發亮,來到大帳之中,只見洮陽王臉色沉重的坐在中央,一旁陳祗、閻宇、楊戲、句安等人都在,奇怪的是別部司馬馬修與行軍參事馬恢也在場,向廣居心裡咯登一下,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

    「二更時分,鎮南大將軍,彭鄉侯馬忠去矣!」,楊戲眼中含著淚水對著眾人說道。

    馬修與馬恢又開始痛苦起來,向廣居急忙上前一步:

    「馬參事,鎮南將軍如何得去!」。

    「回將軍,我,我父親昨日在戰場上拚殺,精力耗盡,加之飲酒過度,舊病復發,不幸,不幸逝去矣!」,說完,馬恢嚎啕大哭起來。

    「兩位節哀,鎮南將軍既然已去,如此也於事無補,如今當思退敵之計才是」,洮陽王冷冰冰的發話了,向廣居難抑悲傷的心情,瞟了一眼陳祗,這陳祗顯然毫無悲傷之意,也對,馬忠在世的時候,對黃皓與陳祗一黨是非常不屑一顧的,當初設立北苑的時候馬忠也是不同意,弄的皇帝猶豫了很久,如今鎮南大將軍馬忠死了,朝廷中又少了一個站在姜維一邊的有資歷的老將,真是親者痛仇者快啊,正想著,一旁的閻宇站了出來:

    「殿下,臣以為,如今大敵當前,應另擇先鋒大將,出戰羌人才是」。

    「既如此,諸位認為何人可當此重任耶?」,洮陽王看了看一邊的陳祗。

    「殿下,臣以為閻宇閻文平勇武果敢,可堪先鋒大任!」,陳祗領會了洮陽王的意思,急忙站出來說道。

    「陳奉宗所言甚是,末將附議!」,句安跟著附和起來。向廣居也知道,這閻宇的確是個將才,可以擔任,也就拋棄前嫌,一起同意了。

    「文平以為如今欲要擊破羌人,當如何行軍?」,洮陽王見眾人都同意了,顯得非常的興奮。

    「回殿下,蒙當山之南乃是稜子口,以北是流雲坡,殿下親率大軍南出稜子口,直取西蒙當山,佔住山頭,吾領一軍出流雲坡為疑兵,羌人寡謀,必然會不顧西蒙當山而來戰流雲坡,屆時殿下自山上俯衝而下與我一同夾擊,羌兵可滅矣!」,閻宇笑著說道。

    「好,閻文平此計甚妙!」,洮陽王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殿下,倘若南出稜子口時遇到小股敵兵切不可與之戰而延誤大事,直奔西蒙當山可也!」,閻宇補充道。

    向廣居也表示贊同,心想這個閻宇還是有才能的,倘若一心向正,用心輔佐皇帝,而不是與黃皓勾結覬覦皇權就好了。

    洮陽王見眾人都同意,心中大喜,於是下令閻宇領一萬人馬,以向廣居為副,逕出流雲坡,自與句安、陳祗率兩萬大軍南出稜子口,分撥已定,眾人分頭行事去了。

    天色已經大亮,洮陽王率大軍向稜子口方向急行軍,句安氣昂昂的縱馬走在最前面,心中歡喜的緊,倘若得到洮陽王的賞識,那以後自己的仕途可是要一路平坦啊。

    稜子口附近樹木叢生,溪流穿梭其間,水汽蓬髮,竟如仙境一般,蜀軍人皆含枚,正行間,忽見遠處山側一彪人馬正在巡山,大概兩千人左右,句安不敢怠慢,趕緊回頭去報告洮陽王。

    「此正是大好時機,汝速速引兵包抄其後,陳祗領中軍擊其右側,羌人甚多,能殺兩千是兩千!」,洮陽王按捺不住喜悅之情,畢竟自己第一次親自率兵打仗,沒有什麼比勝利更讓人眼饞了,儘管只是小小的勝利。

    「可是,殿下,文平曾說不可與小股敵軍糾纏」,陳祗猶豫了起來。

    「戰機就在眼前,失之不復有,行軍打仗,豈能拘泥死理?!」,洮陽王斥責道。

    陳祗與句安被一頓大罵,趕緊翻身上馬,大喝著率軍直奔羌兵,那邊羌人發現蜀兵,急忙派出一分隊回報庫比聰,剩下人馬前來抵擋蜀軍,句安一馬當先,陳祗緊隨其後,羌兵料敵不過,但不顧生死,奮力抵擋,竟然與蜀兵大戰一個時辰方才四散逃走。

    洮陽王見蜀軍得勝,心中大喜,急忙驅兵向稜子口,蜀軍勝了一陣,士氣大漲,一會而就衝到了稜子口,此口地勢險要,道路狹窄,而且草木叢生,陳祗騎馬上前兩步來找洮陽王:

    「殿下,此處地勢不利大軍伸展,是一處險地,我等當速速通過才是」。

    「嗯,陳奉宗所言甚是,呵呵」,洮陽王便下令快速行軍,句安則在前開路,天色漸漸陰暗下來,遠處數聲響雷,似乎要下雨了,蜀軍加快了速度,等到蜀軍全部進入稜子口之時,忽然又是一聲響雷,四周嘈雜起來。

    「怎的又打雷了?」,洮陽王剛剛說了出口,陳祗奔了過來:

    「洮陽王,羌兵自稜子口兩側山上殺來了!」。

    「什麼?為何早不察覺?!」,洮陽王瞪大了雙眼喊道。

    「天上響雷,四方嘈雜,故而未能聽見!」。

    沒等洮陽王再出言叱責,羌兵呼嘯著已經殺到眼前,洮陽王大驚,又是一聲響雷將他驚的跌下馬來,一時間大雨傾盆,蜀兵匆促接戰,羌兵為首的乃是大將凡力拔,句安大怒來戰,凡力拔大喝一聲:

    「此等鼠輩,安敢與我為敵?!」,說完揮刀砍來,兩人在下著大雨的小道之中大戰起來,羌人習慣山陵之地,而句安則顯得十分不適,方才三五回合便敗下陣來。整整一萬五千羌兵自上而下,對蜀兵形成首尾夾擊的勢頭,蜀軍畢竟有皇子劉恂在,不得不加以保護,無心戀戰,漸漸不敵……

    流雲坡,下午時分,閻宇率軍前行,一路上擂鼓吶喊,突然間天空下起大雨,前方煙塵四起。

    「將軍,我等已經過了流雲坡多時,仍未見羌人一兵一卒,此中甚是可疑」,向廣居縱馬上前對閻宇說到。

    閻宇想想很有道理,心裡也犯起嘀咕來,難道是洮陽王那一路出事情了麼?

    就在這時,前方煙塵之中無數羌兵殺將過來,二人自知中計,顧不得許多,只能硬著頭皮接戰,向廣居意識到,一場大敗正等待著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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