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上傾城禍妃 第二卷:情愁篇 等看山河 第一百四十章(欺負連玉的嵐妃掛了)
    林茂倏然抱緊了忠池的脖子:「忠池,忠池……」

    忠池突然猛烈 的抖了一下。

    林茂趕忙放開了手,他的手竟然在激動之下碰到了忠池的傷口。

    前幾日,他渴的幾乎死掉。躺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關鍵時刻,忠池流著眼淚不停的將身子向腰間的劍蹭著……

    林茂大怒,「不可以」

    他說著,緊緊的抱住忠池。

    多年來的默契,他懂得它的意思——他要他殺了自己,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這樣才有機會走出去。

    「忠池,這麼多年,我們就像兄弟一樣,無論何時都不會互相拋棄,今日,我絕對不能殺了你……」

    忠池輕聲的嗚咽著,口中不停的咿咿呀呀。聲音瘖啞難聽,卻更努力的向他的劍蹭著。

    林茂喉嚨中迸出絲尖啞之聲,他狠下心橫手一揮,長劍猛然刺向忠池,大片血珠從它的身體裡迸濺出來。

    它卻沒有死,林茂只是輕聲道:「沒有水,我馬上就會死,但是,沒有食物,還能撐幾天。」

    眼前似乎閃現過忠池每一場與他刀槍劍影的戰役。

    「忠池,如果還有來生,我們還是兄弟。」

    他們的臉緊緊的湊在一起,這麼多年的相識,他們的感情早已不是動物與人類的感情,那是一種人和動物之間的生死之交。

    「嘶~~」他又拿了一把稻草放進它的口中。

    「嘶~~~……」眼前,忠池再一次努力的碰了碰他腰間的劍。迴光返照一般的猛烈嘶鳴了一聲。

    「忠池——」

    林茂苦笑,眼中的眼淚滴落在沙漠中,流轉著耀目的光芒,卻被日光瞬間蒸發。

    他輕輕的蓋上了忠池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不甘而留戀。

    沙漠中,他無力的癱坐在忠池身邊。

    身體如此無力,他秀麗的臉上竟閃過幾絲猙獰之色。林茂穩了穩心神,緩緩的從腰間拿出一把長劍,看了忠池一眼,第一次,有些顫抖的剜開了它的身體。

    如此多年的情誼,今日忠池卻要他殺了它,林茂突然明白了這些日子忠池不吃不喝的原因。

    它選擇自殺,這樣,自己就不用動手,還可以吃了它,有機會走出去……

    想起這些日子,林茂突然覺得身體中的靈魂都飛走了。忠池與他出生入死,最後還為他而死。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他自以為聰明,卻連忠池的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

    明明他取了大量的血,足夠他們喝了,它卻只是拿臉蹭向他,讓他喝……

    ******

    三更天,御書房。

    林龍業批閱奏折到了深夜,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睡著了。

    他猛然凍醒,卻懶得去拿被子,更沉地睡去。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他披衣而出。

    將門打開,門口站了兩人——夏斂和嵐妃。嵐妃揪著夏斂的衣領。

    「嵐妃,你這是做什麼?」

    嵐妃眸中閃過一絲遲疑,她低聲道:「皇上,你真的下令殺死茂兒?」

    林龍業聲音微冷,「你都知道了?消息還是傳出去了麼?!」

    看到皇帝的表情,夏斂一凜:「奴才絕對沒有聲張。」

    「皇上,」這時嵐妃道:「是臣妾無意中聽到的,的確和夏公公沒有多大的關係。」

    林龍業微微擰眉,「知道就算了。」

    嵐妃凝聲道:「那是我們的兒子啊。」

    「朕知道。」林龍業不耐的看了嵐妃一眼,「就連你們兩個覬覦朕的皇位,和位置所作的事,朕都一清二楚。」

    嵐妃一怔:「皇上,臣妾不明白。」

    夏斂上前一步,輕聲道:「娘娘,皇上近日身體有恙,不便遲眠,還望娘娘先行告退。」

    嵐妃卻不依不饒:「本宮一定要皇上給本宮一個交代,你一個閹人湊什麼熱鬧。」

    「大膽。」林龍業眸光微動,怒道:「就憑你也敢跟夏斂這麼說話?你不是要交代嗎?好,朕一件一件跟你說。」

    「四更,她在碧霞宮等您。」

    「一年前,你私自暗殺了獄中的太子,還讓人告訴朕他得了急病死去。」

    「三年前,吳美人剛剛懷孕,還沒來得及告訴朕,你便逼她吃下墮胎藥。」

    「四年前,朕賞識十一皇子,你擔心會動搖茂兒的地位,便找人在他飯菜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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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天,鳳久宮。

    娘娘大晚上的跑去找皇帝,去得時候,甚至還帶上了白綢,跟要去上吊似的。但是她總不會無聊到在皇帝面前演這樣的戲吧?嵐妃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如此草率。

    到了中午的午休時間,嵐妃還不見回來,碧兒便又開始忐忑,這時夏總管卻過了來,說嵐妃得了急病,死去了。

    碧兒頓時一驚,娘娘沒有什麼舊疾啊!這許久以來,她跟了主子這麼多年,她的身子好的很呢,心中一急,碧兒便緊緊的抓住夏斂的袖口不讓他走。

    「碧兒,你從小就在宮中,宮裡的規矩你還不知道麼?皇上說她怎麼了,就是怎麼了。做奴才的只要聽命就是了。否則只會自討苦吃。」

    原來是……這樣,碧兒揉了揉眼睛,讓已經逼到眼眶的眼淚又流了回去,她深呼一口氣,腦中不斷的浮現這些年來和主子在一起的一幕一幕。主子雖然不是什麼人見人愛的主兒,甚至好多人都恨不得她死,但是……她對自己是真的好啊。

    碧兒五歲為奴,從小便跟著嵐妃,這些年來,若不是她,想必自己在宮中也活不下來。

    「娘娘……」碧兒想著想著,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她畢竟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夏斂正準備離開,卻聽見碧兒那低低的聲音,帶著毀滅的絕望。他心中某一處地方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揪住。竟一時無法動彈。

    半晌,他轉身扶起癱坐的碧兒,惋惜的道:「好了,咱家會再給你找個好主子的,這麼多年,你還不清楚這裡麼?宮中的眼淚不是可以隨便流的。」

    ……

    碧兒沒有心情再哭下去了,逝者如斯,她能做的,就是讓娘娘死的不要那麼不瞑目吧,半夜,她沒有熟睡,披衣起床。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

    怔怔站在院子裡,星月微疏,約摸是三更天時分。

    在從前,娘娘是這後宮中最強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靠山突然消失是怎樣的感受。

    就好像一個繞著樹的籐突然被人強拽了下去,就好像依山而生的樹木突然被人砍下。如此無奈,如此落寞,心中空落落的。

    每個人都會羨慕這裡的吃穿用度,這裡的主宰強勢。但是說道結局的時候,卻總是免不了一聲歎息。

    開始,她不懂得那是為什麼。什麼都是最好的,這樣還不好嗎?

    當初,父母雙亡,她一瞬間想過隨他們一起去,那心中的茫然和無奈,至今依然繚繞在心頭。

    娘娘雖然人狠,但是對自己卻很好,干的活兒也都是一些很輕的,不傷體力的,或許,在心中的某一個地方,她是真的把自己當作親人的。

    而碧兒,也一樣。

    、

    平日裡,她甚至可以狐假虎威的去欺負欺負那些冷宮妃子的宮女,但是此刻,她多麼希望身邊沒有人。

    現在,她唯一想到的是逃。可是,有可能嗎?宮中本來就是一個進得來出不去的地方。

    茫茫人間,從嵐妃死去的那一刻,便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

    她想去找人幫忙,可是,嵐妃娘娘平日裡沒有什麼朋友。她有的,只是明裡暗裡的敵人,在宮中,永遠不會有朋友……

    娘娘曾經告訴她,在這裡,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說那話的時候,眼中的心酸和悲涼,是不屬於這皇宮繁華的落寞。

    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種想將娘娘抱在懷裡痛哭的衝動。娘娘也是吃過苦的,她剛進宮中的時候,幾乎受盡她所能想像的氣。

    當她當上妃子的時候,已經是這後宮中最高的權利了。這宮裡,沒有皇后,沒有貴妃,最高的,就是妃子。

    可是,她沒有高高在上的欺負自己。她依舊把自己當作心腹。依舊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那些宮人的欺負,告訴她: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受欺負了……

    曾經,皇上看她的目光是那麼溫柔,她以為,娘娘可以留住皇上一輩子。

    但是現在,娘娘卻還是悲劇的收場了,甚至還比不上那些冷宮裡的妃子,她們至少還活著。

    她有絲傷心,她曾經說過,無論是殺人還是放火,她都會去幫她做,她不讓娘娘的手沾到血腥。那樣到了天上會有懲罰。

    小時候,娘曾經告訴過她,受了恩惠一定要還: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但是她知道自己報答的還差的遠。

    直到早上,碧兒想了很久。她還是走了很久的路去到了那個她不願涉足的地方。現在,她的確不得不去那裡……她要去找那個人,或許只有她,才能盡可能的保證他們的損失少一些。

    王府,王爺不在,在的,只有王妃和常去看望的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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