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魅世之江山秀  第4卷 第一百四十六回
    「文略……」

    文略揮手打斷:「什麼都不用說了,能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雖然知道自己敗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我努力過了。」

    「我也從來沒有後悔和你做了十五年的姐弟,明天你離開京城吧,相府裡的人我也不會為難他們,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還有,忘了我……千容魅再無法給你什麼了。」

    經過花延傲的牢房,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誰能想到,曾經讓我又念又怕的他居然有一天會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上天簡直諷刺。

    唯一能心平氣和地說話的,依舊是文韜,依舊沉穩,眉宇間已不再是那個清潤的少年,而是一個歷經滄桑的男人,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姐姐……」他依舊喚我姐姐,帶給我暖暖的感覺。

    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幽幽地問:「文韜恨姐姐嗎?」

    「不恨。」文韜的語氣篤定,「這不關姐姐的事,不過是男人對天下的征服欲在作祟罷了,敗了就是敗了,沒必要恨誰,恨了也沒意義,不是嗎?」

    「是啊。」我沉沉歎氣,「我也不恨誰。」

    「姐姐,求你一件事好嗎?」

    「你說。」

    「幫我照顧好雅鳶和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這些事,還是你自己做比較好。」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明早黎明之時,會有人來放你們離開的。」

    文韜一怔:「他同意了?」

    我知道文韜嘴裡的他是指軒翌,輕輕頷首:「嗯,他隨我。只是我不想給他添太多的麻煩,所以還是想你們悄悄地走,不然不好服眾。」

    文韜長歎一聲:「他真的很在乎你,當初還以為是假的呢。」

    離開大牢,卻看見軒翌站在牢外淡淡地笑著看著我,沒問我什麼,只是含笑看我:「我在京城發現一家酒樓的糖醋魚很好吃,我帶你去。」

    「你幫我挑刺。」

    「沒問題。」軒翌牽著我的手,十指相扣。

    原是想放了相府裡的人,讓他們跟著文韜文略離開京城,至於花延傲,我沒想過要放他離開。可是,當我準備起身去相府的時候,雙兒卻說,花延傲父子三人在牢裡服毒自殺了。

    身子登時站不穩,天旋地轉,他們死了?

    「牢裡哪來的毒藥?」我脫口氣悶道。

    雙兒扶住我:「應該是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的。」

    所以,文略見我,其實是見我最後一面,其實他早就想死了。

    文略,你何苦這樣!

    「相府的人呢?」

    「文韜的妻子杜雅鳶悶死了他們的孩子,自己上吊自殺了,和她一起死的還有花延傲的三位夫人。其餘的人,年軒翌已經放他們走了。」

    往事如煙,歲月流年,生命中牽絆糾葛的人來去匆匆,走了呀。

    或許,這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屬吧。天下之爭,成者王敗者寇,我放了他們,他們也不知該歸往何處。

    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朝裡面走去:「雙兒,幫我好好安葬他們,我不想去了。」

    不想見到曾經熟悉的人,曾經活生生的他們鮮血淋漓毫無生氣的樣子,我其實挺害怕那種場面的。

    雙兒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出去了。

    胸口微微刺痛,看著雙兒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睛開始模糊,失去了知覺……

    天下已定。

    五日後,爹正式登基稱帝,以原京城為都,定國號為乾元,年號為容,爹登基之年為容歷一年,爹帝號炎驍。

    登基之日,舉國同賀,萬民同慶,封侯拜相,定國綱。軒翌和我也盛裝出席。之後,立娘為皇后,入住坤寧宮,軒翌為太子,賜軒和宮,而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太子妃。

    丁善書官拜丞相,戚威將軍做了定國將軍,戚威原先死活不幹,要告老歸田,被爹狠狠地壓下,威脅他要是敢走,就滅他九族,然後戚威被逼上了將軍之位。方大海做了驃騎將軍,杜仲凱,邵梁還有齊虎分別委以要職。之後開科取士,充足文官之位,一國若要安定,文武合一而治才是上上之策。

    「年號好怪啊,為什麼是容?」我靠在軒翌懷裡含笑問。

    軒翌勾起我的髮絲:「本來想定年號為魅的,可是聽起來更怪,所以就取中間的容字了,管它怪不怪,我們樂意就好了。」

    「可我還是覺得好怪啊。」

    「哎呀,不怪不怪,多好聽,那是你自己覺得,以後這個容字可是會一直伴隨乾元王朝,直到乾元覆滅的那一天的。」軒翌低喃。

    「呸呸呸,才建國就想著覆滅,不吉利的。」

    軒翌倒是想得開:「王朝更替本就是歷史不變的規律,由衰到盛,再由盛到衰本就是無法改變的規律。不過呢,反正在爹、我還有孩子的手上,是絕對不會覆滅啦。」

    「那麼肯定?」

    「當然。爹英名蓋世,你夫君我絕頂聰明,我們兒子有這麼好的爺爺和爹,肯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軒翌玩鬧地說著,「你說是不是?」

    我「撲哧」一聲笑起來:「不害臊,臉皮真厚,哪有自賣自誇的。」

    「有啊。我不就是嗎?」

    一切安置之後,爹下旨採取了一系列措施鼓勵百姓生產,輕窯薄役,減免賦稅,修養生息,國勢漸漸好轉。

    可是,兩個月後,朝中出了一件大事,舉世皆驚。

    爹下旨將皇位傳給軒翌,自己則帶著娘親偷偷溜出宮去逍遙了。說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累了,出去玩一陣子,安心當個太上皇,還說軒翌年輕力壯,大有作為之類的。

    看到這道旨意的時候,軒翌的臉綠了:「年逵,居然敢違約!」

    原來爹和軒翌曾經為了這個皇位紅過臉,不是爭著搶著要當皇帝,是兩個人都不樂意當,軒翌的理由是我身子不好,要好好陪我,爹的理由是這麼多年出征在外,沒好好陪娘,而他也老了,想消閒一下。

    後來軒翌提出,讓爹先當五年的皇帝,他再繼位,爹答應了,誰想到爹居然當了兩個月就拍拍屁股——溜了!難怪娘之前忽然將孩子交給我照顧,說是孩子要和娘親多親近親近,此前卻抱著孩子不肯撒手,原來是有預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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