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只瑜做的魚 【VIP章節】 第二十八章 鈺凌舊疾
    第二十八章鈺凌舊疾

    1

    醉塵院靜淩茶室內,茶香裊裊。

    我輕抿一口青花瓷杯中的碧水春茶,眸子轉向奸驢,開口問:「阮公子,鈺凌姑娘究竟有何舊疾?」

    盔甲男亦投去詢問的目光。

    驢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我,波瀾不驚地開口:「是四年前落胎落下的病根。」

    他淡然而出的一句話讓我如臨五雷轟頂!眼前忽地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那孩子正是穆大人的,而賜藥打掉孩子的是穆大人的親姑姑,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碰——哧!!!」

    我手指一抖,杯落瓷碎。

    盔甲男應聲拍桌而起:「放肆!大膽阮靳律,竟敢在此造謠污蔑皇后娘娘和穆大人!」

    面對如斯怒吼,那驢子到是一臉鎮靜,半瞇著眸子,把玩著杯子,漫不經心地開口:「尹將軍莫要動怒,若是阮某有心要造謠污蔑,有的是機會單獨造謠給公主聽,怎會愚笨到當著將軍的面說這番話?」眸子轉向我,他挑眉問:「公主說呢?」

    我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眼睛直直地凝著他的雙眼,試圖從中找到心虛的閃躲。

    然,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古井深潭,寂靜無波。

    一顆心,就這樣一點點的開始動搖——碎裂——崩析!!!

    「公主如若不信,大可向晨鳳衛求證。阮某若沒記錯,當時是她親自為鈺凌灌的湯藥。」

    腦中飄過晨兒冷若冰霜的聲音:「若不是因為她那張臉,皇后娘娘四年前便了斷了她!」

    脊背一陣冰冷,我的臉色慘白如紙!!!

    「夠了!阮靳律,你若再敢信口雌黃,捏造謠言污蔑娘娘和穆大人,尹某今日就取你項上人頭。」話音落地,盔甲男從腰上的黑錦緞腰帶中抽出一把薄如蟬翼,冷光銳閃的軟劍,直指奸驢的眉心。

    鋒銳的刀刃在破窗而入的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芒光,我心中一凜,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這驢子的心理素質倒是一等一的棒,在命懸一線之際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悠然品茶。

    我見盔甲男青筋暴露滿目殺氣,連忙開口勸解:「師傅快快住手,他的話是真是假,我找晨兒驗證一下便知。你千萬不能一時衝動錯殺了好人。」說完,我便覺得不妥,這奸驢怎麼會是好人呢?於是,連忙補了一句:「驗證之後,再殺也不遲!」

    盔甲男轉眸看了我一眼,臉色好轉,猶豫俄頃,抬臂收回軟劍。

    我輕舒一口氣,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拖至門外。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終是把這發威的將軍勸到了隔壁屋候著。

    呼!這小子今個怎麼就跟吃了炮彈似的,一點就炸!

    進屋將門反鎖,我坐回桌旁,奸驢抬眼睨了我一眼,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

    「穆襲水可知道此事?」我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穆大人知鈺凌有了喜脈後,曾允諾要娶她做側房。皇后娘娘因此鳳顏大怒,在穆大人奉命外出之時,賜藥墮掉孩子。皇后娘娘賜的是谷氏秘製湯藥,不僅讓鈺凌沒了孩子,還讓她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雖然事後穆大人並未因此嫌棄她,但穆宰相堅決不同意讓無法續代的鈺凌進門。現在想來,若不是皇后娘娘狠心下令墮掉鈺凌腹中的胎兒,恐怕公主現在的嫡妻之位也不會坐得這麼穩當了。」

    我咬緊嘴唇,低頭不語。

    對於皇后的做法,我能理解。身為一個女人,要想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後宮坐穩皇后之位,她勢必要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該軟時軟做一汪春水,該硬時硬做一塊鐵石。她墮掉鈺凌的孩子,無非是希望穆家的嫡孫出自有尊貴身份的嫡妻之腹,無非是希望穆家唯一的子嗣穆襲水能夠順利迎娶集愛三千的風瑜公主,以鞏固穆氏一族在朝野的地位……鈺凌的悲劇,歸根到底還是怨她愛錯了人。

    穆襲水,你在我面前隻字不提她的事,是怕我多疑嫉妒,還是你根本就覺得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過去?

    垂下腦袋癱坐在椅子上,我輕聲喃呢:「這件事,也只有我被瞞著嗎?」

    「那倒不是,此事除了捲進去的幾個人,知道的就只有阮某和親近的家僕玉匴。」頓了一頓,他又道:「雖說我常年奔波在外,可這醉塵院沒有事能瞞得了我。」

    沉默半許,我抬起頭,看進他漆黑如夜的雙眼:「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只是想讓公主知道,穆襲水並不如你看到的那般完美。他對跟了自己四年的女人尚且如此,對你的心意又能有幾分?」嘲諷一笑,他目光凌厲地看向我:「或許,他和穆家看上的只是你公主的身份!」

    我被他的話震呆在原地。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迴旋:不是的,狐狸絕對不是那種假情假意的無情之人。他愛護我,尊重我,對我百依百順,寵愛有加,從他看我的眼神,從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他是在意我的……至少,是在意我的!

    在意?呵,他究竟在意的是我,還是風瑜公主?

    2

    心,像是被揉皺的襯衫,擰成一團。

    可是,無論此刻我多麼難受,也決不能讓這頭奸驢看笑話。

    眼珠轉了轉,我抬起頭,扯起嘴角冷冷一笑:「阮——噢,不!應該是驢老闆,本宮聽聞你的侍妾遍佈全國各地,有空,你還是多操心一下那些母驢們吧!穆襲水再不濟,也只養了一個小蜜,不像你女人十籮筐,怕是組織起來都夠開一次『全國婦女代表大會』了吧?對了,你有沒有考慮成立一個『小妾聯合會』,來管理你的小老婆們?」

    此話一出,剛才軟劍架脖也面不改色的某驢,面色相當相當相當地不佳!

    小樣,狐狸現在是霓大爺我的人,豈能容你亂嚼舌根?今個,我就不信我氣不死你這個愛在背後說人壞話的長舌驢!

    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我繼續道:「驢老闆,我怎麼覺得你對穆襲水有成見呀?你刁難他,從他手中騙取水脂玉珮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四處宣揚他的風流韻事。你當著尹將軍的面說這些,莫非是想讓他將此事在朝野中散播?」

    他面色一沉,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擱在桌上:「公主此話怎講?阮某只是陳述事實,對穆大人並無任何成見!阮某若是有意宣揚此事,四年前便可宣揚得人盡皆知,何必等到今日?」

    「守了四年的秘密現在說出來,莫非是因為本宮選了穆襲水,讓你嫉妒了?」我翻了個白眼,滿眼戲謔地看著他:「難不成經過這十幾日的相處,你愛上我了?」

    聞言,他額角倏地青筋暴起,面色詭異地漲紅。

    我瞪大眼睛作驚詫狀:「喲,原來驢臉也會紅啊?長見識了!」

    眼珠一轉,我揚眉一笑,含情脈脈地看向他:「我說驢老闆,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你要愛上我就直說嘛!何必處處針對我家狐狸呢?看在你長得還不算影響國容的份上,等過那麼個三五十年,我厭倦了狐狸,可以考慮收你做小的。」

    話音落地,某驢氣得頭冒青煙,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蹦出幾個字:「風瑜,你簡直不可理喻!」

    見他暴走,我的心突然不那麼難受了。

    其實,我這人特容易滿足,只要看到惹我傷心的人比我更難受,那我啥傷心事都拋腦後了。通俗的說,我就是那種喜歡拿別人的痛苦來撫慰自己受傷小心靈的大俗人。

    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調戲奸驢,我怎肯就此罷休?

    胳膊肘往桌上一撐,雙手托腮,擺了個特舒服的姿勢,我兩隻小眼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乖驢呀,雖然你沒帥到穆襲水的千分之一,氣質風度到他那檔次也差了十萬八千里,但總體來說,讓人看了還是滿有食慾的!你真的沒有必要自暴自棄地去譭謗刁難狐狸!你這樣只能自跌身價知道不?瞧,因為你的那番話,我現在對你的印象大打折扣!你對我的一片癡心恐怕也要因此而『一江春水向東流』了!不過,你也不要放棄,我相信這江春水流上那麼個三五十年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流進我心裡的……總之,你千萬、一定要有『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才行呀!A—ZA,A—ZA!fighting!」

    我用韓劇裡最經典的加油動作結束了致辭後,以悶騷+鎮靜聞名全世界的某驢終於爆發了!

    他蹭地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兩眼瞪得像牛糞那麼大,牛糞裡還插著兩朵燃燒得無比旺盛的火花。最值得一提的是——

    他那張臉紅得呀,估計番茄見到都該含恨而死了!

    「風瑜,你你你你簡直……」

    「我我我我怎麼了?」我仰著腦袋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驢兄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喜歡我而歧視你的。」末了,我對他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

    某驢被我那媚眼電得脖子都紅了,瞪著雙眼,一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的表情。

    「呵呵,驢呀,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喔!怎麼辦,我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了。」

    「風瑜,你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某驢咬牙切齒地丟下這一句很不符合客觀事實的話後,一腳踢開身後的木椅,很沒有紳士風度的甩袖——滾蛋了。

    看著門在他身後重重的關上,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唉!將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某驢氣成這樣,我怎麼一點成就感都沒呢?

    3

    兩手托腮,我垂著腦袋,盯著桌上的茶杯發呆。

    少頃,頭頂傳來盔甲男溫沉悅耳的聲音:「公主,你怎麼了?」

    我心中一痛,避開他的目光,笑道:「沒事,我剛氣爆了一隻驢,正得意呢!」

    盔甲男將手放到我肩上,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霓(兒),你要相信穆大人。還有……不要難過。」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的眼淚刷地一下被勾了出來。

    相信?相信什麼?相信奸驢說的那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難過?難過什麼?難過狐狸沒有為我守身如玉,還差點做了娃他爹?

    我現在是苦惱好不?

    我苦惱該怎麼對待那個不能生育的育齡婦女!

    不過,盔甲男還真是可愛!見我兩眼泛淚花,立馬手忙腳亂,侷促不安起來。

    呵呵,真像個孩子,真可愛,真是我的——理想型啊!!!!

    想著想著,我倏地淚如泉湧。低頭環住他精瘦的腰,把臉埋在他腰間,聲音嘶啞地說:「讓我這樣待一會……」

    他渾身先是一僵,隨後漸漸放鬆下來,抬手摸了摸著我的頭,嗓音低沉溫潤:「霓(兒)不要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淚水朦朧,頭腦暈乎,這場景恍若夢境一般模糊不真實。

    4

    從醉塵院回來後,我就躲進衣櫃對著「三色祥魚」發呆。晨兒叫我吃飯我也沒出去。

    雖然,我很想向晨兒證實奸驢的話,但又害怕得到肯定答案後,我對晨兒的那份信任也會隨之坍塌!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藏在彪悍外表下的我,其實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鴕鳥。害怕被傷害,就自欺欺人地將頭埋在沙子裡,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

    鈺凌,我知道你委屈,你痛苦,你相思成疾……可是,我現在真的真的真的不願意他納你為妾。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永遠呆在這裡;雖然,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離開他;雖然,知道自己並不……愛他?可是,我從小受到的教育,讓我真的無法容忍自己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

    即便,我們並無夫妻之實。

    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等我離開,就將他還給你,完完全全地還給你……

    呵!多麼可笑,我竟然用了「還」這個字!

    他之於我,就像是偷來的洋娃娃,隨時可能被真正的主人帶走。

    心中一痛,眼淚不自覺的濕了臉頰。

    穆襲水,如果我沒有了公主的身份,你還會要我嗎?如果我的身份連鈺凌都比不上,你還會看我一眼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

    心直直地下沉下沉下沉,似要沉入萬丈深淵!

    因為,我猛然發現——

    我會!

    我會要他,會看他,會想他……

    「吱——嘎!」

    衣櫃的門從外被打開,我慌忙垂下腦袋去拭眼角的淚痕。

    他站在櫃子前,抬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聲音有一絲不安:「瑜兒,怎麼了?」

    我心底翻湧著莫名的情愫,使勁將頭埋在兩膝之間。

    沉默良久,終於悶悶地開口:「穆襲水,我不喜歡你去見鈺凌,我不喜歡你跟她糾纏不清,我不喜歡你因為她拋下我……我,不喜歡你們共同擁有的那四年時光!」

    「瑜兒,我跟鈺凌之間……」

    「不要說!不要告訴我你們之間的事!」我用手摀住耳朵,近乎歇斯底里:「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她對你比我好!我不想知道她比我愛你!我不想知道她為你……」

    「她為我怎麼?」狐狸一把將我的肩扳過來,眸光在觸及我眼角的淚時,忽地滯愣在原地。

    我仰頭看著她,眼神不安地閃爍,終究還是——

    「不想知道她為你茶飯不思!相思成疾!!臥病在床!!!」

    不要說,不要去干涉,不要去理會……就當,他沒有那段過去!

    他看著我倔強而任性的眼,忽地咧開嘴角,笑得顛倒容華:「瑜兒,莫不是在吃醋?」

    「是!我是吃醋!」我瞪他:「我吃得還是天外飛醋!」

    抬手拭去我臉上的淚珠,他眼中有種莫名的喜悅排山倒海而來。凝著我的眼,他一字一頓說得極其認真——

    他說:「瑜兒,我很開心。因為,你終於肯說你在意鈺凌。」

    他說:「瑜兒,如果你不開心,我可以永遠都不去見鈺凌。」

    他說:「瑜兒,我跟鈺凌之間一言難盡,如果你想知道,我全都告訴你。」……

    他還說:「瑜兒,相信我。我放在心上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我終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他低頭看著我,眼中那像是沉澱了幾千年的憂傷穿山越海而來,他說:「瑜兒,我總是覺得莫名的不安,彷彿……有一天,你會突然消失,讓我再也找不到……」

    「你會想我嗎?」我固執地要他的答案。

    輕歎一口氣,他說:「怎麼可能不想呢?」

    怎麼可能不想呢?

    是啊,怎麼可能不想呢?

    我真傻!與這樣的一個人朝夕相處,我怎麼還認為自己不會愛上他呢?

    這樣的一隻狐狸,世上絕無僅有的一隻狐狸,要穿越時空才有幸遇到的狐狸,我怎麼可能不愛呢?

    「狐狸,我突然想要……」

    聲音忽地哽噎。

    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我歪頭調皮一笑,伸手拽住他胸口的衣襟,將他扯到我面前:「想要——輕薄你。」

    抬手環住他的脖頸,兩唇柔軟的相依,他驚詫地瞪大眼,睫毛撲閃撲閃地煽動,臉上暈出淡淡的紅霞。

    我對他得意地眨了眨眼,他嘴角揚了揚,彎腰將身子貼近我,閉眼享受這突如其來的「輕薄」。

    胸口的幸福漲得似乎要漫溢出來,他不知,那句話其實是:「狐狸,我突然想要……放開心去愛你,不管我會不會回去,不管你擁有怎樣的過去。」

    以前,我認為愛一個人的時候會變成半瞎子,只看得到他的優點,看不見他的缺點。

    現在,我才知道,不是因為你看不見那缺點,而是因為你愛他,所以包容了所有。

    我不問你與鈺凌的過去,因為我愛你。

    愛的是現在的你。

    5

    《霓式惡搞:霓驢大戰第一回合》

    話說,那頭驢子被我氣得頭冒青煙後,不僅沒有如我所願地見到我就溜,反而更加頻繁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基本上,我剛進綠泥焐熱凳子,他就聞風而來。於是,在長達N天的精心策劃下,我和驢子轟轟烈烈地為大家上演了一場《霓驢大戰》:

    某日某時,某女像往常一樣昂首挺胸地跨進店裡,豪爽地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後,動作矯健又極其小心地將某物塞進某驢常坐的椅子的坐墊之下。心裡默數到96時,某驢大步流行地跨進店裡,像往常一樣斜了她一眼後,撩起長袍準備落座。

    某女這次出乎意料地沒有瞪眼惡面相向,反而很親切地上前拉住某驢,滿臉堆笑地道:「大老闆,先不要坐下,桑某今日有事要跟大家講。」

    某驢狐疑地瞟了她一眼:「你又耍什麼花招?」

    某女一臉委屈:「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啦!這事如果現在不講,大家一天都沒有好心情幹活!我保證大家聽完我的話以後,一天都精神抖擻幹勁十足!」

    「真的?」

    「是!你看我誠懇的小眼神兒像是在撒謊嗎?」某女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某驢,模樣相當的「誠懇」!

    某驢蹙了蹙眉,猶豫少頃,點頭道:「好吧,你把人召集過來。」說完,他背手而立,看著某女熱火朝天地吆喝著大家過來集中,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招!

    幾分鐘後,大家抱著各自的小板凳按順序坐好,安安靜靜地揚著小腦袋等著聽桑老師給他們上課。

    某女見學生們集中完畢,立馬恭敬地彎腰對某驢說:「領導請坐!」

    某驢挑了一下眉,斜眼睨了某女一眼,在眾目睽睽之下很熟練地一屁股坐在了那繁花錦繡的緞面坐墊上——

    一,二——噗呲一聲巨響迴旋在屋內。

    在座所有人先是集體化石,接著面面相覷,最後咬嘴的咬嘴,憋氣的憋氣,掩面的掩面。

    某女看某驢臉色發黑,欲起身掀起坐墊為自己洗冤,連忙上前在他耳邊嘀咕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屁股後面已經濕成一片,如果不想被大家誤會你不僅隨座放屁還隨處小便的話就給我老實坐好,我會幫你解圍的!」說完大義凜然地給了某驢一個安慰的點頭。

    沒等某驢回應,某女就轉身一本正經地對大家說:「今日召集大家來,是想向大家解釋一下為何本店近幾日常有不明氣體散發出來。」

    話音一落,大家立馬瞪著自己那撲閃撲閃的小眼睛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某女。

    某女扮出一副智者的模樣,給這群老古董們上起了課:「大家剛才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我們大老闆親自示範不明氣體的產生過程。為了感謝大老闆精彩的示範,請大家給點掌聲鼓勵一下!」

    某女帶頭鼓掌,下面立馬掌聲雷動。

    某驢氣得頭冒青煙,額冒青筋,渾身發抖,坐立不安,兩眼冒火……

    某女受到大家掌聲的鼓舞,開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起來:「不瞞大家,剛才大老闆示範的表演就是老幼皆知的——放屁!」

    台下一片哄笑。

    「大家請安靜聽我講:不知什麼原因,人人都諱言屁。但試想一下,古往今來,不論男女老少,尊卑賢愚,從無不放屁之人。雖說人人都放屁,但很少有人能回答:屁是什麼?為什麼要放屁?因此,我覺得非常有必要跟大家談談屁。」

    台下集體點頭表示同意。

    「科學研究表明,一個屁大約由59%的氮、21%的氫、9%的二氧化碳、7%的甲烷以及4%的氧氣組成,所有這些氣體都是無味的。但其中還有不足1%是由微量的其他化學物組成,這些化學物會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刺激性氣味,一億份空氣中只要有一份此類氣體,人們就能聞出。這種氣味類似臭雞蛋,就是大家近幾日常常聞到的不明氣體……」

    眾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始在下面小聲討論。

    「由上面的介紹我們可以看出來,屁的成分和普通的沼氣並無二致!它們同樣具有爆炸性和可燃性,足以造成一次輕微的爆炸。如果某個屁正想奪路而出時,你舉一根火柴到屁股後,那火苗馬上就會變成藍色,並驟然一閃。如果火焰足夠猛烈的話,它還會烤焦你的屁股——成語『火燒屁股』就是由此而來!」

    眾人一副驚訝的表情,繼續小聲討論,有的人還躍躍欲試地說要回家做實驗證明一下。

    某女立馬強調:「此實驗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大家做實驗時務必要有監護人在場,並準備好涼水一盆,準備隨時滅火!」

    大家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部分人作視死如歸狀。

    「大家聽我說,一個正常的人,每天放屁5—10次,總共會排出500毫升左右的氣體。一般而言,吃得越香放出的屁越臭。由此可以推斷出來,最近店裡不時冒出的強刺激性氣體是由我們平日裡吃得最香的大老闆製造的!」

    說完,某女恭敬地用手將大家的視線轉移到某驢身上。

    某驢的頭髮已經嚴重違背地心引力現象,成沖天直豎狀。他瞪著眼看向某女,兩手緊緊握著椅子的扶手——乖乖,那優質的紫檀木扶手此刻已經被捏得扭曲變形了!

    某女突然意識到這個「整蠱」整得有點過火了,於是立馬發揮自己的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地開始補救圓場:「俗話說:有屁不放,憋壞五臟。放屁雖不雅,但排屁是一種正常的生理需要。一個人如果一天到晚不放一個屁,這些廢棄留在體內將有損我們的身心健康。我們大老闆今天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示範,就是要向大家宣傳一個道理:千萬不要為了面子憋壞了自己的身體,想放就放吧!放自己的屁,讓別人憋出病吧!我放我健康,喔耶!」

    以一個勝利之V結束此堂極具時代感和教育意義的霓式風格演講之後,某女情緒高昂地宣佈:「今天中午是綠泥全體員工第一次聚餐的大好日子,大家想吃啥儘管點,我們大老闆請客!」

    台下聞言一片歡呼。

    會議解散後,大家便一窩蜂擁到對面的淫窩裡胡吃海喝去了。

    某女賊兮兮地關上店門,轉過身時笑得那是一個惡毒呀!

    某驢憤然起身掀起身下濕了一大半的棉坐墊,椅子上是濕透破爛的草紙,草紙裡露出壓碎的貝殼,貝殼裡溢出的是青綠色的不明液體……

    某女討好地湊上去:「我知道驢老闆喜歡飲碧水春茶,於是下血本用上好的碧水春泡茶裝在貝殼內。不知你的衣服喜不喜歡喝?嘎嘎嘎嘎!」

    某女仰天長笑,某男憤恨地一掌將身後的椅子拍碎成一堆木柴。

    某女見狀立馬恢復嚴肅狀:「這椅子是店裡的財產,價值黃金五十兩,記在驢老闆頭上了!」

    某驢兩眼冒火,亂沒形象地吼:「風瑜,你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某女一臉無辜:「不是,我是上天派來把你培養成『冥胥第一瘋驢』的!我一定不負使命,不讓你變瘋誓不罷休!」說完,咬牙瞪眼做信誓旦旦狀!

    某驢一腳踢翻一二三四N個小凳子後,從店堂的衣架上扯過一件藏藍色錦繡男裝,轉身欲進屋換上。某女立馬拿著小算盤上前:「這件是樣衣,原價黃金一百兩,看在你是老闆的份上,給你打一一折,現價黃金一百一十兩,目前你已經欠店裡一百六十兩黃金,利息為一天十兩黃金,報告完畢!」

    某驢咬牙切齒地瞪著她:「風瑜,你再囉嗦,我就一掌拍死你!」

    某女縮了縮脖子,識相地閉上嘴,心想:好霓不吃眼前虧,這次我就裝一回孫女!

    趁某驢進內店換衣之際,某女從屋子的旮旯角里扒出了一堆臭雞蛋。一手捏鼻一手拿掃帚清理著,得意地想:整驢計劃完美結束!以後終於不用再聞這臭雞蛋味了!嘎嘎嘎嘎!

    《霓驢大戰》第二回合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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