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紫山回來後,胡縣令改主意了,說是今後不再輕易下鄉,如有上傳下達的要務,你李白跑一趟就行了。他說:「我一縣之主,理應坐守衙門公堂,百姓要是伸冤告狀,也好見我官老爺呀!」
李白自然明白他心裡想的啥,紫山一行遇到的一身發癢,他是害怕再遇著。的確也是,這一次在紫山吟一首詩想不起後兩句,一身發癢又吃盡了苦頭,三番兩次地丟盡了臉面,心裡還不慪氣呀。
其實,李白只是看到事情的一面,卻不知胡縣令心裡想的另一面。這幾天來,胡縣令獨自一人在書房,也不給李白派什麼事務做,只是偶爾傳喚一聲,不是端茶就是遞水,除此之外別無他事。這時,李白感到彷徨和苦悶,只得看看書寫寫字。本想出外逛一逛,又怕胡縣令突然傳喚。
這天上午,李白正坐在縣衙的值事房裡看書,突然聽到側邊耳門響了一聲,前面由縣衙公差引領,隨後進來一位比李白年齡大的年輕人。見他搖著扇子,帶著生疏的目光四下望。李白一眼認出,驚喜地喊:「肖娃子,你來幹啥?」
肖娃子一見他,眼睛一下子發亮,使扇子拍了拍胸脯:「李白老弟呀,曉得不,我被縣衙招聘當官啦!」他把李白一拉:「記住,我改名叫肖廣田。」
「對呵,這麼大的人還叫肖娃子,難聽!」李白拉他問:「我爸媽可好麼?」
「好呵!」肖廣田做起神秘樣兒說:「你爸做鹽生意好紅火喲,如今發大財了,是青蓮街上的大富翁,首富了!」
李白還想問什麼,卻被一個衙役把肖廣田叫進了胡縣令的書房。這時,李白的心裡就在考慮:這肖廣田咋個被招聘進來的,他來當什麼官呢?不過,他心裡也是想得開,肖廣田讀了書,理應有個事幹,縣衙的部門分支多,正缺人手呢,再說,有個老同學正好有個伴。
第二天早上,肖廣田來衙門報到,李白拉他至一邊悄聲問:「縣老爺給了你什麼官職?」
他笑瞇瞇地回答:「大人昨天說了,叫我暫時擔任押司的幫辦,日後定有重用,這不,我去見胡大人,準備上任去。」
李白心裡一沉,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當初我進縣衙時胡縣令當面許諾讓我擔任書僮和押司幫辦的官職。可到了縣衙後他卻隻字不提,只是吩咐我隨著他的左右轉。現在這幾天竟然叫我端茶遞水,做起侍候人的事情,這有啥子官職可言。此時,他才覺得被冷落,被欺視的難受滋味。
此時,李白看到肖廣田拿著公文去了押司房,只得坐下來看書。不知看了好久,覺得睏倦,站起身去衙門口散步。
在衙門外,他看到一個牧童騎在牛背上,用樹梢兒拍著牛屁股往前趕。馬上就想起了在天寶山上放牛時的情景。李白喊住牧童說:「前面山上光禿禿的沒青草,不如牽到縣衙後院去,那兒有一個大草坪,青青草又嫩綠。」可那牧童搖頭不敢去,李白說:「我給你牽進去,餵飽了給你牽出來。」
牧童見這位哥哥這麼熱心的,也就點頭同意。
李白牽著牛進了縣衙的後院,有幾個衙役見了就開玩笑:「李白,你咋個放起牛了?」「要不,你就當一個牛官吧!」
李白笑著說:「當牛官也不錯呀,你曉得牛辛苦麼?它要耕田耙地,默默無聞地拉車推磨,我們吃的、穿的那一樣也少不了牛的辛苦、牛的功勞。不把牛養好,我們心裡有愧呀。我想,胡大人曉得了,也會牽起牛兒來吃草。」
誰知剛走到胡縣令書房的樓下,牛兒昂頭「哞」地叫了一聲,把正在另一邊樓上觀賞朝霞美景的胡縣令夫人嚇了一大跳。她低頭一看,見是牛在叫,頓時覺得大掃雅興,伸起腦殼就大聲斥責:「你放牛娃好大膽喲,竟敢牽牛到縣衙裡吃草,這成何體統?還不牽起走!」
李白瞟眼往樓上一看,只見胡縣令夫人瞪起眼睛發火,大聲地呵斥自己。她一副姣麗的面孔因生氣發火變得十分醜陋。李白看她樣子可笑,就想借題發揮譏諷她。於是,李白笑哈哈地手一指吟道:
素面倚欄鉤,嬌聲出外頭。
若是非織女,何必問牽牛?
縣令夫人一聽,這還了得,放牛娃竟敢稱他是牛郎,而把自己比作思凡的織女,覺得李白羞辱自己,氣得直往書房去,要丈夫嚴厲懲治李白。
這時,胡縣令正在書房一邊飲茶,一邊看書,早把李白與幾個衙役的對話,夫人斥責的言語以及李白吟詩作答的情景聽得清楚明白。他本是要發火的,但他把李白吟的詩慢慢地琢磨,細細地品味,又被李白的從容機智和妙趣橫生的詩句逗笑。
門「咚」的一聲被推開,胡縣令的夫人一頭撞進來告狀,說是李白如何羞辱她,非要嚴厲整治不可。胡縣令沒聽她說完,便把衣袖一揮,眼睛向她一瞪:「你胡鬧,我是一縣的父母官,理應關心百姓的生產生活,牽個牛兒進來吃點草,不是過,而是功。牛吃飽了,多耕田多收糧食,那點不對頭?我要曉得,也會牽起牛兒來吃草。」說到此,他壓低聲音說:「這個李白,我這幾天就是不安逸他,就故意冷落他。」
李白牽著牛兒吃草,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的,我羞辱了胡縣令的夫人,她去一告狀,再要枕邊吹吹風,我定是有氣受的。要是胡縣令依然這樣對待我,我就辭官回家去,反正官場的黑暗我是看不下去了。
正在這時,一個衙役前來喊他說:「李白,縣老爺叫你去。」
李白就把牛兒往外牽,衙役卻說:「這牛兒我牽著吃草,你去吧。」
對此,李白感到很納悶:這胡縣令唱的那齣戲?
李白推開縣衙書房門,看見屋裡桌上擺的酒席,以為胡縣令給他擺的送行酒,他就懷疑:或許縣老爺要辭退我?他就忙著往後退:「不吃酒了,我這就走!」
胡縣令笑哈哈地站起身:「快請入座,我代夫人向你陪罪!」
李白這時才明白,自己本是有意牽著牛兒進縣衙吃草,而是借題發揮向胡縣令出招,就看他對自己是個啥態度。卻不料,自己使的這一招很管用,竟然很輕易地使胡縣令改變了態度。
二人正在一邊飲酒,一邊談詩說文,一個衙役進來稟報:「大人,有一個姑娘要見李白。」
「是麼,有姑娘找李白?」胡縣令盯李白陰陽怪氣地傻笑,你李白也有風流的時候!
李白站起身向胡縣令告辭說:「大人,我曉得誰來了,準是我妹妹李月園。」
「你妹子來,快請進來,又不是外人。」胡縣令一邊拉李白坐下,一邊催促衙役請姑娘進屋。
被請進屋的姑娘並不是李月園,這令李白和胡縣令都感意外。
胡縣令搖頭說:「你妹妹我認識,可她……?」
李白把進屋的姑娘打量幾眼,不由得心裡一驚,這是白鶴嗎?見她一身平常農家姑娘的穿著打扮,不穿道姑服裝,臉上紅撲撲的愈顯容貌嬌麗秀氣。扭頭看到胡縣令迷茫疑心的樣兒,李白忙著介紹說:「她,她是道……我的姐姐白鶴。」
「你姐姐?」胡縣令把白鶴打量一眼,笑:「哦,你姐姐?是這樣的呵,快請入坐!」
李白站起身向胡縣令施了一禮,說:「今天姐姐找我,一定有事情的,我們先行告辭。」
「也好,你們去吧。」胡縣令望著李白、白鶴出門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想不到李白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姐姐。」
李白見左右沒人,悄聲對白鶴說:「你打扮這一身變了大樣,我差點沒認出,乾脆,就穿這一身,多好看。」
「你呀,心裡想的啥?」
李白與白鶴說說笑笑地出了縣衙大門,沒走多遠就被一個姑娘走過來攔住。
李白一見,正是調皮的月園妹妹,不由得笑著問:「妹妹,你真快呀,剛才正說你,你一下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月園向李白做了一個鬼臉,只笑不說話,盯著白鶴不轉眼。
李白把月園一拉:「你不認得她?她是白鶴!」
月園驚奇地上下打量;「是白鶴姐呀,難怪好眼熟,怎麼,你還俗啦?」
白鶴臉色微微一紅,搖了搖頭,沒有明確地回答她。
月園盯白鶴一眼,又傻笑著盯李白一眼,說:「哥呀,我今天來有個喜事向你透露,有媒人上門給你提親,說是姑娘長得花一樣美,還是一個富豪人家的千金小姐。聽得爸媽笑瞇了,爸說等一、兩天喊你回去定親呢。我替你高興,所以提前跑來向你報喜!」說著又把白鶴瞅了瞅:「白鶴,你在想啥子喲!」
「當然是恭賀,道喜!」白鶴笑了笑,神情顯得很平常。
李白感到為難:爸也是的,咋個閒操心!平時,他總認為爸爸是個好爸爸,爸爸說的話、做的事總是正確和完美的,從來沒有錯的,自己這一生的成長爸爸的功勞最大。可現在,爸爸給自己張羅婚事,他就很不理解:我現在還小,又沒取得功名,不該說婚事的,真不知爸媽咋個想的?
此時,月園心裡也犯傻:我來這裡跑一回,是替哥哥報信,讓哥哥有個心理準備,卻不料一來就碰見哥哥與白鶴有說有笑。看她農家姑娘的打扮顯得更端莊更漂亮,猜想她一定是還俗了。一還俗就來找哥哥,有點說不清的味道呢!
此時,白鶴心裡想的也複雜,她不便向李白表露,也不好向月園說明,只得把這次的來意對李白說:「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她把李白喊至一邊小聲說:「是易先生……。」
月園看到白鶴把李白喊至一邊說話,心裡便生出了不少的疑團,她就暗中察言觀色。
李白聽完白鶴說了易先生的事情,他心裡就急:「這,這咋辦?我去找他。」他向月園招了招手,叫至面前說:「妹妹,你就回家去,對爸媽說,我現在沒有取得功名是不說婚事的。這會兒你自己去吃飯,我和你白鶴姐有事情辦。」伸手就給了月園一綻銀子。
「哥,你啥意思嗎?」月園大聲武氣地鬧:「月園這麼遠地跑來,你當哥的就趕我走呵!」說著就把銀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去縣衙請了兩天假,李白就與白鶴急忙忙地趕往小匡山,白鶴擺起易先生近來發生的事情很是使李白擔憂。
原來,早在兩月前的一天上午,易先生正在學堂教書,突然看到肖昌傑、林大雄帶領好幾個學員的父母和幾個地痞流氓走進學堂來,易先生不敢怠慢,忙著迎出來接著。
肖昌傑、林大雄一夥人臉色陰沉著,做起誰也不認識的高傲樣子。一個地痞走過來把手向他一指:「你去開一間房,抬幾根板凳來。」
易先生開了一間大房子,抬了板凳請他們坐,然後就去打水。
肖昌傑擺手叫住說:「你站在這,我們幾個人你也認識,都是辦這學堂的主人家,有權問你,我們要是不拿錢你能教書嗎?但你教得咋樣,今天得有一個交待。」
易先生明白,肖昌傑、林大雄把這學堂當成他們的搖錢樹,他們每學期收了很多的錢,給他的工錢少得很,有時還藉故拖著欠著不兌現。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過去有過好幾次,也曾問他教書怎麼樣,目的是藉故壓低工錢,但說話的語氣還謙和,面子上也是尊重他。可今天不一樣,他們還帶地痞流氓來,言行舉止就像是興師問罪。
看這陣勢易先生是明白,這是給他一個嚴重施壓的信號,表明今年的教書工錢又要往下砍。易先生是清楚的,教書工錢要是再向下砍,自己就莫法活了。他向在場的學員家長施了一禮說:「我教書是盡心盡力的,只要家長們當好娃兒的好指導,在學堂努力肯學都是有長進的……。」
林大雄把手一指:「你說得好聽,我們出錢讓你教書,可你,不但不認真教,還拿我們的面子做人情。你說,當初李白讀書你背著我們把紙筆墨硯送給李白用,還說不收學費,偏心眼的把李白教得如此出名,他家暗中給了你好多好處?」
肖昌傑火冒冒地把凳子一踢:「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你把我娃兒教的這個樣,我看呀,今年的教書錢降一半。」
他這一說,有幾個家長就咐合:「我們今年就不出錢,讓他再教啥?不愁請不到先生教!」
易先生觀察這場面心裡明白,他們是在逼自己說軟話讓步,但他卻不說軟話:「我在這裡教書七八年了,實在覺得累,我這裡感謝各位家長的厚愛和支持,我今天上了課,明天就走。餘下的工錢你們要給就給,不給也就罷了。」說完之後拱了拱手,便回到學堂繼續上課。
聽說今天是最後的幾節課,學員們都很認真地聽課,他們都捨不得先生走。下午放學後,所有的學員都遲遲地不願離開學堂。易先生怕家長擔心,他就一個一個地送出學堂的大門外,眼裡滾動著淚花,揮著手與孩子們依依告別。
當天晚上,來了不少的家長挽留他,但易先生去意已決,並把行李打成包,準備天亮就動身走。
就在這一夜,有兩個盜賊摸進了學堂。易先生正在熟睡之中,突然聽到一聲響。他警覺地一起身,只見一個黑影在屋裡一晃,忙著喊了一聲:「有賊!」開門追出去藉著朦朧的月光一望,從背影認出來,正是肖娃子和林娃子。他氣得就吼:「你們站住!」
兩個人影沒停,背起一個包跑得飛快,眨眼之間消失在夜幕中。
「不好!」易先生突然有種預感,急忙回到屋裡找行李包。四處找了,行李包不見。頓時,他頭腦一昏,猶如天旋地轉癱軟在地。這行李包中裝有他多年來的積蓄,如今被賊偷走,身上已是毫無分文,能不使他著急絕望麼。
第二天一早,易先生抱著唯一的一點希望,就想哀求肖娃子、林娃子和他們的父母能有半點善心,退回偷去的行李包。他來到肖昌傑的家門口,他「咚咚」地打了好半天的門,肖昌傑站在樓上望他一眼:「你不是走了嗎,還來幹啥?」
「你兒子,……」易先生忽然看見肖娃子在窗前遮著窗簾向他偷看,他急得就喊:「肖娃子,學生應當誠實,你把包還給我吧。」
「你胡說!」肖昌傑「咚咚」地跑下樓,來到大門口向他小聲吼:「你莫壞我兒子的名聲,我兒子招到縣衙當官了,再等幾天就赴任去,你要討飯錢,給你。」說著手一揚,扔了幾個小錢出來。
「不,讓我見一見你兒子,我跟他談,我相信他的良心未泯。」易先生苦苦哀求:「叫他下來,我看見他了。」
「你快滾!」肖昌傑吼了一句,調頭就走。
失望,很失望。接著,他又去了林大雄家,還沒說到幾句話,林家放出一條惡狗撲出來,咬了他兩口,鮮血流了一地。幸好幾個過路的好心人趕來把狗吆走,要不然,他會傷得走不了路。
此時,易先生一顛一跛地走出青蓮,他欲哭無淚,痛苦傷心不已。他在街口徘徊,不知該到何處去。有認識他的人問他:「易先生,你今天咋的?」他痛苦地搖搖頭,心裡在喊:你們不曉得我心裡是多麼的苦和冤啊,我急得沒路,直喊蒼天啊!
在路邊的石坎上,易先生坐了一會兒,遇到幾個背書包的娃兒,他們扶起他說:「先生,我們找你讀書的,保證再也不調皮了,專心聽你講課呵……。」
易先生搖搖頭:「先生不能教你們了,我……」說到此,他竟然嚎啕痛哭起來,幾個娃兒也都邊走邊哭。
不知什麼時候,易先生來到了盤江河邊,獨自一人坐在河坎上。想著想著又是淚流滿面,左思右慮,感到自己已是沒有活路。他哭著喊了一聲「蒼天啊!」縱身一跳,投進河中。河裡捲起雪白的浪花,「嘩嘩」地為他流淚,為他哭。
這時,恰好白鶴從這路過,看見有人跳水,她顧不得自己的安危,跟著跳進河裡救人。
當易先生醒過來時,見一位道姑坐在旁邊,他就問;「這位小道姑,你救我幹啥喲,我活著也是死路一條。」
聽了易先生的悲慘事,白鶴差點也流淚。她勸慰他好半天,最後給他指一個去向說;「人生苦短,自然苦盡甘來,眼下無路,必有通行之道。你去小匡山吧,那兒也有學堂,更好教書。」
易先生心裡一亮:小匡山?不正是李白讀書的地方嗎?但他又搖頭:「李白沒在那兒了,聽說去昌隆縣當了官,你要見了他,求你告訴他,我已看破紅塵,只有出家學道。」
李白歎息一聲又一聲:「多好多善良的先生啊,你受苦了!肖廣田、林娃子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把易先生害得好慘,遲早我要找你們算帳!」
上了小匡山之後,李白顧不得喘口氣,便在山上學堂裡,道觀內到處尋找易先生,但是,沒見易先生的面。
李白找到白眉道長問。
白眉道長遞給他一封信,李白展開信一看,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從信內得知,他在小匡山道觀皈了依,拜白眉道長為師,現在去青城山修煉。他在信中說:李白,如果你見到這封信,就當先生向你辭行。並在信尾告訴李白:一個人不僅要讀書學文,還要練劍習武,只有能文能武才是文武全才。你拿著這封信去匡山,拜趙蕤為師,他文武全才,定能教你文才武學。
拿著信,李白沉思很久:「對,上匡山!」扭頭又問白鶴:「你去過匡山嗎?」
白鶴望著他直笑:「你不曉得呢,趙蕤乃東巖子大師也,是我師父呀!那地方我經常去,他一身的武功,可說是無人能敵,你好久去拜師?我給你帶路。」
李白思索一陣說:「我做了縣衙的小官,有不少的事要做。等不久會去的,你可以經常來找我……」。忽然覺得失口,忙說:「不,我來找你。」
白鶴盯著李白笑:「你呀,怕我貌了你面子?那好,我就變成一個老太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