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朝香正在熟練地切菜。當麻坐在外面,一邊心不在焉地翻書,一邊腦子裡想的是那些未果的失蹤事件。其實美空知道得也並不完整。真正的失蹤事件要追溯到兩個星期以前,截止到目前,在警局登記過的失蹤人數已達到9人了。不同於「劊子手」先前的水手服風格,這回失蹤的那些女人,基本以歌舞伎町的低級妓女為主,佔了其中6個。另外3人中,2個是上班族,唯一1個學生,失蹤時所穿的也不是水手服而是自己的便裝。警視廳中,很多人咬住這點,堅決不認為這與「劊子手」一案有關聯。
不過,高宮警官似乎有不同的意見。當麻也一樣。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們直覺上都感覺到,這一定與赤澤有關。
他究竟想做什麼——當麻不由陷入沉思。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他很長時間。兩天後的下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表面的平靜。
「您好,通誠快遞!」
「這是什麼?」從書本中回過神來,當麻看到朝香正在努力拆一個碩大的包裹。
「我也不知道,剛收到的。」朝香一邊找剪刀一邊回答,「馬上就到七夕了,說不定是誰寄來的禮物呢!呵呵……」
「你做夢吧……」當麻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又拿起書。女人就喜歡不切實際地幻想嗎?
「啊——!!」
隨著一聲驚叫,當麻詫異地看到,打開層層塑料袋包裝的朝香,不知什麼時候,雙手竟沾滿了血。
「怎麼了!?」當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了過來,「什麼東西,誰寄來的!?」
人頭!?
層層包裹之中的,竟是一個血跡模糊的女人頭。圓睜的雙眼中滿是驚恐的神情。沾滿血污的臉上,佈滿了利器留下的粗糙傷痕,被割斷的脖子處,血液還沒有完全凝結住。死者凌亂的長髮上粘滿了黑紅色半凝的血漿。粘糊糊的袋子中,頓時竄出腥氣十足的味道。
「唔……」毫無心理準備,朝香噁心地幾乎要吐出來。
「這是……!?」急忙將朝香推回自己房間,當麻第一時間撥通了高宮警官的電話。
「劊子手回來了……」
高宮警官神情肅穆地看著法醫們進出忙碌的身影,他手裡拿著的,是剛從包裹底部找出的信函。信封被仔細裝在一個透明塑料袋裡,所以沒有沾到一點血跡。
毫無疑問,那是赤澤哲也寫來的。右下角的署名,「劊子手」三字格外刺目,就像是嘲笑閱信者一樣。信中的內容也與從前警局收到的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就是抬頭的「警察先生」換成了「三春朝香」——這是寫給朝香的。他終於要展開復仇行動了嗎?
看了看坐在旁邊一臉不安的朝香,高宮警官將當麻拉遠了點。「你最近一直在這邊吧?」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狐疑。
「是的,」帶著同樣的疑惑,當麻點頭,「朝香出院後,我白天都在這裡。」
高宮警官輕輕點頭:「羽柴,相信你也有感覺。劊子手不是單衝著三春一個人來的。」
「嗯,」當麻不無憂慮地點頭,「我還好,總歸一直有準備。朝香的話,已經
知道了事情嚴重性,這次應該也不會亂來了。不過,赤澤是個狡猾殘忍的傢伙,天知道他會有什麼行動。說實話,我比較擔心伸和遼。」
「我已經提醒過他們兩個了,」高宮警官說道,「遼還好,就一個人,身手也不錯,自己多注意點應該就沒問題了。毛利那邊就有點麻煩了,雖然自己功夫很好,不過,他女朋友好像是畢業生吧?經常要參加一些活動。他要上班,不可能一直看著,我擔心劊子手會不會對那女孩下手。」
「我已經提醒過他了,不過,確實……」當麻沉著臉點頭道,「朝香搬到這裡也沒幾天,卻已經被對方查到了地址。不寄到我的事務所,反而往這裡寄,他明擺著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你們被跟蹤了。」高宮警官總結道,「對方確實很有手段,完全沒被你們發覺。」
「沒錯,」當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誤,「不過,我還是不認為他能就這樣正面與我們發生衝突。畢竟我們已經有所防範了,他就算來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我不認為他會冒這麼大的險。」
高宮警官卻緩緩搖頭:「難說,他不是個可以用常理衡量的人。你們還是萬事小心的好。」說罷,他轉身回到忙碌的同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