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思 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章 床榻之戲
    擁有十萬大軍的湘王,從開戰之初就自滿的認為他會穩勝不敗。誰知,幾日下來,雖重創皇都,他的大軍也是死傷無數,居然沒討到半點便宜。

    得知段孤寒失敗後,他更是憤恨不已。另一方面,烏恙國國君見到了鴻帝派出的使臣,方才瞭解到其中誤會,刁蠻的沁湘也已被押送到烏恙國並任其處置。鴻帝的誠意,令烏恙國國君大為讚賞,本就以仁慈為本,不願出兵征戰勞民傷財,況且,他的軍隊也是在苦戰。這回他索性就順水推舟的與鴻帝訂了停戰盟約。

    爾後,他又下旨給湘王,命他馬上撤離邊關外,迅速返回烏恙國。可湘王此時哪肯放過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根本就對聖旨置若罔聞。繼續指揮大軍作戰。國君此時才對他的野心有所正視,可現在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任他下過幾首聖旨,湘王仍舊一意孤行。

    這一日,烏恙國大軍突然發生騷動,原來,主帥湘王居然在帥帳內被一老者取了首級。再想抓兇手時卻連個影子都沒有瞧不見。野心勃勃的湘王,就這樣在他未達成願望之際死於非命。

    翌日,烏恙國國君又下聖旨撤回了駐在邊關的所有大軍。

    君燁終於可以班師回朝,雖說是一場無果之爭,但對於初次出征的君燁而言,他的表現已是令朝野上下讚歎不已。

    本以為鴻帝會趁此機會,立下太子。誰知,就在君燁回到皇都的第二日,鴻帝居然下旨,直接退位,讓位於大皇子君澈,翌日便舉行登基大典。此舉,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前不久才辦了柳家,此時怎就突然宣佈將皇位給了君澈?

    下過旨後,鴻帝就呆在寢宮內,任誰求見都不見。『斜陽宮』內,丘懿宸等人無不對皇上的舉動大惑不解,事情的急轉突變令人措手不及。

    「皇上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丘肆煜率先提出疑問,「或是,受到他人威脅?」

    「我不在乎父皇立不立我為太子,但是,他怎麼可能把皇位給了那個大妖怪呢?」君燁氣憤不已。

    「皇上真的好奇怪哦。」小鈴鐺與采萱也是想不透。

    「他還是皇上嗎?」相思淡淡的一句話,惹來所有人側目。

    丘懿宸眉頭緊皺,有些不可置信的緊緊盯住她,「你是說……」

    相思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冷靜的分析道,「皇上寧死都不肯立君澈為太子,縱然知道柳皇后的陰謀,他雖無力卻仍然為皇位做著最後的捍衛。而如今,柳家勢力瓦解,君燁又立下戰功,內憂外患都已解決,明明可以順理成章的立他做太子。可皇上又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且又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決定?」相思微頓,繼又道,「我們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人。」

    「瀟瀟?」丘懿宸似有所悟。依她的聰明與野心,有些事她必然做得出。

    「沒錯,」相思點點頭,「她絕不是個甘於平凡的女子,小小的側妃豈是她想要的?別說是太子,君澈連皇子之位都休想再保。我若是她,必會兵走險招!而法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從皇上的身上入手,如此一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哇,那個女人好狠哦。」小鈴鐺忍不住驚呼。她只不過惦記著那個獨一無二的寶貝玉璽而已。而那個女人居然敢動皇帝!

    「換作別人,我或許會驚訝,她,我反而覺得再正常不過。」采萱倒認為這種可能性極高。

    「難道,現在的父皇……」君燁不敢再想下去,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縱然他恨過,卻仍是擺脫不掉血濃於水的事實。

    丘肆煜接道,「是身不由已受制於人?還是,有人假冒當今聖上?」

    丘懿宸聚思凝神沉吟半晌,抬眸斷然道,「我要夜探皇上寢宮『中陽宮』。」各種猜測都不及親眼去證實,皇上有任何問題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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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車熟路的躍進鴻帝寢宮『中陽宮』,再悄無聲息的走近。

    「魅,你來了。」嬌柔的聲音令丘懿宸渾身一震。

    玉手輕掀龍榻帷帳,一張絕世的容顏登時現出。

    「瀟瀟?!」丘懿宸不可置信的盯著她,雖有所懷疑,但是親眼所見時,仍是令他驚詫不已。

    「呵呵,終於又聽到你開口喚我的名字了。」瀟瀟走下榻,單薄的紗裙透出若隱若現的玉肌,光潔白皙引人遐想。

    丘懿宸視若無睹,面色驟寒,「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若是,那她當真可怕。

    「你猜到了,不是嗎?」瀟瀟莞爾,柔若無骨的身子偎向了他。

    一絲厭惡劃過他的眼底,毫不留情的伸手推開她。「皇上呢?」

    那抹厭惡刺痛了瀟瀟的雙眼,她深吸一口氣,繼而輕笑道,「放心,他沒事。只不過是請他到一處幽靜的地方靜養罷了。」

    看來,現在的皇上的確是她派人假冒的。丘懿宸危險咪起眸子,冷聲道,「你犯下事可是死罪一條,我勸你最好及時收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先是欺騙他,後又廢掉相思武功,現在居然又企圖謀朝篡位!這個女人,該受到應得的懲罰了。

    「魅,」瀟瀟抬起美眸,對上他的冷酷,心底酸楚正在一點點蔓延。「你當真不念一絲舊情嗎?」之前的他,溫柔體貼視她如珍寶,多少個午夜夢迴,她都被那夢中的溫存感動至淚濕羅巾。

    「唯一的同門之情,已被你貪婪的慾望摧毀了。」丘懿宸毫無溫度的冷眸,生硬的聲音讓瀟瀟認清了眼前的事實。

    她緩緩垂下眼瞼,凍結了所有的情緒,似是如釋重負般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與你講什麼舊情了。」

    丘懿宸眉頭輕佻,「你這是何意?」

    瀟瀟瞥他一眼,不發一語的走到龍案旁,取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木盒,「既無舊情,我也就心安理得了。」爾後淡然一笑,將它交給了丘懿宸。

    捧著沉甸甸的木盒子,嗅著從中溢出的陣陣腥臭,莫名的,一陣恐慌油然心生。雙手有些不可自抑的輕顫,但他仍是穩穩的打開了蓋子……

    「啊!」看到木盒裡的東西,丘懿宸驚呼一聲。

    那裡面赫然放著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哥,丘官政!

    震驚過後,丘懿宸隨即斷然否定道,「不可能!我已命人嚴密保護好丘家。」遺蹤門的實力,豈是普通。抬起頭怒視著她,「你又妄想欺騙我?」

    「呵呵,」瀟瀟輕笑,「的確。我沒辦法從遺蹤門眼皮底下捉人。不過,若是準備充足些,派出冒牌貨一個個取代,也並非難事。」瀟瀟聳聳肩,「現在的丘府裡,仍是一大家子的熱鬧非凡,兒孝母慈呢。」

    「你!」丘懿宸怒目圓睜,暴戾之氣瞬間傾洩,「我要殺了你!」

    「有丘家人陪葬,你要殺便殺。」瀟瀟面無懼色,語氣輕快。

    「你將我爹娘怎樣了?」丘懿宸怒不可遏,他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碎屍萬段。

    瀟瀟安撫道,「放心,我只是替你們丘家清理門戶,殺了這個不肖子而已。丘老爺丘夫人那樣喜歡我,我怎會難為他們呢?不過,這要看他們的兒子如何做了。」話鋒一轉,隨即清冷道,「我只是殺了你大哥,你若再逼我,我會卸了你爹娘的四肢送給你!」

    丘懿宸狠狠的盯住她,牙齒已被他咬的「咯吱咯吱」,雙拳更是緊握,怕一時控制不住而出手殺了她。

    「信不信我現在就會殺了你!」聲音透過牙縫擠了出。

    「三天之內,我若不出現,鴻帝及丘家人都會全部喪命。」瀟瀟輕描淡寫道,「你該瞭解我,只要是我堅持的,就算你將我折磨至死,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這也是她敢隻身見他的原因。

    他知道,她沒有誇大其詞。

    「你想怎樣?」幽黑的寒眸已是冰冷至極。

    瀟瀟粲然一笑,輕語道,「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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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懿宸離開『斜陽宮』已有一個時辰了,幾人都是坐立難安。相思站在門口不時眺望,依他的武功,絕不該出現差錯才是。可他卻遲遲未歸,又著實讓人擔心。

    終於,相思忍無可忍了。

    「我要去找他。」這麼久,定是出了事。論武功,她對他有十足的信心。不過,若對方是瀟瀟,那就另當別論了。

    「好,我也去!」丘肆煜也是憂不已。

    「不,你留在這裡,我一人去便好。」說罷,相思逕自施展輕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相思不作停留,一口氣躍至『中陽宮』,躲過禁軍及候在門外的太監,相思悄然潛入。

    倏地,一陣嬌媚輕笑自房內溢出。相思秀眉一蹙,這個聲音她認得。心頭突地竄起不安,腳下卻毫不猶豫的一步步邁進。

    滿地散亂的衣服,交錯重疊,其中一件男子的衫子她再熟悉不過,還有一件紅色的肚兜猶為醒目。

    「魅,我們再來嘛。」瀟瀟甜膩的聲音,響在耳畔。

    相思鼓起勇氣,慢慢將目光投到裡面。龍榻上那對赤裸著身子的男女,一點點映入她的眼簾,一陣眩暈猝然來襲,相思忙穩住才不至倒下。

    丘懿宸背對著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隨即就摟著瀟瀟白嫩的身子,翻身壓了上去。

    「不要太用力哦,人家會痛的。」瀟瀟邊撒嬌邊吃吃的笑著。

    「嗯。」又是簡短的應聲。一絲心痛,不易覺察。

    慢慢的,相思轉過身,不讓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傷了她的眼。靜靜的,她走出了『中陽宮』。

    待外面沒了她的氣息,丘懿宸倏然起身,抓過衫子披在身上,陰冷殘酷的表情令瀟瀟不寒而慄。

    狠決的目光直逼榻上赤裸的女子,「她若有事,拼上一切,我都會讓你死無全屍!」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衝出『中陽宮』。

    瀟瀟清楚得很,依聞人翾舞的性子,瞧見這一幕後是絕對不會再留在他身邊。一如那時,她吃定相思不會主動坦承自己就是竹林女子一樣。此時再追,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她該高興的。不管是為了日後大計,還是為了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剷除了相思,她都該高興的。可是,當相思出現時,她望進了他眼底那抹令人震撼的痛徹心扉。瞬間,所有的情緒已由不甘妒恨取代。她知道,她終是免不了俗,生出了令她最不恥的妒嫉。

    丘懿宸一路追回了『斜陽宮』,剛走進宮門,他就迫不急待的大喊,「相思!相思!」

    「二哥,你回來了。」丘肆煜終於鬆了一口氣。

    「相思呢?」丘懿宸抓住他,口氣焦急的問道。

    「咦,她去『中陽宮』找你了。你們沒有碰到嗎?」丘肆煜有些摸不清頭腦。可二哥此時的慌亂,卻又讓他驚覺到定是出了什麼事。

    「該死的瀟瀟!」丘懿宸氣極的一掌擊向旁邊的石桌,剎時,石桌已是四分五裂。她又消失了!而此番他是徹底傷透了她。心,頓時如這石桌一樣,痛得四分五裂。

    幾人被丘懿宸的盛怒完全駭住了。

    丘肆煜從未見二哥如此暴怒過,當即正色問道,「二哥,到底發生何事了?」

    丘懿宸壓下怒氣,將瀟瀟做的事簡短說過。聽聞鴻帝及丘家二老都在瀟瀟手中,君燁及丘肆煜登時暴跳如雷。

    丘肆煜怒罵道,「這個惡毒的女人!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跟柳皇后那個老妖婦真是一丘之貉,不,比她還可恨!」君燁氣憤難當。

    縱然心中掛著相思,但當務之急卻是要阻止君澈登基。天氣已漸亮,登基大典會在晌午舉行,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才是。

    「肆煜,你馬上離宮,務必要找回皇上和爹娘!」丘懿宸果斷的做出應對,扭過頭又對小鈴鐺道,「你去將皇上的玉璽盜來!」沒了玉璽,新皇帝是無法登基的。

    「好啊好啊!」小鈴鐺忙不迭的點頭。

    情況緊急,丘肆煜也不作阻攔。憑由小鈴鐺高高興興的偷玉璽去了。

    丘懿宸又轉向君燁及采萱,「采萱,你準備迷藥,讓君澈睡上個幾天。君燁,你想辦法到『墨陽宮』下藥。」

    「好。」兩人急忙應下。

    望著悠遠的天際,似乎又瞧見了她傷心欲絕的模樣。雙拳不禁握緊,丘懿宸暗下決心,相思,不管你在哪裡,他都會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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