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禍害了誰 相離,掙扎的情 第十二章  千鈞一髮
    玉面估料的很準,司馬神牆很快就轉劣勢為優勢,凝聚了司馬神牆真氣的劍鋒,如同千軍萬馬一樣,氣勢洶洶不可阻擋,鋪天蓋地的鉗住了連大俠和武女俠,空中白光滾滾,看不清司馬神牆是怎麼出手的,只聽武女俠口裡一聲呼痛的嬌喝,便踉蹌著被迫退出了戰局。

    晨旭見連大俠頹勢已成,便轉頭對我道,「好好呆著!」,話剛落入我的耳中,他便飛身朝著戰場而去,廣袖那孩子也像與晨旭約好了一般,當下「鏗鏘」一聲,拔劍而起,替下了已經筋疲力盡的連大俠。

    戰場上的情形急轉直下,司馬神牆內力本已消耗過半,而晨旭和廣袖則是蓄精養銳,晨旭的內力頗為深厚,連發的幾掌都使司馬神牆只能避不能攻,廣袖的劍法很精湛奇異,突然他的劍勢一變,僅用簡簡單單的一劍直刺司馬神牆的咽喉,一記直刺,劍勢簡單易化解,卻將正全力對付晨旭的司馬神牆的任何一道退路封死,司馬神牆的生死就在一瞬間。

    我毫無意識的緊抓玉面的手,想出口喊住手,卻驚覺在廣袖刺目的劍光面前,驚呼竟已無法開口。

    話說,世上的事情總是那麼出人意料。

    就在我以為司馬神牆要去見幽冥,緊張的閉上雙眼的時候,一個粉色身影從天而降,她用力推開司馬神牆,而她自己卻對面前殺氣沖天的這柄劍不躲不閃,明擺著是打算用自己嬌小的身子,生生的迎上這一要命的劍,眾人都對這一變故大驚失色,連晨旭和司馬傲天也震驚的停下了打鬥,廣袖臉上有一種後悔莫及的懊悔之情,無奈劍已一發不可收拾,雖強收內力,也只能延緩劍尖刺入粉色女子咽喉的時刻。

    就在眾人大氣不敢出,以為事成定局的時候,至我的身旁有一股勁風已經呼嘯著刮過我的衣袂,壓得我太陽穴一陣鎮痛,那股強勁的內力直射廣袖懸在半空的劍,當勁風與劍身相撞時,空中突然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隨之,那柄劍就斜斜的從女子細頸處輕輕劃過,廣袖再一次強收功力,幾個漂亮的翻身之後,安穩的落地,劍身入鞘,臉色如常。

    這股勁風來的是那麼詭異,眾人都驚的口瞪目呆,彷彿靈魂已經不在身體裡了。

    下半夜的秋夜,霧氣更重,似乎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神秘不為人知的色彩。

    粉衣女子受了不小的驚嚇,在瞬間寂靜的週遭,在清冷夜風的催化下,她的嘴微微的張成雞蛋狀,臉上沒了剛剛從容赴死的闞然,蒼白如晝,皓白的玉頸上滲出星星絲絲的血色,她甚至忘了轉動一下眼珠,就那樣死死的立著。

    這個向來知足的女子,愛起來竟也這麼義無反顧,在死亡面前,也如書生一樣,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自己愛的人。

    原來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成了癡情的,為愛付出一切的勇男敢女。

    霧色漸漸濃重,鬢邊的碎發有些潮濕,火把先先後後的熄落,我與玉面的手掌相接處,慢慢有了溫度,醒過神來,我欲掙脫,他反手握住我,平靜的問我,「無心,你決定了?」

    我又一次震驚於他對我的瞭解,深望他一眼,不再吭一聲,提起裙擺飛奔到瑤瑤面前,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細緻的為她包住傷口,瑤瑤原本渙散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後,重新有了光彩,她黯淡的眼眸裡,射出了熱切的光,我知道,這叫希望的火花。

    我瞭解瑤瑤現在的感受,我也經歷過那種等死的心情,那種在鬼門關走一遭又活過來的死而復生之感。

    我抱住她,在她耳邊低低的說,「瑤瑤,你還活著!也要好好活著!」

    她的身子突然僵硬,然後用力抱住我,慢慢的,她將我抱的越發緊了,就如同八年前楚姐姐給我的那個帶著歉意的擁抱......

    突覺後背上一熱,她的淚水滴滴滾落到我的後背衣襟上,而後我聽她帶著哽咽道,「慕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我心下一驚,卻又瞭然,只歎瑤瑤不知:倘若我不想你救他走,現在你根本就沒機會拿我當人質,我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怎麼會怪你呢?

    下一刻,我的咽喉便被瑤瑤緊緊的扼住,她的神情變得很暴怒,嗓門也提高了很多,嘶吼著,「放我們走,否則只要我輕輕一用力,她就香消玉損了!」

    變故,今晚的第二次大變故,無巧無不巧,製造這兩起變故的人,竟都是那個說下輩子還在冥行宮裡當差的小丫頭。

    除了玉面臉色未變之外,其他人的靈魂第二次被震撼了,晨旭的瞳孔裡顯露殘忍的殺意,司馬神牆眼中閃出不明所以的神光,廣袖眼裡仍沒掀起波瀾,也絲毫不見他緊張我,我在心裡哀歎,廣袖你這孩子太虛假了,太虛假了!下午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我,這下我命都懸一線了,也不見你採取了啥行動來拯救我。

    詩嫻從武女俠身邊跳起來,指著瑤瑤的鼻子大罵,「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小人,就這樣報答對你好的人嗎?」

    身後的瑤瑤面對詩嫻的指責,一動不動,宛如一座石雕,人質這時候是不是該站出來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我清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心虛,這一聲讓大家的視線全部集中到我身上,我臉上不自覺的發燙,只看著晨旭的眼道,「放他們走吧!」

    晨旭的眼和我的眼神交匯後,很快,他的殺意漸失,眸子清澈閃亮,他順著我的意思往下說,「好,只要你保證她安然無事,我自會放你們走!」

    「那也要問問我願不願意走!」司馬神牆快步走到我們前面,對上我的眼,眼神堅定的對著我們說了「不!」。

    僅此一句,瑤瑤扼住我喉嚨的手忽的一下子有些發軟,她幾乎站立不穩,跌跌撞撞的撲到司馬神牆身前,雙手使勁的搖晃著他,似是發了狂的呼喊著,「主子,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啊,你來本就沒有惡意,瑤瑤知道,主子只是想看看慕姐姐,你不想傷害任何人的......」

    司馬神牆迅速掃視瑤瑤一眼,出口喝令道,「住口!」

    瑤瑤死死咬著下唇,卻仍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顫抖,她臉上淚痕未乾,精緻的臉龐因為重重打擊而沒了血色,半晌,她才將視線重新鎖定在我身上,牢牢的看著我,眸光裡,是對我的請求。

    我拉了拉羅裙上的褶皺,對司馬神牆淡然道,「你走吧!」

    瑤瑤聽了我的話,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她死死扯住司馬神牆的衣角,連叫了好幾聲「主子,」「主子」,司馬神牆卻失神的看著我,未動,那無光的眸子裡此刻正光華流轉。

    我背過身子,沉吟片刻,終是默然的對他道,「你曾經救過我,這次,你就權當是我還你的!在我沒改變初衷之前,你們快走吧!」

    司馬神牆在我背後長長的歎息一聲,悠遠而無奈,卻未開口說話。

    我心裡無比清楚,越拖著,他成功脫身的幾率就越小,當下也不再閃避,直直的望向司馬神牆的眸光中心,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對他道,「我留你生路,只是為了,親手毀了你!」

    「好!」司馬神牆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邊依然維持著一抹倔強的笑意,只對我說了這一個字。

    夜風更加寒人,我不由得一個哆嗦。

    身後有人攪亂了今夜的風,帶起了一陣飄飄聲。

    再回頭時,司馬神牆和遙遙已經漸行遠去,他們的身影終於慢慢的沒入層層山巒投下的影影綽綽中,司馬神牆在遠去之前猛然一個回頭,就與我的眼撞個正著,他的眼光很複雜,複雜到我讀不懂,抓不住,摸不著......

    月兒已經偏西,好戲也完美落下,眾師兄們很滿足的散去,估計明天祁靈山就會傳出這樣一個八卦來:昨夜敵方刺探我方軍情,在掌門人和掌門夫人的英名率領下,敵人任務失敗,而我方宣告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祁靈山的八卦男可是很「神武」的,話說,四年前,我弄死「小乖乖」之後,一些不知內情的八卦男,以為此「小乖乖」乃武女俠的寶貝銀子,然後唯恐天下不知,到處宣揚八師姐我弄了武女俠的銀子,傳到後來,這則八卦變成了八師姐我吞了武女俠的銀子!武女俠被不實的八卦誤導,當真以為八師姐我悄悄貪了她的銀子,她是個嗜銀如命的神啊,一旦事關銀子,她聰明的頭腦就會發昏,也不問這事兒真的假的,只將我所有的家當一併搜刮了,連一錢銀子都不留給我,我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想八師姐我辛辛苦苦,節衣縮食才攢下的銀子,就統統奔武女俠那神的口袋裡了,後來謠言不攻自破,武女俠雖心知我被她冤枉了,只在嘴上道了一番歉,卻絕口不提還我銀子的事,每每我厚著臉皮開口要的時候,她總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堵住我的嘴,最後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對我從思想上進行改造,猶記她當時意味深長的衝我嚷嚷,「無心,你要知道這樣一個真理--銀子是王八蛋,沒了你再去賺!」我對她的歪理佩服的如滔滔江水外加黃河氾濫,還銀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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