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新篇 第二卷 第261章:審馬
    第261章:審馬

    第261章:審馬

    沒等張汶祥說完,圍住他的幾個警察劈頭蓋臉的就抽了他幾個嘴巴,張汶祥到是硬氣,挨了打,仍是哼哼的罵個不停。王財聽他罵的惡毒也不在意,低頭跟那個法官吩咐了幾句,卻見那法官臉一紅,把頭上的假髮給取了下來,然後朝皇帝陛下欠了欠身,走回審判席敲了敲了驚堂木(這東西容閎到是保留下來了),大聲道:「皇上有旨,各人歸位,繼續開庭!」

    一聽是皇上有旨,亂哄哄的眾人馬上都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只不過他們坐定後全部都看著王財,想從皇帝的目光中得到些什麼提示,完全忽略了台上的眾位法官,王財朝牛英久笑了笑,朗聲道:「繼續吧!」

    這時的張汶祥已經被幾個警察按回到位子上,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站在原告身後的警察比站在被告後的還要多,不過這並不影響張汶祥的憤怒情緒,只是故慮到皇上便在身側,雙手又被緊緊的縛了起來,因此便一個勁兒的喘氣。幾個法官低聲商議了一下,當先一人朗聲道:「原告與公訴人還有其他證據嗎?」

    牛英久剛才被皇上嘲笑,心中是惱怒萬分,聽了法官的問話,便把手頭的資料又翻了一遍,雖然他有心幫助張汶祥一起完成這次歷史性的民告官案子,但帶著張汶祥跑到皖西查了近一個月,仍然是不得要領。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手頭的這些證據根本不能作為搬倒馬新貽地利器,只得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但是我想請大家注意,黃縱亡妻在其夫死後沒有三年便改嫁馬新貽,這不但違禮,也實有可疑。」

    等他說完,公訴人馬上站起來請求法庭暫緩宣判。因為他們認為應該對黃縱亡妻進行補充偵察,可是沒想到法務部的法官一口回絕了他們的請求。因為根據相關法律,黃縱亡妻沒有守孝三年就改嫁並沒有違法,這種道德問題與法律問題是完全不相干的,不合情理卻不一定不合法,幾個法官又商議了一會,猛的一敲驚堂木,大聲宣佈原告張汶祥證據不足。被告馬新貽無罪釋放。

    法官們自然認為案件所斷合理合法,但是張汶祥與旁觀席上的議政院議員們就不樂意了,倘若不是皇帝就在現場,那張汶祥只怕又要跳將起來,四處亂丟飛刀了。王財認為法官們判的非常正確,馬新貽是一員幹吏,沒有真憑實據,王財當然不會同意就這麼送了他地性命。當下也不管庭內眾人意論紛紛,就想起身離去,卻見牛英久站在遠處不斷的使眼色,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王財想了想,吩咐禁衛士兵將牛英久帶到廂房。皇上實在不明白這麼簡單地案子,這個議政院議長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一會就見牛英久滿臉通紅的走了進來,朝皇上欠身見禮之後,沒頭沒腦就是一句話:「皇上,這案子你得判張汶祥勝訴。」

    王財奇怪的看了看牛英久,略一沉吟問道:「為什麼?你難道還有什麼證據沒有拿出來嗎?」

    牛英久搖了搖頭道:「皇上,能找得到的證據我都找來了,確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馬新貽謀殺了黃縱。」

    王財更奇了,當下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找馬新貽的麻煩呢?」

    牛英久遲疑了一下道:「皇上,這是第一例民告官的案子。」突然他又加重了語氣道。「是第一例民告官地案子啊。」

    王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牛英久擔心如果這個頭沒有開好。那今後誰還相信民告官能勝訴呢?老百姓可不管你有沒有證據,他們看得只是案件最後的結果,如果張汶祥勝了,那麼老百姓就會說老百姓打官司,告倒了臬台大人,他們就會相信這民告官不是在做樣子,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但要是張汶祥敗訴了,那老百姓就會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所謂的民告官只不過是做做樣子,今後誰也不會再來挑戰官方,更何況張汶祥在法庭上拔刀企圖謀殺,接下來肯定要追究他的責任,蹲個二十年黑牢是毫無疑問的了,這原告沒有扳道被告,反而自己把牢底坐穿了,今後還有人「民告官」了嗎?顯然,牛英久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犧牲馬新貽一個人,卻能促進全國老百姓法制意識的覺醒,這筆帳怎麼算都是划得來地,可是這未免讓馬新貽太冤枉了。

    牛英久看到皇上遲疑著不回答,知道皇上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又說道:「皇上,此案影響極大,天下多少人都看著呢,」說著他看了一眼站在皇上周圍的禁衛軍人,惡狠狠的低聲道,「皇上,為人君者當思長遠,有時候犧牲幾個人算不得什麼大事,過個十年皇上還他清白便是。」

    王財萬萬沒有想到牛英久居然能說出這般殺氣的話來,心中暗道此人不可小覷,當真有政治家的黑心與權謀,但是讓王財對眼前這個反對黨領袖說出這番顛倒黑白地話來,皇帝陛下還真不好開口,猶豫了一下居然義正言辭的駁斥道:「糊塗!牛英久,瞧你也是個頗有才學,曉大義的人,怎麼說出這等糊塗的話來?如你所說此案影響極大,天下人都瞧著呢,倘若不能依法審理,那必定會被人糾出來大做文章,老百姓固然只看結果,但並不是天下人都只看結果的,你從西洋回來,自然知道法律的公正何等重要,樹立法律的權威並不是靠一兩件案子就行的,這需要長期的過程,如果為了達到樹立法律權威的目地而刻意去破壞法律地公正性,目光當真是短淺!」說著王財冷哼一聲道,「你就這點水平?」

    牛英久被皇上一陣申斥,居然面不改色,還是怔怔有詞的說道:「那皇上是要無罪開釋馬新貽了?那張汶祥不必問,也要拿下獄了?」

    王財瞪了牛英久一眼,提高嗓門道:「不是朕要釋放馬新貽,是帝國法律要釋方馬新貽,不是朕要將張汶祥下獄,是帝國法律要將這狂徒問罪!」說完也不理他,自顧自地又要離開,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即然將來要以法治國,那就決不能樹一個惡劣的典型,正要出門,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婦人的哭聲,邊哭邊說什麼「認了吧,認了吧」,也不知道認什麼了,正要出言詢問,只見法務部一名官員從審判廳內衝了出來,一直跑到王財身邊欠了欠身道:「皇上……這……這案子只怕要重審……」

    王財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看面露得色的牛英久,陰沉著臉問道:「怎麼了?哪裡出問題了?」

    那官員漲紅著臉道:「剛才臣等正在審理張汶祥咆哮公堂,圖謀行殺的案子,皇上,依法這張汶祥是要服刑二十年以上的,」看到皇上點了點頭,那官員又道,「臣也是這麼判的,可是剛一宣判,那黃縱的亡妻卻跳將出來,為張汶祥巧言開脫,眼見國法無情,這婦人卻指證馬新貽謀害黃縱……皇上,這婦人證詞極為關鍵,因此臣認為必須重審。」

    王財直聽著目瞪口呆,心中暗罵這婦人好不多事,既然想為夫申冤,那幹嘛不早點說,非要到張汶祥被拿下獄了才肯說實話?難道這婦人與張汶祥也有私情?好奇之心頓起,當下看了看牛英久,轉身又進了審判廳。

    進得廳內卻見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跪在張汶祥身前放聲大哭,而剛才閉目養神的馬新貽此刻卻面色蒼白,額上冷汗直流,惱怒的看著哭泣的婦人,周圍的官員、百姓也是交頭接耳,不住的說些什麼,王財走到前排坐下,示意重新審理馬新貽一案。

    這一次審理總算是把事情給弄清楚了,原來馬新貽與黃縱妻子私通,日久之後擔心事發,乃決心除去黃縱,遂借黃縱公幹之際,命屬下將其推入江中溺死,黃縱死後,馬新貽將此事告訴了黃縱亡妻,此婦人到也悲痛了一陣,只是害怕今後生活無依,於是改嫁馬新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朝廷官員找她調查時,此婦人一再為馬新貽遮掩,但得知張汶祥也要因為此案而被捕坐牢,這婦人終於心中不忍,想到黃縱往日的恩情,實不願再看到為他的結義兄弟張汶祥也蒙此不白之冤,愧疚之下竟將實情當眾說了出來,這可真要了馬新貽的命。

    其時雖有婦人證言,但實無物證,馬新貽原可拒不承認,但此事傳揚出去,他半生奮頭的官帽子也鐵定是戴不成了,時年五十的馬新貽不願再愛羞辱,隨即便承擔了一切,只是他一直為那婦人開脫,再三說自己謀殺黃縱,此婦人原不知情,當中的深情也確實讓人感動。王財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看著關在柵欄後的的馬新貽,心中著實捨不得砍了他的腦袋,但此案真相大白,自己實在無從回護,只得站起身走到馬新貽身邊,低聲道:「糊塗啊!」說完便不待法官判決,自行帶著隨從離開了。

    PS:審馬的情節與歷史無關,純屬小說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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