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書生 第一卷 天馬行空 第二十九章 親吻之賭
    看李牟去了,我立即叫牛金星用圍棋子擺出河南中西部的地圖。確認了我們經登封去洛陽的路,與李牟並不是同一條路線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部署起人馬來。

    我先把黃漢忠找來,向他談了一番計劃,並再三叮囑他,不要露出破綻,小心行事,路過登封時不要停留。最後我微笑道:「黃營長此去,請將士們儘管放心,你們的家眷,我們會安置妥當,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黃漢忠心中自然明白,我這話中隱含了一些其他意思,若他們敢背叛我,這些家眷們的命就保不住了。他知道我閻王的稱號,也剛見識過我一口氣砍掉169顆人頭的手段,所以一點都不懷疑我能否狠得下心來。他於是匆匆行了一禮,就去佈置人馬了。

    宋獻策又與我商量了一番行動細節,也匆匆地去佈置了。之後,我又與牛金星談妥了打鄭州、中牟縣的計劃,把他也送走了。

    唉,當高層領導就是好啊,我一會兒就忙完了,於是點燃了一袋煙,讓大伙都散了。只有李仲與紅娘子磨磨蹭蹭,不肯走開。

    「巖哥,問你個事。」紅娘子見人群一散,就急匆匆地說道。

    一聽紅娘子久違了地叫我巖哥,我就知道,她又有事求我了,而且十有**是要求上前線打仗。

    「是問我咱們親兵團要去哪裡吧?」我微微一笑。

    紅娘子帶著些酒意的媚笑,簡直比蜜還甜,讓我心中隱隱一動:「巖哥,你真是越來越會算計了,總能看透別人的心思。既然你猜到了,就讓我也去打洛陽吧?」

    「呃……我們要打長葛、登封和鄭州、中牟,你幹嘛要捨近求遠,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正色道:「再說了,你們親兵團得陪著我,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停!巖哥,算我求你了,好嗎?你就別老是拽著我了,行不行?你就讓我去洛陽吧,我……想去看看洛陽牡丹。洛陽是我從小就想去的地方,這次可不能錯過。」不知是不是酒的因素在作怪,聽了我的老一套,紅娘子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發怒,反而在語氣中摻上了幾絲嬌媚。事實上,這幾天來,紅娘子忽然變得輕鬆活潑了起來,也許是軍事上的節節勝利讓她開心吧,她又恢復了那酒醉之夜以前的俏皮女孩形象。

    「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我拍手笑道,然後話鋒一轉:「美人兒,你花癡啊?牡丹是春天開的,現在可是秋天。」

    紅娘子捏著粉拳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輕笑道:「我就是個花癡,怎麼著?你咬我啊?沒真花看,就不興看看那些牡丹畫兒,還有刺繡什麼的?我不管你那麼多,反正我喜歡洛陽,我一定要去洛陽。」

    我有些詫異,紅娘子這麼個巾幗英雄,此刻竟似在跟我撒嬌似的,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啊,難道要來個小魔女變身?我於是繼續逗她:「不行,哪也不准去,跟我回聚寶崗。」

    「為什麼?」紅娘子的魔女變身卡徹底失效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看得我一陣暗笑。

    「本公子要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閉關修煉武功。最近我隱隱有了突破之勢,將到達一個新的境界,所以需要你們為我護法。」我這話自然是半真半假,不過我也確實將太極功練到了一個突破邊緣。隨著陰陽之術在軍事、政治上的策略運用,反過來又推動了我對陰陽之術的領悟,讓我在武學方面取得了新的進展。前幾天在修煉內功時,模模糊糊有種天人合一的感覺,那一刻內視丹田時,見腹內氣流竟隱隱呈陰陽魚方式,形成一陰一陽兩股氣流,相互纏繞流動。這種現象,是我從未聽說過的,哪怕在武俠小說中都沒看到過。可惜的是,這種現象只持續了幾分鐘,就又恢復正常了,丹田內仍是鴻蒙一片、混沌未開,讓我遺憾不已。

    「自私鬼!」紅娘子從牙關裡蹦出這三個字,毅然說:「我絕不會陪你回聚寶崗的,你就找你二哥去吧。我一定要去打洛陽,我喜歡打大仗,喜歡熱血沸騰的感覺,可是跟著你,呸,真沒勁!」

    李仲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話。見我們快掐起來了,便借口要去練氣功,逕自走了。

    我笑嘻嘻地看著紅娘子:「你上戰場的話,你倒是熱血沸騰,過足癮了,但我可就慘了。」

    「你慘什麼?」紅娘子杏眼一瞪,粉面含威:「自己怕死,不敢上戰場,還拉著別人不讓去,不怕醜!」

    「我當然慘啊。你天天在戰場上廝殺,我天天為你提心吊膽,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你說我慘不慘?還有,我可不是怕死,而是怕你難受。你想啊,如果我上了戰場,你也會整天提心吊膽,牽腸掛肚,對不對?所以啊,我倆就呆在後方,談談情,說說愛,這樣不是挺好嗎?」所謂酒壯色膽,我又開始厚著臉皮,對紅娘子進行xing騷擾了。呃,見了美女不騷擾幾句,不是我的風格。每次打這些擦邊球時,我的心就不會是空蕩蕩的了,有了理想和追求就是不一樣,總是會充實一些。

    紅娘子靜靜地聽著我的胡說八道,也不插言,忽然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說:「你少油嘴滑舌。按你的說法,咱們的師長大人,心裡還是有紅娘子的羅?」

    我連忙舉起右手的三個指頭,對天發誓:「李某人時刻不敢忘了咱們的紅女俠,一片真心,蒼天可鑒!」

    「好,既然你這麼說,」紅娘子笑容一斂,緊盯著我的眼睛:「那我問你,我姓什麼?叫什麼?你知道嗎?」

    我張口結舌,半天答不上來。史書和小說上好像都沒提紅娘子的真名真姓,我又哪裡能找出正確答案?

    紅娘子等了半響,也沒見我回答,不覺臉上有些黯然,眼神卻銳利得像一把手術刀:「你問過香香的名字和住址,可你問過我的嗎?別人叫我紅娘子,可我難道生下來就叫紅娘子嗎?虧你還敢腆著面皮說心裡有我!再說了,如果不是香香要走的話,你也不會想起來要問她的名字的,對嗎?可見你心裡不但沒有我,也沒有香香!你們這些衣來伸手的公子少爺,就是把我們女人當成戰利品,從來也沒真正擱在心上,虧你還好意思說真心假心!我看啊,你就是個空心稻草人。你的心裡,其實只裝著你自己!」

    紅娘子的這番話,比世界上最銳利的手術刀還要犀利,要強行把我的靈魂解剖開來。難道我真的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誰?我真的成了個自私、冷漠、只關心自己的冷血動物嗎?我有些心煩意亂地思索著,不覺又掏出了煙袋,悶悶不樂地抽了起來。

    「哼,你就抽吧,你不是說煙能通神嗎?你這就去問問神仙老爺們,看他們能不能告訴你答案?」紅娘子恨恨地扭過頭去,端起小半碗酒,一飲而盡。

    煙能通神?原來紅娘子也是記得我的不少話的。我忽然輕鬆起來,思維也活躍起來。我忽然想起我和那個叫覃遠的偷雞士兵聊起過紅娘子,當時我曾好奇地問過紅娘子的一些情況,但此刻也許是酒喝多了,一時間都想不起來了。

    唉,難道我確實是沒有真正在意過紅娘子嗎?我暗罵著自己。心裡卻又為自己開脫起來:史書中都是叫她紅娘子,我就把這當成了真名,事實上,真名又有什麼重要呢?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眼前這俏生生的人兒,不是更真實嗎?

    我於是強詞奪理起來:「名字不就是一個代號嗎?叫著順口就行了。什麼真名不真名的,重要嗎?」

    紅娘子冷笑一聲:「不重要嗎?」

    我無奈地重複道:「重要嗎?」

    紅娘子又追問:「不重要嗎?」

    「停!」我舉手投降,再說下去,就成《大話西遊》明末版了。

    這時我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一件事來,立即反敗為勝:「美人兒,我在逗你呢,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只不過,大家都叫你紅娘子,我也叫順嘴了,這才從沒叫過你的真名。」

    「不可能,你少吹!」紅娘子顯然不信。

    「那我們打個賭。」我微笑著說,同時胸有成竹地慢慢磕著煙灰,看都不看紅娘子一眼。

    「好,賭什麼?我要是贏了,你就和我一起上陣,殺進洛陽。你要是贏了,我……就陪你呆在聚寶崗!」紅娘子看來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揭穿我的牛皮。

    我的色心又起來了,瞇縫著眼笑道:「不,我贏了的話,你就親我一口。」

    「好!」她一口就應承了下來,大出我的意料。

    我笑嘻嘻地伸出小指:「來,拉個勾。一百年啊一百年,不許變,不許耍賴。」

    紅娘子疑惑地瞅了我一眼,啪地打開我的手:「本姑娘今年都二十歲啦,才不跟你玩這些……小孩兒才玩的把戲。你想拖時間,等救兵是吧?哼,有話快說,有……那個快放。」

    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幾下,然後慢悠悠地說:「你姓唐,叫唐玉婉,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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