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傳 第五部 沙丘上的日記 第三章 沒錢的賭局
    對於族長占卜般的歌曲儘管有些頭緒,我仍然不能完全明白字句行間的意義,只能隱約的猜出前半段是在敘述著我的能力,以及這個能力的獲得,是經由某人設計的結果。

    這個某人我就暫時以「沉思者」為假想,而後來的四句裡面,顯然又說了「老者已經迫不及待」,他以果實作為比喻,應該是說明了有人想要剝奪我的能力。

    很可笑的是,我是唯一不知道我的能力有什麼用處的人,這個事實讓我十分懊惱,我似乎只是別人的道具和實驗品而以。

    說道「貪婪的老者」只有沉思者名符其實,但是對我能力有覬覦的,卻不單單只是他,還有一堆將金獵人、巴朵斯的屍解仙,以及那個我以為已經將他魂魄囚禁了的變態醫生─席凡斯。

    如此說起來我的敵人還真是不少。

    我不禁追問道:「族長,能不能說的更詳細一點。」

    族長笑了一笑,說道:「貪心是不好的天性,好奇是愚蠢的源頭,若是在閱覽前先知道了故事的劇情,你還會繼續讀這本書嗎?」

    他說的其實沒有錯,但是他的占卜實在是有些准,而說了個模糊的蓋廓,更讓人覺得心癢難搔。

    我只好後著臉皮追問道:「就多一點點暗示吧,一點點就好了,絕不再多。」

    族長笑了笑,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你現在所共同旅行的夥伴,並非胡亂拼湊而成的,命運的羈絆就像是一張拼圖一樣,每人負責一小部分,互相的缺齒間會緊密的咬合,湊成一幅圖案。」

    族長好像不願意在深談,揮了揮手,領我們進來的勇士就將我們請出帳外,我們被帶到一間類似酒店的地方,這個城鎮在沙漠中可以說極具規模,但是人口仍然十分析少,所以不太需要旅館一類的旅人聚集場所。

    這間酒店連個招牌都沒有,應該是他們的會堂,讓他們在忙碌後能夠聚集起來,以唱歌跳舞的方式,互相聯絡感情。

    酒店的正前方就是一個平台,平台上正有女表演者舞蹈著,她們穿著著寬鬆半透明的紅色長褲,褲腰十分低,而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環胸的紅衣,露出性感的蠻腰,她們似乎陶醉在舞蹈間,不認為需要得到任何酬勞。

    一旁還有樂隊,那著奇箏怪鼓,敲打彈奏,十分熱鬧,熱愛舞蹈的尤莉雅,和天性接近音樂的亞席斯都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但是瑪德列卻不是十分融入,因為他來到這種場所,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杯酒喝,找個女孩子睡覺。

    瑪德列向那領頭者問道:「老兄,難道你這個地方連一滴酒都沒有嗎?」

    那人說道:「我的名字叫做契斯曼,至於酒水,你知道我們這裡採集果實不易,釀造酒當然更是難上加難。」

    瑪德列說道:「只要有,我可以出高價買下。」他似乎了一路的荒。

    契斯曼笑解釋說:「這裡因為晝夜溫差大,果實特異,製造出來的酒也別有風味,我們通常都是等特殊的節日才喝的。」

    瑪德列當然不會就此罷休,說道:「我已經說了我付的起金錢。」

    契斯曼說道:「可是你的金錢在這裡卻用不到,我們並沒有跟其他民族通商的必要。」

    丹吉爾過來幫腔道:「好大的口氣,你們這個不會長草的地方,難道還想自給自足。」

    契斯曼說道:「我們有古老族先留下來的智慧,帶領我們走過沙漠上的四種季節,而我們的要求也不像你們外面的人那麼高。」

    瑪德列抱怨道:「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跟你要杯酒喝卻被你說了一頓教。」

    丹吉爾也說道:「我就不相信沒有辦法,連一杯酒都買不到。」

    契斯曼說道:「我們不做買賣,如果我們認為你是值得的朋友,當然會免費供應。」

    瑪德列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夠資格。」

    契斯曼回答道:「朋友是不需要資格的,但我想你們的態度很難建立友誼。」

    瑪德列吼道:「那就賭吧,我們來打賭,如果我贏了,你酒供應我酒和美人。」丹吉爾在一旁咆哮附和,他似乎習慣了歐格吶喊的小動作。

    契斯曼問道:「你們拿什麼做賭注,我已經說過我們不需要任何外來的物品了嗎,你的任何賭注對我都不具有效應。」

    丹吉爾在一旁起哄道:「輸了讓你打一拳出氣,這總行了吧。」

    契斯曼笑了笑,正要拒絕的時候,旁邊一個年輕有勁的聲音喊道:「好!我就跟你賭。」

    我本來在看著尤莉雅和其他的舞者跳舞,卻被這聲叫聲吸引過去了,一看之下,原來是今天早上遇到的甘伽帝,他似乎對丹吉爾有一些成見。

    丹吉爾冷笑,說道:「乳臭味干,也好,你拿酒來做賭注嗎?」

    甘伽帝點頭,拿出一個個椰球,椰球頂以泥巴封好,可見裡面釀有美酒,他說道:「一顆酒抵三拳,公平嗎?」

    一顆椰子的容量雖小,但抵三拳應該是合理的吧,這實在很難衡量,這時候我懷中的桶子裡也傳來幾聲嘶鳴,我知道我那兩隻「雪夫特」的小蛇,聞道了酒的香氣了。

    我雖然不喜歡喝酒,但是卻想到了這兩隻小蛇,於是說道:「算我一份吧,要賭什麼?」

    甘伽帝回答道:「當然是賭『勇士牌』了。」

    說著甘伽帝由懷中摸出一疊紙牌,我一看到紙牌背面的花紋,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對這種物品有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又和我背包中的某種物品共鳴著,激盪出無形的波紋。

    我翻開背包一看,我的「巫師牌」(archmage)彷彿正在蠢動著,像是遇見了對手,等不及向要交鋒一樣。

    我不明白的問道:「甘伽帝,你的這種紙牌我好像接觸過,但它應該叫做巫師牌才對啊。」

    甘伽帝說道:「別胡說了,這種牌是好幾代以前的族長,集合眾人的智慧,研出來的一種遊戲,據說這種遊戲能夠跟牌的持有者一同成長,這是一種心靈成長的測驗,因此這是我們族裡通過成*人測驗的最後指標。」

    丹吉爾一聽到,連忙抓住痛腳的問道:「那不曉得你通過了沒有啊?小弟弟。」

    甘伽帝稍露尷尬的表情,說道:「我們必須二十一歲才能接受測試,但我的實力絕對可以輕鬆的通過。」

    丹吉爾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看著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但契斯曼卻說道:「甘伽帝,信心是一件好事,但是千萬不要以驕傲充數。」

    甘伽帝似乎很尊重他,點了點頭。

    契斯曼轉向我們說道:「貴方有三人參加,我看我們也找三個人好了。」

    瑪德列說道:「沒問題,只不過我們並沒有這種紙牌。」

    契斯曼指著我說道:「剛才這位先生所說的也不完全錯,我們的牌的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出現過,而且是在完全沒有關聯的情形下,產出了類似的物品,我相信這位先生的紙牌是可以使用的。」

    瑪德列繼續說道:「這仍然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我們還需要兩副紙牌。」

    契斯曼說道:「這你不需要擔心,我們的族長就是一位『制牌師』,他已經看過你們的本質,相信他能夠給予融合你們相性的紙牌。」

    契斯曼一說完,一旁便為過來一堆人看熱鬧,幾個人跑去向族長取紙牌,然後現場就開始推派他們方面的選手。

    契斯曼像是德高望重的勇士,席位當然是不會落空的,而甘伽帝是起人,雖然年紀還輕,並且未通過勇士牌的測驗,卻也被眾人推出,他本人當然也十分樂意,想要多揍丹吉爾幾拳。

    最後一個卻是剛剛在舞台上跳舞的女舞者,她是個十分艷麗的異國人,擁有一頭紅黑色的絲,褐紅色的肌膚,讓她看起來更有健康的美感,四肢如同尤莉雅的裝扮一般,在足踝和手腕邊都帶有鈴鐺一類的飾品。

    她大方的自我介紹道:「你們好,艾格妮絲是我的名字。」

    瑪德列似乎對深色皮膚的女性,比較具有好感,略帶挑情的味道說:「你在多露出一點微笑,我就會大方的認輸,直接讓你捶我幾拳。」

    這也是我跟瑪德列不同的地方,我忍不住提醒道:「喂!阿列,很多人在看耶。」

    瑪德列做出瀟灑姿態說道:「眼光不能夠阻止我的熱情。」

    開玩笑,他什麼時候也變成詩人了?根本就是猜測到這些人喜歡詩詞歌賦,故意表現一番。

    這時候取牌的人已經回來了,將兩副牌分別交給瑪德列和丹吉爾,瑪德列一拆封,紙牌的背面花紋是以黑白兩色繪製的圖案,圖案是一個獵鷹的頭骨,但眼眶中仍鑲著黃澄澄的銳利鷹眼,而丹吉爾的花紋,則繪製的像是一本小書的皮封面。

    契斯曼說道:「好了,現在人也齊全了,紙牌也有了,就讓我們開始吧。」

    「勇士牌」和「巫師牌」的規則上有些許不同,當初教我玩牌的霍普金斯也說過,規則會因地區而有所改變,這裡不單規則不同,參予人數上也沒有基數的限制。

    牌局采三對三的應戰方式,明文規定我們三人一組,我們之間可以互相關看對方的紙牌,但不能做交換的動作,這個規定是依照現實的合理性,夥伴之間當然必須先瞭解彼此的能力,但當然沒有可能將能力交換。

    我看過了瑪德列和丹吉爾的紙牌,除了人物牌之外,道具牌之中都是以攻擊為主力,少數的魔法牌也是屬於特殊武技。

    基本上玩法是相似的,除了一些計算方法不同以外,契斯曼說道:「至於各位之前賭注的一顆椰子三拳,我想就當是甘伽帝說笑的吧,這些酒我們免費供應。」

    甘伽帝好像想說什麼,但卻又不敢反抗契斯曼,倒是瑪德列說道:「不必了,一顆三拳。」

    甘伽帝露出愉悅的笑容,大叫道:「好!」

    契斯曼卻說道:「這位先生,我們其實並不拿這種遊戲來賭博,況且賭博是不好的行為。」

    瑪德列卻回答道:「你要是剛剛乖乖的賣酒就沒事情了,現在裝大方,我會有被施捨的感覺,請原諒我無法容忍。」

    丹吉爾也說道:「瑪德列說的沒有錯,我們就算是用偷用搶的,也不希罕你們的施捨。」

    契斯曼欲待再勸說,兩人卻是執意不肯,我其實只是為了兩條小蛇,才想要賭酒,本來他們肯免費供應是最好的,但我總不能違背大數同伴的決定,只好跟著吆喝。

    牌局就這樣開始了,契斯曼先亮出牌來,是名泰札武士(Tazorarrior),艾格妮絲則是一張火蜥蜴(sa1amander),甘伽帝的是一張沙之空想。

    瑪德列已經看過我玩過一次,而且他也算是有間接參予,所以對規則和玩法十分熟悉,他選了一張死靈武士(raith),丹吉爾選了一張吟遊詩人,而我卻是選擇老本行,使用小偷人物牌。

    牌名起始hp起始mp起始藥劑進帳hp進帳mp進帳藥劑附加功能

    泰札武士1251o251551o

    火蜥蜴2oo3oo1515o火焰追加

    沙之空想3o3o3o773吐酸

    死靈武士5o7oo2525o攝魂

    小偷3o254o71o2o盜取

    吟遊詩人255o3o5125吟遊

    對方的體力都很高,尤其是火蜥蜴的,而且他們的牌都接近火元素系列,我暗自祈禱能夠多拿一些水元素的指令牌,果然讓我拿到一張城堡下水道(Fortressseer),牌本身的功能是迴避一輪的攻擊,我使用小偷本身的能力,竊取了火蜥蜴五點的體力進帳。

    瑪德列和丹吉爾的紙牌mp點數都不錯,一開始就都使用了特殊能力,特殊能力能和遊戲牌的指令同時進行,但必須花費該遊戲牌所需之點數,也就是說資源會變成兩倍的開銷。

    瑪德列使用攝魂,對付契斯曼的泰札武士,泰札武士所擁有鏡盾的指令牌,因此免疫於攝魂,丹吉爾則使用振奮,本地的規則讓吟遊詩人的歌聲影響全隊伍,我們的體力進帳各增三點。

    但對方也不甘示弱,艾格妮絲的火蜥蜴能夠追加火焰的攻擊,火焰會持續燃燒一回,瑪德列選擇「出風頭」的指令,這種指令是讓對方無法選擇其他的攻擊對象,瑪德列似乎有意思在美女面前表現一番,雖然持有相同的指令牌,但他仍巧妙的選擇了防禦的方式,死靈武士本來就以撲朔迷離的閃避見稱,輕鬆的躲過了艾格妮絲的追擊。

    我的指令讓我躲入了下水道,泰札武士和沙蛆只好集中攻擊丹吉爾,丹吉爾現有的火元素紙牌,並不能靈活的運用於防禦,被攻擊到只剩下五點體力。

    看到這種情形,我向瑪德列史了個眼色,他立刻明白,我從下水道中出來,正好接著使用藏匿行蹤的紙牌,到沙蛆的背後使用背刺,沙蛆的體力是對方中最低的,先解決了他,對方就會少一個攻擊力。

    但藏匿行蹤的指令牌屬於風系的,攻擊力沒有火系的強大,但為了能夠順利背刺,又不得不使用,加上我人物牌的能力,背刺的能力會讓攻擊力乘以三倍,七點的牌總共造成二十一點的攻擊力,沙蛆仍剩餘九點hp。

    丹吉爾自行用草藥類的紙牌恢復,同時用紙牌使用特殊能力,吹奏「清泉之歌」,等於擁有兩次恢復的效果,而吹奏使用的是魔法力,而紙牌指令卻是消耗藥劑量。

    瑪德列不想讓甘伽帝的沙蛆有恢復的機會,說道:「吸血之斧,攻擊沙蛆。」

    甘伽帝慌張的罵道:「該死的傢伙。」

    誰知道這時候艾格妮絲卻介入,說道:「我使用出風頭指令,我來做你的對手。」真是以其人知道,還至其人之身。

    規則所在,瑪德列無法破壞,只好眼睜睜的錯失解決甘伽帝的機會,朝向艾格妮絲的火蜥蜴攻擊,火蜥蜴的防禦中有血岩漿的能力,讓瑪德列的攻擊造成自我創傷,幸好他的吸血之斧幫他賺回了一點hp。

    這一場牌局有如真的戰鬥一樣展開,我好像就可以聽見牌中角色們撕殺時的呼喊,這種感受直接連結到我的心靈中,接著下來紙牌間的對戰,朦朧的出現在我眼前,我幾乎能看見我所面對的火蜥蜴、沙蛆和泰札戰士。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的感覺,驅使我去想像戰鬥的天地,眼前有炙熱的火山,正噴出鮮血般的紅色融炎,有沙漠、沙漠中宏偉的梯形石塔建築,我好像就在這場戰鬥之中。

    我下意識的抽起「歐菲丁」來,雪夫特配合著我的節奏躍起,連續射出去,泰札戰士拿起明亮的彎刀斬去,雪夫特的身體卻有如鋼鐵般堅硬,彈開一旁,另一隻紫色雪夫特咬在泰札戰士的肩膀上。

    泰札戰士掙扎向前幾步,隨即曲倒下去,這時火蜥蜴卻朝我們眾人噴出烈火,我沒有辦法做出有效的抵抗,正準備接受這一擊的時候,一團灰黑色的靈霧飄來,盪開這團火焰。

    這一切的感受雖然模糊,但卻有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肯信度,彷彿你就置身於其中,這也許就是他們一直說的──「紙牌會跟隨著玩家成長」。

    就當我陶醉的融入這一場戰鬥的時候,天空的顏色忽然迅的轉變,雲層快的流過,彷彿催趕著死亡的到來,眼前原本的戰士、火蜥蜴、沙蛆、戰友們,突然間化為腐朽肌肉潰爛,直到只剩下一具站立的白骨。

    我的腦中一陣暈眩,似乎倒了下來,這幾具白骨圍攏了過來,從上方向我投下無面容的俯視,我感到一絲絲的冷酷,眼前的白骨面孔,漸漸的沒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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