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錄 第一卷:鋒芒初露龍游縣 第三十六章 案破法難昭
    包正看到李大戶猖狂的樣子,不由冷笑道:「一會到了大堂之上,看你如何狡辯!」於是就讓一支梅押了李大戶,自己取了沾滿石灰的衣服,拿在手中,跟在後面,向府外走去。

    一支梅心中對李大戶怨恨極大,於是用力將他的胳膊被到身後,牢牢抓住。手中還不時用一下暗勁,弄得李大戶低頭駝背,呲牙咧嘴,慘叫不已。

    這叫聲很快就引來了麻煩,李大戶那剩下的四位夫人聞聲而出,各霸一方,將包正等三人圍住。一時間,有的驚呼,有的大哭,有的撒潑,有的動手,將包正和一支梅弄得滿頭大汗。

    包正忍無可忍之下,大喝一聲:「誰要再敢聒噪,就一起帶到縣衙問罪!」這一聲果然奏效,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頓時退到了一邊,放行了。

    走到大門的時候,那些刷牆的家丁看到老爺被狼狽的押著,也都圍攏了上來,詢問情況。包正大聲說道:「李大戶謀害兩命,現在押到縣衙候審,你等把那個大木桶也一起抬到縣衙作證!」

    那些家人聽了,不敢怠慢,於是把木桶掀翻,將裡面的石灰倒了出來,然後抬起,跟在後面,趕奔縣衙大堂。

    這一行人在街上很是惹人注目:本縣的富紳李大戶竟然被押;還有一群人抬著一個超級大木桶;當然還有最近大出風頭的包正仵作,懷裡還抱著那個小白犬,更是吸引眼球啦。

    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中,終於來到了大堂。包正吩咐家人先將木桶放在外面,然後自己和一支梅押著李大戶,雄赳赳地上了大堂。

    胡知縣正在一邊喝茶,一邊和夏主薄閒談。見到包正押著一個老者上堂,頓時驚訝不止。於是問道:「包仵作,我叫你去李大戶家驗屍,你怎麼押著人回來啦,這是何人?」

    包正道:「大人,這就是李大戶,他先殺張術士,又殺自己的小妾,所以才帶來請大人發落。」

    那李大戶聽了,可憐巴巴地說道:「大人啊,我冤枉啊,這仵作包正到了我家,就索要賄賂。我沒有給他,他就惱羞成怒,誣賴我殺人。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說完,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伸出了右手,五指張開,連連擺動。

    胡知縣別看平時渾渾噩噩,但一到有利可圖的時候,卻異常精明。他眼珠轉了幾圈,就理解了李大戶的意思:「五指伸出,不停地擺動,那意思是要我為他周旋,洗脫罪名,然後孝敬我五百(擺)兩銀子。不過,情況要是屬實的話,五百兩買兩條人命,那可太便宜你啦!」

    於是將右手的食指中指併攏,伸直了手臂,先向李大戶一指,然後曲臂將手指往回一勾,口中說道:「李大戶,事情經過到底如何,你給我從實招來!」

    說道「給我」的時候,兩隻手指正好指在自己的臉上。那李大戶也心領神會:「這個贓官竟然獅子大張口,他伸出兩指,向回一牽,是向我要二千(牽)兩銀子啊。為了保命,這二千兩銀子就當餵狗好啦!」

    於是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大人你怎麼說就怎麼辦!」胡知縣見他很是識相,就高興得連連點頭。

    包正雖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而且他也足夠聰明,但是對於官場中的玄機,卻知之甚少。所以這二人的一番討價還價,他是理解不到的。而一支梅久在江湖漂泊,就更是不懂了。

    胡知縣和李大戶定下了「君子協定」之後,這才對包正說道:「包仵作,咱們衙門可不是隨便抓人的,你說李大戶殺人,有何憑證?」

    包正於是就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又出示了張術士的那身衣服。胡知縣聽了,沉吟了良久道:「只憑一件衣服,恐怕證據不足,很難定罪啊!」

    一支梅又取出了裝著桃花散的小瓶,說道:「這就是他謀害自己小妾的罪證——桃花散。此物服食過量,就會喪命。」

    胡知縣命他將小瓶呈上,仔細往裡瞧了一下,只是一些粉紅色的藥沫,散發著陣陣清香,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心中不由想道:「果然是好東西,這個我得留著,晚上在夫人身上試一試,看看是否像他們說的那般神奇。不過,可千萬不能多用啊!」

    包正見胡知縣望著小瓶發起呆來,心中就已經瞭然。於是說道:「大人,此物乃是激發人體的潛能,透支身體的精力,長久服用,必然反受其害,被害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胡知縣聽了,不由渾身一顫,這才說道:「包正啊,人家夫妻間行樂,這種事我們也不好干涉吧,再說,這藥到底是死者自己吃的,還是李大戶硬給灌下去的,也沒有證人,不好判斷啊!」

    李大戶聽了,心中暗暗高興:「果然是錢能通神,這個贓官要了我的銀子,就開始為我說話啦。」

    包正卻暗暗皺了皺眉頭,心中詫異道:「這個糊塗官怎麼一味給李大戶爭口,顯然是又要徇私枉法,莫非是受了他什麼好處不成?」

    於是又說道:「大人,李大戶殺害張術士的木桶就在門外,請大人驗看。」

    胡知縣不悅道:「不必了,剛才聽你所說,那個木桶已經被用來和石灰,那還能用什麼線索,只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我們審案,最重要的是要有真憑實據。如果你再拿不出證據,我就要將李大戶無罪釋放!」

    包正被逼無奈,於是對胡知縣說道:「大人還嫌這些證物不夠的話,我就只有請出太上老君的留音神罩,來再現一下當晚李大戶殺害小妾事的聲音,相信,李大戶不會悄無聲息地就殺人,口中一定會有些言語吧!」

    原來,在包正第一天去李大戶就的時候,發現他的五夫人情況有異,於是就將自己的微型錄音機悄悄掛在床下的蒲草墊子上。希望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雖然自己沒有聽具體的內容,但一定能有些線索,這才是包正制勝的殺手鑭:要叫死人說話!

    李大戶聽了,也不由面色大變。關於包正的這件法寶,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那夜他立在床前,確實說了一些洩憤的話語,要是真被聽到,自己肯定就完了。於是,連連目示胡知縣。

    那胡知縣曾經親自耳聞留音神罩的神奇,也不禁動容,於是慌忙對包正說道:「包仵作,神鬼之說,虛無縹緲,不足為證。你們二人誣告良民,本應大刑伺候。但是念你們初犯,以前又有過些許功勞,就暫且饒過,快快退了下去!」

    一支梅還要爭辯,卻被包正硬生生拉出了縣衙的大門。二人來到了門外,一支梅怒道:「你拉我作甚!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殺人犯逍遙法外不成!」

    包正勸道:「你難道忘了那個無名老仵作的遭遇了嗎?我們要和他們鬥智,而不是硬拚!」

    一支梅怒道:「你去和他們鬥智吧,我會用我的辦法來解決問題!」說罷,就氣呼呼地先走了。

    包正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道:「你何必如此性急呢,明日我就帶著證據,到府裡上告,這下,恐怕連胡知縣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啦!」

    次日清晨,包正在縣衙裡又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李大戶昨夜暴病而亡。

    同樣震驚的還有胡知縣,他不僅是震驚,而且很惱怒:那李大戶的二千兩銀子還沒兌現呢,他怎麼就能死呢!於是就又派包正前去驗屍,並且交待說「一定要如實檢驗!」

    包正此時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於是領命而去。他領著一支梅和小黑,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李大戶的府上。此時,李大戶的府上已經亂成了一團:四個夫人為了爭奪家產,都吵翻天了。

    包正可沒有心思去管人家的家務事,在看門小廝的帶領下。徑直來到了四夫人的屋中,只見李大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早已僵硬了。

    包正觀察了一番,然後掀開李大戶的衣襟,查看了一下他的小腹,只見上面赫然有一個桃花狀的印記,紅如鮮血,嬌艷無比。

    於是包正樂呵呵地取出了驗狀,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填寫道:「死者自己服食過量的桃花散,縱慾而亡!」

    回到縣衙之後,包正把驗狀呈到胡知縣的桌案上,胡知縣看了兩遍,也只好作罷。同時,他心中暗自慶幸:「幸好這兩日夫人來潮,才沒有服用桃花散!看來,一會回到內宅,要把這個禍害遠遠地扔掉啦!」

    包正等三人回到了別墅之中,看到阿紫正在逗弄小白,只見她如蝴蝶般穿梭在花樹叢中,而小白則蹦蹦跳跳地在後面狂追。

    包正在心情大好之下,就衝著阿紫喊道:「今天我請客,咱們痛痛快快地吃一頓烤羊肉串!」

    阿紫聽了,立刻高興得叫了起來,當然,一起歡呼的還包括小白了。於是,幾人各司其職,不一會就準備停當。在輕柔的晚風中,鐵箱子裡升起了淡淡的青煙,正式開始點火。

    箱子就放置在一棵桂花樹下,小黑、一支梅、阿紫各坐在一把椅子上,沐浴著傍晚的斜陽,嗅著桂花的清香,同時還有烤肉的濃香,不覺有些陶醉了。

    包正則少了些閒情逸致,他正在箱子前忙忙碌碌。不過,倒也樂在其中,他很喜歡這種能用自己的雙手,給別人帶來快樂和享受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成就感吧。

    這麼溫馨的氣氛中,當然也少不了酒了,就連阿紫和一支梅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啜飲。而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就是小黑了,他喝酒的架勢,足可用鯨吞牛飲來形容也毫不為過。而包正在受到無名老人關於「仵作喝酒」理論的熏陶下,也開始鍛煉起自己的酒量來。

    一頓豐盛的燒烤晚宴之後,一支梅終於知道了那天阿紫說的確實是實情:包子的手藝比小黑強了十倍。

    不知不覺,幾個人都有些醺醺然,包正的臉上也紅撲撲的,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叫嚷道:「我宣佈,晚宴結束,下面就開始盛大的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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