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十一章
    秦舒從皇宮回來前腳剛到家後面傅羽馬上就到了。兩人邊一起走入客廳諸葛芸正坐在裡面見他們回來高興地迎上前道:「師兄二哥。」卻現兩人的臉色都不好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怎麼了?」

    「沒事。」秦舒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回房去我和二弟還有些話說。」諸葛芸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走回自己房間。

    芹兒端上兩杯茶後也退了下去。客廳只剩下他們兩人傅羽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哥你覺得是誰下的毒?」

    秦舒早就猜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不答小說反問道:「賢弟你覺得呢?」

    「絕對不會是桓氏父子。」傅羽很肯定地道:「蜀國公雖然早有反意但不是魯莽衝動之輩。當初他能忍辱負重前往蜀中偏僻之地今天就絕不會冒險下毒行刺陛下。」

    傅羽分析的相當有道理秦舒相信朝中不少大臣都是這個心思。所以剛才在宮內才沒有人站出來指責蜀國公。否則弒君這等大罪任是誰也會站出來痛加斥責。正因為大家都不相信這是蜀國公所為所以才沒有人出來說話。秦舒也同樣認為下毒的不是蜀國公也開口贊成傅羽的意見。

    傅羽聽他說了幾個「不錯」後便不再說話不由急道:「大哥那你倒是說說這毒究竟是誰下的?」

    秦舒只好搖搖頭道:「為兄怎麼知道?事情生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不過此人能把毒下到蜀國公獻給陛下的貢品裡面就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是啊。」傅羽焦急地道:「正因為如此小弟才倍感著急。那人能給陛下下一次毒難保不會下第二次。這次陛下僥倖無恙可是下一次可就難說了。」

    「這個賢弟倒不必擔心。」秦舒知道他深愛著安寧公主擔心皇帝有什麼意外公主必定傷痛欲絕。所以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那人今日下毒倒並非是想取陛下的性命而是想藉機會陷害蜀國公。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我相信不會再有第二次。更何況陛下有了這次經驗豈會不加倍防範?哪裡可能再給別人可乘之機。」

    傅羽覺得秦舒的話很有道理但還是有些擔心地道:「話是如此但此賊一日不除陛下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小弟知道兄長才智過人還請兄長一定要多費些心早日將下毒之人抓獲小弟才能放心啊。」

    「這個當然事關陛下安危為兄又怎敢不盡力?」秦舒勉強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去吧。萬一公主殿下聽說這事還需要你在身邊安慰。」

    「對對。」傅羽這才想起家裡的嬌妻急忙起身告辭。

    在傅羽和安寧公主成親之初秦舒還以為傅羽是礙於對方公主的身份不得不答應這門親事。相處日久之後秦舒才現傅羽對安寧公主用情之深遠遠過了他的想像。可惜安寧公主的容貌被毀否則這門親事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送走傅羽秦舒便準備回房休息。走到自己住的小院就聽見裡面有很小的哭泣聲。秦舒吃了一驚走上前去見果然是諸葛芸不禁問道:「師妹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諸葛芸聽他問起哭得更加傷心。倒真把秦舒弄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手足無措地道:「師妹究竟是怎麼了?」

    「公子我知道。」芹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院子裡。諸葛芸見她來了急忙收住哭聲道:「不許你說。」

    芹兒只好衝著秦舒吐了吐舌頭道:「小姐不讓說芹兒只好不說了。」

    秦舒見諸葛芸臉上淚跡尤未干頗有幾分心疼便道:「公子讓你說你就趕快說。」

    「那芹兒就說啦。」芹兒笑嘻嘻地道:「公子有所不知道自從今天小姐從……」

    「不許你說。」諸葛芸急忙伸手去掩芹兒的嘴芹兒卻邊笑邊躲開嘴裡還是不停的說話。折騰了半天秦舒總算是聽出了個所以然來。

    原來諸葛芸在駙馬府嘗到了化妝的滋味回家後就開始擺弄起安寧公主送給她那些化妝用品。在芹兒的指導和幫助下學了整整一天終於感覺還不錯。便化好了妝在客廳裡等秦舒回來欣賞這正是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

    可是偏偏秦舒今天心中有事回家後只顧著和傅羽說話根本沒拿正眼看諸葛芸一眼。諸葛芸辛苦一天得到這樣的結果當然覺得委屈所以就跑到這裡來偷偷掉眼淚。

    諸葛芸見自己的心事被芹兒說破又羞又急忙捂著臉道:「不跟你們說啦我回去休息了。」秦舒卻哪肯放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笑道:「來讓師兄看看你的妝化的怎麼樣。」芹兒這時候倒挺知趣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諸葛芸雖然口中說不給秦舒看但還是羞羞答答地把手放開。秦舒藉著月光在她臉上仔細端詳一陣突然放聲大笑。諸葛芸沒想到師兄會是這樣的反應奇怪地道:「怎麼樣啦?」

    秦舒實在是笑的不行捧著肚子道:「你自己不知道?」說完拉著諸葛芸就跑進自己的房間指著房內的銅鏡道:「去看看。」

    諸葛芸小心翼翼地走到銅鏡前仔細一看立刻叫了起來。原來她化妝後又哭了這麼久再用手抹抹眼淚就把擦好的胭脂全部弄的亂七八糟整個臉活脫脫的一隻大花貓。諸葛芸終於明白秦舒在笑什麼衝過來捏著粉拳不停地在他胸口敲道:「你壞死啦壞死啦。」又急得眼淚直掉。

    「好啦好啦。」秦舒抓住她的小手笑著道:「不管師妹是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就算你不化妝在師兄的眼裡你也是最美的。」

    諸葛芸第一次聽到秦舒對自己說這樣情意綿綿的話心中跟吃了蜜似的甜。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乖巧地低頭不語。她臉上的胭脂雖然弄得一團糟但嘴巴上的那一點殷紅還在。秦舒只覺得那兩片柔唇紅的盈盈欲滴忍不住俯下身子輕輕在上面吻了一下。

    這是他們十幾年來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諸葛芸只覺得渾身一顫軟綿綿地靠在秦舒的懷中喃喃地喊道:「師兄師兄。」

    秦舒摟著她火熱的身子不知怎麼的卻突然想起了宇文婧。頓時腦際清明緩緩放開諸葛芸小聲地道:「太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諸葛芸也頓時清醒過來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匆匆離開。秦舒這才自己打水洗漱休息。躺到床上秦舒想了想今天下毒的事又想了想剛才那輕小說輕的一吻始終不能安穩入睡。

    忽然外面一聲輕響秦舒立刻起身躲到房門後面。果然房門馬上打開一條人影很快衝了進來。秦舒不等對方有反應的時間立刻出手就是一掌。對方卻也了得聽到背後風響馬上側身閃避躲開秦舒這一招。

    「師兄?」秦舒只一個照面便認出來人乃是師兄薛瑜於是停下動作道:「你怎麼來了?」

    薛瑜卻是滿臉的怒氣道:「我當然要來找你。師弟你可真厲害終於還是在酒杯上下了毒。現在為兄和世子一起留在京城不能返回成都你滿意啦?」

    「師兄真是冤枉我了。」秦舒走到椅子旁坐下也向薛瑜作了個請的手勢然後道:「當日小弟確實讓人在酒杯上下毒但不是馬上就被師兄現並且清理乾淨了嗎?從那之後小弟就再也沒有想過下毒之事。今天皇宮內生的事小弟也覺得十分驚訝。」

    「少來這套。」薛瑜雖然坐了下來但明顯不相信秦舒的話又道:「在酒杯上下毒的捨你其誰?不過為兄真是小看了你在我和計先生的嚴密防備之下你居然都還能成功下毒當真了得。」

    「師兄不相信小弟也沒有辦法。」秦舒無可奈何地道:「那計無用的眼睛何等毒辣小弟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師兄如果只是來質問小弟那就請便吧。」

    「你……」薛瑜強忍住想動手的衝動道:「那你說說這毒如果是你下的哪還會是誰?」

    秦舒微微一笑緩緩道:「以師兄的才智難道猜不錯誰最希望把世子留在京城麼?」

    「是誰?」薛瑜用手在額頭上揉了揉突然道:「皇帝。」

    秦舒笑著點點頭道:「師兄終於明白過來。那貢品是從世子手中直接獻給陛下中間沒有任何人能動手腳。我相信在進獻之陛下之前師兄和計無用都曾仔細檢察過確定沒有異樣才會讓世子帶進宮的吧?可是到了晚宴的時候酒杯上就有毒了是誰下的毒還需要多問嗎?再說林甫中毒的時候小弟聞到有一股淡淡的苦心草味。師兄應該知道這苦心草的毒性作起來雖然又快又嚇人但只要救治及時根本於身體無礙。以小弟之見那林甫不過是皇帝的一粒棋子陪著他演一齣戲罷了。」

    薛瑜也不得不佩服師弟心思敏銳這麼快就能洞悉真相。因為在桓晨早朝進貢之前他和計無用確實再次檢查過那套餐具的安全。薛瑜雖然有些懷疑是秦舒搞鬼但也實在不相信他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到皇宮內下毒。現在聽到秦舒這樣分析薛瑜也覺得豁然開朗歎道:「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狡詐使用這等毒計便可將世子長期拘押在洛陽當作人質。使蜀國公在成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秦舒歎了口氣道:「朝廷馬上就要和鮮卑慕容勝開戰陛下擔心蜀國公乘勢而起不得不以桓晨為人質。可又找不到恰當的理由只好出此下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過師兄請放心我看陛下並沒有取桓晨性命的意思。等到朝廷北伐擊敗慕容勝之後說不定陛下龍顏大喜便會開恩放桓晨回成都。多則三年五年少則一年半載師兄且寬心等待便是。」

    「你存心氣我是吧?」薛瑜瞪了他一眼怒道:「如果我也在京城住上三年五載豈不是把一生都浪費在這了?」說完又將語氣逐漸放緩道:「師弟我知道你向來足智多謀。為兄深夜來找你也不是為了追究是誰下毒只是想問問師弟可有辦法讓為兄返回成都?」

    「這個簡單啊。」秦舒很輕鬆地道:「只要讓世子奏請陛下要修書回成都報平安師兄就可以乘此機會返回成都便是。」

    「說的輕巧。」薛瑜聽秦舒的口氣完全是想敷衍自己又不禁怒道:「真這麼簡單我又何必來找你?皇帝下詔整個蜀國公別居不論僕役丫鬟無令不得擅離半步否則就地正法。剛才禁軍圍了別居就派人逐一清點人數少了一人都要拿世子是問。為兄來找你也是乘著天黑冒了極大的風險。想要讓皇帝同意派人送信回成都我看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可就難辦了。」秦舒皺緊眉頭顯得很無奈地道:「既然陛下是這樣的旨意那小弟也無能為力了。」

    「你少來這套。」薛瑜哼了一聲道:「當初你既然想在酒杯上下毒就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你若是不肯想辦法幫我返回成都我把你與人勾結陷害蜀國公的事情統統告訴桓世子。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反正我留在洛陽也不會有什麼好前途。」

    「師兄這話說的。」秦舒急忙陪著笑道:「其實小弟早就給師兄想好了一條妙計。只是擔心師兄不肯答應所以遲遲不說。既然師兄把話都說到這份上那小弟就只好有什麼說什麼。不過師兄聽完以後可千萬不要怪罪小弟。」

    薛瑜見他終於肯說實話滿口答應下來道:「師弟你說就是為兄絕不會怪罪於你。」

    「那好。」秦舒便湊到薛瑜耳邊緩緩將自己心中的計謀細細說出。薛瑜聽的臉色數變良久才道:「師弟果然高明。這等連環毒計普天之下除了師弟你怕是再沒人能想出來。」

    「師兄過獎了。」秦舒雖然聽出薛瑜語氣中的不悅但絲毫不懼笑著道:「此計雖毒但對師兄百利而無一害。實是小弟為師兄設想出的一條絕妙之計。」

    薛瑜鐵青著臉不慍不火地道:「何以見得?」

    秦舒的神色明顯比薛瑜輕鬆很多笑道:「師兄當初你我兄弟二人奉師尊之命下山。為的就是能夠有朝一日成就大業。可是三年過去了小弟只是個從四品的必勝都督而師兄更只是蜀國公府的一名侍衛。大充王朝四海昇平你我兄弟空有一身本領卻苦無展示的機會。所謂亂世出英雄只有天下大亂才會有你我兄弟建功立業的時候。如今朝廷即將與鮮卑開戰小弟還能有效命疆場立功封爵的機會。可是師兄遠在西南豈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弟我拜將封侯而束手無策?」

    當年下山之時薛瑜就對師尊的安排極為不滿。論武學計謀薛瑜自認是不及師弟。但師尊也不該偏心讓師弟到京城洛陽而讓自己前往蜀中。很明顯在蜀國公帳下肯定不如在京城展有前途。所以聽到秦舒這席話薛瑜心中來氣打斷道:「別說了。你說的沒錯天下不亂你我兄弟便永無出頭之日。就按你的計策行事你說需要我幹些什麼?」

    「師兄想明白了就好。」秦舒終於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笑道:「只要師兄能按小弟說的去做稍加時日便一定可以稱雄西南獨霸一方可比小弟威風了許多。」

    「成與不成還是兩說不用先給我這些空口大話。」薛瑜顯然沒有秦舒那麼樂觀瞟了他一眼道:「計無用也算是老奸巨猾師弟可千萬不能小看了他。不然一著不慎可是全盤皆輸啊。」

    「這就要看師兄你了。」秦舒微微一笑然後漫不經心地道:「那套象牙餐具一直都是由計無用保管可是上面卻有毒。難道世子大人會這麼輕易饒了他不成?如果師兄能夠在適當的時候說幾句縱使計無用再老奸巨猾怕也難以撇清干係。」

    「妙果然是妙計。」薛瑜終於展顏笑道:「計無用素來愛用奸計。三年前蜀國公奪取漢中的時候便是他定的計謀陷害漢中太守張浴。現在師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計無用嘗嘗被人栽贓的滋味。」

    「那就這麼定了。」秦舒站起身來道:「師兄來這也很久了還是趕快回去。若被人看見可是欺君之罪。」

    「好為兄就先走了。」薛瑜也急忙起身道:「為兄現在行動不便外面的事就全靠師弟了。若真能如師弟所言為兄定不忘此大恩。」

    「你我兄弟說這些幹嘛?」秦舒親熱地拉著薛瑜的手道:「師兄回去還要多加小心啊。我猜計無用對你也會心存懷疑所以千萬要小心慎重。」

    「為兄理會的。」薛瑜笑著點點頭然後放開秦舒的手出門離去。秦舒還親自走到門口目送師兄的背影。表面上是一幅兄弟相親的場景但兩人心中所想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