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六章
    秦舒剛收拾好行囊就聽到敲門聲轉頭便見諸葛芸背著包袱走了進來。「都收拾好了?」秦舒見她臉上有些不高興便問道:「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諸葛芸搖了搖頭道:「只是好不容易來了趟長安都還沒有逛完就要離開我有些捨不得。」

    秦舒呵呵笑道:「那我也沒有辦法桓世子已經在長安住了這麼久該動身去京城了。要不讓他們先走我再陪你玩兩天?」

    「算啦。」諸葛芸衝著他吐吐舌頭道:「就知道哄我你還不是高急著趕回洛陽。再說我也不想和薛師兄分開大家還是一起上路吧。只有等以後有機會再來長安了。」

    「一定會有機會的。」秦舒拍了拍胸口道:「我向你保證以後有時間一定帶你走遍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哦還有成都襄陽以及我大充所有的城市。」

    「你可不許耍賴。」諸葛芸伸出小拇指道:「來拉鉤。」

    「好。」秦舒無奈地跟她完成這項儀式又問道:「今天你是跟孟公主坐車還是和我們一起騎馬?」

    「還是騎馬吧。」諸葛芸想了想昨天孟娜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打個寒蟬道:「孟姐姐肯定還在生氣我可不想去惹她。」

    兩人又說了幾句就聽薛瑜在外面喊他們出去。秦舒便拿起包袱順便連諸葛芸的也背在身上才和她一起出來。薛瑜見到秦舒便低聲道:「雍國公和世子都在大門等著你們也不快點。還有聽說這次雍國公是派郭展入京一路上你可得多加小心。」

    「小弟才不怕他。」秦舒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薛瑜見他滿臉的不在乎也懶得多嘴跟著兩人一起前往大門。

    此時雍國公府大門外已經站滿了人。孟娜的侍衛、桓晨的屬下、郭展的隨從黑壓壓的足有近千人。雍國公郭援父子正在為桓晨送行見秦舒出來又都迎上前。郭援滿臉帶笑地道:「秦將軍難得來長安一次本爵還想略盡地主之誼。不想將軍行色匆匆本爵無以為敬特準備了些盤纏請將軍路上使用。」說著將手一揮便有下人端上一個大盤。郭鵬輕輕掀開上面的絲綢放著的全是黃澄澄的金錠。

    「多謝千歲厚愛。」秦舒曉得四姓國公個個富的流油也不推辭大大咧咧地收下。郭援又送諸葛芸份禮物一雙精緻的玉鐲。諸葛芸見師兄沒有意見也稱謝收好。

    最後眾人互道珍重便各自上馬動身。孟娜第一個鑽到馬車裡顯然是昨天的氣還沒有消。其餘諸人包括諸葛芸都是騎馬隨行。數百人浩浩蕩蕩離開長安前往洛陽。

    剛出長安城桓晨便引著兩人行到秦舒身前道:「秦將軍這二位是我府上賓客久聞秦將軍大名特來拜見。」便開始指著二人介紹道:「這位計無用計先生是家父手下第一智囊而且武藝群還是我的授業恩師。」

    秦舒見計無用一雙眸子精光外顯確實是武學高深之士乃抱拳道:「秦舒見過計先生。」

    計無用也瞇著眼睛在秦舒身上仔細打量一番道:「聽說秦將軍是薛侍衛的師弟?薛侍衛武藝高絕想來秦將軍也非泛泛之輩。」

    「那是當然否則怎能執掌必勝營?」桓晨幫著給秦舒戴上一頂高帽子然後指著那名青年文士道:「這位是6雲6先生才高八斗有蜀中第一才子的美譽。當年以一篇《千秋賦》震驚朝野連皇帝陛下誇讚其才學天下無雙。」

    秦舒向著6雲點頭致意抱拳道:「6先生大名秦某早有所聞。今日能得一見實是秦某之幸。」

    「將軍客氣了。」6雲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對桓晨道:「世子若沒有別的事屬下先告退了。」說著便打馬離開瞟也不瞟眾人一眼。

    桓晨見他如此怕傷了秦舒的面子急忙低聲道:「6先生少年成名心高氣傲在家父面前也向來如此還請將軍不要見怪。」

    秦舒點了點頭不表任何意見。兩人一路說笑晚上到了處驛站便安排食宿。這座小驛站地處長安到洛陽的必經路上也曾接待過國公世子等。可是一天晚上就接待一位公主兩位國公之子還真是打開張以來頭一回。把個驛丞、驛卒忙得熱火朝天餵馬的餵馬做飯的做飯終於算是把這群老爺伺候舒服。

    吃完晚飯郭展打著飽嗝道:「天色還早不如咱們來玩幾把?」他在長安逍遙慣了每天晚上不是喝酒賭博就是找女人睡覺。這驛站裡菜不如家裡的好酒沒有府上的香又肯定沒有聽曲陪客的女人也只好找人來過過賭癮。

    桓晨雖然對他沒什麼好感但看在雍國公的面子上還是勉強問道:「世兄打算玩什麼?」

    「就玩色子吧。」郭展倒是有備而來馬上從懷中掏出副色子搖了搖道:「你們誰還來?」孟娜、諸葛芸、6雲都是吃了飯就回房休息。此時廳內剩下的人除了雷勖借口在外面值夜不肯參加之外都拿出財物圍坐在一張大桌子前。

    「我坐莊。」郭展隨便拿了兩口碗把色子搖了搖道:「左大右小賣定離手。」

    桓晨把一小錠元寶放在左手道:「我買大。」計無用、薛瑜兩人也都跟著下注放在左邊買大。秦舒笑了笑道:「那我只好買小了。」就把今天雍國公送的盤纏放了一錠在右邊足有十兩黃金。

    郭展雖然也是富家子弟但從小生活艱苦儘管好賭卻沒有如此豪賭過。不禁舔了舔舌頭道:「秦將軍是一注下完?」

    秦舒微微一笑道:「那是當然莫非公子賠不起?」

    「什麼話。」郭展冷笑幾聲道:「我是怕你輸不起。開啦四五五十四點大。」說著馬上將秦舒的金錠收了過去笑道:「看來秦將軍的運氣不好啊。」

    「未必。」秦舒又拿出錠金子還是放在右邊道:「我還買小。」

    桓晨苦笑著搖頭道:「看來本世子也要捨命陪君子了。計先生我們買大。」計無用便從懷裡拿出與秦舒份量相當的黃金放在左邊。至於薛瑜則搖頭道:「在下可沒那麼多錢還是不玩了。」

    「好買定離手。」郭展大叫一聲:「開啦。哇豹子通吃。」說著便興高采烈地準備收錢。秦舒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公子今天好運氣啊。」

    郭展只覺得手上套了個鋼箍一般使完吃奶的勁也動不了分毫。不由怒道:「秦將軍果真輸不起?」

    秦舒冷笑道:「我只是覺得這色子有問題。」說著把另一隻手掌在色子上輕輕一摁三顆色子都被捏的粉碎中間果然灌有水銀。

    郭展頓時面如死灰道:「這個誤會誤會。我拿錯色子了。」

    桓晨倒不在乎這些許黃金也想息事寧人笑道:「錯了就算了差不多也該休息了。」

    秦舒卻不依不饒地道:「那可不行郭公子賭品太差總得有個什麼說法吧?」

    「師弟。」以薛瑜對秦舒的瞭解不像是為了這點黃金就死纏不休的人。見他不肯賣桓晨面子也跟著勸道:「大家都只是玩玩何必當真。」

    「是啊是啊。」桓晨只道秦舒想敲點竹槓便道:「讓郭世兄把贏的錢退還我再另外奉送將軍一些算是代世兄賠罪這事就算完了吧。」

    「是是。」郭展感覺秦舒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急忙道:「我願意把錢還給你。」

    「這還差不多。」秦舒哼了一聲鬆開手道:「堂堂雍國公之子居然耍這些無賴動作真是丟人現眼。跟二位世子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郭展自知理虧只好默不作聲。桓晨又勸解幾句才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便先和計無用離開。郭展唯恐秦舒再找麻煩急忙道:「世子我跟你一起走。」三步兩步就跟了上去。

    廳中只剩下薛瑜、秦舒二人薛瑜終於開口道:「師弟你怎麼總要找郭展的麻煩?」

    「師兄錯了。」秦舒笑道:「我可沒找他的麻煩是他自作自受。在我面前耍老千活該倒霉。」

    「師弟。」薛瑜看了他良久才緩緩道:「我們曾在師尊面前過重誓下山之後各憑本事。看來你已經再向為兄挑戰了。」

    「師兄這話從何說起?」秦舒滿臉驚訝地道:「師兄難道不信任小弟?其實這次小弟和師兄的目的是一樣的何不通力合作?」

    「不必。」薛瑜歎了口氣道:「論心計為兄可不是你的對手。大家還是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好多謝師兄。」秦舒衝著薛瑜行禮道:「那小弟先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房間秦舒稍微坐了片刻便吹滅燭火。摸黑換上件外套蒙上面巾悄悄從窗戶出來。找到郭展的房間聽見裡面有人正在破口大罵:「秦舒那小子總有一天會落到我的手裡。」頓了頓又罵道:「桓晨那傢伙就知道假惺惺地裝好人。」

    秦舒聽出是郭展在罵自己也遷怒到了桓晨的身上。暗笑幾聲便從窗戶躍了進去道:「主公又在生誰的氣?」

    「先生來啦。」郭展再見到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走到他面前道:「先生什麼時候才能幫我登上世子之位?我一定要找秦舒報仇。」

    「秦舒?他不過區區一個四品武將值得主公這麼大動干戈麼?」秦舒嘿嘿一笑道:「主公想要當世子第一步就是要乘這次入京的機會討好皇帝。只要你能博得皇帝的喜歡就有機會讓雍國公千歲改立世子。」

    「恩不錯。」郭展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急切地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討得皇帝的歡心呢?」

    「很簡單。」秦舒笑道:「這次入京想必雍國公千歲一定為皇帝準備了份厚禮吧?只要這份重禮能過桓晨我想皇帝對你肯定會另眼相看。」

    「是啊。」郭展撓了撓頭道:「父親這次準備的禮物相當豐厚只是不知道桓晨準備的怎麼樣。益州物產豐富又有南蠻各族的奇珍異寶我擔心比不過他們的禮物。」

    秦舒緩緩道:「我倒是知道他們的禮物。聽說這次桓晨的貢品中以一套象牙餐具最為貴重。一雙鑲金象牙著一口翡翠象牙碗一盞蟠龍象牙杯但憑一樣也是價值連城三樣成套送到皇帝面前皇帝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這可怎麼辦啊?」郭展急得連連跺足道:「父親準備的禮物雖多但都是尋常珠寶哪能和他們的相比。」

    「比不了總還有別的辦法。」秦舒壓低聲音附在郭展耳朵上說了幾句。郭展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是滔天大罪萬一事情洩露是要誅滅九族的我可不能幹。」然後又盯著秦舒十分警惕地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出這樣的主意是想害我嗎?」

    「我害你?」秦舒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道:「我和你素不相識害你幹什麼?」

    郭展這個時候腦袋反應奇快反問道:「是啊我和你素不相識我怎麼能肯定你就是在幫我?」

    「那你是不肯相信我了?」秦舒突然起身伸手扼住郭展咽喉。郭展吃痛不得不張開嘴巴。秦舒乘機塞了顆藥丸到他嘴裡然後低聲道:「我警告你這顆藥叫做『含笑半步顛』。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你只要走一步馬上毒身亡。你要不要試試?」

    郭展雖然不知道那藥的厲害但覺得入口辛辣肯定不會是補藥。嚇得連聲求饒道:「先生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您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照辦。」

    秦舒這才送開手笑道:「主公早這樣爽快又何必傷了感情?」說著又掏出粒紅色藥丸道:「先把這藥服下去保證一個月之內毒性不會作。」

    郭展趕緊把藥吃了下去問道:「那一個月外呢?」

    「呵呵。」秦舒乾笑幾聲道:「你說呢?」

    郭展額頭冷汗直冒伸手擦了擦道:「我明白了一定按照先生的話做希望先生能按時賜我解藥。」

    「其實我都是為了你好。」秦舒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能讓你當上雍國公世子。」

    郭展現在只求保住性命哪裡還奢望什麼世子不世子的?急忙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按先生的吩咐做。」

    秦舒點了點頭拿出一包藥粉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明天要用的東西你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

    「是。」郭展低頭去拿藥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了秦舒的身形。拿藥的雙手不住抖喃喃道:「這是什麼人?我該怎麼辦?」想把藥扔掉但還是歎息一聲把它收到懷中。

    次日出的時候大家都神采奕奕就郭展一個人愁眉不展。秦舒笑著調侃道:「看來公子昨晚沒有休息好是心疼那幾錠黃金吧?」眾人都哄笑不已。郭展恨得牙癢癢卻又不願多事乾脆落在眾人後面不跟他們一起。

    到了晚上住宿的地方吃過晚飯大家都準備回去休息。郭展終於還是猶猶豫豫地道:「桓世子這次入京面聖怕是帶了不少寶貝吧?何不拿出來給大夥兒開開眼?」

    桓晨沒心思跟他計較十分謙虛地道:「哪裡都是些尋常珠寶肯定不及世兄的貢品。」

    「那我們就比一比。」郭展接的就是這茬立刻對著雷勖道:「雷將軍去把父親準備的貢品抬上來。」

    「公子。」雷勖皺著眉頭道:「那些是進給陛下的貢品拿出來恐怕不合適吧?」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郭展不悅道:「我知道父親讓你跟著我就是想管我。我又不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拿出來看看又怎麼了?這你也要管要不你進京面聖我回長安算了。」

    雷勖知道郭展的脾氣也不願意為這點小事跟他鬧的不可開交。衝著他抱了抱拳然後下去準備。

    郭展馬上湊到桓晨面前笑道:「怎麼樣世子大人也把蜀國公準備的貢品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吧?」

    桓晨看他這樣子大概不答應是不行了只好轉頭看向計無用、6雲二人。6雲輕咳一聲道:「既然郭公子有如此雅興世子大人陪陪他又何妨?」

    計無用本不想答應可見桓晨已經意動6雲又開口同意便道:「那老夫就去拿過來。」也轉身下去。

    「好啊。」郭展見他們答應擊掌道:「今晚我定可以大飽眼福了。要不去把孟公主、諸葛姑娘也都喊來?」

    「我去叫師妹。」秦舒立刻轉身出門薛瑜也急忙道:「我去請公主。」緊跟在秦舒的身後。走到僻靜出薛瑜見左右無人便拉著秦舒道:「你又想搞什麼?」

    秦舒做出個很無辜的表情道:「師兄我又怎麼了?」

    薛瑜看不出什麼破綻但心裡總隱隱覺得郭展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定都跟他有關。可又抓不到什麼證據只好歎道:「師尊說的對我真不是你的對手。難怪他老人家讓你去洛陽而讓我去成都。」然後搖了搖頭向孟娜住的地方走去。

    秦舒還是習慣地笑了笑然後走向小師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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