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十一章
    「都督行軍的度也太慢了。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城?」嚴鏗實在是不能忍受一天行軍不到三十里的蝸牛度。昨天就這樣慢悠悠地走了一天難道今天又要這樣?

    秦舒倒是一臉悠閒慢吞吞地答道:「兄弟們平亂都很辛苦這幾天行軍就慢點。反正也沒有急事趕著回京。」

    「可這也太慢了。」牛大力也在旁邊跟著嘟囔了一句。他本以為這次出征能痛痛快快地打幾仗。哪曉得那幫叛軍太讓人失望一戰就被打得七零八落馬上投降獻城著實把牛大力鬱悶了一把。這幾天他心情本來就不算好再加上如此慢的行軍度心中更覺得堵得慌。

    「你跟著起什麼哄?」秦舒瞪了他一眼道:「本將這樣安排自是有深意。你們只要按照命令辦就行了不必多問。」

    嚴鏗、牛大力兩人只好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地跟在秦舒旁邊隨著大軍緩緩而行。就這樣走了幾天不僅嚴鏗等人納悶就是普通士兵也覺得奇怪。自從他們跟隨秦舒以來無一不是面對的最殘酷的訓練最嚴厲的懲罰。這幾天行軍卻讓他們像散步一樣輕鬆愜意當然都覺得反常。連一直稱病不過問軍事的晉王李茂也都開口催促秦舒快點回京。但秦舒仍舊我行我素還是認定每天只走三十里多一里也不肯。

    到了第五天午後秦舒又騎著火龍駒悠閒地散步。牛大牛卻風風火火地跑馬過來道:「都督屬下抓了個奸細。」

    「奸細?」秦舒愣了愣心道:現在叛亂已經平定能有什麼奸細?這只蠢牛該不是把百姓抓來邀功吧?當即道:「帶上來。」

    牛大力向後一招手馬上就有兩個士兵夾著個人過來。秦舒仔細一瞧那人身上也是大充士兵裝束看樣子該是楚國公麾下的斥候不由怒道:「牛大力這就是你說的奸細?」

    那奸細此刻也大聲喊冤:「將軍小人是楚國公麾下絕不是什麼奸細。」

    「呸。」牛大力兩眼一瞪罵道:「你不是奸細怎麼鬼鬼祟祟的見了我們就跑?」原來牛大力嫌大軍走的慢乾脆帶著幾名部下自己往前走。名義上是給大軍開路實際上就是想跑兩圈馬活泛活泛筋骨。結果現這名斥候躲在樹林裡見到他們後又急忙想逃跑。牛大力馬上帶著人追上去把他擒了下來順便還在他身上練了幾拳。

    這斥候被牛大力幾拳打怕了見他又瞪向自己急忙抱住秦舒的馬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將軍小人真是楚國公麾下的斥候。小人是奉楚國公千歲的命令前來打探消息。」

    「你先起來。」秦舒笑著讓人把他扶起來問道:「千歲讓你打探什麼消息?」

    「這……」那斥候稍有猶豫牛大力立刻喝道:「媽的你說不說?」

    「我說。」斥候立刻答道:「楚國公讓小人沿路打探看到將軍的旗號立刻回營稟報。所以小人見到這位將軍的時候才會逃跑。小人絕對不是什麼奸細請將軍饒命。」

    「原來是這樣。」秦舒點了點頭笑道:「那你快回去向楚國公覆命吧。」

    「將軍要放了小人?」斥候不相信地看著秦舒。秦舒呵呵笑道:「這是什麼話你是楚國公的部下。本將不放你難道把你留下吃晚飯?本將這裡可沒有你的糧餉。」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斥候又衝著秦舒磕了幾個頭才連滾帶爬地離開。

    嚴鏗看著那名斥候的背影感慨地道:「楚國公部下士兵若都是這等沒骨氣。難怪會連翻敗在叛軍手上。」

    秦舒點了點頭轉頭喊住正想開溜的牛大力道:「大力牛準備幹什麼去?」

    牛大力急忙換上副笑臉道:「屬下準備到前面去給大軍開路。」

    「開什麼路?」秦舒微微一笑道:「今天走到這就行了。你吩咐下去大軍在此擇地安營。明日一早再動身返京。」

    次時離天黑至少還有一個多時辰秦舒居然就不走了。嚴鏗、牛大力兩人已經是見怪不怪馬上依令而行帶人選擇地方安營紮寨。

    雖然不用擔心有敵人半夜劫營但秦舒對每一處營房要求還是十分的嚴格。親自到各處巡視若有不滿意的地方不但重新返工而且負責的軍士還要各打三十軍棍。

    等巡視滿意後秦舒才回到自己新的帥帳。剛剛坐定便有士兵入內稟報言楚國公使者求見。原來秦舒的營寨離楚國公的營寨只有十里之遙遠。關彝得到探馬回報後便親自帶人在轅門等候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秦舒的影子。於是再派人打探得到的消息卻是秦舒正在帶人安營紮寨。關彝再被秦舒放了次鴿子差點沒氣的吐血只好又派人到秦舒軍中相請。、

    等關彝的使者入帳秦舒才現原來是老熟人趙贄急忙起身相迎笑道:「趙大人不是在武陵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趙贄苦笑道:「下官也沒有想到居然趕到將軍前面了。」當日他得知秦舒班師後立刻回到武陵把手上的共事匆忙交代安排了。第二天便動身從小路趕往襄陽。雖然遇到了楚國公的軍隊卻萬萬沒有想到秦舒還在後面慢吞吞地跟蝸牛賽跑。

    秦舒呵呵一笑道:「本將覺得麾下士兵平亂辛苦所以下令緩慢行軍放鬆放鬆。」

    「將軍體恤士卒愛兵如子下官深感敬佩。」趙贄言不由衷地拍了幾句馬屁便道:「將軍我家千歲得知將軍來此在營中設下酒宴為將軍慶功洗塵。還請將軍和晉王殿下賞光。」

    秦舒早猜到趙贄的來意已經想好了份說辭。說自己身為主將不該擅自離營;又說自己背負皇命不能擅離職守。任憑趙贄怎麼勸說反正就兩個字:「不去。」趙贄碰了鼻子的灰見秦舒油鹽不進只好行禮告辭怏怏而回。

    趙贄離開後秦舒才長長地吐了口氣。經過這一番激烈地口水戰秦舒早覺得腹中空空立刻喊道:「飯呢?」

    按說這個時間早該有人送晚飯過來但是外面守衛見有客人在內便將送飯的人打回去。聽到秦舒的話便又有人去給他準備。等了片刻就有人端著飯菜進帳。秦舒抬眼一看奇道:「怎麼是你?」

    原來給他送飯的竟是蔣邯。蔣邯被秦舒看的極不自然低著頭把飯菜放到他面前道:「屬下在來的路上遇到有人給都督送飯便親自端了過來。」

    秦舒「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來找本將有什麼事嗎?」

    蔣邯便道:「都督這幾日行軍緩慢屬下深感不安。屬下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

    「等等。」秦舒急忙打斷他的話道:「你是說本將行軍緩慢是怕影響你的傷勢?」見蔣邯瞪著雙大眼睛望著自己秦舒突然笑道:「你誤會了。本將是另有原因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蔣邯總算是鬆了口氣道:「我就說嘛都督還不至於這麼關心屬下。」原來這幾天秦舒行軍緩慢不少將士都在私下猜測原因。其實不乏有人認為是因為蔣邯身上有傷不宜過分趕路顛簸所致。雖然大家的意思是指秦舒關愛下屬。但蔣邯心中有鬼聽到這些話難免有些慚愧。所以才會來找秦舒想請秦舒不要以他的傷勢為念。

    「誰說的?本將當然關心你……」秦舒平日和他說笑慣了這話剛說了一半猛然想起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急忙改口道:「你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先下去吧。」

    蔣邯點了點頭剛打算離開突然又問道:「都督這幾日怎麼不見楊清?是有什麼任務離開了嗎?」

    「是。」秦舒雖然不打算說楊清去幹什麼但既然蔣邯問起還是如實答道:「本將有事派他去辦。」

    「都督。」蔣邯猶豫片刻還是道:「屬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舒看了看他示意但說無妨。蔣邯便道:「以前都督有什麼事情先是想著讓屬下去辦。不知道以後若再有任務都督會不會還是像以前一樣?」

    「呃……」這個問題確實把秦舒問住。在不知道蔣邯的真實身份前秦舒一直將他看作左膀右臂什麼事情就交給他。可是現在已經知道蔣邯是個女兒身以後再分派什麼艱巨危險的任務的時候還會先考慮到他嗎?秦舒還真拿不準。

    「都督。」蔣邯見秦舒猶豫不答便走到他面前跪下道:「都督屬下自問在幾位同袍中才能尚可而且一心一意願跟隨都督建功立業。所以希望都督不要留有成見能像以前一樣對待屬下則屬下感激不盡。」

    秦舒見她說的極為誠懇不禁點頭道:「好吧本將答應你。不過這次是你有傷在身所以本將才派的是楊清你不要多心。」

    「是多謝都督。」蔣邯得到秦舒肯的回答後顯得十分高興又向秦舒行了一禮才告辭出帳。

    秦舒不由苦笑搖頭自己雖然口中這樣答應但以後還會當真把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務交給個女人去辦嗎?可是楊清、牛大力等人似乎又不足委以重任看來自己還是要多招攬些屬下才行。

    次日早晨秦舒還在睡夢中就被部下喊醒。原來一大早楚國公就親自帶人趕豬牽羊拉著一車車美酒前來勞軍。

    秦舒猜想昨天趙贄碰壁之後關彝絕對不會輕易罷休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而已。打著呵欠把盔甲穿好秦舒才晃悠悠地走出大帳。嚴、蔣、牛三個校尉連同晉王李茂都已經在外面只等秦舒出來便一起去轅門迎接楚國公關彝。

    兩廂見面先是不停的敘禮然後才是李茂和關彝二人敘私情。晉王妃是關彝的幼妹兩人見面自然比旁人話說一些。更何況關彝惱恨秦舒掃自己顏面所以根本不搭理這位軍中主將反讓秦舒顯得多餘。

    秦舒倒也落的輕鬆站在後面陪著笑臉。忽然覺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就聽蔣邯附耳道:「楚國公這次送禮的人很多只怕來者不善。」

    秦舒早看出其中不對勁便點了點頭示意已經知道。心中卻想:看來也只有這個女下屬可堪大用。牛大力是腦袋笨看不出來什麼問題;至於嚴鏗就算是看出來了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還是進去說話吧。」秦舒終於湊到李茂、關彝兩人身邊道:「二位千歲請。」

    關彝冷冷地掃了秦舒一眼道:「秦將軍好大的架子。本爵三番兩次派人來請將軍都不肯賞臉。本爵只好親自來叨擾將軍將軍該不會在心裡埋怨本爵厚顏吧?」

    「末將不敢。」秦舒雖然敢接二連三地拒絕關彝的邀請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當面不給關彝面子。只能一個勁的陪著笑臉道:「只是末將身負皇命不敢絲毫懈怠還請千歲海涵。」

    「哼。」關彝重重地哼了一聲板著臉道:「本爵可不能這麼輕易就饒了你。」說著掃視眾人一眼突然哈哈笑道:「待會兒怎麼也要罰你三大碗才行。」

    晉王李茂也跟著笑道:「幾年不見王兄還是這麼愛開玩笑。」便一手拉著秦舒一手拉著關彝道:「今日咱們可一定要喝個不嘴不歸。」

    關彝便將手一揮道:「把東西抬進來好好犒勞犒勞眾位將士。」秦舒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任由李茂拉進帳內。

    雖然是早晨但關彝堅持開始擺宴席喝酒李茂也極力附和。秦舒沒有理由不同意便下令將士殺豬宰羊大吃一天但還是嚴令不可飲酒。必勝營將士素來知道秦舒的脾氣能飽飽地吃上頓肉也就心滿意足幾車好酒愣是動也沒人去動。

    主帳內卻沒有禁酒令與關彝同行的南楚官員和將領都不停地向李茂、秦舒等人敬酒。這場酒喝的時間倒挺長一直喝到中午三大校尉除了蔣邯堅決滴酒不沾外嚴鏗、牛大力兩人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饒是秦舒的酒量過人說話也覺得舌頭越來越大腦袋越來越重。

    忽然帳外進來一人跑到關彝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關彝的臉色立刻變的十分難看再次站起身來道:「秦將軍本爵再敬你一杯。」

    「好。」秦舒雖然有了幾分醉意但心裡卻十分清楚。笑著道:「末將也回敬千歲今日承蒙千歲送來這麼多的東西犒勞將士。末將代必勝營上下感謝千歲的重賞。」

    關彝面無表情的將酒喝下肚又命人斟滿道:「本爵再敬將軍。今日本爵前來還有一事相求請將軍務必能給本爵幾分薄面。」

    「千歲請講。」秦舒道:「只要末將力所能及一定全力以赴。」

    「好將軍快人快人本爵就直說了。」關彝手掌輕輕拍了兩下喊道:「進來。」立刻就從外面進來一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披麻帶孝進到帳內便哭拜在秦舒腳下泣聲道:「請將軍為小人做主。」

    秦舒不知道關彝唱得是那出問道:「這位是?」

    那青年答道:「小人唐錫是武陵太守唐建之子。家父慘遭叛軍頭目楚天殺害望將軍能成全小人的孝心。」

    「成全?」秦舒故意裝糊塗伸手把唐錫扶起來問道:「唐公子本將如何能成全公子?」

    唐錫咬牙切齒地道:「小人聽說將軍生擒楚天所以請將軍能讓小人能手刃此賊為先父報仇。」

    「本將沒有擒到楚天。」秦舒矢口否認道:「公子想必是聽錯了。」

    「秦將軍。」此時關彝開口道:「本爵聽說楚天曾夜探將軍軍營以將軍的武藝以及必勝營的威名區區一個楚天難道不是手到擒來?」

    「千歲過獎了。」秦舒呵呵笑道:「楚天武藝高強末將學藝不精被他走脫。此事末將已經向趙大人解釋過難道趙大人沒有稟報千歲?」

    「你……」關彝剛才也得到伍癸的報告說是私下搜查一番營中都不見楚天的蹤影。關彝這才讓唐錫出來不想秦舒竟然還是矢口否認微帶惱怒地道:「就算楚天沒有被將軍擒下費浚的女兒總在將軍營中。本爵想以她引出楚天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唐錫又跪下道:「小人懇請將軍為先父報仇此身做牛做馬也定要報答將軍大恩大德。」

    晉王李茂此時已經是醉醺醺的拿著酒杯含糊不清地道:「秦將軍唐公子有如此孝心不如將軍就成全他吧。而且能擒殺逆楚天將軍這次南征才算是完美。」

    「既然二位千歲都這麼說末將自該遵命成全唐公子的一片孝心。只是」秦舒頓了頓笑道:「只是葉姑娘說費小姐病情嚴重需要及早治療。所以她二人已經脫離大軍提前返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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