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十三章
    秦舒尋著笛聲走去但未曾走近就見月色之下有人背手而立。身材矮小正是剛才負氣離開的蔣邯。秦舒見他兩手空空便知笛聲並非他吹奏;但他顯然也是被笛聲所吸引以至秦舒走到身後不遠尚未覺。

    「蔣賢弟不在帳中休息在這裡幹什麼?」秦舒快步走到蔣邯身後開口笑道。

    蔣邯聽是秦舒的聲音急忙將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才轉頭冷道:「屬下見過秦校尉。」

    他兩眼紅顯是剛才哭過看得秦舒不由一愣。心道:這小子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受點委屈便要哭鼻子?

    蔣邯見秦舒並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呆。明顯是現了自己剛剛哭過臉上頓時通紅道:「秦校尉若是沒什麼事屬下就先告辭了。」

    「既然見了何必急著走。」秦舒急忙勸阻岔開話題道:「你也是聽著這笛聲來的吧?我還以為是你吹的呢。」

    「我可吹不了這麼好。」蔣邯搖了搖頭道:「是楊清。」

    「楊清?」秦舒想起下午分銀子的時候楊清那種豁然大度的神情似乎並不該吹出這樣憂傷的曲調。不禁道:「確定是他嗎?我看他平日裡雖然不太與人說話但為人還是極為熱誠怎麼會吹出這樣傷感的笛聲?」

    「人總都有自己的傷心往事。」蔣邯望著笛聲傳來的方向悠悠道:「我在驍勇營已有些年頭從認識楊清開始。他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軍營半步拿了餉銀大多數時候是借給別人自己從來沒有出去花銷過。別說喝花酒、逛窯子便是去酒樓打打牙祭也不曾有過。若非心裡有什麼傷心事瞧他二十來歲的年紀決計不該這樣低沉。」

    「是。」秦舒呵呵笑道:「你連二十都沒有說話便這麼老氣橫秋心裡是不是也有什麼傷心事?」

    「我能有什麼傷心事?」蔣邯淡淡一笑道:「禁軍校尉中我的年紀最小曾是公認繼蕭將軍之後最有前途的將領。數年之後若是大充和鮮卑再度開戰我必能封侯拜爵恢復當年蔣氏之榮耀。」

    秦舒看出他笑容內包含的心酸不由寬慰道:「好男兒便該建功立業以求名留青史。令尊大人或者在方法上有些不妥但畢竟也是為了你和你們蔣氏家族好。」

    「我當然知道何況我也沒得選擇不過牢騷罷了。」蔣邯瞟了秦舒一眼突然道:「秦校尉心裡不也有傷心事嗎?剛才我便無意中觸及到你的隱痛不是嗎?」

    秦舒劍眉一豎卻見蔣邯說的極為真誠遂歎道:「不錯。剛才的事是一事衝動。蔣老弟可別在心裡怪我啊。」

    「些須小事值得怪什麼?」蔣邯一下拉著秦舒的手道:「走我們進城去喝酒讓楊清這小子一個人在這裡吹吧。這笛聲真他媽不是人該聽的聽得老子眼淚總是想往下掉。」

    秦舒跟他認識這麼久第一次聽他說髒話。知道剛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自己正好也打算回城去看看芹兒正打算答應下來卻問道:「現在都快二更了城門早就關了怎麼進城?」

    蔣邯往腰間一拍笑道:「禁軍的令牌是拿來幹嘛的?快去牽馬吧。呃最好換上便裝小弟今天帶秦兄去個好地方。」

    秦舒見他笑的有幾分詭異頓時想起蔣邯曾經說要請他去倚翠樓喝酒難道就是今天麼?

    「快去啊。」蔣邯看他半天沒有動靜催促道:「去遲了可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秦舒雖然不是很樂意但也不想再掃了蔣邯的興致便回帳更衣牽馬。片刻之後與蔣邯在轅門匯合打馬向京城趕去。

    到達城下城門確實早就關了。但蔣邯拿出禁軍令牌輕易就進入城內。大充境內多年為了戰事連洛陽的防衛也不是那麼森嚴。進了城內秦舒便開口問道:「賢弟打算帶我去什麼地方?」

    蔣邯從懷中拿出一把折扇搖了搖道:「去倚翠樓吧那裡的姑娘小弟比較熟。」他本就長得十分俊秀加上一身月白絲袍折扇輕搖更顯得風度翩翩。

    秦舒看著也不禁自歎不如心道:這小子人才風流在倚翠樓有幾個紅顏知己也不算奇怪。不過秦舒可從來還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不由道:「賢弟自己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回家去一趟。」

    蔣邯用手指了指天上明月笑道:「如此良宵秦兄一人獨居豈不寂寞?走啦跟小弟前去保證不讓秦兄後悔。」不等秦舒再開口推辭拉著火龍駒的韁繩便走。

    騎著火龍駒去嫖宿真是浪費了這匹絕世良駒。秦舒見他興致這麼高也不好潑冷水心想自己現在跟著去等蔣邯找了相好的然後再離開就是了。

    去倚翠樓的路上蔣邯就開始向秦舒灌輸大量的知識。比如倚翠樓的三大頭牌誰最擅長彈琴;誰最擅長跳舞;誰最擅長烹飪;都說得頭頭是道儼然一副資深老嫖客的樣子。秦舒素來對這些不感興趣聽得頭昏腦脹恨不得立刻就拔轉馬頭回家睡覺。

    「到了。」蔣邯興致勃勃地把三大頭牌誇了一番突然收住折扇遙指前方道:「喏那就是倚翠樓。」

    秦舒在京城的時間也不算短知道這裡就是有名的煙花巷。妓院林立集中了整個洛陽城的妓女和嫖客。倚翠樓樓閣本身在周圍的建築中顯不出什麼特別。燈火通明二樓欄杆上不少鶯鶯燕燕正依樓賣笑正門便上也站著好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不住招攬生意。一陣微風吹過便有股濃烈的脂粉味撲面而來秦舒聞得大搖其頭道:「不如還是回去吧?」

    蔣邯哈哈一笑道:「既然都走到門口了怎麼也要進去坐坐。」說完便翻身下馬向著門口走去。秦舒無奈也只能下馬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其實秦舒自己的立場也不是很堅定畢竟是個男人從來沒逛過妓院就算不存著別的心思至少也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兩人都是一般的英俊少年郎自是極受這些妓女的青睞。剛走到門口便有兩個妓女撲了過來嬌聲道:「公子爺你來了。」

    「滾開。」蔣邯眉頭一皺避開身前的女人道:「找你們雪姨來。」

    秦舒可沒有什麼經驗被那妓女直撲到懷中頓時一股劣質脂粉味撲鼻而來。熏得秦舒幾欲作嘔急忙揮手將她甩開輕叱道:「離我遠點。」

    兩個妓女碰了鼻子灰但又不敢得罪客人都只好怔怔站著自覺無趣。這時又聽門內傳來個嬌媚的聲音「喲原來是秦公子啊好久沒有來了。雪姨可想死你了。」接著就有個四十上下的婦人走了出來。這婦人雖然看上去不再年輕但眉眼之間還是媚態橫生身材也保持的相當完美足以當得上「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八個字。

    「雪姨。」蔣邯跟她倒是很廝熟立刻撲了了過去摟著她的腰身道:「我也想死你了。今天剛一回城就馬上過來看你。」

    雪姨伸手在他嘴巴上擰了一下笑道:「你這張嘴呀真是越來越甜了。雪姨才不上你的當是來看玉兒的吧。她現在有客人你先去她房裡等會兒。」

    「又有客人?」蔣邯眉頭一皺道:「再等兩年我看她都能過三大頭牌了。是誰家的公子一定要玉兒去接待?」

    「喲你還真吃醋啦?」雪姨微微笑道:「你也知道來這的客人雪姨可不能把身份告訴你。走吧雪姨先陪陪你。」說完就要拉著蔣邯進去。

    「等等。」蔣邯這才想起秦舒道:「我還帶了個朋友來。秦兄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秦舒看他們兩人聊的十分開心正打算暗中離開卻被蔣邯喊住又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雪姨一雙媚眼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盈盈笑道:「秦公子一表人才看來也是個大大的貴人啊。」

    「是啊我這個秦兄不僅人物風流更是本領高強。」蔣邯呵呵笑道:「不過雪姨老了大概不合秦兄的胃口。」

    「啪。」雪姨一掌拍在蔣邯的屁股上笑道:「居然開起雪姨的玩笑了看我一會兒怎麼讓玉兒收拾你。」

    「不敢啦。」蔣邯急忙討饒並對著秦舒道:「秦兄把馬交給他們進去吧。」秦舒還有些猶豫蔣邯便又道:「雪姨秦兄的馬可是天下極品你們可小心伺候著。出了簍子可唯你是問。」

    「曉得了。」雪姨急忙招呼幾名龜奴將蔣邯和秦舒的坐騎牽下去。火龍駒自從跟了秦舒之後野性已經大減不是很抗拒生人。見主人沒有意見也就乖乖地跟著那幾個龜奴下去。

    進了倚翠樓反而比外面清靜了許多。想來所有的嫖客和妓女都關在房間裡幹好事以至外面大堂顯得十分冷清。秦舒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難免有些好奇兩隻眼睛不住地打望。不過所見的妓女都是些庸脂俗粉實在不明白咋還會有那麼多男人沉淪其中。

    其實秦舒一直見到的都是些大美女比如小師妹、葉靈、宇文婧等等眼界自然就高些。更何況天下男人的通病都是家裡養的不如外面野的那些妓女便是只有三分顏色但在嫖客的眼裡只怕也比家中七分姿色的妻子養眼。所以妓院才會生意興隆要是都有秦舒這樣的想法哪裡還會有妓女這個行當?

    「今天惜春、憐花都有客人。」雪姨對著秦舒道:「不如就讓瑤月陪陪秦公子公子覺得如何?」

    秦舒已經從蔣邯的口中得知瑤月乃是倚翠樓三大頭牌之一一手烹飪技巧堪比宮內御廚。果然秦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蔣邯便拍手道:「秦兄真是好福氣啊不僅有艷福可享還能飽享口舌之欲小弟真是羨慕得緊。」

    雪姨只道他是同意了便吩咐龜奴帶秦舒去瑤月房間。蔣邯又不失時機地道:「秦兄儘管安心享受一切費用都記在小弟帳上……」

    雪姨又打了他一記笑道:「蔣公子從來都是如此豪爽……」蔣邯正沉浸於她的誇獎卻又聽雪姨接著道:「豪爽的敗家子。走吧去玉兒房間。」蔣邯只得苦笑一聲跟著雪姨上樓末了還不忘向秦舒擠眉弄眼。

    秦舒被那龜奴帶到一間房內卻空無一人。「請公子稍候。」那龜奴這說了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並順手將房門掩上。秦舒雖然本事高強但此時的心情與普通男人別無二致。第一次嫖妓多是興奮中有些緊張緊張中又帶些害怕。

    正坐立不安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接著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頓時勾得秦舒饞蟲大動連吞口水。門口一個二八佳人身著一身紅裙端著幾盤精緻菜餚走了進來。放到秦舒面前朱唇輕啟道:「有勞公子久等了。」

    這女子卻與門口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樣雖然大紅大紫但看著卻不俗氣反而更添嬌媚。一張瓜子臉上擺放著精緻的五官一雙大眼睛脈脈地看著秦舒說不出的勾魂攝魄。秦舒看了一眼便心中大動急忙移開目光盯著桌上的菜餚道:「好香啊姑娘好手藝。」

    「都是些尋常小菜請公子隨便用些。」瑤月說著便靠著秦舒坐下並斟好兩杯酒道:「瑤月先陪公喝上幾杯公子請。」說著便端著杯酒雙手遞到秦舒面前。

    秦舒伸手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只覺這酒雖不如軍中美酒豪烈但喝在口中也別是一番滋味。瑤月微微一笑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吧?」

    「啊?」秦舒雖然心裡緊張但自問隱藏的比較好不由問道:「你怎麼知道?」

    瑤月嬌聲笑道:「如果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便不該這樣喝酒。」

    「那該是怎麼喝?」秦舒的話剛問出口瑤月便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笑吟吟地起身貼坐在秦舒的腿上香唇便湊了過來。

    豐盈的身子坐在自己懷中隔著幾層絲布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秦舒只覺得腦袋懵嘴上一涼一股清冽的美酒便從瑤月的口中渡到自己的嘴巴內。

    除了鮮卑的宇文婧秦舒還從未和那個女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縱使有萬般的本事在這一刻都絲毫用不上。酒渡完之後緊接著又伸過來一條丁香小舌小蛇般地在秦舒的口中攪動讓秦舒雲裡霧裡不知身在人間天上。

    一吻之後瑤月離開秦舒的嘴唇明顯已經感受到男人身體上的變化不由笑道:「公子還滿意嗎?」

    何止是滿意。秦舒卻並沒有說出口現在真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到身下雲雨歡愛。可就在那一瞬間秦舒突然想起了宇文婧。紅顏禍水當初在鮮卑的時候若不是自己沉迷於宇文婧的肉體又怎麼會讓她在悄無聲息之中將楚王李昌虜走。

    雖然瑤月只是個妓女靠賣笑為生不會有其他的目的;但秦舒卻不願再放縱自己這樣的事情也堅決不可以生在自己的身上。秦舒輕輕推開瑤月起身道:「多謝姑娘盛情款待在下告辭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小錠金疙瘩便丟下瑤月揚長而去。

    瑤月本來已經感受到秦舒的變化眼看大功就要告成沒有想到最後關頭秦舒居然能克制住自己的慾望破門而去。瑤月在風月場上打滾也不是一年半年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怪人不禁呆了半響。良久才從桌上拿起那塊金疙瘩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倒還真是有些奇怪。」

    說完後就聽外面有人道:「姑娘雪姨叫你過去。」

    「知道了。」瑤月答應一聲將那金疙瘩往懷裡一揣便整衣出門來到雪姨的房前。

    「你進來吧。」瑤月還未及開口雪姨的聲音便在門內響起語氣明顯有些冰冷。瑤月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推門入內抬眼見蔣邯也在房內便問道:「不知雪姨有什麼吩咐?」

    雪姨哼了一聲道:「秦舒怎麼突然走了?」

    「我怎麼知道?」瑤月聳了聳肩道:「我是妓女他是恩客。喜歡就宿一晚不喜歡當然扭頭便走難道我還要死皮賴臉地趕著拉著麼?」

    「你這是什麼語氣?」雪姨勃然變色正準備再嚴厲訓斥。蔣邯卻道:「瑤月姐姐我知道讓你到倚翠樓來是委屈了你。不過秦舒這人本領不凡若是我看的不假日後能接替蕭剛掌管禁軍的多半會是他。所以希望瑤月姐姐能在他身上多花些心思。」

    「我倒是想呢。」瑤月又不冷不熱地道:「可惜我只是個婊子人家未必看得上眼。既然你把他說的跟寶一樣不如你自己……」

    「住口。」雪姨再忍無可忍上前就給瑤月一巴掌喝道:「你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瑤月雪白的臉上頓時現出五條清晰的手指印。她也不慍不怒淡淡答道:「是。」

    蔣邯看得不忍又勸道:「瑤月姐姐你也知道女人能依靠的不過就是外表容貌而已。你看玉兒把那句尚書的公子迷得七葷八素你也算是老人了難道還比不過她麼?」

    「她的身子尊貴。」瑤月冷哼一聲道:「雪姨捨得讓她接客麼?」

    「你……」雪姨又要動怒蔣邯卻將她攔下道:「瑤月姐姐要是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今晚雪姨就不再給你安排生意了。」

    「多謝。」瑤月只說了兩個字便轉身離開。

    雪姨看著瑤月的背影怒道:「這丫頭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蔣邯輕輕一歎道:「算啦。以她的身份來幹這個本來就十分委屈。雪姨你就多擔待些。」

    「擔待。」雪姨也哼道:「她的身子尊貴不該幹這個。雪姨我就天生的賤坯子就該來幹這個是嗎?」

    「瞧你說的。」蔣邯急忙摟著她的肩膀笑道:「姑姑涵兒不會說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你呀。」雪姨伸手在他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忽然笑道:「你若是肯來我們倚翠樓保證比她們幾個都火。」

    「不來啦。」蔣邯不依地撒嬌道:「哪有姑姑把親侄女往火坑裡推的。」

    雪姨的臉色又變了變冷笑道:「那可有哥哥把親妹妹送來當婊子的。」

    蔣邯長歎一聲摟著姑姑道:「你還在恨祖父和我父親麼?」

    「恨什麼?」雪姨呵呵笑道:「你父親就喜歡異想天開把我送進這火坑便算了。居然從小把你當兒子養還送去禁軍裡。這些年只怕也苦了你……」說到後來語氣便有些哽塞起來。蔣邯見到姑姑如此也不禁有些傷感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靜地摟著雪姨一起。

    「涵兒。」雪姨突然道:「你長這麼大還沒有穿過女裝吧?要不今晚姑姑給你打扮打扮?」

    「可以嗎?」蔣邯從小都是被父親當成男孩養大從來沒有想過穿裙子、塗脂粉。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偶爾在夜半醒來會幻想著自己身著紅妝的樣子。現在被姑姑說起也不禁怦然心動。

    「當然可以。」雪姨見她還有些猶豫便道:「放心你爹爹很少到我這來我也不會告訴他的。」

    「那好吧。」蔣邯終於還是忍不住誘惑點頭同意。

    雪姨便立刻去房內拿出套衣服笑道:「這可是姑姑年輕時最喜歡的套衣服你穿上試試。」說著便給蔣邯寬衣解帶。蔣邯剛開始還有些羞澀後來便任由雪姨在她身上折騰。先是換上女裝然後又拿來胭脂水粉口紅眉筆替她化妝。

    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雪姨才放下眉筆道:「好了。」然後便癡癡地看著蔣邯。蔣邯臉上微紅低聲道:「姑姑你看什麼?」

    「好看。」雪姨歎了口氣道:「真的好漂亮可比姑姑年輕的時候漂亮多了。」說完便從桌上拿過一面銅鏡道:「你自己看看吧。」

    「這是我嗎?」蔣邯看著鏡子裡的盛裝美人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呆呆地道:「原來我換上女裝竟是這個樣子。」說完便將銅鏡捧在手中仔細地看了又看。

    「涵兒。」雪姨突然幽幽地道:「姑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勸你。」

    蔣邯正沉浸在銅鏡中的樣子裡隨口答道:「姑姑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雪姨緩緩道:「姑姑知道你很能幹以女兒之身居然能在禁軍中混得有頭有臉。可你畢竟只是個女兒家難道還真的能按照你父親想的拜將封侯然後再跟著他一起去做那個虛無縹緲的夢麼?其實女人最好的歸宿無外乎就是找個優秀的男人嫁了。千萬不能想姑姑這樣一輩子就完了後悔都來不及。」

    「你後悔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爹爹。」蔣邯心中一驚手上拿捏不住銅鏡頓時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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