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勇者 第九集 子罕言 第三章 白色的外貌
    楊顛峰在不見天日的加護病房又休息了兩天終於搬遷到普通病房。

    ﹝作者註:重度灼傷是很危險的傷口容易被細菌感染所以要住加護病房無菌室而且絕對不是只住三、五天。楊顛峰是因為恢復力強才能在短時間內遷離加護病房好孩子絕對不可以模仿哦!﹞

    一進到這個四人床位的病房少年馬上現自己之前關於「病患與傷者很多、醫療人手嚴重缺乏」的猜測完全錯誤。先是四張病床只有他一個人而且這還是位於醫院二樓陽光普照的良好病室此其一;護士歐巴桑閒閒沒事三不五時會拿著穆德探員最愛的葵瓜子來和楊顛峰分享順便打屁聊天此其二。

    床頭就是大窗窗外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巷道;這條巷道雖然不算大不過楊顛峰記得這裡──再過去不遠處就是參賽者報到所。這麼樣的一個關鍵位置自然是讓巷子裡充滿了慶典前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氣氛;話說之前打算遊行抗議的人卻一個也不見蹤影大概在遊行結束後通通被趕出城去了。

    離大會戰日只剩下五天胸口的疼痛日益減輕而且病室裡大部分的時間也沒別人楊顛峰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就叫多多為自己送來了菱鞭然後在不牽動胸口傷勢的前提下加緊練習恢復手感。楊顛峰並不太擔心這幾天的中斷因為他在「那邊」找了個代替品來練習彌補落後的進度。

    不過不牽動胸口傷勢的練習卻有意外的好處楊顛峰現這樣可以充分鍛煉到手腕相對增加鞭招的威力和度所以他暗自決定傷好之後每天也要花上一部分時間來練習單靠手腕之力招。

    又過了兩天也就是戰日前三天。這天樓下好像比較熱鬧楊顛峰早就暗自留意到了後來從護士歐巴桑口中聽說原來這天是為選手們做健康檢查的日子。既然是健康檢查不檢查出一些問題好像也不行;既然已經檢查出問題了不送幾個人來住院好像也不行。

    這樣熱鬧的氣氛中到了下午三點半。先是第一位室友在吼叫聲中躺在病床上被推了進來:「入院!你們開什麼玩笑放我走我要回去!」

    「先生您就靜靜地在院裡好好休息兩三天吧!只要有真本事才兩三天不練習不至於因此落敗的。」護士小姐耐心而溫柔地勸說著。

    楊顛峰看到病床上的大漢小吃了一驚:他是真正的「大」漢大到一躺就塞滿了整個病床差點兒就看不到床單了!而且不是肌肉結實的大是那種肥嘟嘟、軟綿綿很可愛的胖大漢子。雖然如此看上去卻又不會帶給人「動作遲鈍」的印象有點接近日本相撲選手的體格。

    他的右腳還被包裹著石膏吊在床尾。正當少年心裡疑惑那人腳骨折卻為何不肯住院時這位未來的室友卻繼續精力旺盛地和護士咆哮:「你開什麼玩笑!我的腳只是輕微的扭傷而已!說要打個針幫我消腫結果居然打了麻醉針藉機幫我包了石膏!哪有人扭傷還住院?現在、立刻給我把石膏鋸掉!」

    「先生扭傷不容易好的而且您是本城的貴賓三天後就有重要的比賽更應該好好保護傷處確實讓它完全復原……」護士小姐耐心地解釋道。

    看那大漢還有話要說楊顛峰插嘴道:「你別為難護士小姐了事情又不是她能決定的。這病房住起來挺舒服的我在這邊住著無聊也想有個說話的伴兒你就跟我一起在這裡舒舒服服睡個兩三天偶而過過整天被人服侍的日子也不錯!」

    「就只有頭兩句像話些。」那大漢回頭望了望少年吁了一口氣倒在枕頭上說:「好吧!躺兩三天就躺兩三天。」護士小姐趁機把病床推到定位。

    護士小姐做完必要的服務和紀錄離去之後那大漢的眼光落在楊顛峰床邊桌上的菱鞭上問道:「那是你的武器?」

    「嗯是啊!」楊顛峰答道。

    「這武器既沉重又銳利還有機括可以在兩種型態上變換這麼說你是比較依賴獨門武器的肉體派戰士?」大漢問道。

    「你說呢?」少年不想實說又不想撒謊只好打哈哈帶過:「照這種推測法門看來你的手邊沒兵器看來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而你的體格也不像是擅長一般的戰技這麼說你是比較依賴異能的特技派戰士?」

    大漢楞了楞尷尬地大笑幾聲敷衍過去然後換了個話題:「我叫乎也目是本大會的參賽者你也是吧?」

    楊顛峰欣然說道:「嗯我是登記第……呃那個不知道幾號的參賽者來自聯合國片界我叫楊顛峰。」

    對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喔!這麼巧你也來自另一個片界?我是來自蓋希籐波片界的參賽者呢!聽說來自其他片界的參賽者一共才不到五十人。」

    「也難怪聽莉琪安說這個片界團已知有智慧生物居住的片界一共也才三十幾個就算派了幾百幾千名妖精魔法使四處搜尋能找出的合格參賽者也有限吧!又不是每個都像脫線實習生多多一樣靠型找人。」楊顛峰想著想著登時感覺和這名大漢親近許多。

    看那大漢緩和下來的表情顯然是有同感。他說:「對了對了你會不會也覺得這個片界很奇怪?在我們那邊……」就在此時第二張將成為新室友者的病床被推到了房門外。

    雖然楊顛峰和名叫乎也目的大漢都望向了房門口屏息以待可惜這位新室友進門時完全不比上一位的聲勢非但如此還稱得上是「悄然無息」。只見護士小姐推著一位瘦小的男孩進了房門那男孩神情緊繃地靜躺在床上。少年和大漢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浮起「看來這位是真正的重病病患了」這句話慶幸自己在病床接近時就壓低了音量不至於失禮地打擾了病人。

    床上的瘦小男孩任憑護士把病床推到定位、吊上點滴、掛上名牌語聲微弱地開口道:「呃那個……」

    護士小姐沒聽到。

    「護士小姐病人叫你呢!」楊顛峰提醒道。

    「哦!什麼事?」護士小姐親切地問道。

    那瘦小男孩又支吾了一陣才開口道:「對、對不起可是我想……那個……我從小身子就虛弱媽媽又捨不得讓我動可是因為我自己不斷的努力鍛煉那個……我現在身子已經蠻強壯的了。我的胃腸從小就不好常吃壞肚子所以我知道只不過是吃壞肚子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那個……應該不用住院吧?」

    護士小姐依然溫柔地說:「參賽者的身體健康是我們最重視的事情請您不要有任何顧慮靜心在此修養吧!」

    「呃那個可是我這次肚子疼得實在不嚴重……唉好吧!」瘦小男子答道。護士小姐僅留下一個免費的微笑就匆匆離房去了看來參賽者體檢尚未結束。

    大漢乎也目喃喃自語道:「看來還真是什麼樣的參賽者都有呢!」

    「你有資格說人家嗎?」楊顛峰邊想邊問道:「呃剛剛我們聊到哪?」

    「我也忘了……」乎也目答道。

    「那──就另外找話題吧!」少年問道:「乎也目先生你是被邀請來參加這個勇武大會之前才知道有『片界』這樣的異世界存在嗎?」

    「別加個『先生』怪彆扭的這樣我豈不是也得叫你楊顛峰先生。」大漢笑答道:「至於你的問題的答案是──是啊!我那時可真是吃了一驚。你也是?」

    楊顛峰欣然說道:「嗯我也是。那個時候……」

    「那個……」瘦小的男孩突然加大了他那細不可聞的音量。

    「……喔抱歉!」乎也目對他介紹說:「我叫乎也目他叫楊顛峰我們都是勇武大會參賽者你也是吧?我們是來自其他片界的參賽者不過我跟他之前並不認識是來自不同的片界。呃你知道片界是什麼意思吧!請問尊姓大名?」

    男孩睜大眼睛跳坐起來興奮地說:「真的?你們是來自其他片界的人?我是第一次見到耶!唉唷唉唷……」原來他牽動了點滴的針頭好像弄痛了自己。

    「你、你不要緊吧?」

    那瘦小男孩自己搖了搖手表示沒事之後說道:「我叫瑟尼它皮絲代表裡悉達邦聯出戰叫我瑟那就行。兩位真的是來自其他的片界?我還以為其他片界的人長相一定與我們天差地遠至少會像呃──巴尼桑娃人那樣。」

    「巴尼桑娃人長哪樣?」楊顛峰好奇地問道。

    「我去過西大6一次見到巴尼桑娃人時真的嚇了一跳他們的皮膚是棕紅色的還有蒲扇般的大象耳朵!」瘦小男孩瑟那興奮地說著還伸出雙手在臉頰邊擺著做出大耳招風的樣子楊顛峰擔心地瞪大了眼睛深怕他又牽動點滴的針頭。

    大漢乎也目也很感興趣地說:「喔喔!看來在這葛裡布林特有許多值得見識見識的有趣東西如果我連戰皆捷拿到夠多獎金的話可以給自己放個長假在這裡好好旅遊一番。」

    楊顛峰突然靜默了一會兒才笑著說:「聽起來很不錯我也想這樣。兩位慢聊我有事情得出去一下。」

    病房裡兩名新室友不明究裡地目送他出了門便繼續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至於少年為什麼突然有事情要出門那是因為有只室友們看不見的帶翅小生物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的緣故。

    楊顛峰出病房左轉來到了一個露天陽台邊享受著早春第一絲暖風邊對妖精男孩問道:「我戰對手的資料總算幫我找來了?」

    「老大你都不知道真是有夠難找的我費了好大勁總算收集了一些資料。」妖精男孩說:「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真夠討厭我猜八成是卡位人員。」

    「什麼叫卡位人員?」少年皺著眉頭問道。

    「嗯……這要從頭說起。」威特多停在護欄上思索了一陣才開口說道:「咱們葛裡布林特大6共有八大邦聯和數十個小邦聯八大邦聯中又分兩個較大的還有六個較小的這個恩居奇維邦聯和老大你去過的班司塔尼邦聯都算在那六個較小的邦聯裡邊──哎唷!有點扯遠了。總之千名選手中有六百五十位名額是分配給這些大小邦聯別的名額比方妖精魔法使推薦名額等才一點點全部加起來才占三百五十名。大的邦聯動輒擁有幾十位名額由該邦聯政府統一派遣代表團──可是老大你知道的;一共只要選出三位勇者候補既然同邦聯有那麼多位代表名額與其彼此競爭不如戰略合作。所以各邦聯內部先進行循環賽排定名次以後自家人相見時弱者禮讓一番就可以節省有希望奪魁的選手的體力了。

    「這種行為本來無可厚非而又難以遏止但最近越演變越畸形有些選手參賽根本只為了讓特定選手獲勝;比方說甲集團有五十名選手參賽除了那一位預定奪魁的選手外其他選手若是彼此相遇時就隨便打打應付了事讓強者無傷晉級;一但對上其他集團的對手卻極盡猙獰不求獲勝只求讓對手重傷!」妖精男孩憤慨地說:「這種選手叫做卡位選手。大6上每個勢力都知道屬於自己能掌控的卡位選手越多己方的預定奪魁選手獲勝晉級的阻力就越小於是各自盡其所能地爭奪參賽名額。比方說那些弱小邦聯分配到的選手名額就成為邦聯間利益交換的貨物這是本屆勇武大會光鮮華麗的外表下最黑暗齷齪的一面!」

    「也還好吧!聽你說明了規則之後我覺得展成這樣的局面並不令人驚奇。」楊顛峰嘴裡說著這個心裡卻想:「我那位新室友瑟那好像也是代表較小的邦聯出戰這麼說他也有可能是卡位選手囉?」

    妖精男孩緊張地說:「老大你怎麼還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你搞清楚我說對方可能是卡位選手的意義了嗎?因為老大你的實力未明對方一開始或許采許普通的戰術來試探──不過一但現你不是可以輕鬆戰勝的對象一定會搞小動作製造你的創傷甚至採取同歸於盡的戰術!」

    見少年沒有答話威特多繼續說道:「所以我的建議是一開始先隱藏實力看清對手的招式等到確定對方的破綻後再一口氣把他撂倒……」

    楊顛峰突然抬手「彈」了妖精男孩一下罵道:「哪有人還沒開打前先預設對手會採用卑鄙手段的?如果對手堂堂正正的決戰採用這種小家子氣的戰術不是很丟臉嗎?何況你老大沒啥值得自誇的最有自信的就是我這打不死的恢復力我才不擔心這點小伎倆。我不是要你去調查這些東西對手的流派呢?戰歷呢?慣用兵器與技巧呢?資料在哪裡!」

    畢竟也還算是個熱血男孩妖精被楊顛峰這麼一說居然面紅耳赤了起來對少年的崇拜心更如滔滔江水般一不可收拾。這時他連忙變出了一卷資料遞給楊顛峰並說道:「都在這裡了。」

    楊顛峰翻了翻資料臉色有點難看。威特多提心吊膽地問道:「老大這些資料……不夠用派不上用場是吧?」

    「派不上用場倒還談不上到底夠不夠用我也不能肯定。」見妖精男孩為自己奔走出力楊顛峰怎麼忍心加以苛責便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對了能不能找一位和他使用相同流派武術的師傅和我過過招?」

    多多面有難色地說:「要在這三天內找到可能有些困難……」

    「我也知道實在有些強人所難而且我的傷勢也還沒全好要趕著跟人過招也實在勉強了些。」楊顛峰笑著說:「好吧!那只有先使用退避戰術觀察對手招式中的破綻再試著突襲取勝了!結果殊途同歸還是決定採用這種戰法。」

    因為資料上顯示對手使用的武器是再尋常不過的劍與盾可是戰技中的強項卻很特別乃是「化解對手的招式並加以反擊」。資料中既沒點出對方主要用哪些類型的招式牽制以及引誘敵手進攻也沒提到對方擅長反擊哪些類型的招式可說全是泛泛之談。

    「這個第一戰果然辛苦些後面的戰鬥對手就有比賽可以觀察。就算是強弱懸殊的比賽總比沒看過好。相對的我自己的招式也會被人家摸通透這個可得要好好留心才是。」回病房的路上楊顛峰自忖著。

    當天楊顛峰就和兩位室友乎也目和瑟那混得爛熟。大概是想到這樣下去也不可能瞞住三人很快就知道了彼此的戰鬥方式──當然只是表面上那一部份。楊顛峰是用獨門的鞭法這個沒什麼好提;乎也目雖然又胖又壯卻似乎是採用十分纖細、非常技術性的戰鬥方式;瑟那則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地是利用瘦小的身型和敏捷的動作快接近對手一口氣動致命襲擊。

    這樣的戰法也反映在三人的練習上乎也目只是靜靜地坐在床上擺出一種特異的手勢做精神統一;瑟那自從吊完點滴之後就下床做深蹲或是倒立鍛煉手腳;楊顛峰則是整天往病室的四角揮動菱鞭──因為信任他那已有相當火侯的鞭法就算菱鞭自眼皮子前一公分處擦過室友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第二天也就是第六屆勇武大會戰倒數前兩日從下午開始6續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先是有人送了花來似乎是送給每一位住院的參賽者祝他們在賽前完全康復和自己能有一場無怨無悔的好比賽。

    「哇靠!這些貴族人家真是大手筆。」乎也目羨慕地說:「每個人送九朵?這種又大又香的黃色重瓣花恐怕不便宜吧!」

    「嘿……」楊顛峰笑著問道:「乎也目你該是你們那個片界屈一指的高手吧?所以才被妖精魔法使選上那麼你手頭應該很寬裕才是怎麼去羨慕別人呢?」

    「哪裡在我們那個片界的價值觀中並不注重空手武技。就算是高手只能做做表演收入僅能夠勉強餬口。」乎也目說:「楊顛峰你呢?」

    「我在我們的片界嘛──」楊顛峰苦笑道:「有一些苦衷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我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而那些知道我異常處的人卻又對我抱著過高的期望我還因此欠了一大筆的債瑟那你呢?」

    瑟那雖然已經倒立了將近一個時辰可是絲毫沒有疲憊的跡象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我不行啦!我是前陣子才僥倖在咱們裡悉達城邦裡的選拔賽中勉強脫穎而出。這次若是拿不到好成績回去還無顏見江東父老哩!」

    他說完歎了口氣雙手蹬地跳起來恢復正常的姿勢拿出了一張紙走到楊顛峰和乎也目的病床間攤開說道:「你們看這是我的賽程表。」

    雖然只是改良型單淘汰賽制不過一千名選手的賽程若是全部印出來那可真是好大的一張紙當然不可能給每位選手一張。所以總表只張貼在城內各大路口每個選手到的賽程表則只印出了前三回戰的相關選手。瑟那指著賽程表說:「你們看我第三回戰的對手可能就是這位佩姆居家的嘉希昂子爵!」

    「哇咧那不是班司塔尼的席代表會前專家們預測的十六強之一嗎?連我也知道這個人你真夠倒楣的。而且她還是那十六人中僅有的兩名女英雄之一這就更引人注目了。」乎也目歎道。

    「唷是嘉希昂啊!」聽到故人的消息楊顛峰不由得眉開眼笑。

    「你認識她?」瑟那驚訝地說。

    「我不是第一次來葛裡布林特之前有點事來過一次那時路經班司塔尼跟她有一面之緣算不上是認識啦!」少年連忙解釋著。

    乎也目聽了這番話雖然有一瞬間懷疑少年是「逾界者」不過並沒有把這個「荒唐的念頭」放在心上繼續閒聊道:「聽說各大邦聯間關係複雜敵對的邦聯抵制對方舉辦的勇武大會而不派代表出賽這是史上有先例的。班司塔尼邦聯和這屆主辦的恩居奇維邦聯近年關係甚差賽前一般預料班司塔尼邦聯不會派代表出賽。可是那位嘉希昂子爵卻報名了而且占的還不是班司塔尼邦聯的代表名額席次這之中好像有什麼隱情的樣子?」

    對「隱情」再瞭解不過的楊顛峰紅著臉心想:「嘉希昂她好大的面子看來班司塔尼王是為了讓她拿到好成績才組織『卡位』選手代表團參賽的。」

    「唉!這麼厲害的對手……贏不了啊……」瑟那苦著臉道。

    「瑟那你太過在意第三戰的對手的話會連第一戰都贏不了喔!先過眼前這一關再說吧!」楊顛峰勸說道。

    瘦小男孩想了想欣然點頭道:「有理謝謝你。」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門然後不等病人答應便闖進來了。楊顛峰一見來人便皺起了眉頭乎也目的語聲中也帶著點怒意:「又是你!你來幹嘛?」

    是那位與楊顛峰有過一面之緣的眼鏡男子手裡還捧著兩束看起來就是便宜貨的──白花!這樣一來就算是瑟那也一眼便知道這傢伙是來找碴的了。

    「乎也目先生何必生氣?這裡有兩位故人我自然是來探病的囉!」眼鏡男子譏諷地說:「哦!你看我多粗心我們雖然見過面可是我還沒有對兩位正式自我介紹過哩!我是……」

    「哦請你不用麻煩了。」楊顛峰打斷他的話笑嘻嘻地揮了揮手說道:「把那兩束花塞進你的屁眼裡然後就這樣滾出去吧!」

    乎也目哈哈大笑起來眼鏡男子則是面色一沉。瑟那雖然沒有笑出聲可是眼角都瞇得翹了起來。等乎也目笑完眼鏡男子才恢復如常神色繼續說道:「我是『科學化勇者養成聯盟』的參謀我們組織現在還沒沒無聞可是實力已經受到肯定──之前專家評估的十六強當中就有我們的人。看來兩位不喜歡這花花是無辜的我就把它帶回去了請兩位以第四名為目標盡可能的努力吧!」

    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明知對方就是希望自己被叫住乎也目還是忍不住好奇而叫住了眼鏡男子問道:「什麼叫做以第四名為目標?你倒是解釋解釋!」

    眼鏡男子得意地回過頭來說道:「喔這個呀!告訴二位也無妨。據本組織的研究歷來所有勇者候補勇者其實都有固定的特徵。乎也目先生不用說在這些特徵中是一項也沒有而楊顛峰先生也僅擁有型一項罷了!換句話說在兩位擅用的招式、外貌特徵甚至出生那一刻決定體格之時就已經注定不可能成為勇者候補了。據統計有五成勇者的型為雜亂的短四成為飄逸的長;七成勇者的身高介於一百八十公分與兩公尺之間而有兩成卻矮於一百六十五公分;九成五的勇者體重沒有過標準範圍;七成的勇者以劍做為武器而九成九的勇者所用的武器沒有絲毫機扣變化。啊!一時漏嘴說多了第四名也是不錯的成績請兩位好好朝這個目標加油吧!」

    「這傢伙根本是衝著楊顛峰的獨門兵器來的嘛!不過說實在的那實在很像是反派所用的武器……」乎也目心想擔心地望了楊顛峰一眼看他有沒有受到挑釁。

    楊顛峰卻興致勃勃地說:「好棒!真沒想到你也會做好事這些統計資料或許很有參考價值能不能請問一下這份資料在進行調查時的精確母體定義為何?樣本資料所佔比例為何?樣本的代表性如何不確定性的評估是怎麼進行的?數據的標準差、四分位差各是多少?」

    眼鏡男子瞠目結舌地說:「啊?」

    「……你連這些基本的統計常識都沒有還敢做統計?或是你只是胡亂引用別人的統計資料?沒你的事了請便吧!」楊顛峰面色不屑地揮揮手心想:「誰叫你要挑我正在『那邊』讀統計學的時候來。」

    「……哼!」眼鏡男子悻悻然地說道:「我再交代一聲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雖然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兩位的入院絕對與咱們無關千萬別亂遷怒把還沒開賽被扣分的帳也算在咱們上頭告辭了。」

    「等等」瑟那問道:「什麼扣分?」

    眼鏡男子楞了楞大笑幾聲後說道:「你們還真是完全沒有進入狀況!還記得本大會的宗旨是『以選出力量、敏捷及武技凡的勇者為目的』嗎?歷屆以來實力相近的對手進入消耗戰被裁判勒令停賽靠計分判定勝負的場次所在多有所以給裁判留下一個好印象是很重要的。無論理由多麼輕微你們在賽前住了院就已經先在裁判們心中被扣了印象分數!換句話說你們幾位老兄初來乍到沒熟人沒靠山被人作了都還不知道!」

    他頭也不回地離去了留下瞠目結舌、暗自驚心的乎也目和瑟那。只有楊顛峰在眼鏡男子離去後不久吃吃笑了起來。

    「怎麼了?」乎也目問道。

    「唉!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覺得好同情那些耍這種小手段的人。」聽少年的語氣好像真的對對方寄予無限的同情一般:「他們沒有實力只好把獲勝的可能性寄望在別的方面比方說裁判的判決。至於我呢……」

    他使了一記『蟠蛇吐信』目標正是那眼鏡男子剛剛站的位置。

    「我唯一能讓自己接受的勝利方式就是用這條菱鞭把對手打趴在我面前。」

    「說得漂亮。聽起來很令人振奮不過這並沒有改變我們四面楚歌的事實。」乎也目欣然說道:「不過以第四名為目標努力也沒什麼不好好歹獎金也高達兩百五十枚金幣。」

    瑟那也閉起眼睛感動地說:「兩百五十枚金幣呀!真是一個大數字。」

    「是啊!好歹也是車馬費的兩百五十倍。」楊顛峰笑著說:「其實就算以前三名為目標也得先打進四強的所以以第四名為目標並沒什麼不妥。誰說我們是四面楚歌孤軍奮戰眼下不是現成的盟友嗎?就讓我們來組一個第四名同盟吧!」

    乎也目大笑著說:「第四名同盟?好耶這名字真勁爆而且很適合現在的咱們不是嗎!」他心裡卻想著:「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兩句話就把現場的氣勢完全扭轉過來這個楊顛峰有成為領袖人物的本錢。」

    「這個好我舉雙腳贊成!」瑟那真的倒立把雙腳舉了起來說道:「今天就當是第四名同盟成立的日子可是……成立又怎麼樣要不要來個歃血為盟?」

    楊顛峰笑著說:「歃什麼血在咱們那個片界的習俗這時只要『鼓掌通過』就行。好贊成第四名同盟今天在此成立的人鼓掌!」說完就用力的鼓起掌來乎也目和瑟那也隨即跟上只不過瑟那「鼓」的是腳「掌」。

    這時病房門突然響起了兩下敲門聲然後是護士小姐甜美的聲音:「很高興聽到三位這麼有精神可以打擾一些時間嗎?」

    「請進?」楊顛峰問道心裡猜測著「打擾一些時間」的意思。

    少年先注意到進門的護士口袋中露出揉爛的花束一角看來有人沒品的把白花束擺在門外了。跟著護士小姐還進來了一位外貌普通的成年人很難從外表看出他是做什麼的成年人只略看了三人一眼就回望定了護士小姐。

    「這裡是最後一間後邊的病房都是空的。」護士小姐馬上說道。

    那成年男子歎了口氣眼神略過乎也目在楊顛峰和瑟那間來回移動嘴裡喃喃自語道:「這邊這位比較上相這邊這位卻比較符合預定中的角色形象怎麼辦?真難抉擇呀……」

    楊顛峰和瑟那疑惑地互望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知道對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成年男子考慮很久最後眼神落在少年手邊的怪兵器上欣然道:「唷!這個可以製造不錯的舞台效果。」

    他掏出一張名片走到楊顛峰面前遞上說道:「我是這樣的人。」

    「……導演、製片列烏坦特格藍涅先生?有什麼事嗎?」楊顛峰問道。

    「冒昧打擾請問你……是否願意參加一場簡單的廣告拍攝?」成年男子說。

    楊顛峰張大了嘴巴的確在這葛裡布林特也有電視機不過他還沒有什麼機會看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實在出現得太突兀了。

    「拍、拍廣告?」少年從第一時間的驚愕中恢復之後才現許多奇怪的地方問道:「等等怎麼會到這裡來選人?特地選病患來拍呀!」

    護士小姐以她柔軟的聲音解釋道:「這要從頭說起。這個廣告是格藍涅先生接受勇武大會主辦單位的委託拍攝的可是之前拍出的毛片大會單位那邊看得不滿意認為影片中『參賽者』的角色找實際上的參賽者來演比較好。」

    「居然認為找外行人拍效果會比較好真是群王x蛋。」導演咒罵道。

    「影片中有正派及反派兩位參賽者角色;正派那位要找到願意出演的參賽者比較容易很快就確定了下來可是卻遲遲無法找到願意出演反派的參賽者。」護士小姐尷尬地說道:「怎麼說那個──各位應該都明白參賽者當中絕大部分是各邦聯的王公貴族、有身份地位的人比較重視自己的形象……」

    瑟那恍然大悟地說:「因為人選實在太難找所以找著找著最後就找進了這醫院裡邊來了?反正住在這裡的人也沒什麼重大病痛。」

    「對對就是這樣……」護士小姐如釋重負地說。

    楊顛峰語氣譏諷地說:「沒這麼單純吧!應該說是其他『聰明』參賽者就算扭到腳、吃壞肚子也不會住院因為怕入院紀錄給評審留下壞印象的緣故──那些人當然更不可能會答應『在廣告中演反派』這種可能讓自己的形象大大扣分的事情所以演反派的傻瓜只好從這些『被半強迫住院』的傻瓜裡邊找囉?」

    那位導演先生好像跟勇武大會蠻脫節的聽完後只是一臉茫然望望護士小姐又望望房裡諸人好像希望有人為他把這番話解釋清楚些;而護士小姐顯然完全明白這番話的意思低下頭去連耳根都羞紅了。

    「楊顛峰你留點口德吧!為難護士小姐有何用?」乎也目插嘴道:「人家是來邀你拍廣告的扯到別處去做什麼你是拍還是不拍?」

    護士小姐感激地望了乎也目一眼楊顛峰的眼神不經意地落到了她口袋外露出的白花一角心想:「黑臉真不好扮。」可是他的嘴裡卻完全說另一件事:「在廣告中演反派呀!這個嘛──先想請問導演先生要拍多久?酬勞多少?」

    「拍多久不一定拍到我滿意為止……」導演說完後苦笑了一下用肢體動作暗示自己恐怕得「大大地」降低「滿意」的標準並繼續說道:「不過根本沒有剩下多少時間所以所有能用的時間也僅剩下明天一早上罷了。至於酬勞反正大會主辦單位蠻慷慨的我想想──十枚金幣如何?」

    換算成台幣約一萬元表面上似乎不算多。但楊顛峰看見瑟那露出了羨慕的眼光;另外想想比武大會戰落敗者只能拿到一枚金幣的車馬費楊顛峰卻只要花一早上就可以輕鬆拿到十枚金幣看來這算是相當重的酬勞。

    「酬勞方面沒有問題但是請讓我先看看劇本。」少年欣然說道。

    導演先生露出苦笑艱難地掏出劇本遞給了楊顛峰畢竟這是最後的難關之前還沒有人看過劇本之後還答應演出的。

    楊顛峰剛開始讀劇本時的反應和其他人顯然不太相同讓導演燃起了最後的希望。但在少年仔細卻快地第三遍翻完腳本以後還是搖著頭把它遞回給導演並說道:「這種爛東西我演不下去。」

    「唉!還是不行嗎……」導演喃喃自語道卻聽得楊顛峰繼續說:「反派角色的台詞和動作一點張力都沒有這種廣告播了也是白播吧?」

    導演先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楞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說如果我把劇本改回不改得更有『張力』你會重新考慮出演?就算這樣一來演反派角色的你形象會被醜化得更嚴重?」

    「是的導演先生。我雖然是參賽者而且沒有演戲經驗但是我至少明白『人該在不同時候恰如其分地扮演屬於他的角色』的道理。」楊顛峰望著窗外遠方說道:「這個廣告對大會主辦單位而言或許僅是個表面文章但是對於參賽者的我卻有著特別的意義我很樂意盡一己之力讓它拍得更成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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