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勇者 第三集 記得我的愛 第三章 自君別後
    楊顛峰呆呆地凝視著手中的「台林號外」那兒有張身著台林高中制服的伊東華美麗側寫。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校花」稱謂卻把相片中的女孩和平凡無奇的普通高中男生天壤般地分隔開來。

    「喂餵你什麼呆?這點事早該在你的意料當中才對吧!」沙百州學長續說:「沒辦法就要趕快想辦法啊!自己想不出就叫別人幫忙想啊!」

    楊顛峰苦惱著說:「那學長也來幫忙想吧!啊!對了──如果學長打算在短時間內追求李黛容學姊會怎麼著手?」

    沙百州紅著臉──本來就因為喝酒的關係變紅──大吼道:「我為什麼要追她!」

    「只是例子。」楊顛峰聳聳肩答道。

    沙百州又抱怨了幾句才說:「……嗯我會考慮接送她上下學。哦不過這是因為我騎摩托車。你還不到考駕照的年紀想騎也不能騎;而且這也算不上是非常手段。」

    「陪她上下學啊……」楊顛峰考慮了起來。能和伊東華一起上下學固然是很快樂的事不過實行起來的難度呢?

    「……對了!」沙百州猛拍楊顛峰的肩膀──楊顛峰有了防備及時卸掉了不少力道不然少不了又要痛好一陣子──說道:「我們還是用老套吧!」

    「老套?」

    「英雄救美。」

    楊顛峰沈默了一陣子艱難地啟齒道:「學長你是說──找幾個朋友扮成流氓在路上找她的麻煩然後堂堂登場把壞人擊退。」

    沙百州露出牙齒笑著說:「歷久不衰的好辦法吧!」他看了看手錶揮著手喊道:「喂!開始收了!」

    拳擊社員們應了一聲懶洋洋但不失效率地開始收拾杯盤狼藉的迎新會場。楊顛峰一邊幫忙著一邊忍不住暗自打算:「雖然『英雄救美』有點荒唐不過上下學接送倒是個好辦法。先無論是這兩個方法中的哪一種都需要知道伊東華的上下學路線。」

    既然已經有了目的楊顛峰的心中就篤定了許多。而對於既定目標的達陣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方式。

    放學的鐘聲響起。最後一堂課的老師剛走出教室早已收好書包的楊顛峰已經迫不及待地到了左邊的鄰座前說道:「伊東華同學一起回去吧!」

    「……?」伊東華﹝苗?﹞只是皺著眉頭望著他一言不。

    「如果你還有什麼事我等你。」楊顛峰明知她的眼神是在詢問但只說了這些。

    「……沒事那就一起走段路吧!」伊東華冷冷地說慢條斯理的收拾好書包步出了教室。

    楊顛峰只是一言不地跟在她後頭。兩人好像在比拚耐性似地誰也沒有說話。

    伊東華終於「認輸」忍不住問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什麼事?」

    「是啊!」

    「你不是答應過不再問的?」

    「我想知道的事情和那個公主頭的十二歲小女孩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這句話伊東華嬌軀微顫又沈默了下去。

    她走進捷運站後打開某個寄物櫃提出一隻手提袋帶著手提袋進了化妝室。楊顛峰在不遠處等待沒想到不到一分鐘一個帶著粗框眼鏡的半長少*婦就出來了。

    「那是伊東華g她換衣服好快!或者那是另一個?」楊顛峰完全被弄糊塗了。無論如何那隻手提袋是不會認錯的他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依然一前一後地走著停在某個月台候車。伊東華又開口了:「你家也是這個方向?」

    「不是。」楊顛峰答道。

    「那你還不問要等到什麼時候?」伊東華困惑地說。

    「我只說我想知道某些事可是那並不表示我要問你啊!」楊顛峰心不在焉地說。他在想現在身邊的女孩到底是誰的問題。

    伊東華顯然對這樣的答覆很不滿不過她含嗔的臉兒仍然這麼好看。幾分鐘後電車來了伊東華上了車哪知道楊顛峰也跟了上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伊東華好氣又好笑地問道。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啊?」楊顛峰莫名其妙地答道。

    伊東華才覺得莫名其妙:「你想知道事情又不問我那跟著我做什麼?」

    「跟著你自然就知道了啊!」楊顛峰說:「我是想知道你家在哪裡啊!」

    伊東華差點沒摔倒。「小心點雖然捷運比火車穩多了還是要扶好。」楊顛峰慇勤地說。

    「你……你知道我家在哪裡要幹嘛!」伊東華板著臉責問道。

    「這我還在考慮。」楊顛峰認真地回答道:「例如說可以接送你上下學。」

    「……我可沒有答應。」伊東華說。

    「那當然囉!我又還沒問。」楊顛峰說。

    「……」伊東華猶豫了好久才說:「你白費力氣了你連問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今天會直接回家?事實上我今天的確不打算直接回家還要先去另一個地方而且不希望你跟來。」

    「……哦。」楊顛峰垂下頭洩氣地說。

    門開了伊東華匆匆地下了車楊顛峰也跟著她下來。可是走近捷運站出口處時伊東華卻停步轉過了身來說:

    「你到這裡來沒別的事的話就不要出站了浪費錢。直接到對面坐回去吧!」

    「我確實有點別的事。」楊顛峰抓抓頭說:「這裡我不熟附近有沒有書店?」

    伊東華默然地瞧了他幾秒鐘突然難得地輕輕笑了起來。

    「……沒有。」她低聲說:「不過你明天晚上九點鐘可以到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去順路可以買買書。不去也沒關係。」

    她轉身刷票出了捷運站。楊顛峰茫然站著把剛剛的話在心裡重複了幾遍牢牢記住便回頭坐上回程的電車。

    在這個時段裡不管是平時就很熱門的路線、或是平時較為冷清的路線──只是台灣的捷運還沒能有任何一條是建在真正冷清的路線上──都不約而同地擠了滿滿一車廂的人;在這樣的車廂中罰站畢竟不是舒服的這可以從滿滿的人們臉上幾乎都沒有笑容這點上察覺。

    有兩類人例外。其中之一是不寂寞的人很少有人會在談笑風生時還能板著一張臉吧?寂寞傷人之深是不寂寞的人無從想像的;相對的不寂寞的幸福正是上帝慈悲賜下的恩典──如果祂的確是唯一的祂自己顯然並沒有這種福份。

    但另一種人卻是旁若無人只顧著傻笑的人他們自然無暇體會捷運車廂中人擠人的折騰之處;旁人見了他們的傻笑或許有點噁心甚至有點毛骨悚然;可是他自己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控制又怎麼可能有餘力顧及他人的感受?然而這也是有福氣的人就算他們現在身邊空無一物他們的心靈想必是富裕充實的。

    「明天晚上九點鐘的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到底會生什麼事?」楊顛峰邊傻笑邊想著:「現在一定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到了明晚九點生的事情或許沒有我所期待的那麼有趣呢!」

    因為心情愉快第二天早上楊顛峰居然在四點五十五分就自然醒了過來而且覺得神清氣爽、全然沒有愛睏的感覺。他精神抖擻地拿起鞭子和秘笈到了屋頂上先回頭練了前面幾招尤其反覆使了幾次尚未熟練的「三陽開泰」便開始嘗試新招。

    這一招是先在胸口舞起一個鞭圈蓄勢再以各種不同角度快地連擊數下。筆記上說明了剛開始以三下為限到熟練之後可試著提高正常人練到七、八下已是極限但自然有「傳說中的高手」可以連擊數十下。

    「要真能辦到還真是『漫天鞭影往對手狂灑而去』。」楊顛峰喃喃自語道:「這招可叫做『心花怒放』。中國字還真奧妙『怒』明明就是『怒』『心花怒放』這種詞卻偏是用來形容喜出望外。」

    他反覆演練了幾回當然是老老實實地只抽三鞭。不一會兒心念一動收手轉頭望去──在鄰家屋頂瞪大眼睛瞧著的不是席佳宜又是誰?

    「你真的在練啊!」席佳宜趴在不到腰際高的隔牆上睡眼惺忪地說:「我還有點不相信呢!」

    「好啦現在你相信啦!」楊顛峰得意洋洋地手插著腰說。

    「……慰勞。」席佳宜拿出一保特瓶的開水。

    「放著吧!就放在牆上。」楊顛峰拿起了替代鞭子的電線說道。

    席佳宜不疑有他還以為楊顛峰只是打算待會兒再喝還要練幾手就放下開水退了幾步說:「你練你的吧!我再去瞇一下……」沒想到楊顛峰右臂一振電線呼嘯而來!

    女孩還來不及嚇到電線已經把一公斤以上的八分滿保特瓶席捲而去。楊顛峰接下水瓶便立刻仰灌了幾口再望望驚呆的席佳宜得意地說:「這招叫『龍卷殘雲』帥吧?你可以再羨慕我一點啊!如果你也要練我是可以借你看只怕你就算想練也心有餘力不足呢!」

    他又喝了一口把水瓶放在附近的牆腳才覺席佳宜的神情有異。

    「怎麼了?」楊顛峰問道。

    「……你練了多久?」席佳宜茫然問道。

    「不出兩星期吧!怎麼了?」楊顛峰反問道。

    席佳宜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也是改造的功效嗎?正常人就算練兩個月也不見得能練到這種地步你自己竟然不覺得奇怪啊!」

    楊顛峰聽了也頗有同感凝視著雙手說:「應該是吧!或許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嘿嘿。」

    他們當然不可能知道楊顛峰實際上真的已經練了兩個月。

    「……呼……」席佳宜說:「我是不是應該多多提醒你注意自己不是正常人呢?」

    「……還是不要好了。」楊顛峰懊惱地說:「我至少還想當半年的普通人反正揮揮電線總不會引起第三次衝擊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日一整天伊東華﹝苗?﹞還是對楊顛峰愛理不理的模樣楊顛峰也沒有放在心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傻笑上。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楊顛峰先搭著捷運到了市中心區崇慶南路──有名的書店街。他的目標有兩個:地圖──用來找合適的練功地點;還有氣功心法書。

    地圖冊很容易買到武學的書就沒有這麼簡單。台灣書店裡的武學書籍大概都只堆在大型書局的冷清角落。書通常並不新甚至有四、五o年代武打電影正流行時趕熱潮出的騙錢書。就算不是出書的xx傳人、xx國術館等等或許在武學上真有兩把刷子可惜在書籍編排上鐵定是大外行真要照著這種顛三倒四的書來練實在不是輕鬆的事。

    「……看來像武俠小說裡那樣撿到秘笈突然練成絕世武功的事情都是胡吹。」楊顛峰自言自語道:「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雖然是強調自己得要下苦工去練那『師父領進門』的功課也是少不了的。」

    他想起前日拳擊社迎新時的那個學長本來想跟他打聽真正練出門道的氣功師父可以在哪裡找到有事插進來之後就忘了。最後楊顛峰看看表什麼氣功心法書都沒買便離開了書局。

    時候還早。楊顛峰慢慢地往崇慶南路三段的方向散步過去。早去是為了怕自己沒找到地點但那地方並不難找。門牌對上眼後抬頭一看那地址的所在是一棟包含雜七雜八各類公司都有的普通市區大廈。

    少年的目光在大廈的各層樓招牌上搜尋著。顯而易見的是無論是這棟大樓的哪一層都絕沒有錄音室或廣播電台之類的地方。如果伊東華來這裡不是為了工作那是為了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伊東華會到這裡來不管是姊姊還是妹妹她告訴楊顛峰這個時間地點又是為了什麼?

    楊顛峰看了看手錶離九點還有十分鐘左右。「她大概不會扮成平時的樣子!」想到這一點他開始注意每個離開大廈的人反正也沒有多少人走出大廈。

    伊東華出來了。她的頭上綁著整塊布做為箍還有流蘇垂在耳際又是另一種味道的打扮飾的顯眼反而容易讓人忽略她的長相。

    附近人還不少楊顛峰不敢叫出她的名字只是走近了她揚起手來:「嗨……」

    「……」伊東華眨了眨眼睛輕輕地笑著說:「……來接我?」

    「對啊!」

    「……那我們一起走到捷運站吧!」伊東華若有所思地說。

    楊顛峰恍然大悟:「捷運站。這裡離公車站很近但是離捷運站就有好一段距離還得經過一些偏僻的街道。」

    兩人並肩走在台北夜街頭的人行道上像這樣並肩走著是第二次了。楊顛峰注意到伊東華欲言又止便問:「什麼事?」

    「沒什麼。」伊東華欣然答道:「明知道答案只有一種可能性的事忍不住還是要問清楚似乎有點做作。」

    「那我先問吧!」楊顛峰笑著說:「我不知道你來這裡幹嘛!可以告訴我嗎?」

    伊東華掠了一下頭微笑著說:「這當然不是什麼秘密。我說過我明年初就要出國的事情吧?出了國當然也要轉學。其實我的外文很差所以要去補習一下。」

    「啊!」楊顛峰靈機一動叫道:「你在英文考卷上寫的是聖卡布理空語?」

    「咦?」伊東華驚喜的說:「沒錯。你的聯想力真強!」

    楊顛峰大剌剌地說:「是嗎?在我的各項本領中聯想力算是最次的一項。」

    伊東華又被逗笑了。能看見伊東華的笑容叫楊顛峰做牛做馬也願意。

    兩人在公園門口停步。「要進去嗎?」楊顛峰問道:「穿過公園會比較快。」

    「嗯。」伊東華輕輕地點了頭:「我本來是打算繞路的可是你都來接我了。」

    兩人走進公園當中。「如果是日本漫畫的話這種時間並肩走進公園的少年少女一定會被公園裡一對對的愛侶刺激得臉紅心跳可惜台灣沒有這種好事。」楊顛峰胡思亂想著:「光被蚊子咬都來不及了哪有閒情談情說愛。」

    「你呢?」伊東華問道。

    「我什麼?」少年反問。

    「你也要出國你的外文應該也……」伊東華試探性地問道。

    伊東華是不是有點懷疑楊顛峰並不是真的要在次年初出國所以以言語試探不得而知;至少楊顛峰當時完全沒想到這種可能聽到這話居然跳了起來。

    這把伊東華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天啊!難不成銀河法庭特殊教育學校會用史烏基猶語上課?我居然完全沒留意這回事!」楊顛峰想。他回過神來看見伊東華正呆望著自己等待答覆只好艱難地開口胡扯:「呃……你看不看科幻小說?在科幻小說之中……」

    「我不怎麼看苗倒是很喜歡。」伊東華笑著說。

    「……噢。總之科幻小說中有一種叫『學習機』的東西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學會本來需要經過長久學習的東西。」楊顛峰說:「可是怎麼沒有人想過這東西用多了其實對人們是有害的!就算副作用不大如果只能讓人得到『別人的學習歷程』也算是很嚴重的事了因為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自我的。」他夾雜了雅露拉的話雜七雜八扯了一堆。

    「所以呢?」他成功地把伊東華弄糊塗了。

    「所以所以啊!我現自己還不確定我要上的學校是不是用我學的外文上課得先問問看。」楊顛峰苦笑著答道:「我打個電話?」

    「請。」伊東華甜笑著說。

    「幫我接施蒂萊?」楊顛峰拿起行動電話自然不用自己播號。

    「喂?」電話那頭施蒂萊的聲音還是一樣清爽:「真難得是由你打來我還以為只有我會打去。」

    「講這樣!」楊顛峰說:「其實我是有事想問你。」

    「我知道。」施蒂萊酸溜溜地說:「沒事你也不會想打電話找我。」

    「真是的怎麼又一個愛吃醋的。」楊顛峰心中念著繼續說道:「我是要問你銀河法庭的特殊教育學校是用什麼語言上課總不可能是中文或史烏基猶語。」

    施蒂萊猶豫了一秒鐘肯定地說:「當然不可能。」

    楊顛峰的心直往下沈自言自語道:「那怎麼辦?」

    「過兩天銀河法庭的代表就會跟護衛艦一起抵達到時候再向她問問吧!」施蒂萊欣然說:「你要是嫌學語言麻煩當然可以用學習機……」

    「謝謝但我不想用我寧願自己慢慢學。」楊顛峰截口道。

    「隨便你。」施蒂萊早習慣了他的脾氣毫不介意地說:「總之你至少還得來可埃斯一次到時候再商量吧!」

    「是不是用什麼『銀河通用語』之類的語言?」楊顛峰問道。

    「哪有這種語言!」施蒂萊笑了幾聲。

    楊顛峰掛上電話後伊東華眨了眨眼問道:「施蒂萊是誰?」

    她沒聽懂剛剛電話的內容因為楊顛峰刻意用史烏基猶語跟施蒂萊交談。不過施蒂萊是人名的事情一開始伊東華就聽到了不過楊顛峰沒想到她會問。

    「誰啊……」楊顛峰抓著頭說:「怎麼解釋?說職稱的話應該是某某副官或什麼次長之類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只把她當成外星人。」

    伊東華不由得又被逗得笑了問道:「可是聽她聲音還很年輕呢!」

    楊顛峰忙轉移話題說:「我可以送你到家嗎?」

    「……」伊東華的笑容變淺了一點:「不可以。」

    「我就知道。」楊顛峰誇張的歎了一口氣又說:「不過如果以後都可以這樣在補習後跟你走一段路也夠幸福了。我能有這樣的榮幸嗎?」

    「……不會太麻煩你嗎?」伊東華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家不在這個方向吧?既然不順路又不可能放學先回家再過來……這些時間不好運用吧?」

    「嘖嘖你別會錯意了。」楊顛峰搖著手指說:「你以為我是一片好心要保護你所以來陪你走這段路那就大錯特錯了!我之所以會來純粹只是為了自己;因為我覺得自己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很快樂。」

    伊東華低下頭來掩飾微紅的雙頰說:「我補習的時間是每星期一、三、五晚上。你方便的話就來吧!只是偶爾來也沒關係;而你不來我也不會等你的。」

    「耶!」楊顛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攘臂歡呼又讓伊東華的臉更抬不起來了。

    「……那?」伊東華低聲問道:「你只是想送我回家?還是有別的理由很想知道我住在哪裡?」伊東華這樣問是不是有意試探因為她還不信任楊顛峰是否真的已經放棄刺探她和妹妹的秘密連伊東華自己也不清楚。

    「沒有啊?」楊顛峰依然完全沒覺說:「與其說想知道你家在哪你的回家路徑對我來說或許更有用。」

    伊東華眨了眨眼睛困惑地說:「有什麼用?」

    「在我策劃追求你的戰術的時候曾經考慮過一個很老套的計謀。」楊顛峰慢條斯理地說:「找幾個朋友扮成流氓在你回家的路上把你攔住……」

    「哈啊?」

    「……然後我從天而降英勇神武地一拳一個把他們擊退!這就是顛峰莎士比亞二世的劇本一號。」

    伊東華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掩著嘴笑出聲來。楊顛峰雖然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卻恨不得把她的笑容刻在腦中。

    「非常不好意思?」有三個大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路中間擋住兩人:「打擾兩位了其實我們就是流氓看也看得出來吧!」

    璧人和身邊的雜魚──或勉強說一對璧人──楞在路上。半晌伊東華才轉頭問道:「你的朋友?」

    楊顛峰像剛爬出池塘的落水狗般「啪啪啪」地猛搖著頭。

    「在偏僻的公園是常有的事總而言之我們是要錢。」中間的一個前進了一步伸手說道:「拿出來吧!」

    「……哦。」楊顛峰自然進了一步把伊東華護在身後。他掏出了錢包打開一看才現裡邊只有五十塊。

    他拿起五十塊望望流氓的頭子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明顯的否定答覆無奈地回頭對伊東華說:「我帶的錢不夠怎麼辦?」

    「怎麼辦?」伊東華苦笑著說。

    「借我錢。」楊顛峰說。

    伊東華繃著一張俏臉說:「為什麼我要白借你錢?我要收利息。」

    「別這樣嘛!好朋友之間說什麼利息。」換楊顛峰苦笑了:「我請客還你。一杯珍珠奶茶?」

    「怎麼這麼小氣!」

    「不然你自己說要什麼?」

    伊東華笑著說:「那我要草莓奶昔和香蕉船!」

    「你們夠了沒!」為的流氓大吼道:「快點掏錢!」

    「哇哈哈哈哈哈哈!」後面的一個流氓卻忍不出捧著肚子笑了起來。

    「笑什麼?」帶頭的回問道。

    那大笑的流氓忍住笑說:「水谷直樹短篇集老大他們在演漫畫橋段……」

    「哈哈!」楊顛峰大喜道:「原來你也看過!」

    領頭的流氓快要氣炸了猛然回吼道:「他可以笑你笑個屁!」伸手就要推楊顛峰。

    碰!

    還沒碰到楊顛峰的身體少年的左拳已經照面轟在他的臉上。

    那流氓很壯晃了兩下被後邊的兩人扶住沒有倒地。

    「哎呀!」伊東華懊惱地說:「我不喜歡暴力。」

    「小子你不想混了!」三個流氓並肩齜牙咧嘴地逼了過來。楊顛峰退了好幾步擺開架式好整以暇地說:「我又沒說不付錢你幹嘛亂碰我?」

    伊東華早已知機躲到不遠處。

    雙方正一觸即的當口那三個流氓身後卻響起了一個聲音:「慢著!」

    聲音雖然年輕可是自有一股教人不得不尊重的威嚴流露。為的流氓聞聲楞了一楞回頭恭敬地說道:「大仔?」

    「這裡是怎麼樣?」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陰暗的角落漸近漸現並開口問道。他的襯衫胸口印著大大豎起的中指和藝術字體的兩個英文字母「Fu」。

    「這個白目的傢伙不繳錢還動手打人!」另一個流氓指指楊顛峰說道。

    等到那矮子接近到讓人可以分辨的臉孔時楊顛峰覺他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矮子盯著楊顛峰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對流氓說:「你不認識他?」

    「……呃是大仔的朋友?」流氓恭敬地說。

    「沒什麼交情還打過架。」矮子說:「我想還是跟你說一聲好了他那時挨了我全力一拳後不到一分鐘就沒事一樣的站起來。如果你跟他收得到錢那表示你最近進步不少。」

    「……啊!」三個流氓各自後退了一步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楊顛峰。

    「記住這傢伙的臉。」矮子指指楊顛峰對流氓說:「台林高中拳擊社的……某人。記得了?」

    「記得了記得了!」流氓們立刻堆滿了笑容拱手對楊顛峰說:「打擾了不好意思以後請盡量利用本公園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否則可以找我三兄弟說話。我們先走了。」

    三個人很乾脆地回頭跑了。伊東華滿臉困惑地望著楊顛峰哪知他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楊顛峰自然也拱手對那矮子說道:「多謝相助你是──新生友誼賽那天浦西高中的拳手……」

    「別客氣我叫巫厚德。」矮子答道。

    「我叫楊顛峰。」

    矮子聽到這姓名只是一愣並沒有笑抓抓頭說:「幸好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要是我說了出來他們三個可能有人會倒楣。」

    「你好我叫伊東華謝謝你的幫助。為什麼他們會倒楣?」伊東華問道。

    楊顛峰解釋道:「那流氓之中可能有人會笑然後會挨我打。」

    「你是不是跟某個明星同名同姓?真巧。」矮子對伊東華說完轉向楊顛峰問道:「你馬子?」

    「現在還只是同學。」楊顛峰說。

    「哦加油不打擾了。」矮子轉身就想離開襯衫的背後印著大大的米田共和藝術字形的「Bs」。

    楊顛峰靈機一動連忙叫道:「請留步!」

    「哈啊?」矮子回頭了。

    「呃……我猜你練過氣功?」楊顛峰問道。

    名叫巫厚德的矮少年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有點訝異。其實楊顛峰自己何嘗不驚訝。

    「……不要讓美女在這裡喂蚊子。」巫厚德聳聳肩說:「要聊的話等一下再過來。你或許只是送她到捷運站?到時我應該還在這裡。」這次他再回頭就沒有被任何人叫住了。

    楊顛峰還在呆伊東華已經欣然說道:「不遠了我自己走也可以。」

    「不不走吧!」少年連忙搖搖手再比了個「請動身」的手勢。

    「你跟他在哪裡認識的?」伊東華好奇的問。

    「拳擊場上。」楊顛峰說:「前幾天有一場新生交誼賽?」

    伊東華「哦」了一聲眨眨眼又問:「他……是幫派份子?」

    「不知道。」楊顛峰聳聳肩說:「看樣子就算不是幫派份子也是跟他們老大有交情的人。」

    「你想問他什麼?」伊東華若有所思地說:「和這種人扯上關係不好吧?」

    「哦我會小心謝謝。」楊顛峰笑著說:「我只是想練氣功而已。」

    伊東華顯得有點訝異但是沒有再說什麼。捷運站到了。

    「星期一見!」楊顛峰揮著手說。

    在票口後停下腳步轉身擺了擺手伊東華嘴唇微動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後她只留下了一個微笑便回頭消失在捷運站向下的電扶梯中。

    楊顛峰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動身不過一旦動身就是三步並兩步地衝回公園去。到了方才遇上流氓的地方他臉不紅氣不喘地緩下腳步四下張望。

    「在這裡。」不遠處傳來了巫厚德的聲音。

    繞過了一個小池塘走進另一條公園小徑巫厚德就坐在路邊的木板椅上招手。楊顛峰在他身邊坐下隨便找了個話題道:「怎麼坐在水邊蚊子不是更多嗎?」

    「這是常見的誤會。」巫厚德平淡地說:「如果池裡不是死水有植物、魚、青蛙等等那麼孑孓很難生存池邊的蚊子自然也不多。別說缺乏天敵的植物堆就算是空無一物的角落那兒的蚊子也比池邊還要凶狠。另外就算已經用了防蚊液待在暗處又比亮處要好很多。」

    「你……之所以這麼清楚就是因為常來公園囉!」楊顛峰笑著說:「是不是到這裡來練功夫?」

    「不完全是」巫厚德沈默了一陣才笑著說:「其實你這麼做不太好。」

    「什麼這麼做?」

    「把我叫住。」巫厚德說:「女孩子不會喜歡和幫派份子有交情的男孩吧!」

    楊顛峰抓著頭說:「你是幫派分子嗎?」

    「嚴格說起來不是。」巫厚德學著他抓著頭說:「但是在一般人眼裡已經算是了。我和他們幫主是老交情。」

    「那不就好了!」楊顛峰笑著說:「一時之間我想不到該怎麼辦啊!回頭跟她解釋一下就行了。如果你就這樣轉身跑掉再要找你大概會花一番功夫。」

    「你可以問我電話就好啦!」巫厚德掏出了手機觀察楊顛峰的反應。

    楊顛峰看見這v3688+的手機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是席佳宜反應只怕大不相同;只是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欣然說道:「那我們交換電話號碼吧!」

    在兩人各自輸入號碼的同時──楊顛峰只是做做樣子──巫厚德忍不住多望了那陌生的手機幾眼然後他收起道:「該說明你的來意了。」

    「你一定有練過內功吧?我只聽說過你在全國柔道大賽當中得過名你的中國功夫本領又是哪裡學來的?」楊顛峰一口氣問道。

    巫厚德又沈默了一陣才答道:「嗯……怎麼說?我學的是形意拳從小跟我家附近一個老兵學來的。有近似氣功修練的動作是沒錯不過看起來和一般健身操絕沒什麼兩樣。」

    「既然能讓你練到沒幾個人挨得住你一拳那就絕不是和一般健身操沒兩樣。」楊顛峰大喜過望地說:「能不能教我?」

    巫厚德翻了個白眼答道:「我這把年紀雖然已經不小收徒弟恐怕還嫌早。」

    「那……」楊顛峰苦惱了半天雙眼一亮道:「……嗯!這樣吧!我也告訴你一套鞭法做為交換切磋。傳統武學因為『留一手』的不良風氣而幾乎軼失殆盡了我們後人更要無私地將之揚光大才是。」其實他那套鞭法既不是中國傳統武學應該連地球的武學都算不上所以這話讓楊顛峰自己笑了起來。

    巫厚德冷淡地答道:「又不是老東西留下來就好屎過了幾百年還是屎花大量時間精力盲目保護『古跡』的人是呆子。如果傳統武術的唯一價值就是提高暴力的使用效率那就讓它這樣消失也罷!」

    「我不認為武術的存在價值這麼單純!」楊顛峰理直氣壯地說:「雖然我還不能很確切地說出它的價值。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為?」

    巫厚德攤攤手笑著說:「也罷!談這個問題對這個年紀的我們來說的確高調了點。」他突然站起身轉頭說:「下星期一晚上再過來?」

    「……啊?」楊顛峰馬上想起星期一、三、五的晚上要來接伊東華。

    「不……」巫厚德考慮了一會兒說:「星期二晚上好了。晚上九點鐘準時到這裡來我們決鬥。」

    楊顛峰驚訝地下巴差點要掉下來跳起來說道:「決鬥!怎麼突然要決鬥?」

    「這次用你的『全力』吧!」巫厚德說著冷笑了一下:「打敗我我就教你練。」

    這樣意外的答覆讓楊顛峰呆了幾秒鐘才連忙解釋道:「上次我也是盡全力打的!你為什麼覺得我沒有盡力?」

    「難道你沒有爭勝之心?」巫厚德指著楊顛峰不客氣地說:「你也不算弱者可是被我打敗後沒有一絲不甘心的表情教我怎麼相信你盡了全力?我又不是傻瓜。聽好在什麼條件下我都不會輸所以你儘管製造出能讓你獲勝的條件知道了嗎?」

    「怎麼g」楊顛峰訝異地想:「真的嗎?……或許他說的沒錯。我被沙百州學長打敗時很不甘心可是被他打敗的時候……我已經是烏德薩了。唉!可是我手上又沒藥丸──一時衝動就全丟掉了──就算真有藥丸難道吞下去用瞬間移動和念動力跟他打?」

    他抬頭望著巫厚德。巫厚德的表情閃過了幾分怪訝之色不過緊抿著的嘴唇還是帶著堅決。楊顛峰轉念一想:「對了反正烏德薩的事他不可能知道我也沒辦法使用烏德薩的力量那就不用考慮了……相對的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觸動他心裡的疙瘩?」

    楊顛峰心念一轉開口說:「武器也行嗎?」

    巫厚德顯然感到意外不過還是冷笑著說:「如果我們生在武俠小說的時空背景中有人精通白打、有人精通兵刃是天經地義之事不管你拿什麼武器我可不覺得我的一雙肉掌吃了任何虧。」

    「那就用我拿手的鞭法跟你較量。」楊顛峰正經八百地說:「不過不是普通的鞭子是獨門的特殊兵刃動輒會見血的喔!」

    「儘管拿來。」巫厚德自信滿滿地揚著眉毛說:「就這樣說定了下星期二晚上九點。」

    巫厚德離去後楊顛峰不由自主地熱血沸騰了起來。其實或許他已經期待真的拿菱鞭和人動手過招很久了只是根本找不到對手。現在能遇見一個絕不會輕易被他擊中的高手讓他有施展鞭術的機會真是太理想了!

    在興奮緊張的心情當中楊顛峰回到了家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哪還有心情翻閱剛買的地圖冊去尋找練功地點隨手把它往自己的書桌上一丟便在床緣坐了下來。

    「要用鞭法和人戰鬥了!」他緊張興奮地想著:「在腦中模擬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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