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四部 風中勁節第四十五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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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毫無先例可循在處理上完全沒有借鑒的可能。而且這件事太過出他們理智可以接受的範圍即使在事後這麼多天每每細想一下他們除了拍著桌子大罵瘋子之外竟也再說不出更多適合盧東籬的評價了。而對於這種極度瘋狂事件到底怎麼處理實在讓人頭疼。

    如果盧東籬不是大官他們要殺要砍要千刀萬剮當然很簡單。可偏偏盧東籬不但是官官還足夠大到不管犯什麼罪也讓他們不能任意處置的地步。

    當然別說只是一地邊帥就是宰相做出這種事也不是律法能容的但若依著律法要給他治罪事情就必然要公開地大審還要上交到有司不是把人押到京城交大理寺審問就是讓上頭派欽差下來。

    這罪行當然是無可爭議的可萬一問起犯罪動機來你為什麼脅持總督啊因為軍隊武器不夠我這個元帥當不下去了……這事一扯起來誰也別想落個乾淨。

    就算這裡頭的玄虛古怪人人都知道可絕對不能明打著放到檯面上來講的官場上太多這種寧被人知莫被人言的事了。

    四郡官員無數個個都是精明人物此時此刻竟人人只覺頭大莫名誰也找不出合適的處理方法。

    總督大人彈劾的奏章寫了又撕。撕了又寫還是沒想好合適地措詞甚至這件事要不要真捅到上達天聽大家都還不能確定。

    最後眾人只能先把盧東籬看押著不讓他走然後寫信給九王向他做出請示。在九王做出表示之有。上下人等依然三緘其口絕不把這件說出來必然轟動天下的大事公開當官的全部下了口令所有相關知情人半個字也不能洩露出去。

    沒過幾天九王的回信沒到。蘇凌一行人就回來了。

    被打個半死在一路奔逃中更顛得只剩下一口氣蘇凌扒在總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定遠關的將軍們如何無禮如何強橫如何欺辱責打他。又以一種無比驚惶慘淡的口氣向總督大人描述了他自己親眼所見的人類有史以為最慘烈的戰爭。和最危急地城池。

    總督當然也不會聽他一面之司把他的一干隨從全都調來細問。而在隨從們的加油添醋的補充說明之下定遠關的情勢已經是危如累卵。大有隨時都會有陳國軍隊衝到他們這後方四郡的可能性。

    這個認知讓所有過習慣安寧日子地趙國文官們嚇得面無人色。

    在聽到每一個從定遠關回來的人都以肯定的語氣談論戰爭的劣勢說起死傷的慘重講起將軍的爭吵談起元帥不在群龍無時……

    他們能夠做的決定就顯而易見了。

    不管定遠關到底能不能守住。一定要在城破之前把盧東籬弄回定遠關去。這樣的話守得住皆大歡喜守不住呢至少第一責任人也扯不到其他人身上了。

    盧東籬放走總督之後就安然在書房中被軟禁有飯就吃有水就喝能吃能睡能說能笑閒來還會在書房裡翻兩本書出來讀。安詳自在地讓人以為他真是在好朋友家做客呢。

    身旁幾個留在他身邊的親兵們心裡難免七下八下。盧東籬忽然出手抰持總督也沒和他們商量過事後下令他們做這做那他們是軍人當然只有服從但心裡頭也知道事情很嚴重。到了後來。也由不得他們小人物去選擇只能是隨波逐流閉著眼睛跟著大帥了。不管怎麼樣他們的頂頭上司是盧東籬出了任何事當然必須站在元帥這一邊軍隊是比任何地方都講究軍令如山地地方違令的罪名足以殺頭所以死心塌地配合盧東籬地一切行動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選擇了。

    現在這種情形盧大帥能安然自若渾若無事他們終是心頭忐忑不安也有人遲疑地問盧東籬:「大帥我們該怎麼辦?」

    盧東籬只是淡淡微笑:「我該做地能做的都已經做過了。現在只看……」

    他身在小小的書房裡他面前是幾個與他一起陷入囫圇的士兵然而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他的眼神分明已穿過了所有人所有牆壁所有空間遙遙望著一個方同「現在只看別的人會做些什麼了。」

    他微笑著對每一個人道:「別擔心會有人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的。」

    他一向待人和氣手下也不特別怕他終於有個親兵忍不住輕輕道:「大帥這麼做是不是也太衝動了?」

    盧東籬苦笑:「若不是走投無路我豈會出此下策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和我的性命應該都保得住因為……」他地眼神復又悠遠起來彷彿因為穿越了無數時間和空間看到了某個人的身影想念起某個人地神容回思起不久前那一句淡淡的「你放心」他的唇邊便已帶起了笑意「因為我相信他。」

    他自己信心十足幾個親兵卻是七上八下吃不香睡不安幾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圈。

    然而事態確實向盧東籬的預料展著。數日後總督親自來把盧東籬接去正廳相見。神態嚴肅語氣鄭重地責備他行事如何如何莽撞。

    盧東籬只是垂受教誠心認罪張口閉口任憑處罰百死不辭。

    總督歎口氣搖遙頭語重心長地說念在你也是為了國家一時情急我又怎好過於追究。罷罷罷此事我已下令不可洩露替你遮掩過去便是。只是現今知情的官員們頗多不平之意為防有什麼不測你還是盡快趕回軍中為妙。

    盧東籬自是再三言謝感激涕零。

    總督也客

    把他送出府門還一再交待以後有什麼需要直接是不過也要體諒他們這些後方的官員也有很多為難之處行事萬萬不可再這麼衝動了。

    盧東籬垂受教口口聲聲要把總督大人的教諱永銘心中。

    於是一場驚世風波就這麼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收場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結局讓盧東籬的一眾親兵驚喜之餘也倍加愕然不解。

    那位總督大人剛被挾持時了多大的脾氣啊動不動咬牙切齒地說什麼抄家啊滅門啊大罪啊怎麼才幾天功夫臉上就笑咪咪不見半點舊怨呢這當官的變來變去還真叫他們這等小人物開眼界啊。

    盧東籬聽得他們小聲議論也不由一笑:「我早說過有人會想辦法把我們弄回去的。」

    親兵們七嘴八舌地小聲問。

    「是風將軍做的嗎?」

    「風將軍是怎麼做到的?」

    「我還以為大家都要把性命交待在這呢。」

    「這的天這可真是險死還生回去之後咱們就是英雄了吧。」

    盧東籬只是微笑風將軍是怎麼做的?這個其實他自己也能猜得到個大概了。這個時候定遠關的軍情想必緊急到讓這些後方的官員認為陳國的軍隊隨時可能沖關而過。一掃諸郡了吧。

    只是想不到地是上上下下這麼多官員就沒有一個挺身擔當的也沒有一個主張細查究竟坐以觀變的。事情的利害得失一算到自家的身上竟是誰也顧不上別的事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逼得風勁節動用什麼更加厲害的手段。

    盧東籬微笑著輕輕搖搖頭殺人放火捉官劫獄什麼事那個傢伙幹不出來啊。

    雖然平常看風勁節不羈之外。對於大小規則法紀還是很遵守的身上有了官司就入獄被分入軍隊就聽上鋒命令不能喝酒也只好忍著。

    然而盧東籬卻總是覺得風勁節再怎麼守規矩也不過只在表面在骨子裡他是個真正無法無天。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地傢伙。他以前沒有那麼做只不過。是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認真罷了而現在……

    現在事關自己的性命安危風勁節的選擇……

    盧東籬復又一笑眼神裡已見溫柔。

    這時親兵們把總督替他們準備好的馬匹帶了過來:「大帥我們上路吧。」」是了雖說總督不追究了。但天知道會不會變卦咱們快馬加鞭。早一天趕回去早一天安全。「

    盧東籬回過神來笑笑點頭正要扳鞍上馬忽聽有人用虛弱的聲音叫:「東籬……「

    盧東籬聞聲回頭見到蘇凌臉色蒼白神色憔悴在兩個下人的扶持下正站在前方望著自己呢。

    盧東籬忙快步近前疾道:「大哥你怎麼了?」

    蘇凌不肯答他只輕輕道:「東籬我知道我沒照你地意思做事你心裡不痛快但我也是為著我的前程我並不是特意想和你做對的你要體諒我。那些剋扣軍需的事和我無關也不是我讓總督不給你東西不答應你要求的你可千萬別記恨我。」

    盧東籬忙道:「這個自然大哥我不至於如此是非不分。」

    蘇凌苦笑一聲:「東籬你也該知道這次你鬧的事太大了就算總督現在不追究總也是一塊心病將來難免會有什麼是非你萬事要小心不管是為你自己還是為了婉貞都要多多珍重才好。」

    盧東籬心中不免有些感動縱然理想不同道路不同但親人終還是親人的:「大哥你的話我一定會記在心上的。」

    「定遠關情形不是太好你一定好好保護自己的千萬別讓婉貞和我太牽掛了。」似是說得真情流露。蘇凌踏前一步想要拉住盧東籬地手只這麼一動已是牽動傷勢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臉色立時更加慘白。

    盧東籬見他神色灰敗行動也極不方便臉上又有拚命忍痛地神色心中不免震驚:「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蘇凌勉力道:「我沒事……」

    然而扶著他的隨從卻忍不住道:「大人讓風將軍打了四十軍棍幾乎沒當場打死……」

    「閉嘴……」蘇凌怒喝一聲瞪了隨從一眼。

    隨從悻悻地低頭小小聲地說:「本來就是啊今早大夫還說傷勢極險調養不好說不定就成殘廢了呢……」

    盧東籬眉頭深皺眼神裡有傷有痛有苦澀輕輕道:「是他打了你……」

    蘇凌答非所問只勉強笑道:「我沒什麼事你別放在心上現在定遠關形勢頗危你們可千萬要將帥一心不要為我生了嫌隙才好。」

    盧東籬怔怔望他半晌良久才輕輕點點頭。

    蘇凌這才鬆口氣臉上流露出放心地樣子輕輕道:「好了我也不多耽誤你了你們快走吧免得又有什麼變故生。」

    盧東籬轉頭上了馬人在馬上又向蘇凌望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到底卻也沒說一個字只重重歎了口氣然後重重一鞭揮下快馬絕塵而去。

    其他親衛無不催馬跟隨轉眼間眾人就消失在蘇凌視線之內了。

    蘇凌臉上的溫情至此才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冷冷哼一聲;「回去……」

    隨從扶著他才走了兩三步他已經慘叫痛罵起來:「笨手笨腳的傢伙給我滾開還不快抬軟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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