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四部 亡魂使者 聖物爭奪戰(四)
    結果了尤錫尼之後,昆沙閉沙鍋內眼睛,同時開始詠唱咒語。這的確是個不尋常的現像,因為他這樣魔力深不見底的人是不需要使用咒語這種東西的,但他現在卻在詠唱咒語,而且是聞所未聞的奇異咒語。隨著他的咒語,鮮紅的海水裡突然飄起一塊石頭,慢慢升上了天空,最後漂浮到阿倫面前。

    「哼,」阿倫揚起嘴角一笑,伸手接過了石頭。

    他看著不遠處的火龍號,那船已經殘破不堪了,但似乎不影響它繼續漂浮在海面上。這時候雷德心念一動,迅速下降到火龍號的甲板上。

    「你每次表演都是這麼驚人嗎?」老傑克拄著火槍走過來說道,他的木頭假腿在剛才的衝擊中折斷了。

    「對不起,忘記提醒你們離遠一些了。」昆沙說道,「你沒受傷吧?」

    「我這把老骨頭沒這麼容易散架。」傑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

    「這就好,阿倫呢?」昆沙看著四周問,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找阿倫。

    「他去救他的老婆了,就在那邊的海裡,他老婆似乎是被掀到海裡了。」傑克指著不遠處的海面說道,阿倫和傑茜卡正在那裡划船。

    「傑克,幫我把這個交給阿倫,一定要親手交到他手裡。」昆沙說著把石頭遞給了傑克。

    「我知道了,一定親手交給他,你要去哪?」

    「上去辦些事情。」昆沙指了指天空,「你們盡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能走多遠走多遠,無論發生了什麼也別停下來。回葛雷生去,我會去『鑽石騎士』找你們。」說完,昆沙迅速飛上了天空,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那傢伙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傑克看著茫茫的天空喃喃自語道。

    飛上天後昆沙越飛越快,在防禦壁壘的保護下他衝破了覆蓋在高空冷冽空氣中的電離子層,直接飛到了大氣層外圈的外層空間裡。那裡一片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東西,就如同虛無空間一般,但昆沙知道這並不是虛無空間,真正的虛無空間比這個還要可怕。遠方的太陽正放射這灼熱的光芒,昆沙用手遮擋住了陽光,但很快他就不必再這麼做了,因為一個巨大的物體為他遮擋住了陽光。昆沙移開手,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巨物,它成圓錐型,直徑足足超過了50英里。昆沙太瞭解它了,因為這裡就是他的故鄉——「聖域」。

    「沒想到,過了一萬年,我居然還能再回來。」感慨之下阿倫不經意的自言自語道,然後迅速飛向「聖域」。

    雖然「聖域」的直徑超過了50英里,但昆沙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它的入口,因為在宇宙空間中沒有風化作用和灰塵,它看上去依舊嶄新如初。昆沙把手放到一道小門的邊上的一個封印上,然後心力一動,門立刻就開了。他飄進「聖域」之後門迅速在他身後閉合。

    昆沙剛站穩腳跟,空氣就灌進了正個房間,昆沙解除了防禦壁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量著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當年他就是從這裡離開「聖域」的。雖然已經過去了一萬年,但這裡的陳設依然沒有絲毫變化。昆沙把感慨放到一邊,迅速朝房間的另一頭走去。

    穿過房間另一邊的之後,昆沙在長長的迴廊裡快速奔跑,附加著幾個空間置換魔法加速前進。走過迴廊後他來到了「聖域」的中央,這裡一片鳥語花香,雖然一萬年沒有神在這裡居住,但這裡依舊美麗如初,雖然植被沒有人修剪而長得有些過了頭,但依然能夠想像當年這裡的繁華與和諧。但昆沙沒有時間駐足觀賞故土的風景,他一個移動魔法越過中央大花園,然後迅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雖然很久沒回來了,但這似乎並不影響昆沙走路的速度,他一路狂奔,似乎在往什麼地方趕。跑過生活區,那裡曾是他居住過的地方,但他連眼睛也沒斜一下。然後乘電梯下到了「聖域」的底層,這裡是整個「聖域」的操作中心。

    昆沙剛一進去就警覺起來,他下意識的把劍橫在胸口,似乎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他的擔心沒有理由,控制中心的儀器都是開著的,而昆沙清楚的記得他走之前已經把其中大部分儀器都關掉了,只留下維持最低保障的系統。

    「別這麼疑神疑鬼的,是我。」一個溫柔中帶著些許嚴厲和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昆沙的焦慮。他饒過幾排儀器,看清了來者,雖然只是背影,但她對於昆沙來說簡直太熟悉了。

    「蘭德,你怎麼會在這裡?」昆沙收起劍問道。

    「這裡也是我家,我就不能回來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你怎麼會在這裡,控制中心。」昆沙指了指地面。

    「封印一旦解除,阻止我們回到這裡的電離子雲層就會被削弱,當我感覺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已經把尤錫尼給做了,封印一旦解除,最後的地獄之門就會打開。」蘭德停下手中的活,轉過來看著昆沙。「我在想,如果我是你的話,要阻止事情進一步的惡化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這裡啟動末世炮,直接把地獄之門給轟掉,但如果等你慢吞吞的來這裡再啟動設備一切都太完了,所以我就提前在電離子雲層面前等著,一旦它變得衰弱,我就穿越了它來到這裡,提前為你做些準備。老實說,擺弄這些東西並不是我的強項,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謝謝。」昆沙有些尷尬的說道,「怎麼只有你來,引導者呢?」昆沙走到儀器面前,繼續蘭德沒有完成的操作。

    「戈爾和你一樣,你走後他就行蹤不定,教會弄得只有我一個人在掌管。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搞什麼鬼。」蘭德有些無奈的說。

    昆沙的手飛快得掠過操作面版,他對上面的每一個開關都相當熟悉,因為這個系統就是他研製的,他的手在那一條條閃光的通道上來回移動,調整能量集中到末世炮上。

    「還來得及嗎?」蘭德問道。

    「沒問題,我走之前做了點小小的手腳,把封印解除的時間往後推遲了兩個小時,現在還有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不考慮系統損傷,半個小時內就能完成目標鎖定和能量填充。目標是在大海上,雖然對生態會造成很大影響,但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恢復過來。」昆沙說道,同時飛快得操作著儀器。一個巨大的畫面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是他剛才戰鬥過的地方,還能清楚的看見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些尤錫尼的殘害。昆沙還看見了火龍號,他眉頭一皺,「見鬼!他們怎麼走得這麼慢,這樣會被捲進去的。」

    「你變了。」蘭德看著焦急的昆沙說道。

    「你說什麼?」昆沙轉過頭看著蘭德。

    「要是以前你絕對不會關心別人的死活。」蘭德走近昆沙,「你走了50年,這期間你都經歷了些什麼?」

    「很多。」昆沙把目光重新轉移到屏幕上。

    「50年前你為什麼要走?」

    「我不想提那些過去的事情了。」昆沙說道。

    但蘭德似乎並不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你不走的話,戈爾也會留下來,還記得嗎?以前在這裡的時候,我們三個曾經是那麼要好,彼此關愛。」

    「別再說那些過去的事情了。」昆沙低下頭不再看屏幕。

    「不,我要說。」蘭德依舊不依不饒,「為什麼,即使下到地面,我們換上了人類的身體,在一萬年的時間裡我們依然和好如初,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因為我而分崩離析?」說著說著,蘭德竟開始掉起眼淚來。

    昆沙沉默了一陣,然後緩緩開口道,「我們降落到地面後,都受到了人類身體的影響,被他們的慾望和感情所控制,誰都沒能倖免。」昆沙舔了舔舌頭,「50年前離開烏普薩拉之後我成為了一個流浪者,一邊流浪一邊尋求著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曾和幾個人類女人結婚生子,雖然著在我們神族中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對我來說卻是無法想像的離奇經歷。我第一次知道了慾望是什麼東西,第一次知道了原來人類也是這麼細膩的生物。但我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就好像其他的神一樣,我繼續我的雲遊生活。後來我到了海上,結識了一個精靈族的女子,你也知道,如果我們是神,一旦有了人類的慾望,就無法抵擋精靈對我們的誘惑力。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為了忘記你,也為了我自己。幸運的是我的愛獲得了回報,我們很恩愛,成天駕駛著帆船四處雲遊,過著比在這裡還要幸福的日子。但好景不長,一次航行中我的船被尤錫尼襲擊,我由於把劍放在了教會的密室裡而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他也無法傷到我,但卻能傷到我的愛人。他殺了她和其他所有船員,只留下了我。」

    「所以你回來殺了他?」

    「是的,我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被人類的情感控制了理性。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不是正確的,但我無法阻止我的身體和精神。我殺了他,也解開了最後的封印。」昆沙自卑的說道,「我不是一個好的守護神,我配不上雷神的稱號。」

    「不……你沒有做錯。」蘭德走上來安慰他道,但昆沙很禮貌的迴避了她的擁抱。

    「對不起,」昆沙說道,「你的擁抱來得太晚,現在的我無法再接受別的女人。」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蘭德失望的收回臂膀。

    正在他們兩個尷尬的時候,儀器突然發出了閃光,昆沙知道充電已經完畢了,末世炮已經處於隨時待發的狀態。就在同一時間,大屏幕上突然有了動靜,最後的封印終於解除了,昆沙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校準目標,當大屏幕上的紅色十字瞄準從海面升起的地獄之門的時候,昆沙啟動了末世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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