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生鎮坐落在葛雷生海灣邊上,至於是海灣以小鎮得名,還是小鎮以海灣得名,這已經不可考,但無庸質疑的是,這裡是大陸最南端唯一可以停泊船隻的港口。無論從哪裡來的船隻,想要經過危機四伏的南海就必須來這裡補充給養,因此這個小鎮也擁有了「南方之星」的稱號。也正因為如此,這裡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隻,以及操控它們的人類。
如同水牛鎮那著名的「甲板炮」酒店一樣,葛雷生也有它著名的酒吧——「鑽石騎士」。和「甲板炮」不同,「鑽石騎士」賴以揚名的原因不是因為情報的聚集,而是因為這裡聚集的人。幾乎整個高德斯大陸上最好的船長和水手你都能在這裡找到,當然你首先得有足夠的錢來付清他們的賬單。
而今天,「鑽石騎士」迎來了一位貴客——一個身穿紅袍的光頭魔法師,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棕色外套的高大男人。他走進「鑽石騎士」之後,立刻就有人認出了他。
「雷德!我的老朋友!我的眼睛沒問題吧?」一個滿頭油膩卷髮,衣衫襤褸的醉鬼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喝得滿面通紅,手裡還提著一個紅酒瓶。如果你低頭看的話,回發現他的一條腿實際上有半截是木棍。走在橡木地板上咚咚直響。
「當然沒問題,傑克。」雷德興奮的說道,「我就在這裡,我又回來了。」
「老天,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十四年?」這個叫傑克的中年男人走到雷德面前說。
「十五年,老弟。」雷德說道。
「十五年!我的天,我一定是看錯了,你看上去一點沒變。」
「魔法師總有些辦法來延緩自己的衰老。」雷德笑道。
「別站在這裡,像個外人似的。這是誰?你的朋友?一起進來吧!」傑克一把拉住雷德的袖子往裡走,「開進來喝一杯!你想喝點什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是的,按照老樣子給我來些朗姆酒。」雷德說。
「特瑞絲!看看誰來了!吧最好的朗姆酒拿出來!」隨著傑克的一聲吆喝,站在櫃檯前的酒店老闆娘轉過身來,一看見雷德她就驚叫出來。
「老天!雷德!真不敢相信還能再見到你!」那個叫特瑞絲的中年婦女用雙手摀住臉頰說道,「我這就給你去倒酒!」
這時候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雷德,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打過招呼。都是些水扮的醉漢,但也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
「你好雷德!還記得我嗎?」一個年輕人閃到雷德面前說道。
「你……」雷德想了片刻,「奧佈雷克!是你嗎?」
「沒錯先生!您還記得我!」奧佈雷克興奮的說道。
「我的天!都長成大人了!我記得你當年只有這麼高!還不夠不到我的腰帶!」雷德用手比劃著,「時間過的真快,你現在做什麼?」
「在這裡做酒保,我喜歡這份工作,特瑞絲待我也很好。」
「我知道,她對誰都一樣。」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吧檯的邊上,雷德拖出一把椅子遞給他身邊的高大男人,「坐吧阿倫,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謝謝,沒想到你認識這麼多人。」阿倫坐在椅子上說道。
「這裡怎麼樣?可能比不上安拜斯的那些酒店。」
「不,很好,這裡有和『甲板炮』一樣的氣氛。」阿倫說道,他在自己領地的時候經常去「甲板炮」撕混。
「什麼氣氛?」
「我說不出來,但我在這種地方總能放鬆自己。」阿倫說,「在晨霧谷的時候我也經常跑去『甲板炮』,有時候一呆就是幾天。」
「你是去會情人吧?」雷德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阿倫笑著說道。
「酒來了,男士們!」特瑞斯再度出現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三杯酒。分別給傑克、雷德和阿倫都遞過一杯。
「哦!我並沒有……」阿倫正要推辭,雷德就攔住了他。
「沒關係阿倫,嘗嘗這酒的味道,你會喜歡的!」雷德笑著說道。
「好吧,謝謝。」阿倫朝特瑞斯笑了笑,然後接過杯子。
雷德端起酒杯,迫不及待的和傑克,還有阿倫碰杯之後猛的灌進一大口。「嗯——,就是這個味兒!」雷德意由未盡的說道,之前阿倫從沒見雷德喝過酒,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十五年了,雷德,你一點也沒變。每個魔法師都能讓自己保持年輕嗎?」特瑞絲看著雷德說道,眼神裡包含神情。
「不是每個人親愛的,但至少我能。」雷德說。
「看看我,現在已經人老珠黃了,當年那個……」
「老兄,你這次來為什麼事?」傑克用力捶了一下杯子,打斷了特瑞絲的話。
「這次情況有些不同,」雷德指了指阿倫,「這位是奧格蘭王國的阿倫-羅密歐勳爵,他奉國王的命來找賢者之石,我隨行過來。」
「你們瘋了!居然打那東西的主意!」傑克說著往肚子裡又灌了一口酒,「尤錫尼的威力你又不是沒見過,去了只會白白送死!等等……你回來難道……!」
雷德點了點頭,「我需要三艘船堅炮利的戰船,還有一幫子足夠瘋狂的亡命徒。」
「聖神!」傑克又端起了杯子,「你真的瘋了!」
「我很正常,這次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你只需要把我要的東西找來就行了。」
「三艘船,三個不要命的船長,還有一幫子瘋子水手,是嗎?」傑克再次問到。
「沒錯能找來嗎?」雷德問道。
「這一點不難,問題在於你肯給多少錢?」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開價。」阿倫插嘴道。
「他說得算嗎?」傑克問雷德,後者點了點頭,然後傑克就轉過身去,朝酒吧裡大喊了一嗓子,「他們要去殺尤錫尼!每人二十個金幣!」話音剛落,整個酒館裡剛才還在悠閒喝酒的人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阿倫幾乎沒費什麼事就糾集到了一幫子甘願為二十個金幣玩命的人,三條「船堅炮利」的戰船,以及擁有他們的三個經驗豐富的船長。然後和那些水手門一直暢飲到太陽從海平面上落下。
「船和水手都召集夠了,海龍該去哪裡找?」阿倫問道,這時候他們已經從酒店裡出來,正在沿著海岸走。
「海邊有很多搞拖曳貨運的娜珈族,他們那裡會有我們要的海龍。」雷德皺著眉頭說,「問題在於怎麼說服他們把海龍租給我們。」
「怎麼說?」
「海龍對於娜珈來說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重要工具,或者說完全就是他們夥伴也不過分。他們很愛護海龍,如果你說要用海龍來對付尤錫尼,那些娜珈八成都不會願意。」
「我知道了,那我們該怎麼說?」
「我不想欺騙娜珈族,說我們要去出海,他們早晚會知道真相的。」這時候他們已經看到娜珈族在海邊的集居地的***,雷德停下腳步,對阿倫說道,「我看還是直說了好,給他們足夠的錢,或許有些缺錢的娜珈會心動的。」
「好吧,還是老樣子,交給你來處理。」阿倫點頭說道。
但是他們錯了,娜珈們一聽說是要用海龍與尤錫尼交戰都一口回絕了他們的請求。無論阿倫把價格抬多高都沒有一個娜珈願意點頭。在幾翻的勸說都宣告無效之後,阿倫和雷德也只有離開那裡朝他們租用的旅館走去。
「海龍是大問題,沒有這個我們就無法和尤錫尼抗衡。」阿倫說道。
「但我們沒法找到海龍,娜珈們都怕海龍受到傷害,那樣會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雷德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只有想別的法子了。」
正當兩人都垂頭喪氣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我聽到有人說要用海龍?你們要海龍幹什麼?」阿倫和雷德都抬頭看過去,藉著火把的光線,他們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體格健壯,皮膚黝黑,頭上紮著頭巾,穿著一件滿是油污的灰襯衫和一條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什麼顏色的褲子。百襯衫敞開著,露出一胸口的胸毛。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下巴上那條傷疤,一直延伸到眼角。
「你想說什麼?」雷德首先開口問道。
「我聽到你們說想要海龍?我有海龍。」來者笑道,露出兩排黃褐色的牙齒,如同捆在一起的木樁一樣參差不齊。
「你有海龍!多少?」雷德簡潔的問。
「我有六條,足夠拉很多船。」那人說道。
「我們不運貨,我們想用海龍去對付尤錫尼。」阿倫插嘴道。
「你們要對付尤錫尼!你們在打賢者之石的注意!」那人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樣,你願意拿海龍去和怪物拚命嗎?」阿倫問。
「當然,我不是娜珈,和那些巨大的海怪可沒什麼交情。只要你們出的價夠高,讓我立刻殺了它們也沒問題。」那人說道。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阿倫問。
「人們都叫我尼古拉,先生。」這個自稱尼古拉的人說道。
「我是羅密歐勳爵,這位是魔法師雷德。」阿倫介紹道。
尼古拉揮了揮手說道,「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去帶你們看看我的海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不了,明天吧,晚上看不太清楚,而且我還有事。」阿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