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四部 亡魂使者 選拔賽(三)
    國王安東尼的舞會很氣派,幾乎所有能來的貴族都來了。站在一群地位顯赫的貴族面前,阿倫的那身緞藍色真絲絨金色花邊禮服綬帶上的那一顆菱形鑽石飾墜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好在他不必為這個再煩惱了,因為在舞會開始前的受勳儀式上,他做夢都沒想到的被安東尼本人提拔成為了勳爵。安東尼親自在他的鑽石飾墜旁邊又別了兩枚一樣的鑽石飾墜。(根據安拜斯的貴族禮節制度中,文官穿紅色禮服,武官穿藍色禮服,沒有實權的皇族穿著隨意。辨別地位高低的方式是看胸前綬帶上的鑽石飾墜,最低等級的爵士沒有鑽石飾墜,是佩帶黃金飾墜,從男爵以上,每高一個等級,就加一枚鑽石飾墜。最高等級的公爵是六枚。)

    「勳爵!恭喜你!」阿倫剛從領獎台上下來傑茜卡就甩開幾個圍著她的貴族子弟迎了上來。

    傑茜卡今晚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收緊的上身突顯出了傑茜卡曼妙的身資,寬大的波浪形裙擺更使其盡顯淑女風姿。傑茜卡的頭髮經過精心打整,盤了一個精緻的高挑式髮髻。兩條金色的髮鬢捲曲著垂到脖前的珍珠項鏈上。有趣的是,即使傑茜卡是個生活在黑暗中的殺手,但她也穿了耳洞,阿倫為她準備的鑽石耳墜此時就戴在上面。經過精心打扮的傑茜卡光彩照人,難怪阿倫一走就會有那麼多貴族子弟圍在她身邊。

    「謝謝。」阿倫高興的說道,同時和傑茜卡親暱的擁抱了一下。

    這種象徵性的擁抱在之前阿倫已經教過傑茜卡無數次了,就是為了在這種正式場合用的。阿倫還教了傑茜卡很多上層社會中的禮節,主要是在各種交際場合的理解,他還教會了傑茜卡跳宮廷舞蹈。他想讓傑茜卡看起來像個有教養的貴族小姐,雖然傑茜卡並不喜歡這些,但為了能順利的跟在阿倫身邊,她也不得不認真學習。

    阿倫趁這個機會朝剛才的那幾個貴族那邊偷瞄了一眼,那幾個傢伙正不約而同的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著阿倫。

    「我才離開幾分鐘,你對這些貴族的殺傷力可真夠大了。」阿倫在傑茜卡耳邊輕聲調侃道。

    「誰讓你帶我來這種鬼地方的,你不知道那些臭男人有多討厭。」傑茜卡也少見的應和著說道。

    「跟在我身邊,別忘記我教你的,我保證沒人敢動你一下。」阿倫輕巧的說道,然後放開了傑茜卡。

    「少來你那套,別以為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傑茜卡說話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怒意。

    就在這時候,安東尼為最後一個人受完了爵位之後起身排了排手,音樂立刻就響了起來。「各位,盡情享受音樂與美酒吧!今天晚上屬於每一個人!」

    人們開始紛紛走進舞池,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那是標準的宮廷舞,阿倫曾經教過傑茜卡很多遍。而此時他也不介意再多教她一遍。

    「想跳個舞嗎?」阿倫用標準的貴族理解微微躬下身子,然後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如果我不接受,那些討厭的傢伙會煩我整整一個晚上,是嗎?」傑茜卡調皮的看了看阿倫身後那一條長長的隊伍。

    「你說呢?」阿倫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傑茜卡看到,她認識的那個阿倫-羅密歐又回來了。

    「恭敬不如從命。」傑茜卡盡量優雅的將自己的左手放在阿倫的手心裡,後者滿意的扦著傑茜卡共同步入舞池,後面的那些傢伙只能心灰意冷的作鳥獸散找其它舞伴去。當兩人擺好姿勢準備起舞時,傑茜卡突然小聲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邀請嗎?」

    「女人的心思很難猜測。」阿倫揚了揚眉毛。

    「如果我跳錯了舞步,你會陪我一起丟人。」

    「太好了……」阿倫意味深長的說道,然後隨著音樂邁開舞步。

    雖然傑茜卡並沒有真正在舞會上與人跳過舞,但她表現得很好她曼妙的舞姿還是迷倒了所有男人,也包括阿倫在內。

    「你今晚真美。」阿倫就著一個拉近傑茜卡的動作湊在她耳邊說道。

    「少來,你以為兩句甜言蜜語就能騙我上床?」傑茜卡同樣小聲調侃的說道,她已經習慣了和阿倫這樣說話的方式。

    「我還沒蠢到那種地步。」阿倫奸笑著說道,傑茜卡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阿倫的手正順著她的後背往下滑。

    「我看也差不多了,你的手要是再敢往下一點,我就閹了你。」

    「你下得了手嗎?」阿倫依舊不肯撒手,但也沒挪開。

    「上面是命令我看好你,但你的命根子可不在我的保護範圍內。」

    「……好吧,讓我們換個話題好嗎?」阿倫終於識趣的挪開了手。

    舞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曲終人散,大多數人都找到了今晚過夜的對象。阿倫也看準時機帶著早以厭倦的傑茜卡離開了現場。出門的時候他們正好撞見雅克摟著三五個女人走出大廳,他胸前的那三顆鑽石飾墜正閃閃發光。

    「你有質量,我有數量。對不起了兄弟,我還有事要忙。」雅克醉醺醺的對阿倫說道,然後又對傑茜卡低俗的笑道,「一起來嗎美人?很好玩的。」

    「嘿!我還在這裡!滾吧!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阿倫從後面踢了雅克一腳,後者會意的一笑,然後帶著一幫子女人就上了馬車。

    「男人,都一個樣。」傑茜卡搖頭說道。

    「你說對了,」阿倫轉過頭曖昧的看著傑茜卡,「我們今晚怎麼過?」

    「你敢動歪主意就試試。」傑茜卡沒好臉色的說道,但聲音裡卻沒有半點怒意。這樣的對話在她和阿倫之間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阿倫從來都不會有實際行動。而傑茜卡也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

    「好吧,算你厲害。」阿倫無奈得搖了搖頭。

    「你要真是憋不住了,幹嗎不在舞會上找一個?那些小姐們在可都在舞會上盯著你看呢。反正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而且我也不會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經阿倫這麼一說,傑茜卡突然發現自己剛才說了多餘的話。

    「當然,別以為我和你還來真的了。」傑茜卡白了阿倫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嘿!等等我!」阿倫趕緊追了上去。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然後分別鑽進了屬於自己的臥室。但有趣的是,兩人誰都無法入睡。明天就是選拔賽,作為選手之一的阿倫也必須參加比賽。先不說勝出以後的事情,光是比賽本身就已經夠危險了。以往也舉辦過類似的比賽,每一次都有人因為失手而亡,而且每次都不止一個。怎麼也睡不著的阿倫翻身起來,在腰上纏了一塊毯子就步出了臥室,他想給自己倒點威士忌定定神。

    客廳昏暗一片,只有從窗外照進來的幽藍色月光籠罩著屋子,感覺靜謐而神秘。但阿倫並沒有時間和閒心去欣賞,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

    「你在做什麼,甜心?」阿倫一邊走過去一邊問到。

    「別叫得那麼親熱,你幹嗎出來了?」是傑茜卡,她正穿著一件睡衣站在窗前,手裡端著半杯勃艮第(法國產名葡萄酒的小鎮,酒也因此得名)。聽到身後有開門聲的時候她就轉過了頭。

    「我在想明天的事情,」阿倫走到桌前,看見酒瓶後也找了個酒杯給自己也來了點。「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你也睡不著,是在擔心我嗎?」

    「如果我說是呢?」傑茜卡轉過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阿倫。

    「那我非得高興死。」阿倫走到傑茜卡身邊,和她碰了一下杯,然後兩人都噘了一小口酒。「說正事,你在想什麼?」

    「我說過了,我在想明天的事情。」傑茜卡再次重申道。

    「開什麼玩笑,你什麼時候學會關心我了?」阿倫半開玩笑的說,「你從來都不會演戲的,說實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真的是明天的事情,」傑茜卡沒有半點不高興,這和她之前的表現一點也不一樣。片刻的沉寂後,她終於說了出來。「明天的比賽,你會一路順風的進決賽。」

    「為什麼?」阿倫有些不明白,但他也猜到了個大概。

    「上面給了我個口信,說你會一路暢通的進到決賽。另一個他們挑選好的人會在決賽裡與你碰面,到時候就是貨真價實的比武,勝出的人才能去南海。」(南海就是埋藏賢者之石的地方,而且南海是個俗稱,當地人把那裡稱做派瑞特海。)

    「上面!你整晚都和我在一起,我沒看見你和什麼人接觸。」

    「這是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過問。」

    「我明白了,你說的……『他們』一開始就選定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人中的一個去為『他們』尋找寶藏,這一切都是有人操縱的,他們利用了國王的權力和這個國家的財力去為『他們』賣命。國王本人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我沒有權力過問這些。」傑茜卡搖了搖頭。

    「好吧,如果我勝出,一切都照舊。但如果我失敗了呢?」

    「他們會殺了你。」傑茜卡幾乎是毫不猶豫就說了出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作到的,但他們知道了你的情況。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你沒有用,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你。」

    「……是他們會殺死我,還是你會殺死我?」聽到這裡,阿倫語速緩慢的問。

    「是我會殺死你,由我來動手。」片刻之後,傑茜卡低聲說道。

    「太好了,」阿倫歎了口氣,「看來無論是輸是贏,我都小命不保。」

    「阿倫!」傑茜卡一臉緊張的看著阿倫。

    「這沒什麼,寶貝。」阿倫倒是一點也不在乎,「既然都是死,那就放手去幹吧。如果你想要賢者之石,我就會去找給你。」說完阿倫一口幹掉杯子裡的酒,轉身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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