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四部 亡魂使者 選拔賽(二)
    兩天後,阿倫就打點好了一切,帶著一小隊護衛就上路了。同時他還帶上了傑茜卡。一來是因為阿倫怕傑茜卡在他的城堡裡惹事,畢竟這種女人還是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好。二來傑茜卡的任務就是盯住阿倫,所以無論阿倫走到哪她都會如影隨形。

    有美女陪伴阿倫本應該高興,但自從踏上去安拜斯的征程之後,阿倫的心情就從沒好過。他突然變得沉默寡言,騎馬的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是低頭沉思著,很多時候都是傑茜卡主動找阿倫搭腔。而且他的這種反常隨著離安拜斯越來越近而越來越嚴重。

    終於,連傑茜卡都看不下去了。這天在找到旅店後,傑茜卡找到了阿倫。

    「阿倫,能問你個問題嗎?」傑茜卡走過去問道,此時阿倫正在準備自己的床。他傑茜卡同屋,但他得睡客廳。因此他現在正在把椅子拼成一個能讓他舒服睡覺的地方。

    「說吧。」阿倫冷冷的說道,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都不見了。

    「你這是怎麼了?」傑茜卡有些尷尬的問,畢竟,她哈厘度年個沒對哪個男人說過這樣的話。

    「什麼時候學會關心我了?」阿倫笑了笑,那種神采奕奕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即逝,如同失去了木柴的爐灶,逐漸暗淡下去。他繼續在準備自己的「床」。

    「你就不能正經……」傑茜卡的話說到一半就嚥住了,現在的阿倫很正經,正經到有些不正常了。「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考慮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

    「不,你絕對有事。你在考慮什麼?」傑茜卡繼續追問道,似乎刨根問底是每個女人的天性。

    阿倫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看著傑茜卡。有那麼一會兒,他們兩都一言不發,一個在想,一個在等。終於,阿倫還是說出了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石頭交給你,國王會怎麼處置我?」

    阿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傑茜卡整個人都呆住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確,如果阿倫把賢者之石給她的話,國王一定不會放過阿倫。他會被國王以各種各樣的罪名折磨致死。如果國王想要什麼人死的話,從來不愁找不到罪名。

    傑茜卡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阿倫也一樣。那天夜裡他們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甚至到了第二天也沒有說一句話。這下可好,不單阿倫,連傑茜卡也變得沉默寡言了。

    他們就這樣走了兩天,誰也沒和對方說過一句話。這天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們走到了一條林陰小道上,這是一條普通的小路,兩旁都有茂密的樹木和灌木。但就是這樣一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路,阿倫走到一半時,卻突然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跟著停了下來,傑茜卡感到奇怪,她側頭向阿倫看去,只見他目光深邃的看著這條小路,沒有任何表情。傑茜卡也順著朝小路的盡頭看過去,突然間,她終於知道阿倫在看什麼了。

    「這裡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兩天來,傑茜卡第一次對阿倫說話。

    「……走吧。」阿倫抖了抖韁繩,腳跟一夾馬肚,他跨下的棗紅馬便緩緩走動起來。對阿倫來說,這條小路不是一個擁有美好記憶的地方。在這裡,他失去了一個朋友,還有信仰。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到了一個鎮子上。在住進了這裡最豪華的酒店的最豪華套房之後,阿倫叫女傭送來了美味的食物和上好的威士忌。傑茜卡的吃相比先前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阿倫城堡的這段日子裡被迫改變的。但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依然大刀闊斧。

    「老實說,你比我想像的好得多。」傑茜卡吃完後抹了抹嘴角的油膩。

    「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阿倫也放下了酒瓶,他知道傑茜卡有話要對他說。

    「阿倫……」傑茜卡似乎還在由於這話該不該說。

    「說吧,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答應我?」片刻的沉寂後,傑茜卡還是說了出來。

    「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明明知道那樣做的結果,不是嗎?」

    聽到這裡阿倫拿起酒瓶往肚子裡猛灌了一口,「沒錯,送一開始我就想到了。」他點著頭,「不過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你為什麼還要答應我?」

    「這……這之間有關係嗎?」

    「關係相當大。」阿倫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見傑茜卡憋著不說話,他索性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你難道真的為了完成任務什麼都幹嗎?」

    「我說古這和你沒關係。」傑茜卡有些不高興的看了阿倫一眼。

    「當然有關係,」那種曖昧的笑容又回到了阿倫臉上。「告訴我,傑茜卡,你是那種人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傑茜卡故意扯開話題。

    「你也一樣。」阿倫不依不饒的說。

    「你這樣我們沒法交談!」傑茜卡的嗓門開始大起來。「每次我們一談到這種問題你總是這樣!」

    「我對你很感興趣,對你的過去也一樣。」

    「少來,我說過了,我對你可不感興趣。」傑茜卡依然在迴避阿倫的提問。

    「你在逃避你的過去。」阿倫進一步刺激到。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我?」阿倫步步緊逼。

    「如果我是男人,你還會這樣問我嗎?」傑茜卡突然問道。

    「如果你是男人,在倉庫我就把你給殺了。」阿倫倒是毫不掩飾。

    「這就對了,你還是省省你那套騎士風度吧。」傑茜卡站起身,她似乎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阿倫抬手示意自己無所謂,「我說過,我可以等。」

    但傑茜卡並沒有立刻走,她就那麼站在那裡,之後兩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尷尬了好一陣子。

    「阿倫,我不會讓你死的。」聽到這裡阿倫剛想說什麼,傑茜卡就先開口道,「閉嘴。」拋下這句話後,傑茜卡扭頭鑽進了臥室。

    客廳裡只剩下阿倫一個人,還在細細品味著傑茜卡剛才的話,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獲得這種待遇了。

    第二天,兩人始終對昨晚的事情緘口不提。也因為到了安拜斯,他們都變得更加寡言少語。除了非說不可的話,他們幾乎都沒有交談,而即使是這些話,他們的交談也相當簡單。他們都在思考著各自的問題,阿倫知道自己已經答應了傑茜卡幫她找到賢者之石,但如果國王也想要這東西,那麼等待他的除了死亡就別無它物。另一方面,傑茜卡的心情更複雜。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男人,但也不希望看著他為自己去死。但是兩人都知道,如果他們之間的交易完成之後,阿倫是必死無疑的。

    「阿倫!老天,我還以為你不來呢了!」雅克熱情的擁抱讓阿倫從思考中回到現實。

    「你這麼早就跑來安拜斯是趕著會哪個舊情人?」

    「我在安拜斯的情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早來幾天時間會不夠用。」他依舊有著城牆一般的臉皮。「嘿!你怎麼把這妞給帶來了?放心不下?

    「你猜得真準。」阿倫勉強擠出一個低俗的笑容。

    「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雅克拍著阿倫的肩膀,然後聲色一變說道,「去過尼克的墓了嗎?」

    阿倫略顯無奈的搖著頭,「還沒有,我剛來,還得打點一下。你呢?」

    「我正在等你呢,找個時間一起去吧。」雅克說道。

    「嗯」阿倫點了點頭。

    在安拜斯,他們被邀請住進了王宮,所有的貴族都被邀請到豪華的王宮裡過夜。王宮的奢華程度令傑茜卡吃驚不小。她從沒見過如此奢華的地方,更不敢相信這麼奢華的地方居然只為了一個人而建設。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阿倫摸了摸鍍金的椅子把手說道,此時他已經和傑茜卡坐在專為他們準備的房間裡,面對面坐著享用他們的晚餐。挑選房間的時候阿倫還特意要了一間大的,這樣有兩間臥室可以用,他可不想再睡椅子了。

    「你以前來過?」傑茜卡有些吃驚的看著阿倫。

    「是的,來過一次,內戰的時候。」阿倫簡單的說道,同時從牛排上切下一塊肉放進嘴裡。「來這裡受勳。」

    「那麼你見過國王本人了!」傑茜卡來了興趣。

    「見過一面,」阿倫點了點頭,然後嚥下嘴裡的牛排。「而且我還有興和他說了句話。」

    「你們說了什麼?」

    阿倫想了想,然後裝出一副很威嚴的樣子看著傑茜卡。「他當時就這樣,距離和我們兩差不多。他就這樣看著我,然後對我說『傑茜卡,把鹽給我』。」

    「討厭!」傑茜卡忍不住笑出來,然後把鹽遞給了阿倫。這顯然是個笑話,而且它也達到了預期效果。

    「我一直想學他說話的口氣,但就是學不會。」阿倫也笑著說道。

    這時候幾個女僕敲門後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大堆的衣服。阿倫知道她們是來幹什麼的,雖然他很想留下,但還是很紳士的用餐巾抹了抹嘴,然後站了起來吩咐女僕把東西收掉。

    之後阿倫才有些不情願的走到門邊對傑茜卡說道,「看來你該換衣服了,換好之後我們去參加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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