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一部 傭兵王 第二十一章 陰謀
    太陽曆74年月24日,耶莫尼所率領的一萬兩千阿曼精兵一周前在晨霧谷全滅的消息傳到了奧格蘭首都安拜斯城,早以變成阿曼人本營的安拜斯全城嘩然。小小的一個水牛鎮居然能抵擋上萬人的阿曼大軍著實令人吃驚,但更為人所震驚的是:據可靠消息確認,當時在阿曼大軍的上空中突然出現了詭異的螺旋狀烏雲,隨後出現了閃電和隕石雨。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的阿曼巫師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西方的強大魔力波動。事情得到證實後,所有人都清楚那陣閃電和隕石雨肯定是魔法的作用。一定有某個,或者某一些法師參與了晨霧谷的戰鬥,而且可以肯定他們肯定不是站在阿曼這邊的。

    「都給我安靜!」看著臣下們一個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穩坐大殿的阿曼大帝——喬達摩-珈利摩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過經他這一嗓子下去,大臣們還真都安靜了。

    「嗯……」看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阿曼大帝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耶莫尼的戰敗的確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誰讓他被勝利沖昏了腦袋,連最基本的前期偵察都沒有做就貿然出兵,貪圖名利的下場就是這樣,這是他自找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大帝,請允許卑臣說話。」一個年輕的某臣站出來說道,他太年輕了,年輕得讓人無法想像他會是個某臣,如果不是他的那身紅色絲綢外套,和腰間的鑲金腰帶,人們會以為他只是一個僕人。

    「講!」珈利摩嘉說道,他是個賢明的君主,對於臣下的直言他從不動怒,也正因為他的這種「開放」態度,才會不斷有人才投奔他的麾下,最終將散落在東部沙漠的各個部族全部統一,且規劃並實施了這次大規模的對西方侵略行動。

    作為阿曼大帝,喬達摩-珈利摩嘉今年已經擁有超過200歲的年齡,神秘的東方巫術和煉金術所調製出的秘藥延緩了他的衰老,使他看上去像一個50歲上下的中年人,而且還是精力充沛的那種。

    繼續說正題,得到珈利摩嘉的允許後,那個某臣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回陛下,我們之前的情報顯示西方國家的人並不懂得玄幻之術,因此我們才會這麼有持無恐的大舉進攻。而事實也證明了我們的看法,我方的巫師所向披靡,無往不勝。但是請所有人都注意,我們的偵察都只局限於與我國相臨的奧格蘭,並沒有深入到更遠的西賽姆勒。因此盲目的認為這些西方國家的人都是這樣的迂腐不化是錯誤的理解。」

    「那麼依你的看法呢?」珈利摩嘉來了興趣。

    「恕臣下冒犯,一個月前我們的一支斥候部隊在邊境被人全滅,幾天後巫師塔裡莫格神秘被殺,在下便秘密派遣了幾個心腹前往西賽姆勒調查,結果回來的報告令臣下非常吃驚,與崇尚武力的奧格蘭不同,西賽姆勒雖然沒有戰鬥力強橫的聖騎士,但確擁有非常發達的魔法文明。他們所說的魔法與我們巫術雖有些許不同,但卻基本是一回事,在這裡臣下就不多做解釋了。他們研習魔法的人叫做「魔法師」,而且他們還組建了魔法師工會,把所有法師彙集在一起交流,而且開創魔法學校,培養大批的魔法人才為國效力。而且根據我的調查,他們的國王本身就是一個實力驚人的大魔法師。」

    「你說他們的國王就是一個魔法師!」珈利摩嘉多少有些吃驚的微微前傾身子說道。

    「沒錯,他們的國王叫阿德萊特,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魔法奇才。一般人要學習十年才能從學院畢業,成為一個合格的魔法師,但他只用了六年就學完了全部課程,年僅十四歲就成為了魔法師工會的元老會成員,同他們國家頂級的魔法師一起研究魔法,據可靠消息,由他研發,並命名的魔法就有二十種之多。」

    「你的這些消息可靠嗎?」珈利摩嘉問到。

    「完全可靠,臣下願以性命擔保。」

    「很好,現在來說說你的辦法吧,該怎麼對付他們?」

    「遵命。」謀臣頓了頓說道,「我還從情報中得知,西賽姆勒人已經決定出兵與我們作對,他們想要把奧格蘭從我們手中搶過去。」

    「你說什麼!」珈利摩嘉一聽到這裡就再也坐不住了。

    「沒錯,逃走的奧格蘭公主前往西賽姆勒就是為了說服他們的國王出兵把我們趕走。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但西賽姆勒國王確實答應了出兵相助。我想,耶莫尼攻擊晨霧谷的部隊,或許就是碰上了由西賽姆勒國王所率領的軍隊,因此才被消滅乾淨的。」

    「說正題,你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很簡單,調集全國巫師回按拜斯,借助王城堅固的防守與敵人決戰。」

    「就這麼放他們進來?」珈利摩嘉多少有些吃驚的說,他沒料到對方會這麼說。

    「當然不,沿途只進行少量的抵抗,出動少量的巫師前往試探敵人的實力。同時我們沿途燒燬歲有村莊,帶走所有糧食和補給,讓他們不能夠就地得到補給,那麼他們肯定就會從後方調集這些補給品,這才是我們所需要的。出動騎兵部隊襲擊他們的後方補給部隊,這樣西賽姆勒人就不得不抽調兵力守護沿途的補給部隊,這樣一來,戰線拉得越長,他們的兵力就越分散。等他們到這裡的時候,兵力已經被分去了一大半。」

    「你認為他們就那麼蠢嗎?兵力不夠還貿然挺進。」

    「當然不,他們在晨霧谷的表現非常叫人吃驚。」謀臣說道,「所以我才佈置沿途進行有效的防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假裝一路潰敗的樣子。讓他們誤認為我們經過長期和奧格蘭的戰鬥和晨霧谷一戰之後已經力不從心,再加上節節的勝利,他們的驕傲自大會讓他們義無返顧的踏進我們的陷阱。」

    「驕傲自大,就好像耶莫尼那樣?」

    「沒錯,傲慢,這是我們的《太陽經》中所描述的人類原罪之一。」那個某臣得意的說道。

    「說得不錯,你叫社呢們名字,年輕人?」

    「臣下名為焚。」某臣平靜的說道。

    「很好,焚,我可以原諒你瞞著我的個人行為,至少你的表現證明了你是忠誠的。所以我在這裡宣佈,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你現在就是朕的軍事顧問。」珈利摩嘉高聲說道。

    「多謝大帝對臣下的厚愛。」焚高興的說道。

    焚的確是一個出色的謀臣和助手,在他的安排下,一切事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安排一隊300人的騎兵前往離晨霧物不遠的賽尼達爾去鎮壓那裡的農民起義,卻不料騎兵部隊被農民軍全滅,無一人生還。看起來他的確把這事辦砸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起義的農民的確是殺了幾個被派去鎮壓的軍人,但那些軍人是奧格蘭傀儡,而起義的農民也是由那些被巫師控制的傀儡所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將這支騎兵部隊隱藏起來,待敵人通過那裡的時候就不會注意這支部隊的存在。焚故意將事情鬧得很大就是為了讓敵人知道,並且派兵前往那裡支援農民起義軍,但是在他們到達那裡之前農民起義軍就會被提前趕到的阿曼部隊殲滅。

    為了確保西賽姆勒人能夠及時準確的獲得這份情報,焚還特意安排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起義軍信使前往晨霧谷通知阿德萊特,並告訴他們還有一支更大的阿曼部隊正在朝那裡挺進的消息。這個由一個巫師專門控制的傀儡不像一般的虧累那樣智力底下,這種專門對某個人實施控制的技巧被單獨排在傀儡術之外,而是一種被稱為意識連接的神秘技術。巫師可以通過這種技術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所有感官,被控制者所感受到的一切巫師本人也會立刻就知道,這種類似精神感應的巫術曾經在進攻奧格蘭的時候屢立奇功。

    「你說賽尼達爾有你們的起義軍!」阿德萊特正在接見這個自稱叫做「約尼」的起義軍信使。

    「是的,我們實在是忍受不了阿曼人的壓迫了,聽說你們在這裡殺阿曼人,我想或許你們能夠幫我們。」

    「我憑什麼可以相你?」阿德萊特依舊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但他怎麼也沒料到這是阿曼人的詭計。

    「我想這個應該可以證明。」約尼從隨身帶的油布包裡拿出一個人頭放和一把斷裂的阿曼人用的彎刀在地上說道。「這是個阿曼斥候,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了他,就把他殺死了,我想或許你們不會輕易相信我,所以我就把他的頭和武器帶來了。」

    「哦!夠了,這就足夠了!」阿德萊特揮了揮手示意他把那東西拿開。

    「讓我看看,」薩姆走上前去看了看,的確是剛殺死不久,他說的是實話。切口很笨拙,如果這個切口果真出自這個人之手,那麼至少說明了他不是對方派來的刺客。看完之後薩姆點頭說道,「好了,放回口袋裡,找個地方埋了。」

    「好的,」約尼點了點頭。

    「你們有多少人?」看見薩姆沒有異議,阿德萊特的心也放寬了。

    「六百,有不少是老人和兒童。我們殺死了一個會控制別人的阿曼巫師,解救了很多人,但是隨後阿曼騎兵就來了。我們同他們發生了戰鬥,戰鬥很激烈,雙方都有傷亡,但最終還是我們贏了。我們把他們全殺了,還搶奪了大批的物資。但是阿曼人又派出了部隊來討伐我們,我們無法抵擋連續兩次的進攻,所以派我來請你們幫忙。」約尼一口氣說道。

    「阿曼騎兵作戰驍勇,你們是怎麼戰勝他們的?」薩姆依然抱有戒心。

    「是羅比尼奧爵士,他在指揮我們。他讓我們躲進森林裡,騎兵在茂密的森林裡無法發揮出優勢,而我們有弓箭。」約尼連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有點本事,哪個什麼羅布尼奧爵士,有機會我想拜訪他一下。」薩姆故意說錯話。

    「是羅比尼奧爵士!不是什麼羅布尼奧爵士!」約尼立刻更正道。

    「對不起。」薩姆聳了聳肩轉身看向阿德萊特的時候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吧,你先下去,我們的人會給你很好的照顧的。關於出兵的事情,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們肯定會出兵幫助你們,但是我們得討論派誰去,還有派多少人去的問題。所以,請給我們一點時間。」阿德萊特悠然的說道。

    「謝謝!太感謝了!賽尼達爾的人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偉大的國王!」約尼興奮的說道,然後退出了營帳。

    「太著急了,」確認約尼離開後,薩姆說道。

    「什麼太著急了?」阿德萊特問。

    「你做的那個決定,應該再含糊一點,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哪裡不對。」薩姆說道,他的那種感覺有回來了,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沒什麼不對的,我們不是都試過了嗎?他能夠流利的回答出各種問題。」阿德萊特倒是高枕無憂的說道,「放心好了,阿曼人能有什麼伎倆?你都看到了,我一個人就能消滅他們幾千人的大軍,就算這是個陷阱,我再加上西賽姆勒的法師部隊可以輕鬆應付他們的那些巫術,在說了,有你在我還怕什麼?」

    「還有一件事,你真不應該把瑪格麗特也帶來,我費那麼大力氣把她從這裡帶到你身邊,而你現在卻把她又給帶了過來。」薩姆說道,「你應該現在就把她送回去,送回伊斯特洛。」

    「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瑪格麗特著急想回到安拜斯,我也拿她沒辦法。」由於這裡沒有外人,阿德萊特無奈得聳了聳肩。「放心好了,有你我在這裡,還有四萬人護駕,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的了。」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薩姆不再說什麼。

    事情果然如焚所料,阿德萊特的確是有意向前往賽尼達爾去給起義軍助陣。雖然薩姆依然認為阿德萊特當時做了個草率的決定,但是他明白那多少與自己也有干係,便不再多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作好一切準備,即使這是阿曼人的陷阱,也要保證能夠應付自如。

    第二天,在約尼的帶領下,阿德萊特留下五千人防守晨霧谷,然後親自率領剩餘的大軍揮師前往賽尼達爾去幫助那裡的農民起義軍,卻不知道,他正在一步步的掉進敵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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