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第二卷 重返關東 第五十章 決戰(八)
    「卡嚓!!!」隨著我屏息聚氣一股腦將真氣推出半空之中忽然爆了一股春雷乍響的悶聲隨後我耳邊狂風大作眼睛被濃重的灰塵吹得沒法睜開我只好摀住眼睛待灰塵散去之後再向前探視。

    「好強的內力」一個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仰臉一看:原來老把頭早已然躍至房上正居高臨下與我講話。見我一副驚詫的神情老把頭又說:「方纔若不是老夫逃得快恐怕也要被你擊傷你卻看看四周都被你毀成何般模樣?」

    聞聽此言之後我才想起向四周環顧:只見我腳底的方磚已然被真氣蝕出一個淺淺的圓坑而以我腳為軸的三四丈範圍內均受到真氣的衝撞破壞——不要說方纔那一排花盆被擊得粉身碎骨了就連支撐花盆的青磚厚牆都險些被真氣逼得倒塌掉。

    老把頭腳尖兒點地縱身飄身落在地面上只見他臉上掛著一副難以描述的表情也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他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孫婿內力之強倒是老夫不曾預料到的只是這內息對真氣的引導和調控卻絕非是一日練成的。你瞧你方才運功放氣其內力雖豐但真氣卻架不住向四面八方逸散這樣一折損的話那威力就被大大地削減了」

    「老前輩這可如何是好呢?」

    「內息之練乃出細微此中的難度就如同農夫刺繡:你若想將之操控熟練、爛熟於心你就必須要勤於行動經常自省將諸種感受化為經驗才行。那參王有百年修為雖中了虎神的計策導致功力大失但他畢竟有深厚的實戰經驗。你若想憑著深厚的內功去『以力降他實惠』卻要小心被他『以巧弄倒千金』」

    「哦……那晚輩自應當勤勉練習才是」我答道。

    「先別著忙待老夫將虎咆拳的前八招教予你之後再練不遲」老把頭言罷定身站定了一個馬步將雙掌抬至胸前就打起了一套虎拳:只見他身形陡轉腳下步法撲朔迷離忽而像蒼鷹掠翼忽而像猛虎下山身體在一旋一轉之間掌上卻不住向外釋放道道真氣。到了最後也不知是因為是他度太快還是真氣環繞在晨光的沐浴之中他的身形左右竟籠罩著一層彩光。彩光之中不住向外噴湧道道氣劍每每放出不管是擊在磚牆還是撞上屋瓦全都是將之削掉薄薄的一層不消片刻之後再看後院的土房和院牆卻都是被削得七零八落。

    老把頭收招定勢之後又將雙掌合十將真氣由丹田釋於全身不僅氣不長出面不更色反而那臉上的血色卻更豐盈了。我見此不禁拍手稱道:「果然厲害」。

    老把頭笑道:「這算什麼!這只是四式中的第一式三十二招裡的前八招待你打開另幾個穴道之後自有更厲害的招數教你況且老夫只是演習只能打個盆盆罐罐什麼的你若掌握去了卻是地動山搖的效果」老把頭講罷便開始向我教授招式整整一上午爺倆人都沉浸在武學之中不知不覺地天色就接近中午了草草吃過午餐之後老把頭告訴我說:「下午你就自己在後院練習這幾天你的內力會有大大的耗損老夫去給你弄些補品回來」我欣然答應之後便獨自在後院練習起來。

    經過一下午不斷地控氣、導氣我的內息依舊不能鎮住丹田中的道道真氣:一上午學習的虎咆拳招式雖然跟沒錯但是攻擊時真氣的走向非常散這就導致每次虎咆拳的攻擊面積雖大卻難以對其中的一點構成致命打擊。這讓我越練越火越練越急心中不禁對自己的愚鈍非常惱怒一股急火攻心我自覺得外邊天旋地轉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說來也怪我身子倒地之後並沒有像其他次那樣在幾個時辰之後才緩緩甦醒。這次我的知覺非常清醒甚至比平常時還要清晰幾分我彎腰起身只覺得身子輕得和一根羽毛似的周圍的秋風一刮竟然飄飄悠悠地飛了起來。

    我兀自笑笑眼前太過荒唐我按自己人中按自己大腿想自己從這大夢之中甦醒過來可也不知怎麼人中和大腿傳回的感覺竟是那樣的疼痛和真實。我的身子隨風向東飄著愈飄愈高最後竟飛上一道雲霧繚繞的山嶺。

    我抬眼望去只見這山嶺被罩在一片雪白濃郁的白雲裡面白雲以下是鬱鬱蔥蔥的草木秋風乍起之時草木也跟著起起落落自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感覺。在雲端的盡頭有一片渾灰的黑影在向外閃著點點的紅光。我一見此景心中甚是好奇卻還沒想動那身子便像有人推似地向黑影處飛我心中隱隱有些緊張也不知那片黑影究竟是個什麼物件。

    待我飛到那黑影近處時我眼前終於愈加清晰起來:原來在這雲中露出的乃是一座通天塔的一小部分此塔高聳入雲直插雲霄那形狀自是如毛筆一般豎直。我飛身向前又用手去觸那寶塔只覺得渾身有說不出的舒爽滋味……

    正在我繼續享受寶塔的浸潤之時我的身子忽然變得很沉在空中一個搖曳之後便再也懸停不住如一個鉛塊般地大頭朝下墜了下去昏迷之中我又覺得後身奇癢無比便忍不住便伸手去拍。待我那一掌落下之後只聽見後身一個淒厲的女聲傳來一下將我徹底驚醒。

    我急忙睜眼起身向前觀看:只見我正赤著膀子穿著短褲躺在一個佈置火紅的小屋之內這房屋的擺設略顯有些簡樸卻又佈置得極具匠心看著似一個女人的閨房。廳堂的中央擺著一張小桌無論房屋擺設和格局都是非常眼熟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快往轉臉向後觀看:事實果不其然在我身後坐著的正是那個穿著紅肚兜子的二姐。

    「你……你……你」我結巴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怎麼了?」二姐嫣然一笑臉上蕩漾著無比的得意反聲問道。

    「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我卻也不知道了中午的時候爺爺去山中採藥大姐、三妹和四妹到周圍拾柴勞作我本要也隨她們而去卻因為思念公子故而偷偷回來看看沒想到卻現你在後院累得暈倒了。於是我忙將公子您攙扶到我的屋內歇息是方纔我以為公子中暑了便把公子的長衫脫去要拿溫水給你擦身哪知道剛擦了一半兒公子竟然不由分說狠狠打了我一個嘴巴」二姐說完將脖子扭到一旁給我觀看我凝神一視在她的脖子和臉的中間果然有一道微紅的血痕。

    那二姐說完卻擺了個惹人憐愛的姿勢出來我搭眼一看瞬間被迷得心酥不已。在從前我就說過:這個四女子雖然各個都是美若天仙但其中就頂數這二姐最為俏麗。若在往日如能在閨房之中有幸親見我自是一副臉紅心跳的慫相看幾眼便作罷。可今天再見二姐擺出如此的姿態出來丹田之中竟然升起一道無名的慾火渾身上下只有一個念頭:就想趕快撲倒將她徹底按住。

    而二姐此刻竟然不顧我的感受向我拋了幾個媚眼兒出來。此舉一出我渾身頓時就如同烈火焚身一般臉上、腿上、胳臂全都是漲的青筋暴起。我越看兩眼越是冒火用著自己最後一絲定力緊咬牙站在原地肚腹之中卻如野牛呼吸般地頻頻深喘著粗氣。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在我左耳中響起道:「劉知焉啊劉知焉俗話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她本來就是你的娘子你又何必這樣在意早一天還是晚一天?與其這樣強憋著還不如將錯就錯好了」正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又響徹在右耳當中:「劉知焉你可要記得你系出於名門自小熟讀孔孟教化此番老把頭是為了給你解穴才犧牲了四個孫女你卻不要做這些禽獸之事否則便會遭至天譴啊」。此話剛落左耳的聲音又在說了:「你不要聽他胡說他自是誑你呢現在能制服參王他們的只有你一個你若真的做了誰又敢對你怎樣?」右耳聞聽又說:「你卻千萬不要犯錯啊人家給的的才是給的你倘若就這樣過去那就是搶」

    兩耳邊越說越亂不消一會兒卻吵得不可開交了。這時左耳說得忿忿乾脆也不慫恿直接怒喊我道:「快去快去快去!」右耳也不示弱卻與他對峙喊道:「莫去莫去莫去」兩邊聲音愈吵愈烈直把我腦子攪得如一灘漿糊我站定許久時而善念閃現時而惡意徒生將我憋悶得如同火山爆炸。最後趁著腦中最後一絲良知來臨我趕緊穩了穩了心神奮力縱身一躍終於強迫自己跳出二姐的小屋。

    一到外面秋風迎面襲來我自感得身上臉上溫度驟降心裡頭不禁有難得的爽朗之感渾身上下甭提有多舒服了。隨著體溫驟降我丹田中的真氣終於趨於平穩不再像以往像野馬駒一般地桀驁不遜。趁著這股勁頭我趕緊跑回後院去重複測驗了一下內息令人驚奇的是:此前運功那種散亂氣息已然蹤跡不見了我卻也能夠聚積內力指哪打哪了。

    這時我眼前黑影一閃從房上落下一個人。我自以為是參王來襲忙擎掌對待卻現面前站著的竟是老把頭。只見他撫鬚微笑不住讚歎道:「不愧是虎神的命苗老夫真是沒有看走眼了。孫婿你這第一關算是過了老夫已然在青屋之中給你備下燕窩參湯你趕快回屋去滋補滋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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