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激鬥
    第四間屋子裡傳出小寶兒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我心中一驚忙趕回觀看。出於小心我沒敢靠門太近找了一個合適的距離探頭向內觀瞧:小寶兒嚇得已然屁股著地兩隻手拚命的向後使勁兒想必雙腿哦不是單腿早已不聽使喚。

    幾隻老鼠起初還有些拘謹可能之前的受迫心理仍然在佔著主導。但是不消片刻它們就會正視自己的優勢地位動第一波進攻想必一場惡戰已不能避免。我想起小寶兒撬門所用的鑌鐵桿長槍還扔在第五間石屋門前有了長槍的幫助這場仗就好打多了於是趕忙往回跑。一著急壞了勁兒稍微使大腳上脫臼復原的部位又開始隱隱作痛。我靈機一動想起背後的布簍裡還留有小寶兒的半截棒槌遂取出連咬帶吞一股腦全咽到肚裡。

    長槍就在門外我彎腰撿起快步跑回第四間石屋幾隻耗子彷彿已經知道了戰場的形勢呲著牙向小寶兒步步逼近。我伸手拽住小寶兒的胳膊丹田一叫勁兒一下把小寶兒給扔出門外。我心中大喜沒想到半截棒槌的功力竟然讓我有如換了身體一般既然我有金身護體又手持長槍有什麼道理去懼怕這幾個偷吃屍油的畜生!我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小寶兒一眼看他並無大礙我大聲喊道:「寶兒你快退回其他的洞內這裡交給我便可」小寶兒聞聽此言連滾帶爬的從我餘光中消失。眼見沒有了拖累我心中一寬便開始直視眼前的幾隻畜生。

    幾隻耗子吱吱亂叫了幾聲彷彿在商量對策一般看得出它們也很是謹慎不敢貿然行動。靠後的一隻最肥碩的好像是它們的領它不命令其他幾隻也只敢對我怒目而視不敢有跨過雷池的勇氣。我的汗滴滴絲絲地從額頭冒出雖然自己吃了百年的野棒槌還手持著長槍但自己始終是以一敵多不敢說有十足取勝的把握。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先動進攻。我們就這樣對峙著一柱香工夫之後趁我伸手擦汗的間隙後面兒的大耗子「吱」的叫了一聲前面幾隻蓄勢待的灰毛畜生有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向我的大腿。我撤步閃身用力一壓大槍的後桿前面的槍頭像毒蛇吐信一般的顫了幾顫亮銀色的槍頭瞬間變成了七八個耗子群絲毫不顧我的威懾仍然向前躥來看來不拚個你死我活它們決不能輕易收山。

    我手持鑌鐵大槍一個撤步挺槍就把三稜一個尖兒的亮銀槍頭送進一隻耗子張開的嘴中槍頭刺穿哽嗓從脖後透出來。我臂上用力一抖大槍一挑把大耗子像烤全羊似的穿了一個透心涼。幾隻大耗子見狀都被威懾住了一時圍繞著我不敢上前。為的肥鼠顯然比其他幾隻見過市面也更有大局觀念吱吱怪叫了幾聲又使鼠邦渙散的軍心重振。另外一直趁亂繞到我腳下瞅準我的小腿根部一個上竄就要開咬。

    我再撤回大槍已然不及幸虧我小時沒少在半壁街觀看大刀王五的弟子習武懂得急中生變:右手往外一甩大槍倒著使收槍頭現槍尾大槍末端的鑌鐵半球正砸在碩鼠額頭之上可憐的肥鼠被我大槍擊得一個「萬朵桃花開」腦殼裂成了八半兒黃的、白的、綠的頓時流了一地。

    我愈戰愈勇揮舞長槍步步緊逼。時而長槍有如毒蛇吐信時而倒轉槍頭把它當作少林哨棍不消一柱香的工夫群鼠已經被我屠殺大半隻有最後一隻成鼠與指揮的鼠王淒然為伴。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讓鼠王它跑掉我誅殺再多的耗子又有何意義?打定主意我朝成鼠虛晃一槍跨步閃身竄入洞內把鼠王的去路堵住。

    鼠王自知自己小命當絕朝成鼠最後怪叫了幾聲便拼出最後的一點力氣朝我撲來。成鼠領命竄到石桌底下奪路而逃我也沒工夫理會手持大槍與鼠王展開激戰。這鼠王的確是異常狡詐經常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似用力猛撲其實撲到一半見勢不好就收住返回。雖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我也一時難以了結了它。

    這時小寶兒一瘸一拐回來我虛晃一槍偷偷瞥了他一眼:他竟不知從哪裡找到一把雙刃的手斧興致勃勃地擎著斧頭一瘸一拐地趕來。

    「劉公子請把這畜生交予我收拾吧」小寶兒請求。

    我猶豫了一下小寶兒顯然被我誅殺眾鼠的英氣所感染也想立點功績。但這只領頭的耗子實在要比其他幾隻狡詐幾倍況且我與小寶兒相識不久尚不知他功底如何一旦失利後果將不堪設想。但如果我不答應又顯得太過自大藐視了小寶兒的戰力。思前想後最後我還是決定退出門外放小寶兒進去一搏。一來給夠了小寶兒的面子;二來看一看小寶兒的戰力如何。

    手斧與長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兵器長槍適於遠戰而手斧則適用於近戰。小寶兒堵住門口並不急於進攻而是等著鼠王自己找上門來。鼠王顯得很有耐心在石屋之內慢慢踱步抽了一個冷子張嘴直奔小寶兒腿肚子咬去。小寶兒順起手斧對著鼠王的頭顱就是一斧鼠王見形勢不妙連忙收住轉身朝小寶兒的傷腿一個急竄使出一招「老和尚撞金鐘」。小寶兒顯然沒有想到鼠王竟然如此狡詐挑他最弱的部位進攻他下意識的抬起腳但仍然沒有躲的利索被鼠王一頭撞了一個屁墩。鼠王見小寶兒仰在地上了瘋似的回屋往西面跑。我覺得蹊蹺這畜生不趁著這個間隙奪路而逃怎麼又退回屋內?

    不消片刻我恍然大悟原來屍油燈就放在西側之前我長槍震懾群鼠鼠王忙於指揮並無暇去吸食屍油。此時趁小寶兒跌倒之際它一定不會放過如此良機。想到這裡我急得恨不能從小寶兒頭頂竄進屋內。小寶兒吃了個悶虧正氣得忿忿然單手支地站了起來我也順勢跟了進去。待到我倆轉臉向右看時我二人已被驚得沒有話說:鼠王在屍油燈下吞食了一大塊屍油凝成的油脂身子在我倆的目光之下一圈圈地增大我倆哪見過這般陣勢早被嚇得目瞪口呆。

    片刻不到鼠王的身子已然漲得如同小虎。我趕緊回過神來心想此時不誅則必將威脅我倆的性命。我和小寶兒一齊衝向脹大的鼠王一個挺槍一個掄斧朝它攻擊。鼠王喝了屍油之後力量又猛增了一個層次倒轉身形用粗大的尾巴橫掃地面。我腿腳靈便縱身一躍就躲過攻擊小寶兒又吃了腳上的虧一個躲閃不及再次被放倒。我挺起長槍照著鼠王就是一頓亂刺鼠王雖然脹了身子但動作卻絲毫沒有遲鈍左躲右閃讓我槍槍走空。鼠王趁著這個機會朝我就是一個猛撲看來經過這一段的觀察這畜生已經把我當成了要的敵人而根本沒把小寶兒放在眼裡。我和鼠王槍來爪去對彼此都顯得異常謹慎斗了半天也沒分出個高下。

    我腦子裡飛快的旋轉考慮要採用怎樣的絕招才能結果這耗子料想鼠王此刻心裡也必然在考慮同樣的辦法。突然我記起小時聽書的時候說書先生常講瓦崗山上的神槍太保羅成在情急之下經常用一招「回馬槍」來解決對手。要想構造出這樣的形勢先必須要詐敗引得對手在身後狂追然後再趕到對手走直線的時候下身向前上身向後猛然回身挺槍刺穿對手。我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石屋在心中計算著回槍的方位。毫無疑問石屋的石門就是最佳位置因為石門是鼠王追我所走的必經之路也是它逃出石屋的必經之路只要我算計好逃走的快慢讓槍頭在鼠王出門的一瞬間返身向回刺去此戰我就有極大的勝算。但另一個擔心和疑慮讓我無法下得了決定:小寶兒還倒在屋內倘若我詐敗逃走鼠王不去追我而是徑直奔向小寶兒即使我趕得再快也無法趕回屋內救他。

    一場賭博擺在我的面前:如果我不詐敗單憑我的武藝恐怕一時半會打敗不了膨脹之後的鼠王搞不好我和小寶兒最後都將被鼠王或者成鼠引回的援兵所擊敗成了它們的口糧。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我們還不如直接死在老鷹嘴裡和林中馬一同成為鷹屎——死在鷹爪之下固然不太光彩但起碼也比被耗子吞食消化成為耗子屎強出不少。

    從另一個方面分析考慮小寶兒現在已是半個廢人對鼠王構不成任何威脅鼠王不會放著我不管放著出洞的機會不要去啃小寶兒所以鼠王中計的機會還是很大的。事不宜遲我打定主意又持槍對鼠王進行一輪攻擊鼠王輾轉騰挪並沒受任何傷害繼而對我還擊我在閃躲之時右腳勾了左腳腳跟一下一個沒站住「噗通」一聲就栽倒在地。我抱住長槍順勢來了一招「就地十八滾」滾向石門方向。這時我的汗已大滴大滴地從額頭上滴下在我滾過的地面上留下一條清晰的汗漬我顧不得擦汗用眼角的餘光打量鼠王的行動。鼠王再聰明畢竟也是沒經過征戰沒聽過評書的牲畜。有了便宜可佔它當然要直奔我撲來。我心中暗喜起身穿過石門。出了石門我就側著頭往前慢跑那畜生自然是卯盡了全力跟隨我而來就在它剛剛出門向我虎撲的一瞬間我大腿使勁兒一蹬地向前縱身一躍上身一個回翻就把大槍順了過來照著鼠王的胸口就是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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