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四卷 第八章 斷曲安魂
    「死縛,修真界中最陰毒的法寶,流傳為身為十二神君之一的百決神君飛昇前所煉製,為此他付出了數百年的修為,後來仙尊知道後也將他關在天恨洞裡一百多年用來贖罪,聽說他被關住的時候死縛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因為是在仙界消失的,所以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唉,沒想到如今卻會在這人的手上,你要小心啊大哥,這玩意很厲害的,實在不行還是由我來吧,對付它我還是綽綽有餘的。」藏身在龍紋戒指裡,福花傳音道。剛剛他已經用神識看到了外面的一切,死縛和江幕的狠毒他也看在了眼裡,很是擔心易天闊的安危。

    「不用了,小花你把死縛的特性說來聽聽,其他的我能搞定。」他只感受到死縛結成的保護中有種很陰沉很悲哀的能量,但究竟是什麼他卻不清楚,如果單純的攻擊或是將其打散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故。

    沉吟許久,福花的聲音才傳來:「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死縛是百決神君用一百一十八個活人的鮮血煉製而成,從開始煉製到完成這一百一十八人的鮮血會不停地流淌直止乾涸,那紅繩就是由那些人的血脈合成,所以死縛之中集結了一百一十八人的咒怨,陰毒無比,是修真界中數一數二的嗜血法寶。」頓了蹲,他又道:「地上的那些人並不是被高溫燒死,你仔細看他們的屍體,全身沒有一點傷痕,但碰到光壁的手上卻有一個細小的洞,那就是死縛的特性之一,嗜血!」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仙界一向把這些事當做禁忌,他們這些小仙人想清楚也很難。

    眼神掃過,易天闊果然在那些殘留的屍體手上發現幾個明顯的血洞,也就是說死縛是先把他們的血液吸乾後才將其燒為灰燼的……真是陰毒!憤怒地瞪著眼前依舊笑得冷血的江幕,他將空中的飛劍招回,一手揚起,下一秒,手上多了一隻翠綠的彎笛,在紅色光芒的映射下顯得格外幽然清冷。

    「大哥,你幹嗎把五天罄拿出來?!」雖然它是仙寶沒錯但如今大哥還無法掌控,說什麼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將它拿出來冒險啊!

    「小花,你先看看下面。」易天闊知道他能看的見,所以如此要求道。

    「下面?」放出神識,福花不解地照他說的往下看去。半晌,他愣住了,聲音卡在嗓子裡久久無法吐出。「他們……」他顫顫地低喃。

    就在他們的下方,桑水水、張東顯、哈賴,還有眾多桑氏的族人們用著期盼的眼神望著高空中的易天闊,那眼神裡充滿了對他的信任,也許是看見了同伴的死有所畏忌和恐懼,但他們還是相信易天闊可以打破死縛救他們出去,不為什麼,只是如此單純的相信著。

    「嗜血是嗎?」冷冷一笑,易天闊手持五天罄朝江幕一指,揚聲挑釁道:「那就來看看是你的死縛陰毒,還是我的五天罄厲害吧!」說著,他一個瞬移到了江幕身後,將真元灌注於五天罄中,向他的背影橫掃而去。

    雙手動作不停地變化著,江幕吃力地用死縛勉強擋住他的攻擊,四周的紅繩在他的召喚下一截截被收回,團團地圍在了他的身前,只留少數幾根還環繞著地上的張東顯等人,不肯放棄最後的一張盾牌。

    五天罄在發光,翠綠色的笛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輸入的真元力化做一道道銳利的劍芒朝江幕劃去,一道接著一道,瞬間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劍,封鎖住他的一切逃脫方位,獅吼般的轟鳴也在一時之間響徹天際,震得眾人不得不捂起了雙耳。

    近身是江幕的死穴,易天闊就是料準了這一點不停地用五天罄朝他攻去,即使掌控不了它,但最基本的用途還是有的,就算再不想承認,五天罄的威力還是比他自己煉製的飛劍高出許多,雖然真元的消耗速度快了不少,但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但願能在真元乾涸前逼江幕撤回死縛才好!

    手上不斷的湧來一陣陣的涼意,真元力輸入越多便寒上一分,易天闊不僅要不斷地攻向江幕還得分神壓制住五天罄的抵抗,一時之間竟被江幕頻頻躲過,順便送還了幾根紅繩交纏而成的利刃作為謝禮……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眼見易天闊氣喘吁吁躲過利刃的模樣,江幕得意的笑道:「桑莫道真是看錯人押錯寶了,解禁……哈哈,我看你是去不了啦!」

    「廢話!」易天闊快速地運起真元力再度掀起攻勢,絲毫不想聽他的嘲笑。低頭瞄了一眼,張東顯他們身邊的紅繩還有兩根,分別相連在一起將地上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只要他再逼緊一些江幕就不得不抽回那些紅繩來護身了……而這也正是他如此費力的原因。

    寒氣一波波地襲上胸口,易天闊知道自己的真元力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五天罄實在不虧為仙界的法寶,修真之人想用它還是很困難的。

    江幕雖然修為不如他,但長他多年的修真歲月也不是擺著好看的,死縛在他的手中如同靈蛇般被舞動著,在這似紅還黑的夜裡將天空劃分出一道道明顯的紅溝,燃燒著眾人僅有的一點勇氣,將恐懼再一次帶進他們的心中……

    緊緊地握著五天罄,易天闊拿眼前四處亂舞的紅繩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五天罄雖然能夠封住江幕的行動但攻擊的成效卻不大,死縛嚴密的防護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地上圍住眾人的那兩根紅繩他也始終不肯招回,局面頓時僵硬在半空中,江幕則一臉陰沉地瞪著他,而他也傷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不得。

    腦中一片空白,易天闊不停地搜索著記憶中有五天罄的一切,就在這時,江幕見他頓下,出其不意地操控著死縛招呼了上來,原本纖細的紅繩在他的眼裡化為一根根細針,直朝著他的肩膀和胸口扎來,毫不留情地想吸乾他身體裡的每一寸血液。

    吞噬!

    就在無數細針快要扎進他身體的時候,易天闊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兩個字眼,然後一個個奇怪的文字也隨著這兩個字在他的腦中盤旋起來……那是逍遙神君留給他的玉瞳簡裡的一段文字,當時看到後因為無從認得便隨便跳了過去,誰知道那竟是操控五天罄的簡單要訣,雖然描述簡略,但卻令他燃起了試一試的念頭。

    話中提到,如果運用得當,修真之人也是可能操控它的,即使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但要對付死縛卻也足夠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使出五天罄的後果,仙界異寶不是說著好玩的,下面還有許多桑氏的族人,萬一結果超出他的預料,那……

    抬起虛軟的手,易天闊看了一眼下方的眾人,彷彿下定了決心,緩緩地將五天罄*近自己的唇邊,將五天罄的其中一側用手托住,運足真元試圖吹響這只仙界異寶。

    當真元力一點一點被灌輸進五天罄中時,彎曲怪異的笛子開始在他的吹奏下發出不同以往的發出清脆聲音,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一聲,但這也足以使易天闊精神大振,繼續吹奏下去。

    仙樂飄飄

    如同死一般沉寂的夜裡突然揚起了醉人心魄的樂曲,隨著易天闊手指的彈跳,音符在不經意間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這就是五天罄的聲音,仿若來自冥界的召喚,不停地敲打著江幕的心神……

    腦子裡突然一陣劇烈的撕痛,江幕迫不得以鬆開結印的雙手,死縛險險地停在了半空,距易天闊不到十公分……

    全身宛若被一團看不見的牆壁包圍著,易天闊揮落停在身前的紅色血針,冷冷笑道:「很痛苦是嗎?」

    雙手用力地捂著腦袋,江幕狠狠吼道:「你、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他的腦中如同火燒一般的疼痛,元嬰也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起伏之劇烈教他忍不住心慌起來。

    「妖法?」搖著頭冷笑,易天闊從未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放了下面的人。」他不想再跟這種人多說什麼,直接要求道。

    「放人?!」不顧腦中劇烈的疼痛,江幕哈哈大笑著嘲道:「你在做什麼夢!放了他們我還有活路嗎!姓易的,把鍾楹和魂宿交出來,下面的人我自然一個不傷全部放走,否則……」他雙手一緊,困住眾人的光壁又縮小了幾分……「休我手下不留情!」

    「嗚!」一聲悶哼從地上傳入易天闊的耳中,低頭望去,只見桑水水抱著雙手,身後還躲著一個嚎嚎大哭的小孩,從她露在外面的手臂看來似乎傷的不輕,整雙手都被死縛的高溫所燒傷,即使有張東顯的法寶保護著,但似乎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收回視線,易天闊毫不猶豫地將握緊五天罄,既然江幕不知悔改那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鍾楹和魂宿他是不可能交出來的,現在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將他拿下了。

    「大哥,如果想破死縛就要用斷曲,你試試看。」看出了易天闊的舉動為何,福花傳音說道。

    「斷曲?何為斷曲?」雖對音樂方面並無研究,可易天闊從未聽過什麼斷曲,遂問道。

    「斷曲是仙界特有的樂曲,一般用來安定怨鬼陰魂,可惜我知道的不多,斷曲的奏法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死縛是件陰毒法寶,其威力並不小於仙器,如果不用斷曲破其神,恐怕難以收拾……」福花一直以來修的都是仙力,對於音功方面他從未深入過,所以即使想告訴易天闊斷曲為何也是困難的很。

    「安定……安魂曲!」不等福花歎完,易天闊突然想起了在石鼓祭壇中聽過的那首曲子,哈賴曾說過安魂曲是密宗不傳密曲,具有安定心神、渡化怨靈之效,現在用在死縛上是最合適不過了。

    放眼望去,一條又一條的血色紅繩依舊在江幕的身前環繞著,在下面的人看來這似乎是一堵無法突破的保護,但只有易天闊自己知道,有五天罄在,死縛的威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可怕了,更甚者,他有信心可以在不傷一人的前提下救出地上的桑氏族人。

    將半月型的笛孔放在唇邊,易天闊緩緩吹響了五天罄,淡如輕煙的樂聲隨之流瀉而出,似急切似悠閒,樂聲在空中流淌著,溫柔的劃過眾人的耳畔,安撫著他們恐慌不安的心。

    有眾多人質在手,江幕安穩的等著易天闊點頭,突見他舉起手中那只怪異的笛子,那股頭痛欲裂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姓易的!你不想那些人活命了?!」大吼著,江幕死命摀住雙耳,瘋狂地運轉起真元試圖抵抗那一波波向他傳來的冥曲。

    「亡命者逝,我雖故在,天惜我意,魂可再來……」不理會他的瘋狂叫囂,易天闊依舊奏著安魂曲,「天上倫明,無止無哉……」像是有人在他的腦海中演奏一般,只聽過一遍的曲子他竟一點不差的奏了出來,比起在石鼓祭壇聽過的安魂曲,用五天罄奏出的則更具神力,死縛在眾人的注視下竟開始出現了鬆懈,包圍一點一點的擴大了,只差一些就可打開一個缺口,讓眾人逃離出去。

    「休想得逞!」看出他的意圖,江幕狠狠心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一咬牙結出了死縛最厲害的結印。「死縛道!」隨著他的一聲大喝,紅繩陡然一震,嗡嗡地在空中轉了一轉,隨即向易天闊的方向圍來,不消片刻便形成了一個結陣,陣中,易天闊始終雙目緊閉,似乎分毫沒將眼下的危險看在眼裡。

    「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只不過眨眼間,血色紅繩放出了耀眼卻駭人的光芒,在安魂曲不斷高揚的樂聲中,死縛猛地收縮起來,將易天闊捆了個結結實實,只留下一雙手臂尚能稍微動彈,很奇怪的,死縛在接觸到他的雙手時竟自動地躲了開來,寧願繞道也不願和他的雙手*近半分。

    手指不停地在五天罄上彈動著,安魂曲的起樂已奏完,接下來……易天闊睜開眼,發出一聲輕笑,眼神裡透露著江幕看不懂的笑意。

    「你笑什麼!」江幕不相信有人被死縛捆住還能笑得出來,他的自在沒由來地讓他感到不安。

    「在笑你的可悲……」輕不可及的,易天闊如此說道,「到現在你還看不清究竟死的會是誰。」死縛的異動連他都感覺的到,為何身為操控者的江幕卻尤不自覺?真是可悲啊,說到底,江幕始終也只是個被人拋棄的棋子罷了……

    低掃一眼身上的束縛,易天闊單手舉笛,這次放在唇邊的是五天罄的最後一孔——葉孔,安魂曲的結樂隨即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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