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穿越——恨嫁下堂婦 正文 穿越是一種時尚
    巴月不記得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句話只是一笑了之她覺得時尚的不是穿越而是這個社會中生活不如意的人太多因為種種不如意因為無力改變這些不如意所以穿越才成了一種時尚。

    每個人都夢想著自己會穿越到一個美好的烏托邦裡去那裡有俊美的男人可供挑選那裡有美麗的衣裳伸手可得那裡的人的智商永遠處於原始社會初期可任人愚弄也許會受到一些挫折但那只是主角的美好生活裡的一點點調劑品。

    巴月不做這樣的夢她天生就是個實際的人有工夫做這種美夢還不如多掙幾份家教來得實際。

    所以巴月相信的是錢她堅信一句話錢不是萬能沒有錢卻萬萬不能比起穿越她更相信這句話才是真正的時尚再過千年萬年只要這個世界沒有因為某些瘋子的妄想而毀滅這句話就永遠是真理。

    可是巴月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個從來不追趕時尚的人居然真的時尚了一回。

    她穿越了。

    而且還是水穿也不知道那天開公交車的司機是不是沒睡醒他怎麼好端端的就把車一路開進了河裡去橋面明明很寬嘛按照當時的路況把車開進水裡的難度比開上橋的難度高多了。

    不管事後巴月怎麼分析當時的情況總之不可改變的事實是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投井自殺的少*婦身上。

    「月兒啊你怎麼就是想不開呢……你這一走讓奶娘怎麼有臉面去見你爹娘啊……你娘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對不住她呀……李少東那個沒良心的把你說休就休了六年的夫妻啊他連半點情面都不給良心都叫狗吃了可憐你沒個心眼家財都叫李家賺了去更連個撐腰的兄弟都沒有但凡有一個兄弟出面也不至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休了……月兒啊……你為什麼要跳井啊奶娘雖然老了手腳還有力氣總養活得起你……奶娘我一手把你奶大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這二十年來奶娘對你比親生的還親你這一走讓奶娘我可怎麼活下去喲……」

    巴月清醒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有個老婦人在哭嚎雖然帶點口音很難聽明白但是在老婦人把同樣的話哭嚎了整整十五遍的時候她想不明白也不行了。

    穿就穿了吧還是個被休的棄婦呃……還沒爹沒娘連個依靠都沒有難怪這個棄婦要跳井不過她這一跳是解脫了可真的有些對不起這個老奶娘了。聽聽聲音都哭啞了嚎聲也幹得像快斷了線似的。

    想到這裡巴月心裡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來不及思考自身的處境就想睜開眼睛開口安慰這個老婦人幾句。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那眼皮子卻像比千噸巨石還沉似的怎麼也睜不開嘴皮子也像被針縫上了一般用盡力氣也張不開。

    她能感覺到身上冰冷冷的衣裳鞋襪都是濕透的甚至連喉嚨裡灌了水嗆得嗓子眼都疼的感覺都很清晰只是沒有辦法控制這具身體的行動。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

    「老婆子你嚎了半天的喪嚎啞了吧這張草蓆拿去別說我阿祿嫂虐待你把這個死人裹裹拉到村子外頭刨個坑埋了去。」

    老婦人吸了吸氣只顧哭嚎一時間竟然沒說出話來只一手抓著那阿祿嫂扔過來的草蓆一手指著阿祿嫂氣得指尖直抖。

    那阿祿嫂被指得冒火又罵道:「怎麼著你還指著我給張草蓆算我可憐你們了咱家窮總不能養了兩個吃白食的臨死了還要貼口棺材給你們吧孩兒他姥爺的棺材本還沒有湊齊呢。你們娘兒倆個這些日子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穿我家的啥都不干要不是看你是孩兒他爹的嬸子早就把你們娘兒倆趕出去了。真是晦氣要死也不死遠點虧得撈了上來要不然這井水以後還怎麼喝啊……」

    她在這裡罵著越罵越來氣聲音更高了也罵得更來勁。

    後面一間屋子裡探出兩個男人的頭畏畏縮縮的竟然不敢出來正是這阿祿嫂的男人和公公。

    原來那老婦人的男人死得早留下一個孩兒還沒有滿月就夭折了老婦人就給有錢人家去當了奶娘奶的那孩子就是這個投水而死的棄婦因是中秋時節生的起了個名字叫林八月。林家也是商戶之家有些薄產因林父與林母感情甚篤在林母死後未曾續娶是以膝下無子只得八月一女便把家產都給了林八月。原是想招個倒插門女婿來撐家門誰料到還未等林八月及笄林父就病亡了。

    林八月自幼耳濡目染倒也有些算計依靠著對林家忠心耿耿的老掌櫃將林家的產業維持下來雖無擴展卻也不曾衰敗多少。只是為人少些心機又無什麼大主意。十六歲那年城中有個李秀才因貪林家那點家財便讓自家兒子李少東娶了林八月。林八月見李家門第甚高便帶著林家的家產嫁了過去自以為終身得靠哪知卻是羊羔入了狼口。

    那李少東倒是個心有大志的一心想金榜題名娶個千金小姐為正妻因此對林八月很瞧不上無奈父命難為又實在是貪了林家的財產便半推半就的娶了林八月。

    自娶了林八月之後李少東便刻意冷落她以攻讀書文以備三年後應考為由獨住書房。偏偏林八月自嫁過來以後便把他當了主心骨只當李少東是真的有心進取也不在意他的冷落反而更是盡心伺候。如此一來她手裡一些家產都叫自個兒的公公李秀才以為李少東找門路求功名的名義給騙了過去不過三、四年光陰她手裡便再無半點林家的家產。

    李少東見她身上再也半點油水可搾就更不待見她了以成婚數年無子為由居然納了兩個妾室。林八月本就不是個有心機的加上手裡再無錢財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妾室進門欺到她頭上也無力反抗只得忍氣吞聲只想著忍一忍便過去了自己好歹也是李少東名媒正娶的再怎麼不得丈夫的寵愛那些小妾也越不過她去。

    不料這一年兩個妾室爭風其中一個妾室已有七月身孕卻被另一個妾室下藥暗害了落下個已成形的男胎那李少東勃然大怒追查下來也不知為何竟然查到了林八月的頭上。

    於是一紙休書林八月就這麼被休了。

    被休之後林八月無處可去倒是奶娘想起自己的夫家原還有個兄弟在鄉下便帶著林八月來投奔。她那個小叔倒是有幾分情意的始終記著奶娘對自己曾多有照顧便收留了奶娘和林八月。可誰知小叔的兒媳婦卻是個計較的net家中本來就不寬裕又來兩個吃白食的心裡老大不樂意每天都指桑罵槐罵罵咧咧的還不算又把家裡許多重活扔給奶娘和林八月。

    可憐奶娘到底年紀大了做不了多少重活林八月更是嬌生慣養李家對她再是不好也不曾在吃穿上短了她更不曾幹過什麼活兒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便是吃點苦幹點活也就算了偏偏阿祿嫂整天嘴裡還不乾不淨的拿她被休了的事和村裡那些三姑八婆嚼舌頭林八月好端端的名聲全部壞在了她那張嘴裡。弄得這幾天總有幾個男人故意往她身上貼像蒼蠅盯上了腐臭的蛋趕都趕不走。

    到了這個地步林八月難免一時想不開這日打水打到一半見井中水面倒映出一張憔悴的面孔哪還見半點曾經的嬌嫩不由得一時悲從中來就一頭栽下了井。

    巴月雖然還不能控制這具剛剛還魂的身體但是阿祿嫂的罵聲她卻是一字不漏聽了個清清楚楚從阿祿嫂的罵聲裡她弄明白了這具身體的來龍去脈頓時就來了氣。這個林八月雖然不爭氣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性格始然但是這條命有多一半卻是被阿祿嫂這張嘴給逼死的。

    如今聽見阿祿嫂依舊是一張嘴不饒人連個死人也不放過巴月就氣著了她雖然沒有多少同情心但也最瞧不起這種沒有口德的勢利人。這心中一怒卻好像掙脫了束縛一般巴月突然現自己的手腳有了力氣再動了動手指五指伸展自如她居然能指揮得動這具身體了。

    卻說老婦人被阿祿嫂罵得只知道哭泣雖然回罵了幾句但一來年紀大了反應慢二來嗓子啞了說不得話很快就只能繼續哭泣了。正淚眼迷濛間突然看到林八月的手指動了幾下頓時駭著了張著嘴巴死死盯著林八月唯恐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了。

    這時巴月卻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瞧見了身邊的奶娘她先前只聽聲音覺得蒼老但此時瞧著奶娘的年紀並不算太大頂多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可是頭卻花白斑斑想來是操心太過的緣故不禁心中一酸張口便叫了一聲:「奶娘。」

    奶娘瞪大了眼睛嗓子眼裡冒出幾聲嘶啞的抽氣聲然後才猛的「哎」了一聲抱著巴月放聲大哭:「我的兒啊……你……你還活著呢……」

    這時阿祿嫂也停止了罵聲驚疑不定的看著巴月似是一時間弄不清楚這個棄婦究竟是詐屍了還是根本就沒死。一會兒卻又想到之前明明摸著沒氣兒了的莫非……真的是詐屍?

    被這一嚇阿祿嫂便尖叫一聲「詐屍」然後眼白一翻軟軟的倒了下去唬得後面屋裡兩個男人連忙跑出來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她抬進了屋裡去。

    巴月此時哪管得了那個勢利婦人只顧心疼眼前這真情流露的老婦人當下便頂了這林八月的身份跟著哭了幾下才道:「奶娘是月兒想岔了……月兒再也不尋死了奶娘你也別哭了。」

    「我的兒啊……」

    饒是巴月勸慰了半天這奶娘還是哭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了泣。

    「月兒快快進屋奶娘幫你換身衣服別……別著涼了。」

    被她這一說巴月這時才感覺到身上已經冰得都快僵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被奶娘扶進了屋坐在一塊木板搭成的床上奶娘把門一關去給她拿衣服巴月這才有工夫打量屋裡卻只見這屋子頂上見光東邊漏風屋裡除了這張床也就只得一張矮桌子和兩張方凳其中一個方凳還是跛了腳的。

    屋子一角還堆了許多木柴和雜物可見這屋子原來就是間柴房。

    這就是寄人籬下啊。

    巴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時奶娘把衣服拿了來一邊幫她換上一邊流著眼淚道:「月兒就這幾件破衣服了你將就著穿吧。」

    巴月也不說話低下頭專心看這衣裳是怎麼穿的暗暗記在了心裡。之前老婦人回罵的時候她聽得明白李家雖然休了她謀了她的財產但也顧著對外的臉面趕她走的時候還是給了她幾十兩銀子的就連平日穿的衣服戴的飾也都讓她帶了出來。

    那些衣裳自然都是極好的飾也都是銀的但一來到這裡就都被阿祿嫂搶了過去只扔了自己不要的兩件破衣裳給她這上面的補丁還是奶娘給補上去的。

    至於那幾十兩銀子巴月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對銀子的價值沒有概念但常識還有知道在古代銀子算是貴重金屬幾十兩即使不多也不算少了。如今這銀子自然也是隨衣服一道被搶走了這個林八月真是窩囊到死死也窩囊。

    「奶娘你坐下歇歇我給你倒杯水喝。」

    換好衣服巴月就扶著奶娘在床邊坐下倒不是她對這奶娘有多少感情雖然之前被奶娘感動過但畢竟她已經不是林八月了這奶娘對林八月雖好對她來說到底還是個陌生人。只是從實際出巴月對這裡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懂不管她以後怎麼打算這個奶娘都是她必須要依仗的人所以對奶娘好就是對自己好因而巴月的關心到也算得上是自內心。

    「不用……不用……奶娘不渴……」

    奶娘連忙阻攔卻哪裡擋得住巴月手快已經從矮桌上拎起茶壺一搖卻是半滴水也沒有轉過手一看這時她才現原來這茶壺底竟是漏的放在桌上根本就是擺擺樣子。

    這真是……巴月氣得臉都紅了。

    奶娘輕輕抓著巴月的手拉到身邊啞著嗓子道:「月兒只要你沒事奶娘比喝了神仙水還高興你才好躺下來睡會兒奶娘口渴了自己會去燒水。」

    兩人正說著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打著哆嗦的聲音。

    「祿兒他嬸子出來說個話。」

    巴月眉頭一豎按住奶娘不讓她起身自己走到門前把門一開就只見之前躲在屋裡不敢出頭的兩個男人之一也就是阿祿嫂的公公站在那裡探頭探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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