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 卷二:紛紛擾擾 第十二章:拯救者(一)
    確實寒得很——當這句話在寂靜夜空中忽地響起的時候一層冷汗頓時在謝楊密密而起。那個聲音來自這裡無疑而且離張遠傷非常近但是謝楊剛才竟然連一點感覺也沒有。那說明了什麼?要麼這個人是一個根本就沒有實體的幽靈要麼這個人的修為已經到達了一個謝楊無法窺探的高度。眼前這層破爛的玻璃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謝楊根本就不期望它能為自己阻擋哪怕一點點的時間逃已經是來不及了而且那聲音的主人要是有意攻擊他的話恐怕他早在圍牆下面的時候就已經被襲擊了——而不是現在。

    謝楊壓下心中的驚懼他今天竟然來了張遠傷肯定是要救的結果如何先不說。先進去會會在說耳介已經將他週身團團圍住而觸介也已經準備完畢萬一要是自己不備的攻擊到來也可以暫時先撐一下。

    那窗戶是外開式的謝楊剛剛打算退到一邊將一半窗戶打開。誰知道腳步才剛移動玻璃頓時在寂靜中一片片碎裂——沒有一點聲音的碎裂。謝楊悚然而驚張大著嘴看著那化為粉末的玻璃竟然忘記了進去。那個聲音又傳了出來:「小友不必驚惶呵呵老頭對你並無惡意你大可放心。」

    有沒有惡意只有你自己知道。謝楊想著猶疑片刻還是從窗戶跳了下去他搜索著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他剛剛明明就看到這裡面除了張遠傷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這聲音也出得太詭異了一點竟然現不了到底是從哪一個方位傳出來的。

    張遠傷所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黑色慢慢詭異的散了開去一個孱弱且蒼老的身體從那裡顯現了出來。

    見鬼了!真的是見鬼了!謝楊的眼睛和感覺前面告訴他那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但是現在竟然就生生的冒出一個活生生的人要是以前說不定他受到驚嚇然後直挺挺的倒下去。但是即使是現在他的心臟還是忍不住跳動了幾下。

    那個老頭正在對他微笑那微笑沒有惡意但是他卻是毛骨悚然。吞嚥幾口口水謝楊臉皮扯動了幾下算是微笑:「老、老先生你好。」

    那老頭只是微笑著的看著他並沒有接他的話。謝楊感覺自己似乎是一件物品一樣被打量著那種感覺非常不妙但是卻又無可奈何——他的感覺告訴他他根本就不是這個老頭的對手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而他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還算是神秘的靈道了如果他貿然出手希望還能抵擋一下。謝楊喪氣的想。但是老頭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墮冰窖:「我如果沒看錯小友應該是靈道中人吧?沒想到靈道竟然能還有這麼年輕的傳人而且我看你修為並不低將來必將大有作為。」

    謝楊愣了——徹底的愣住了。雖然以前有不少人能感覺到他的不對但是卻始終猜不出他的真正身份但是這個老頭才剛剛看到他……介力如果之前還只是防禦狀態的話那麼現在隨著謝楊的意念已經大部分轉化為攻擊了。他的周圍無數巨大的聲音裂紋在蓄勢待出辟里啪啦的嘈雜聲音觸介正在分析著這個空間內所有一切的結構只要一個不好它們就會一起出動砸向那老頭:「你到底是誰?」

    聲音已經是狠歷至極。但是作為被攻擊對象的老頭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只是繼續他的微笑他對謝楊擺了擺手:「小友不必如此老頭竟然說過對你沒有惡意自然是不會食言。你切莫驚慌老頭知道你是靈道中人自然是以前見過和你一樣的人。至於我到底是誰我想這對你並不重要——我就是我還能是誰?」

    他話雖如此但是謝楊卻一點也不敢大意收斂了一點氣息但是介力依然處於完全控制狀態。掃了張遠傷一眼謝楊凝聲說:「他是我朋友我是來帶他走的還請老先生不要阻攔。」

    說完徑直走到張遠傷身邊手在張遠傷的身上一探他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害。但是在他拖著他的肩膀準備將他扶起來的時候竟然一點移動不得。謝楊不信那個邪這次猛地往上一提——還是沒有用。謝楊心裡一狠反正都被這老頭現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雛鳳勁應心而出然後再用手往上猛的一拉——還是沒用!

    幾分鐘之後就是謝楊現在的體質還是忍不住累得腰酸背痛。但是張遠傷卻絲毫沒有動彈就好像生根在地上了一樣。正當他心裡惱怒著的時候那老人又開口說:「小友他被『鬼縛腳』所陣你這麼用蠻力自然是沒有作用的。」

    謝楊簡直就想破口大罵——我當然知道沒有用但是你能告訴我怎麼辦?不試怎麼行?謝楊轉過身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還請老先生指教。」

    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簡直荒誕可笑竟然問起主人要怎麼開門才能進他家偷東西這怕是再大方的人都不會告訴他。果然那老人只是呵呵一笑又沒有說話了。謝楊惱怒至極的一腳踢在一個突出物上腳趾一陣鑽心的痛楚不過他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老頭見他如此又說了:「小友少安毋躁如此踢法要是將其他人引了上來只怕他們不像老頭這麼好說話。而且傷到自己的腳也不好免不了疼痛。」

    謝楊實在是想打人但是卻又打不過這老頭——被打還差不多。於是他乾脆像耍賴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出著氣也不說話了。空間內沉靜良久那老頭又開口說:「小友來救他是為何?」

    謝楊忍住氣:「他想出去、想自由所以我便來救他。」

    老頭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欣賞的說:「好一句『他想我便救』小友小小年紀卻如此有情有義老頭佩服。但是你可問過他現在可還想出去?」

    謝楊氣悶的說:「他自然是想出去不然他早就跟你們回去了哪裡還等得到今天。」

    老頭思考片刻說:「那便等我放他出來一問便知。」

    說完之後對著張遠傷那邊微微一揚手謝楊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力量從他身上冒出來但是張遠傷的身體四周卻有一個陣圖突然顯現了出來然後一陣扭曲不見了。度之快謝楊甚至連看的時間都沒有。張遠傷身體動了一下謝楊驚喜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朝那邊跑了過去。張遠傷眼睛睜了開來謝楊慢慢的將他扶了起來連忙問:「遠傷你沒事吧?」

    張遠傷搖了搖頭給了謝楊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對那老者深深的一拜。謝楊看得莫名其妙對抓他的人有什麼好拜的?只聽張遠傷說:「多謝前輩救治之恩不然晚輩到現在還飽受傷痛折磨。」

    謝楊眼睛頓時就瞪大了幾欲冒出火來:「什麼?!他們虐待俘虜?還有沒有人道?我去找他們算帳!傷害誰都沒關係傷害我兄弟就不行。」

    那老頭對激動的謝楊微微一笑:「你打得過他們嗎?」

    謝楊氣哼哼的說:「打不過也要打。」

    老頭接著:「知道是挨打還要送去挨打這不叫勇氣而叫愚蠢。為什麼不等自己打得過別人的時候再去打呢?年輕需要這股子衝勁但是衝動過頭可不是好事。」

    這些話以前有不少人對謝楊說過但是他基本上是左耳進又耳出。可是從這個老頭嘴裡說出來卻像是徑直往人腦袋裡鑽一樣敲中了謝楊那顆激動中的心讓他冷靜了下來他也對老頭抱了抱拳:「多謝老先生教導。」

    張遠傷在謝楊旁邊笑說道:「他們沒有虐待俘虜是他們帶我來的那天帶我來時留下的傷好多虧了前輩不但幫我完全醫治好還讓我的修為前進了一大步。」

    說完又要對那老頭拜過去那老頭對他虛拖一下將張遠傷已經微微向前傾斜的身體硬生生的壓了回去。老頭搖著腦袋說:「一拜算是對我救治你的謝意這二拜我承受不起老頭只是獄炎山一個燒火送飯的一年前才得以正式加入。我這次受你師傅之托前來問你的意願可否願意回獄炎山?如果願意的話我將一路護送你你要是不願意乘著今天晚上這位小兄弟來我也可以提前放你走。」

    張遠傷驀地的上前一步聲音已經微微顫抖:「師傅、師傅……他還在?」

    老頭點了點頭:「能拖老頭說話他自然是在的不過……」

    張遠傷:「不過什麼?」

    老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這些話原先你師傅是不讓我跟你說的但是老頭一向瞞不住什麼話……你師傅掘挖祖師清淨之地私學天炎術乃大不敬之罪死罪已免卻需受破體、幽禁之罰這些年來身、神已經一年不如一年怕是不久之後便是大限之日。」

    張遠傷驀地的軟倒在地剎那間似乎力量從他體內完全流失雙手軟弱的撐著地面眼淚悄然而落聲音顫抖的叫著:「師傅、師傅……」

    老頭無聲的搖著頭輕輕歎了一聲謝楊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良久之後張遠傷從地上站了起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老頭堅定的說:「前輩我決定了我跟你回獄炎山。」

    老頭說:「一切在你自己這是你師傅的話隨你的意願而行。」

    張遠傷堅定的握緊了拳頭:「我已經決定好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需先出去跟外面的人交代一聲。」

    老頭點了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謝楊一把抓住了張遠傷的肩膀:「遠傷你不能去你師傅都已經如此你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那些人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真的想清楚了麼?你在這裡還有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想沒想過你去了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張遠傷呆了片刻最後還是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傅大限快到我要是不去的話那我與畜生何異?這次即使真的要送命我也會去!」

    謝楊一口氣憋在了心了無處洩轉身再次狠狠的踢在一根柱子上硬生生的將其踢斷。老頭笑了笑:「他們已經說話了你回去的話只要你肯歸依自然不會為難你。就算你不順從待你見了你師傅之後老頭也可保你安全。」

    張遠傷輕輕一拜:「謝謝前輩。」

    老頭重新低下了頭:「這裡我替你看著只要你在我們離開的時候跟來便可以了。你們兩快走吧。小友你的朋友在外面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再不出去他們可能就要硬闖了。」

    話落那個角落裡的黑暗突然濃重了起來片刻之後老頭的身影重新消失不見無論怎麼都感覺不出那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存在。張遠傷轉身看著一臉不爽的謝楊低聲說:「老楊走吧。」

    謝楊輕輕的哼了一聲率先走到了窗戶邊運起雛鳳勁從上面跳了下去看著他的背影張遠傷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在後面跳了下去。離開工廠才沒幾步兩個人影從黑暗中閃了出來出現在謝楊的前面。

    是唐言鳳和唐清兩人。

    謝楊在她們在黑暗中隱動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是她們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氣悶看了一眼身後的張遠傷然後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唐清跳到他身邊帶著責怪的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人就來這麼危險的地方要是出事了怎麼辦……看到了我們連個招呼也不打我們可是怕你出事來接應你的。」

    謝楊沒好氣的說:「我又沒有要你們來接我是你們自己要來的。」

    唐清:「你!」

    唐言鳳在後面用她那魅惑的聲音幽幽的說:「小傢伙正在生氣呢?你先不要管他等他那股牛脾氣過去了就好了……他就是為了救你麼?恩我怎麼感覺你和那裡面的人氣息差不多?難道是同門?那為什麼還要這小傢伙來救?」

    張遠傷見她們兩個沒有動手的打算也沒有拔腿跑對她們兩個點了點頭也不解釋什麼。朝已經走出好遠的謝楊追了過去追上之後一把將他拉住然後看著他眼睛眨了也不眨。直到良久以後才歎了一口氣說:「老楊你是我兄弟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你要是我你會不會去?」

    謝楊很乾脆的回答:「不會。」

    張遠傷啞然失笑在謝楊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你這傢伙以前那麼成熟現在怎麼跟一個孩子一樣。你不瞭解我和我師傅的感情那時候我爸爸因為工作的問題很少能給我應有的照顧。但是師傅卻始終陪在我身邊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像爸爸那麼溫和但是在後面他卻在為我改變像一個父親一樣呵護、照顧我。要是我連他最後一面都不去見的話我會一輩子於心不安的。」

    謝楊沉默良久:「如果成熟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往火坑裡跳的話我寧願不成熟。那裡對現在的你來說始終是太危險了是人都會死只要你記得你師傅誰又會怪你?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拋棄我們這一群活著的人麼?所以我不瞭解、想不通!」

    張遠傷安慰似的笑了笑:「我不會有危險的剛才前輩不是已經說了嗎?他會保我安全的。他的修為你剛才也見到了有他在我相信會沒事的。」

    謝楊不屑的說:「他剛才還說了他只是一個火頭軍正式入獄炎山不過一年他能有什麼說話的權利嗎?而且光是一個燒火的都這麼厲害誰敢說獄炎山沒有比他更厲害的角色?遠傷我不是想你做無情無義的人但是這真的是不值得。」

    張遠傷看著謝楊那真摯的眼神眼神閃爍片刻還是那一句:「我已經決定了。」

    謝楊:「拜拜。」

    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去張遠傷神情黯然了下去手朝謝楊去的方向伸了一下然後又縮了回來但是他的手還沒有放回身邊。一個人影猛地衝了過來一把將他緊緊的抱住了謝楊恨恨的歎了幾句然後一拳砸在他的後背:「竟然我無法改變你的決定的話那麼我支持你我的兄弟!」

    張遠傷呆楞片刻驀地微笑了起來。兩個人正在感受著氣氛後面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兩個大男人也不知害臊老抱著不放不怕別人誤會麼?」

    謝楊看著笑吟吟的師姐自得的說:「這叫男人之間的情感流露爾等小女子是不會明白的。」

    說完之後兩個人鬆了開去張遠傷倒是被唐言鳳說得蠻不好意思的。在謝楊耳邊說了一聲:「我先走了幫裡還有許多事需要交代。」

    謝楊點了點頭張遠傷對兩位唐姓美女抱了一下拳然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中。唐言鳳走到謝楊身邊敲了他一個爆粟:「『小女子』?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師姐。快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謝楊轉身朝那個窗戶看了一下眼前這兩位美女並不知道她們的行蹤早就被人家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不過也沒必要說。回過頭跟在她們後面他的思緒卻繁雜一片。那老頭就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說只不過是一個獄炎山一個燒火送飯的下人嗎?那他為何會一眼就知道了自己靈道的身份還有那高深莫測的修為……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來這裡究竟又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張遠傷師傅所說的來接他嗎?

    不會這麼簡單。謝楊暗暗地想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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