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正文 第二十章上 竟然如此
    只是片刻功夫,廖靖華便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遠遠的尚能看得到,在黑夜中隱約可見的隱仙派山門天峰,可知此處離隱仙派並不算遠。

    黑暗之中,眼前一條身影忙碌著,只是這背影看起來極為眼熟,卻見那人將一人橫拖在地上,伸手在他的身上抹了一把,那人已漸漸清醒過來。

    「師父,您難道真的要對我下手了嗎?不知弟子有何得罪之處?」柔柔的聲音充滿了幽冤,廖靖華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腦中忽地一亮,那不是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十師兄柳隨風嗎?他叫那人師父,難道那人便是段鈺掌門?

    「你錯就錯在不該在為師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小瑤的不是,小瑤,不是你應該說的。」段鈺一把將柳隨風自地上拖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喝道。

    「師父,難道您對小瑤就沒有一點的邪念?每一次您在與我交合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的念出小瑤的名字來,難道這一切都是弟子耳鳴了不成?」柳隨風軟軟的掛在段鈺的手上,說話還是那麼柔柔的。

    「你給我閉嘴,我不會允許小瑤離開我,絕對不會,但是卻也絕不會污了小瑤的身子,要不然,找你幹什麼?」段鈺惡狠狠的說道。

    「原來,我只是小瑤的替代品而已,師父,您真的很可憐,您的心理已經扭曲了,您的靈魂也變了味道,難道這些您都沒有發現過嗎?」柳隨風柔柔的語氣,像是一把把刀子捅進了段鈺的身體裡,段鈺悶吼一聲,一拳打在柳隨風的胸前,登時便將柳隨風的胸膛打得塌陷下去,柳隨風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只是那張絕美的面孔卻還是帶著那如嘲似風的微笑。

    「這些年,每一次您那醜陋的東西插進了我的身體裡,我便恨你多一分,可惜可惜,只要再過幾天,我便可以借小瑤之名搞倒你,最起碼也能搞臭你,可惜了,等這個機會等了整整五十年了,只差最後一步而已。」柳隨風小嘴張合之間,鮮血自唇角流下,顯得淒美異常。

    「今天便是你的末日了,不必再等了。」段鈺怒聲道。

    廖靖華越聽越是心驚,雖然只有廖廖數語,可是廖靖華可以清楚得瞭解到柳隨風的遭遇,在京城,那些大富之家養些欒童之事只聽說過,每當聽到此事,廖靖華只覺得噁心,沒想到竟然讓他在隱仙派這個修真門派遇到,而且,好像那段鈺心理也有些毛病,竟然無視世綱常倫,對自己的女弟子抱有變態的依戀感。

    「下手啊,師父您還在等什麼?用拳頭打死我,嫁禍給這個凡人書生,師父您老人家打得真是好算盤,為何還不動手?莫非捨不得弟子?可惜了,就算是你不再動手,怕是弟子此時所受的傷,日後也不能再侍候您了。」柳隨風說著,閉上了眼睛,嘴角的血,蒼白的臉,淒美的樣子誰能忍心下得去手?

    可惜的是,段鈺並非普通人,揚起拳頭再一拳砸在柳隨風的胸前,咯咯的骨裂之聲當中,柳隨風的胸腔整個塌陷了下去,大塊大塊的血塊夾著內臟等物自柳隨風的嘴裡噴了出來,血腥氣隨風飄來,柳隨風那破爛的身體滑到地上,軟成一堆,幾乎認不出來曾是一個人的形狀,廖靖華在叢林當中,幾乎每天都會聞到這些血腥之氣,可是不知為何,今日這比之以往要淡了數倍的血腥氣卻讓廖靖華有一種想要做嘔的感覺。

    忽忽,段鈺的喘息如老牛一般,猛地回過身子來,雙目血紅的盯著廖靖華,伸手一把將廖靖華抓了過來,這一抓之下,盤旋在體內那股讓廖靖華動彈不得,有口難言的熱氣盡散,身體終於恢復了自由,只是以他的大力,竟然掙不脫段鈺那只看似乾瘦的手臂。

    段鈺那搭拉下去的眉毛已經豎立到了最高點,幾乎立在眉心之處,口中更是發出呵呵的聲音,駭人之極。

    「段掌門,為何如此?」廖靖華索性放下心中的驚慌,就算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小瑤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誰也不行。」段鈺那張三角臉緊緊的貼在廖靖華的臉前低喝著。

    廖靖華忽地一仰頭再猛地向前一撞,直撞向段鈺的鼻子,只是在段鈺的身上,似乎有一層無形的護層一樣,這一撞之下如撞到了棉花堆裡,將廖靖華的腦袋彈了回來,險些將頸骨閃斷。

    「沒用的,一點用也沒。」段鈺搖了搖頭,空出的左手一伸,一物自柳隨風的屍體中飄飛出來落入段鈺的手上,廖靖華掃了一眼,卻是一枝長著三朵粉紅桃花的花枝。

    「這枝桃花飄是我親手為他制做的,今日你能死在這美艷無方的桃花飄下也算是不冤了。」段鈺喃喃的,像是自語一般的說道。

    廖靖華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衝動,自己無端端的成了一個變態爭鬥中的犧牲品,在他的口中,竟然還不冤,一時之間,廖靖華想到了那千古第一冤女竇娥,他覺得,此刻自己比竇娥還要冤上百倍,下意識的,廖靖華仰頭看看天,是不是會飄下雪來,只是這天空中星光閃濼,好晴的天氣,廖靖華不由苦笑一下,看來老天都不為自己開眼啊。

    段鈺的手指似是碾了兩下,那桃花枝上的桃花上飄起一隻隻的花瓣,只是那枝頭的桃花卻不見散去,仍然水靈靈的挺立著。

    數千桃花瓣聚在一起,形成一條花鏈,美麗之極,就連處於危機之下的廖靖華也看得呆了,詩興大發,不由輕吟起來,「腸斷春江欲盡頭,杖藜徐步立芳洲。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好花,好花。」

    「好一個輕薄桃花。」段鈺聽得廖靖華這詩中的諷刺之意,不怒反笑,手上的花枝一擺,花鏈在空中扭了個圈子,直向廖靖華的脖頸處絞了過去。

    桃花的香氣撲鼻,只是脖頸被死死的絞住,那香氣卻也聞得不清,只是一兩息的功夫,廖靖華便覺得腦袋像是變成了平時兩三個大小,眼前那醜陋的中年也看不甚清楚。

    頸間一鬆,夜晚清新的空氣衝進鼻端,還不待廖靖華吸個通透,那花鏈再度絞緊,憋得廖靖華胸腔擬是要炸了一般。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死,膽敢奪走我最心愛的小瑤,我就會讓你受盡痛苦而死。」段鈺呲著牙輕聲道,廖靖華朦朧之間好像發現,段鈺的牙有些發黃,左側有一顆牙也有蟲駐的跡象,難道修真者也會長駐牙不成?

    死亡逼近,廖靖華卻在胡思亂想著,一件件的往事自眼前閃過,終於定格在小瑤拉著他要私奔的場景,廖靖華想開口解釋,他並沒有想要奪走那個刁蠻的小丫頭,可是那桃花鏈卻扣得緊緊的,根本就無法出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喃喃的輕語聲自段鈺的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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