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八十六章 女士的條件
    容納了上千具屍體的房間,還不能完全容的下巨大的龍身,銀龍的大半截龍尾被迫豎了起來。阿爾豐斯把龍珠往袋裡一丟,順手收緊了袋口,「阿蘭,十分鐘後把這具龍屍完全清理掉,別留下一丁點的渣滓。」

    銀龍還沒有完全死透,四肢拚命蹬地,腳爪把地面刮起了星星火花。墨綠色的囚龍棒籠上一層銀色的光澤,龍靈正在瘋狂吞噬著銀龍的靈魂,以它現在的力量不再需要潛伏,直接就將新的靈魂和自身兼併、融合。

    「沒問題,連半片鱗甲都不會剩下。」阿蘭輕輕回答著,有條不紊地消化著剩下的屍體,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氨氣,腐爛的屍體味道已經蕩然無存,恐怕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阿蘭更完美的清道夫了,所有的屍體到了他面前就像咖啡裡的方糖一樣消失不見了。

    「這種生物消化起來還真是舒服,所有的食物之中就數它最美味。」地上的黃水逐漸收攏,從鐵魔像的腳部流回阿蘭體內,阿蘭發出一聲愜意的歎息,顯得意猶未盡,地上除了一大片過濾出的清水,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是吃得爽了,也不想想從龍蛋孵化出來的雛龍長到一頭老年龍需要多少時間,以前被它吞噬人類和魔族最多只需十來二十年就能成長起來,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時間概念。

    經過幾次屠龍之後,阿爾豐斯發現黑龍靈的能量越強,囚龍棒的變化就越快,而吸收的龍靈越老,棒身的延伸程度也就越長,現在已經達到一把劍的長度,足有三尺長。

    「我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龍靈的聲音顯得有點興奮,「你試試想著一件武器的形狀,或者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產生。」

    阿爾豐斯依言而為,囚龍棒的外形慢慢變化。前斷逐漸突出,變成了一把三尺長的錐狀棒,前端部分尖銳異常,他不太會使用其它武器,心裡只是想著以前使用的那根木棒,雖然棒的長度還遠遠達不到要求,但刺穿生物的咽喉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怎麼老是想著用尖銳的武器?」對囚龍棒變成這麼一種東西,龍靈顯然有點不滿,「什麼短劍闊劍,儘管想出來。這是我第一次有能力控制居住的環境,至少也可得多弄幾種花樣出來玩玩。」

    圓直的棒身又開始變化,從圓到扁,一邊慢慢變得鋒利起來。阿爾豐斯想的是那把武士刀,這種武器是他見過的最為鋒利地近戰兵刃,他很討厭揮舞長劍。貴族所配帶的刺劍劍尖太細,用起來一點也不舒服,只有武士刀可以兼有突刺和快速砍削的完美功能,所以他才試著將棒身變成了武士刀的外觀,囚龍棒的長度雖然比起四尺的真正武士刀來短了大半尺,但勉強還能湊合著使用。

    在武器的使用中,刺是最直接也是最速度最快的攻擊手段,雖然無法和砍劈一樣以肩臂的力量揮出巨大的殺傷力,但刺擊走的是直線,所用的時間卻是最短的。有時候,最適用的武器並不是最鋒利的武器。

    一把淡灰色光澤的武士刀出現在阿爾豐斯手上。刀柄前端地護手並不是用部件裝嵌上去,而是和刀身緊密的連在一起,完全成了一件精美的手工。刀脊有一層波浪形的刃紋,這是武士刀最特別的標誌,本來需要千錘百煉才能鍛打出來地精鋼,現在在不到一分鐘時間內就已經大功告成,刃頭的尖端呈一個稜錐形切面,這部分對阿爾豐斯來說是必不可少的,這種切面造成的傷害比一般的銳物更深,創口的面積也更大,普通刀劍那種平滑的傷口實在太過簡單了。

    阿爾豐斯向上拋出一枚災幣,囚龍棒隨手揮出,速度只比普通人稍快了一點,災幣無聲無息的自中央分成兩半,「咚咚」兩聲掉到地面,剖面光滑異常,看不出一點被武器傷害的斬痕。

    「這個樣子感覺非常好,先住上一兩個月,等住厭了再換一個。」龍靈也很喜歡這把武士刀的式樣,但相比之下它似乎對狹長的刀身更滿意,終於不用在囚龍棒裡面上下打轉了,一股龍族的氣息從刀鋒直透出來,囚龍棒圓形的棒身有著封閉氣息的作用,現在終於可以通過極薄的刀鋒和外界產生聯繫。

    它施放出一個偽裝術,變化後的囚龍棒外表看起來就是一根圓棒,這個魔法代替了刀鞘把鋒利的刀身遮掩起來。

    阿爾豐斯打開門,兩個死亡者在外面等著,一看到他出來馬上就把房間關閉起來,對裡面空蕩蕩的情況不問不聞,像是司空見慣的情況,一言不發的把阿爾豐斯帶了出去。

    「朋友,滿意嗎?如果下次還能再來光顧,敝會上下歡迎之至。」那個牧師就在出口,一看到阿爾豐斯馬上迎了過來,只不過面上的笑容就像是堆起來一樣勉強,袍角顫個不停,似乎身體一直在發抖。

    這種不同尋常的情況十分讓人懷疑,阿爾豐斯似乎沒看到,笑著迎上去,「當志願者還真是讓我感覺輕鬆……」他身體向前一衝,刀尖抵住牧師的腰眼,「如果你能把事情全說出來,那就更輕鬆了。」

    「您……您誤會了……」牧師動也不敢動,面上一片死灰,除了還能做出各種表情之外,和一具殭屍實在沒有多大分別,阿爾豐斯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你手上扣住的是什麼?試試看把它施放出來,看是你的魔法快還是你的肝臟破碎得更早。」阿爾豐斯面上還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似乎在和牧師開了一個玩笑,抵住別人身體的只是一把無聊的玩具,「誰想對付我?」

    「痛苦女士。」這個答案還沒等從牧師嘴裡說出來,阿爾豐斯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和碎殼兩個不約而同的進行了感應,痛苦女士的氣息就在街口處散發出來,最靈敏的兩人馬上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

    逃!這是阿爾豐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個辦法,但又逃得去哪裡?整座印記城都是痛苦女士的地盤。沒有她,就穿不過傳送門,除非到達門城,從另一個位面才能會到自己的世界。

    「開啟你們掌管的傳送門把我送走。」阿爾豐斯沉聲向那個牧師說著,他始終想不出在什麼地方出了破綻,在來到印記城後還沒和人大打出手,只和草菅會發生過兩次簡單地小磨擦,這顯然不會是痛苦女士對付自己的借口,只要能離開這裡,到達其它位面之後再想辦法回去。

    「太晚了,不是我不肯幫忙,寧靜閣下已經暫時關閉了停屍房的傳送門,她就在外面等你。」牧師面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求求您了,別讓我們這裡變成一片廢墟。」誰都能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來,痛苦女士在市民心目中佔據了一種什麼樣的恐怖地位。

    「我清楚自己都是按照籠城的規矩來辦事,並沒有觸犯其中的任何一條。

    她平時都是這麼對待別人的嗎?」阿爾豐斯慢慢把囚龍棒收了回去,無數辦法在他腦中急速轉過,但始終沒有一種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籠城,現在還真是***一個大籠子,想飛到飛不出去。

    「寧靜閣下有什麼想法,我怎麼會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樣對待一個巴佬,不,來自主物質位面的旅遊者。」牧師雙膝一彎,朝阿爾豐斯跪了下去,抱著他的小腿拚命搖晃著,「無論您是何方神聖,請快點出去吧,別再待在這兒,求求您了。」

    阿爾豐斯只得帶著阿蘭慢慢向通往死者街的通道走了出去,實在不行,就在印記城亂竄亂跑。趁機找到通往無極尖峰的出路,只有那裡才有通往門城的出路,痛苦女士的目標只是自己,易卜拉欣肯定會有自保的辦法。

    「阿蘭,過一會如果動手,你回到巨龍之塔,和易卜拉欣匯合,不用等我。」阿爾豐斯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態,在印記城面對痛苦女士,無疑是在自討苦吃。雖然想要奪取印記城,這種事情遲早都會發生,但這一天來得也太早了,早得有點出乎意料。

    死者街上那些小販和人群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件褐色的寬袍隨風而動,痛苦女士就站在街心,目標似乎是遠處的天空。

    「亮出身份吧,逃不了的。」碎殼向阿爾豐斯提了一個建議,「說出你是主人的代言人,至少她不會難為你,就算以後被拒絕訪問這座城市,也好過將屍體留在這裡。注意別被她認真看上一眼,否則會讓你陷入無窮的瘋狂當中。」

    阿爾豐斯沒有採納碎殼的主意,要是這麼幹,就意味著自己失信毀約,在沒有弄清楚痛苦女士的真正意圖之前就表露身份,他絕不甘心就此放棄,還是等真正到了周旋不下去的時候再把這個護身符拿出來吧。他也並不想讓任何人插手干預,在這個沒有神力的地方,多一個人面對痛苦女士只會導致更多地問題出現,自己一個就足夠了。至於陷入不可想像的境地,即然碎殼可以承受得住,自己應該也沒有問題,大不了回到大本營休它個三兩個月再回到塔隆。

    「平靜閣下,蒙您的召喚,我站在您的面前」,雖然心裡打著各種主意,但應有的禮儀還應該做足,阿爾豐斯向痛苦女士微微欠了欠身,「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違背了籠城的法規。」他知道從來沒有人聽到過痛苦女士的說話,但她肯定會有辦法和別人進行溝通。

    痛苦女士慢慢轉過面。阿爾豐斯甫和她的眼神一接觸,大腦「轟」的亂了起來,好像腦門上挨了一記神力的重擊,彷彿天與地都開始了毫無規律都旋轉,這座城市都跟動了起來,本來一片光明的街區變成一團黑暗,他閉上雙眼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任由腦中的能量漩渦把混亂的腦袋重新恢復過來。

    這是一種目光攻擊,如果換成一般人,大腦會在這種眼光下產生可怕的紊亂,從而導致各種瘋狂的行為,不過阿爾豐斯體內充沛的生命能量卻可以在短時間修復損壞的大腦,避免了產生更嚴重地後果。

    這不是已知神力,可以說是一種無名力量,但和神力卻相差無幾,阿爾豐斯無法作出判斷。只能用經驗進行解釋,單就這種目光而論,她已經被統治麥迪特海的低階海神胥琉斯還強大得多,在無法使用神力的印記城絕對稱得上一枝獨秀。

    痛苦女士並沒有趁機攻擊,阿爾豐斯感覺她還站在原地,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已經恢復平靜,再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那雙眼睛產生的力量已經完全消失。

    兩人就這麼面對著,痛苦女士眼裡的厭倦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的笑意。「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強,被我看到之後還能在短短幾秒之間完全恢復過來,你還是自從印記城有史以來的第一人。我只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你,想不到竟然發現了這樣特別的人。」

    感應,痛苦女士用的是高等強力生物最為通用的一種交流方式。

    心血來潮?阿爾豐斯一陣昏眩。趕走了整條街的人,把萬亡會的牧師嚇得半死不活,讓自己做了各種最壞的打算,結果就只是心血來潮?這個痛苦女士還真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進行衡量。

    「做我的副手怎麼樣?我把印記城的實際統治權交給你,只要你點頭。你就站在了和至高神幾乎平等的地位上。」痛苦女士一開口就語出驚人,成為印記城的第二人,這確實是一種無上的殊榮,多少神祇費盡心血都得不到的東西,才幾句話就擺在阿爾豐斯面前。

    「十分感謝您的好意。我這個人一向頑劣慣了,寧願要低微的自由,也不願意頭上套上一個傀儡地稱號。」阿爾豐斯並沒有大喜若狂的感覺,他也不敢輕易答應下來,「如果我來統治這個地方,那您,您去做什麼?」

    不願意做傀儡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阿爾豐斯的世界中還有很多人的生命正等著他來維繫,如果留在這裡,教廷知道了會怎麼做?他們和印記城並沒有切實地利益關係,無法進行牽制。但,他的那些朋友和部屬,遲早都會被教庭用各種借口屠戮殆盡。站在這個角度著眼,成為奈落手下一個普通的中階神都比統治印記當老二強得多,至少可以借助神系的力量保護部屬們的安全。

    阿爾豐斯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在沒見面之前,他不能保證著是不是教廷糊弄自己的謊言。

    痛苦女士沒有回答,滿頭的刃辮慢慢向上揚起,這個的回答顯然讓她大為不滿,狂妄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但被當面拒絕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這個人類不是特別聰明就是特別愚蠢,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你真的拒絕?」痛苦女士的嘴慢慢張開,一連串的通用語音節從她嘴裡傳了出來。

    她每說一個詞,阿爾豐斯就後退一步,短短一句話說完,旁邊的建築物開始倒塌,露出裡面幾十個抱著腦袋滿的打滾的人。四周的建築被強大的無形氣流完全震裂,被牽連到的生物耳膜鼓已經被完全破壞。

    首當其衝的阿爾豐斯更是苦不堪言,囚龍棒橫在胸前,自身的力量加上龍靈施放的氣息才勉強能夠抵抗著痛苦女士的話聲,每一個詞彙,無疑相當於一把巨大的鐵錘猛擊一記,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高階神!只有高階神才能在這麼輕鬆的造成這麼嚴重的破壞結果,沒有任何力量能於之抗衡。

    「我再問你一次,願意不願意?」痛苦女士饒有興趣的看著嘴角滲出血絲的阿爾豐斯,力量的角逐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答應吧,先顧好你自己,別管其他人了,不然她真的會動手。」碎殼也著急起來,勸說著阿爾豐斯,讓他放棄心底的執念。

    「我絕不答應。」阿爾豐斯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他很堅決地回答著碎殼,口一張,「哇」的將體內滲出的淤血吐了出來。

    一個冰冷的手腕扶住了阿爾豐斯的肩膀,「父親,請允許我再使用這種稱呼」,阿蘭在這種情況下竟然絲毫沒有損傷,「我們一起幹掉這個女人,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憤怒,但我有一種將她完全毀滅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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