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八十五章 兩個傢伙的食物
    在阿爾豐斯的策劃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獲得了在印記城經商的權利,並和最大的組織派系產生了聯繫,這個計劃無疑非常之成功,動搖痛苦女士統治的缺口就從這裡被慢慢打開,也沒人指望只在短短四天之內就能取得驚人的成就,但最起碼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當無數低等的魔族和神之代理人還在酒館裡徘徊著研究各種陰謀的時候,阿爾豐斯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和所有現存組織的全面接觸。感覺會、個人標記會、草菅會,把這些零散的資料完全串聯在一起,他很快就發現印記城內部各個派系的均衡並不像外面傳說中的那樣相安無事,似乎裡面還混雜著更大的風暴,草菅會正在不斷斂財,以應付不測的未來

    調配出來的藥劑在最短時間內被送到病人手上,瘟疫病毒對生煙草中某種提煉出來的物質極為敏感,本來這種物質也會產生輕微抑制人體的免疫機能的副作用,病員服用藥物之後三個魔法時,內臟器官出血的症狀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大多數人都在沉睡之前把淤積在食道裡黑色血塊嘔了出來。走廊裡滿是酸臭的噁心氣味。

    在易卜拉欣和阿蘭忙個不停的同時,阿爾豐斯也沒閒著,和朱迪思、布利斯通三人為一個適合的鋪面奔波著。

    他們在女士區的玻璃路上看好了一個位置,女士區並不是印記城中最繁華的地段,相反,這裡反倒是最幽靜的區域,但在這裡散步的人卻具有全城最高的品位,至少,在其它街區因為瘟疫而發生騷亂的時候,這裡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慢悠悠的散步。身後還跟著一大票從各個位面僱傭來地法師和戰士,時刻保護著僱主的安全。

    一切辦妥之後,阿爾豐斯的錢袋空了一大半。經過布利斯通的解釋,阿爾豐斯這才知道印記城中擁有很多傳送門群落,雖然痛苦女士可以自由控制城內所有的傳送門,但她也把其中絕大部分的使用權讓給了一些協會派系進行管理,就像專門照顧祈並者和屍體的萬亡會,他們控制著一個很大的傳送門群,由於印記城太小,連鋪面和住宅都很緊張,也無法建造大量的墳場,意外死亡的位面旅遊者、商人和僱傭兵們的遺體只有被送回其出生的位面進行安葬或者火化。

    當阿爾豐斯回到巨龍塔的時候,藥劑已經開始了量產地程序。大桶大桶經過配製好的原液在進行過嚴格的稀釋和裝瓶後,運到各個鋪面進行銷售。那些藥劑師和醫師也沾了光,靠和草菅會的關係,依照名氣的大小進行配給,草菅會並沒有獨吞所有的好處,而是採用了一種讓利互惠的原則。小小一瓶兩盎司的藥水,成本價不到十分之一個銅角,但銷售出去統一價格去是一個銀幣,利潤達到了百分之一千,是一種絕對的暴利商品。

    阿爾豐斯不禁惡毒地想,如果真的有人故意製造病毒,以販賣治療藥劑為生,絕對能夠一夜暴富,只要能夠賣上十天,這一輩子也就衣食無憂了。一天之內病毒可以感染幾百萬個沒有抵抗力地生命體,就算一瓶藥劑只賣一個銅角,繳納完賦稅,估計每天也有上萬金幣的收益,每餐山珍海味自然不在話下。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易卜拉欣這樣可以免疫所有的病毒,而且通曉藥理,萬一培養的病毒產生異變成為一種超級病毒,可能就連龍族和武僧也無法承受住這樣的持續性攻擊。

    第三天,布利斯通滿面發光,大把大把的金幣和銀幣從他指間不斷滑落,阿爾豐斯答應把半成利潤讓給他當作跑腿的費用,這個小市民一生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財富,徹底體驗了一次身為富人的滋味。

    「怎麼樣,有錢的感覺好嗎?」阿爾豐斯看著布利斯通,後者穿著一身用細緻手工精心剪裁的緞面華服,儼然一副名流的派頭。

    「先生,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種快活過」,布利斯通仰頭把今天的藥劑一口氣喝了下去,因為和病源太過接近,他也是感染者之一,因為藥劑配製得很及時,並沒有發病,「有時候腦袋中簡直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去花完這筆錢。」

    阿爾豐斯笑了笑,如果讓他接觸大筆的軍費開支,說不定這傢伙會被嚇得口吐白沫,「我想到停屍房那邊看看,我們在疫情中賺了這麼多的錢,總得為一些在騷亂中的死者獻個花圈之類的物品,畢竟,他們太無辜了。」全城的人沒有一個因為病毒而喪身,但卻有幾百人在那場騷亂中喪命,這完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穿過在鬧市區的蒙特凱小徑就可以到達死者街,萬亡會的總部——停屍房就在死者街的最盡頭」,布利斯通看著阿爾豐斯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他對這個城市的街道還沒有完全熟悉,「我帶您到那邊走一趟吧,然後再回到店舖的施工現場進行監督。」

    一聽到「死者」,阿蘭頓時兩眼閃出幽幽的綠光,和龍靈嗅到龍族的氣味時表現出的異常反應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它早就想飽餐一頓了,幾天沒日沒夜的工作,它的體力大為透支,需要吸收大量的生命能進行補充。其實阿爾豐斯去停屍房也是想幫阿蘭找點食物,印記城實在太過狹窄了,連大群的牲畜都容納不下,在哪裡或者有些辨別不了身份的屍體讓阿蘭稍微補充一下體能。

    疫情過後,鬧市區已經恢復了往昔那種人推人的喧鬧景象,亂擺亂搭也再度死灰復燃,和之前並沒什麼兩樣。

    阿爾豐斯在死人街購買了一些祭典用的物品後,又走了大約十分鐘,一堆巨大的穹頂建築群出現在面前。死人街並不冷清,相反,這裡人流和鬧事區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死者的物品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只要肯花時間,總能淘到一兩件稀世珍寶。

    很多小販都面無表情地在街上兜售著各種無人認領的物品。和拾荒者一樣,很多窮人都會把死者生前的物品拿出來換取生活所需要的口糧。萬亡會也不禁止這種生意,因為他們也需要大量的資金來維持協會地運轉。死者的身份辨別、葬禮的安排、會員的開支甚至照料死者的遺體都要用到錢,他們沒有草菅會那麼龐大的權勢,只能靠這種方式進行補貼,唯一的好處就是印記城的議會並不會從這筆錢中抽取稅收,而是用一種津貼的方式補發了出來。

    這些小販大都是萬亡會會員的家屬親戚,當然也包括了一些低級會員和準會員。但照顧死人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的艱苦工作,印記城雖然沒有烈日的暴曬,屍體放久了也會產生巨大的腐臭味道,只有真正感受到生命無常的生物才能夠成為處理屍體的會員,只有他們才把死亡當成了一種值得尊敬的事情。

    一輛輛運屍車從街道上經過,勇敢的生命和頑強的意志已經完全消失,送到這裡來的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無論是在血戰戰場還是其它地方死亡的非本地居民,都由同伴或者朋友送到了這座屍體中轉站,最後化為故鄉地一堆塵土。

    「真不想看到這些歌頌死亡的生物。生命活著,不就是要盡量進行體會和感覺嗎?身體死亡後會喪失掉所有的知覺,所有的酸甜苦辣都遠離了,還有什麼好值得歌頌的。」布利斯通很不樂意地小聲抱怨著,如果不是看在阿爾豐斯的份上,他絕對不會進入這個街區,感覺會和萬亡會是互相之間意見分歧最大的兩個派系。

    「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一樣,何必非要把自己意見強加給別人?」阿爾豐斯拍了拍布利斯通的肩膀。「容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別太多固執了。」在他看來,感覺會和萬亡會沒有任何衝突的地方,對生命的熱愛和對死亡的尊重,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並不存在互相衝突的矛盾。只是兩個派系的人都太執著於其中某種觀念,而強烈的反對著另外一方。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始終不能認同他們的觀點。」布利斯通不想當面反駁阿爾豐斯的話,他苦笑了一下,「我現在就回去,恐怕那些工人會偷懶不幹活。」說著,轉身沒入來往的人群,這個地方他是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

    「我要進去大吃一餐!」阿蘭緊緊握著手裡的一袋災幣,足有成千枚。阿爾豐斯嫌金幣太過累贅,全部換成了等價的災幣,既方便攜帶,又能購買更多的物品。

    「別這麼衝動,崇敬死亡的生物,很可能無法接受你這種把屍體當成食物的做法,換一種更婉轉點的方法吧。」阿爾豐斯手裡提著幾個花籃,直接從停屍房的正門走了進去。

    幾個眼睛通紅的死亡者這也是萬亡會會員的通稱——伸手把阿爾豐斯攔了下來,他們粗看上去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只是那種紅睛並不是因為艱苦的工作佈滿的血絲,這是他們的眼球本身就是這種顏色,他們是泰夫林。布利斯通在來的路上曾經告訴過阿爾豐斯,很多泰夫林都樂意成為死亡者的一員,這些神魔裔生物很喜歡屍體的氣味。

    「先生,這裡面不容許陌生人出入,如果想見親朋好友最後一面,請把名字和特別的標記說出來,我們才能加以認證。」一個泰夫林看著阿爾豐斯身後的鐵魔像,顯然這個構裝生物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我想和你們的主管見一下面,有一點事情可能需要貴派的幫忙。」阿爾豐斯稍微擰了一下頭,阿蘭馬上從袋裡掏出十幾枚災幣塞到了那個發問的工作人員手上。

    龐大的社會結構裡,很少有生物可以抗拒金錢的魅力,泰夫林當然也不會例外。

    「您真是一個慷慨大方的人,難得有人想成為志願者照顧屍體,請跟我來。」阿爾豐斯連理由都沒有說,拿到了錢的泰夫林很自覺的幫他找到了一個進去的借口。

    重重疊疊的建築群毫無例外的只有一種陰沉的基調,建築內部被設計成為各種不同地靈室,大量祈並者在這裡漫無目的隨處遊蕩,陣陣低沉的輓歌聲從房間內傳了出來,偶爾還會有一兩個吟遊詩人在阿爾豐斯身邊經過。他們演奏地樂曲已經變成葬禮上不可或缺的步驟,在印記城,這些人不愁找不到餬口的工作。

    泰夫林把阿爾豐斯帶入了一個空曠的房間。幾個人類正在細心拭擦著一具屍體的容顏,屍體是一個僱傭兵,大半邊面都已經被利刃削飛,原本的面貌也無法辨認出來,烏黑的頭髮上也沾滿了血污和塵土。

    「願你的靈魂在無盡的黑暗裡安然入睡,身體能夠平安返回故鄉,我的孩子。」一個牧師輕輕把手盤裡地水均勻地灑到屍體上,似乎是在做著一件無比聖潔的事情。

    「大人,有一位高貴的志願者願意無償為我們工作,我把他帶進來了。」那個收了錢的泰夫林在牧師耳邊低聲說著。

    「大家都出去吧。我想和這位新朋友一起為死者進行最後的祈禱。」牧師慢慢抬開雙手,那些正在處理屍體的人和和泰夫林一起從內室退了出去,房門被慢慢帶上。

    「我需要屍體,大量的屍體,像這具無法辨認的屍體最適合。」阿爾豐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咚」的一聲。阿蘭把錢袋重重放在停屍台上,袋口的繩索沒有套緊,露出了裝在裡面地動人心弦的災幣。

    「這裡確實有很多焦炭無法處理,但我們也不想找麻煩。」牧師撈起一大把災幣,仔細的看一眼又放了回去。「一個災幣一根焦炭,這裡大概有一千二百枚,跟我來,鍋爐房裡的燃料應該能夠滿足您的要求。」他把錢袋慢慢綁在腰間,「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我們可以讓這些焦炭成為無懼的戰士,但必須支付足夠代價,一支肉身魔像百人隊,怎麼樣?完全聽從於主人地命令,對付上萬魔鬼或者惡魔都游刃有餘。」

    這個牧師顯然以為阿爾豐斯是想進行血戰的僱傭兵,所以才會推銷一支強大的構裝軍團。

    「好意心領了」,阿爾豐斯點了點頭。「只要焦炭就行,借用一個空房間,我想單獨和它們相處一會,可以嗎?」

    泡在一千多具面部極度扭曲的屍體堆裡當然不會有良好的自我感覺,阿爾豐斯在角落裡的靜靜靠著牆,阿蘭則貪婪的熔化著大片大片的屍體,轉眼,上千具屍體就連皮帶骨頭消化得幹幹靜靜。

    阿爾豐斯右手拔出囚龍捧,左手一拍次元袋,一顆骨溜溜的小圓球從裡面直跳而起,穩穩落入手心。第一個在龍珠後面追出來的是一頭赤銅龍,腦袋大概只有手臂粗細,鋒利的牙齒就阿爾豐斯手上咬落。

    「見鬼,是頭青年龍,勉強可以填肚子,增強不了什麼力量。」早已經等得不可開交的龍靈大失所望,體積越小的龍族越靈活,袋裡面那麼多的龍族,想不到竟然跑出來一個沒用的傢伙。

    阿爾豐斯一把將囚龍棒插入地面,順手一扣,扼住了赤銅龍的咽喉,左手的次元袋往它頭上一罩,將它重新裝了進去。他也不敢直接把手探入袋裡,沒有了龍珠,那些龍當然會平靜下來,一旦它們發現自身所處的環境,必定會想盡辦法逃脫。憑他一個人也沒有能力控制這麼多的龍族,他只是把龍珠在袋口來回晃動著,不讓它們有喘息的機會。

    「呼」的一聲,一個銀色的頭顱從狹小的袋口鑽了出來,雙眼緊緊看著阿爾豐斯手上的龍珠。

    「老年銀龍,將就吧」,龍靈懶洋洋的好像提不起精神,如果不是為了多加強一種力量,它才懶得理會這種比自己弱得多的對手,「如果是那頭上古銀龍,那感覺就妙不可言了。」

    阿爾豐斯把龍珠在銀龍面前一帶,像引誘毒蛇攻擊一樣把銀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一點,反手抽起囚龍棒,直接送入了毫無防備的銀龍頭顱。這是巴列恩的後代,他和龍族的仇注定是要越結越深了。

    劇痛之下,銀龍似乎有了點清醒的感覺,腦袋一縮就想鑽回袋裡。阿爾豐斯揪住它的犄角向後揮出,左手拖著袋口,向對面的牆壁猛衝過去,「砰」的一聲,一副碩大的身體滾跌在地上。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