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五十九章 東方殺手
    莫妮卡的面上不禁掠過幾分失望,剛才她確實是在等待著一個強壯男人的侵犯。她並不討厭阿爾豐斯,相反在心底還有幾分喜歡他,但阿爾豐斯和以前比起來更像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了,她有種感覺,無論用什麼方法刺激和誘惑都不能讓他心動,是不是自己老了,一點魅力都沒有了?她情不自禁的但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在海上奔波了這麼多年,也該找一個堅實的依靠了,可惜眼前這個男人在一年前就拒絕了自己,一年的時間好像也沒有多少改變。

    男人的理性和女人的感性確實有著天差地別,即使在同一時候同一地點,卻能想著不同的事情。

    「他過來了,」阿爾豐斯不斷的輕輕甩動著頭,他沒有用眼睛四處張望,只是用氣感和聽覺進行辨別,「你身體的衣服肯定被做了手腳,那傢伙能夠找到這裡用的是鼻子。」

    「誰?」莫妮卡收拾起心情低聲問道,對危險的本能和兒女私情之間她果斷的選擇了前者。

    「你身上藏的不是普通的情報,這麼多人都找上門來了,能給我看看嗎?」阿爾豐斯小聲在她耳邊說道,熱氣直呵得莫妮卡全身發軟。看到莫妮卡的反映,他不禁頑皮的戲弄了她一下,但他並不想在無關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

    莫妮卡心中一顫,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憑這麼一點線索就能發現自己有問題,「這其實算不上什麼秘密,是文尼斯的商會交給薩拉丁的一份書面道歉,他們不想因為戰爭而影響到雙方之間良好的貿易關係,參與東征也只是被迫的舉動。」

    阿爾豐斯點了點頭,這也是合情合理的舉動,根諾的商會幾乎壟斷了西方國家的所有生意。再加上教廷的,文尼斯商會不得不將貿易路線轉向東方,只有保持絲綢之路地暢通無阻,他們才能獲得足夠的利潤持續發展下去。而卡在通往東方貿易路線上的恰好就是多入牛毛的斯林姆國家和部落,如果連個解釋都沒有,恐怕以後文尼斯將會一直沒落,再也沒有翻身的資本。

    不過如果依莫妮卡所說只是一份普通套近乎的外交信件的話,也犯不著勞師動眾地進行截殺。她肯定有所隱瞞,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話只說可信度極高的那一半,另一半則深藏起來不為人覺察。

    追蹤的那個人突然停止了移動,「呼呼呼」,強烈的箭矢破空聲伴隨著弓弦的震動聲傳了過來,聽聲音好像是三箭齊發。

    隔了一堵石牆的阿爾豐斯聽得很清楚,對方在腰間一摸,將隨身攜帶的短弓拽在手心,瞬間發出三箭。如果是精靈。使用這樣的連珠箭技並不出奇。但這種破空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強勁,絲毫也沒有精靈那種柔和的味道。如果說精靈地箭完全是和大自然相融合,那這三箭則完全是用最剛猛地力射出來。一般的短弓是無法射出這種威力強大的勁箭地,這個人不是膂力超乎尋常的強壯就是使用了增強力量的輔助性魔法。

    遮擋住雙方視線的石牆根本擋不了這三箭,箭矢無情的透過一尺厚的石頭,平直的軌道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好像牆體根本就不曾存在過,帶著三縷勁風撲面而來。

    單憑聲音還以為這三箭只是起到威嚇或者騷擾作用,誰也猜不到竟然是直奔目標而來,這個素未謀面的對手好像不怕誤傷,不管牆後面的是不是要找的人都一律射殺,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上一聲。這種一上來就下毒手的行為。

    就連那些職業殺手都不會有這麼狠辣的心腸,根本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如果換了別人,就算不被射死至少也會嚇出一身冷汗,阿爾豐斯幾下凌空虛抓,破空聲突然停止,勁箭在半空被擊落。

    「這些箭的箭頭好特別。」莫妮卡看著石頭破開的洞孔,心有餘悸的往掉落在地上的箭枝掃了一眼,突然低聲叫了出來。

    阿爾豐斯早就注意到了,這種箭他敢保證西方國家從來沒人使用過。柔韌度極佳的白木箭身差不多有拇指粗細,以黑雕翎為箭羽,並不是通常見的那種鵝毛,箭桿後端開有一道小槽,如果弓弦大小不適合,就算撿到也無法再射出去。最讓人驚奇的是箭頭,也不是那種普通地披冒箭頭,箭鏃根部深入箭桿呈一個完美的三稜形,稜脊像劍刃一樣鋒利,有如倒鉤般的翼稜向後稍微張起,如果有人被射上一箭,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箭完全對穿過身體,才能最大限度的減輕傷害,如果用力拔出,身上肯定會少上三四磅肉。整枝箭幾乎有三分之二磅重,足足比常見的箭枝重了兩倍,怪不得可以擁有這麼強勁的威力。

    對方也不再進逼,馬上向後疾退。這是射手的慣性心理,如果不是面臨最危險的情況,絕不會進行近身搏鬥,很少有人會像只克利那樣,把弓背也做得像刀一樣來適應貼身戰鬥。

    「是射鵰手!」莫妮卡驚呼了一聲,看來她弄清楚了襲擊者的身份,「突厥蘇丹派過來的刺客。」

    阿爾豐斯突然站起來,四十碼開外的石柱旁站了一個矮小的身影,只有五尺多高,身體幾乎和腿一樣長,這不是西方國家任何一個常見的種族,在慘淡的月光的照射下,這人竟然是黃皮膚黑眼珠,鼻樑低扁,和掃蕩手下的那些秦朝亡靈有些類似,應該同屬東方人種,只是卻也不盡相同,這人在下頜上還留有幾撇稀疏的像山羊鬍須一樣的鬍子,凌亂的頭髮粗粗的紮成一個小辮子掛在後腦上,身上披著一件羊皮短襖,外翻的領口上露出了羊絨的毛邊,上半身虯扎墳起的胸肌清晰可見,腰間懸著一把彎刀,耳上吊著兩個金環。

    「突厥?他們還不配做我的族人,蒼狼的子孫中沒有這樣的窩囊廢,」刺客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語叫道,「女人。把東西拿出來,不然你們死定了。」

    阿爾豐斯看了一眼連連倒退的莫妮卡,前天剛經歷過阿薩辛地殺手伏擊,今天又來了一個東方箭手,她身上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竟然會讓成為多方勢力的目標,不過為了能和薩拉丁見上一面,這個忙他是幫定了。

    「迦岱然,快點。好像有士兵往這邊過來了。」外面傳來了幾聲尖銳的呼嘯,另外一個矮小的身影竄向那個來自東方的殺手,光從打扮上就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只是來的這人頭上多戴了頂皮帽,把頭髮遮住了。

    這種奇特的方言也許只有阿爾豐斯和迦岱然聽得明白,莫妮卡並不知道他在呱啦呱啦地亂叫什麼,兩把短弓同時張開,對準了阿爾豐斯。

    沒有任何警告,兩指箭矢離弦而出,阿爾豐斯清楚的看到了箭頭旋轉時帶起的氣流。這種三稜重箭頭在飛行時產出出一種比普通箭矢還要強勁得多的衝擊力。也更為穩定,如果沒有這種旋轉的力量,再重的羽箭也無法穿透一尺厚的石頭。只會嵌入其中。

    阿爾豐斯兩指一伸,穩穩夾住了迎面飛來的箭枝,順勢一挑,將另外一枝射向左肩的撥落。這次他留上了神,發現不但箭重,這兩個人用的硬弓沒有幾百磅的膂力根本就拉不動,別看身材矮小,和他們相比十字軍中最優秀的射手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漢子!」那個最先來到叫做迦岱然的東方殺手大拇指一翹,說道,「我們最敬重的就是勇猛地武士。如果你能擋我二十八枝連珠箭,以後我們乃蠻人絕不和你為敵。」他把頭轉向旁邊的同伴,「察克台,別插手,讓我和他單獨解決。」

    阿爾豐斯微微一笑,心裡卻有點發冷。他們沒有使用任何魔法,那兩把短弓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弓身上纏滿了動物的角筋,但射出來的箭卻遠遠超過了最優秀的箭手。

    要是和他們大規模作戰,恐怕就只有重十字弓才能在侵徹力上較量一下了,但重十字弓在連續射擊的能力明顯遜色。這些究竟是什麼人?來自哪裡?雖然明知道打倒這兩人只是舉手之勞,但如果是可以用錢僱傭,阿爾豐斯還是會毫不猶豫就想把他們招納到自己麾下,不過現在雙方還是敵對狀態,他也不想貿然開口。

    「來吧。」阿爾豐斯點了點頭,聚精會神地看著兩個對手,即使不是同一層次上的較量,他還是給對手足夠的尊敬,「只要你有能力射傷我,這個女人你可以帶走。」

    迦岱然更不說話,抬手就是一箭,直接射向阿爾豐斯門面。他那個同伴雖然是滿臉焦急之色,但還是退在一邊,並沒有像剛才那樣趁機聯手夾擊,這些人似乎對名譽極為看重,約定好的事情毫不反悔。

    連珠箭名副其實,一枝剛離弦另一枝馬上接上,迦岱然摸箭地手法極為純熟,手腕一抽馬上就把箭送上弓弦。巨大的後座力似乎沒對他的箭術造成任何影響,在這種距離他好像也不需要時間來瞄準,每枝箭都準確的飛向阿爾豐斯的要害。這份眼力著實令人佩服。

    阿爾豐斯的動作幾乎和箭一樣快,叮叮叮叮,一陣亂響,十秒鐘之內二十八枝重箭已經射完。阿爾豐斯並沒有後退或者避開一步,握在手裡的那枝箭將所有的箭枝全部挑飛,跌了滿地。兩個東方殺手面上露出驚愕的神色,不能置信地看著阿爾豐斯。

    「如果還不夠,你們兩人可以一起上。」阿爾豐斯輕輕說道。他注意到迦岱然腰間的兩個箭囊已經空了大半,只剩下不到十枝箭。

    「我們說話算數,好朋友!不知道我這個手下敗將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迦岱然反手將短弓插入弓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阿爾豐斯,目光中除了敬佩之外,像極了一頭凶狠的餓狼。

    「傑特。」阿爾豐斯想起來以前曾經使用過的化名,隨口說了出來,「迦岱然,做我的保鏢怎麼樣?酬勞不成問題。」

    「幫朋友的忙我不會收取酬勞,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將酬金退出去。有你在,我們接不了這票買賣。」迦岱然拉起察克台轉身就走,他們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轉身就在夜色中消失了蹤影。

    阿爾豐斯也不阻攔,任由他們離去。他看著殘留在地下的箭頭,突然一用力,折斷了手上的箭桿,然後鄭重其事地放入懷裡。如果沒有猜錯,這些人會成為世界上最可怕的軍隊,能夠射穿石頭的弓箭,射穿重騎兵的全身鎧當然也沒有問題。任何鎧甲,在這種箭面前都將變成紙糊的一樣,至關重要的是他們確實沒有使用出任何魔法和神力,隨心所欲的就射出這種充滿力量的箭,這才是人類中真正地神箭手。

    「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至少也該問問,究竟是誰想得到這份文件,輸了這個賭約也得付出一點代價吧,不然我們就太吃虧了。」莫妮卡語氣中甚至帶了一點可惜。

    「這些人不會透露僱主信息的,」阿爾豐斯搖了搖頭,「連對目標都會這麼講信義。很難撬開他們的口。」

    「我記起來了。他們不是突厥的射鵰手,而來自東方一個大草原,」莫妮卡思考了一會。「曾經有文尼斯商人見過這些逐草而居的草原遊牧部落,他們自稱是蒼狼和白鹿的後代,過著極為貧苦的生活。不過,如果成為僱傭軍,他們的勇猛和箭術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傑出的輕騎兵,就連斯林姆中最精銳的馬木留克輕騎也不是對手。」

    輕騎兵怎麼會是這些人地對手?阿爾豐斯暗中笑了笑,就連作為陣地戰主力地重騎兵在這些人面前都討不了便宜,還說什麼輕弓騎兵?他在月之心的時候見過市場上出售的斯林姆馬弓,射程只有步弓地四分之三,三十七軍團那支十字弓騎兵就是專門為了對付斯林姆的輕騎而訓練出來的。不過無論是移動緩慢的步弓還是重十字弓,射擊威力都比不上今晚看到的這兩人。只有阿曼奇製造出來的矢箱勉強能夠達到這種穿透力,但前提是將三十發矢減到十發,機括裝置才能提供這種程度的威力,但射擊速度……阿爾豐斯無論如何也不能奢望這種機構型的重裝備能像弓一樣輕巧靈活。

    「輕騎兵?」阿爾豐斯留意到了莫妮卡的話,「你說他們是輕騎兵?」

    莫妮卡點了點頭,「遊牧民族如果不是輕騎兵,難道還有打陣地戰的重步兵嗎?他們的人口根本消耗不起一場像樣的陣地戰。」說著輕輕抬了抬手,一團雨雲在頭上形成。「難道你也想和我一起洗澡?」她若無其事地看著阿爾豐斯,好像在等著他的反應。

    「我現在為自己很不值,就算我們是老朋友,也好像沒有理由為你擋這麼多的危難。」阿爾豐斯輕輕一笑,背過身,後面傳來一直解衣服的索索聲。他的動作雖然是在仰頭數星星,但卻通過莫妮卡身上散發的人體氣息將她每個動作都感覺得清清楚楚。其實他讓莫妮卡來洗澡的目地就是想知道那封信件到底在那裡,一個脫光衣服的女人是沒辦法將任何東西再帶在身上的。不過他卻沒能如願,莫妮卡在脫衣服時沒有任何藏匿東西的動作,難道是藏在衣服的夾層?或是衣袋裡?

    「我可沒要求你做什麼,這個臨時性的護衛工作,好像是某個人自動提出來的。再說,要見薩拉丁,我還沒聽到一個足以讓我完全信服的理由呢,如果他完了,我也得跟著完,這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嘩嘩的水聲中,莫妮卡輕輕的揉搓著自己的皮膚,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守護下脫光衣服洗澡,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這份膽量,但對這個成熟的女船長來說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如果阿爾豐斯會見色起意,反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我可不想將一個老朋友滅口,任何知道這件事的人恐怕都逃不了這個結局。」阿爾豐斯歎了一聲,他不是不想說,而是莫妮卡根本就沒必要知道,否則就算自己可以放過她和她的手下,奧古斯都也不會留下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去到處散播謠言。

    兩人都有必須隱瞞的事情,阿爾豐斯也不勉強,莫妮卡不說就慢慢找出來,這樣旅途反而變得更有趣,還有十天路程,他相信一定會滿足自己那份小小的好奇心。

    一條影子慢慢從神殿廢墟的深處慢慢探了出來,在地上慢慢蠕動著,阿爾豐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沒有發覺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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