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訣 風行卷 第三十七章,朱雀
    朱雀台上,快劍門同嶗山派的比試進行的如火如荼,現時場上比試的兩人便是快劍門的弟子江平與嶗山派的弟子羽明,此局比試是快劍門同嶗山派的第二局比試。在上一局比試中,快劍門的大弟子孫思寧同嶗山派的羽宏竟是足足斗了小半個時辰,兩人武功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鬥到精彩之處,便見劍影紛飛,你拆我擋,看的底下觀眾好不過癮,不過最終羽宏卻是慢了一招,被孫思寧一招「疾若閃電」挑飛了長劍,敗下台來。這第二局比試,江平同那嶗山派的羽明一個使劍,一個使掌,在朱雀台上拼在一起。江平使出《若電劍法》,將長劍舞成一團劍影,連削帶抹,一劍一劍攻向羽明。只見他一招「晴空霹靂」,長劍下劈而來,當真便如晴空萬里中,一閃雷電轟下,氣勢非凡。那羽明不敢硬接,迂迴退去,躲開來劍,提氣便是一掌《流水掌法》推了出去,一股氣勁也隨之而生,湧向江平。

    這嶗山派所練武功,講究養氣為先,便是先要練好氣功,練好了氣功,便以氣御招。所以雖然嶗山派的武功招式雖算不上精妙,但是一旦以氣御招,施展起來,卻是威力無窮。先前的羽宏便是個例子,雖然《若電劍法》無論劍法還是招式,比嶗山派的《流水劍法》強上十倍不止,但是羽宏以氣御劍,倒也同孫思寧鬥了個平分秋色,雖然最後敗給了孫思寧,但期間也是不落下風,道理便是如此了。

    江平一招下去擊了個空,剛想變招,便只覺一股氣勁排山倒海般湧來,耳邊狂風忽忽作響,衣衫隨風而動,飄飄灑灑。江平抬頭便見一雙玉手推來,氣勁便是這玉手中所發,當下長劍挽了個劍花,邊挽邊退,羽明倒也不敢將一對玉手推進劍花中,輕喝一聲,使了一個掃堂腿,攻江平的下盤。江平縱身一個翻騰,躲開了這一腿,羽明見勢,單手撐地,猛地將身子向上一甩,一腳「朝天踢」便使了出來,踢得便是江平下落的軌跡。江平騰空之勢已竭,眼見羽明的這一腳踢來,如不想辦法躲過去,就便要被踢中了,可是這半空之中,何來借力之處呢。突然,江平腦海處靈光閃現,於是將長劍向下刺出,劍尖觸地,作為支撐,只見那長劍一彎,陡然反彈,江平便借了這長劍的反彈之力,再次向上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恰好躲過了羽明的這一腳「朝天踢」。落地反身一劍刺出,同羽明又鬥在一起。

    這一連串的攻防精采絕倫,博得台下觀眾陣陣叫好聲,奕歌和司馬炫兩人同楚天便在其中。奕歌見江平的這一借力再躍的招式如此靈巧,不禁喝起彩來,連連叫好。司馬炫呵呵笑道:「想不到江兄弟身法如此迅捷,這檔子使出這樣一招來,真是難得,呵呵。」司馬炫接著對楚天問道,「二弟,這招叫做什麼名堂?」楚天呵呵一笑,搖頭道:「爹平時可沒教過我們這麼一招,我看多半是江師弟靈機一動,臨時使將出來的…」奕歌聽了不禁佩服道:「江兄弟竟能在如此情況下,思慮如此縝密,臨危不亂,這本是怕是已經勝過當今武林的不少高手了…」楚天笑道:「呵呵,別看江師弟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江師弟對於武功倒是頗有慧心的,爹曾說過,江師弟乃是快劍門悟性最高的弟子,便是把我也比了下去,呵呵。」說著,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爹也說過,江師弟雖然悟性慧心不俗,但是這基本功卻是弱了些,內力平平。如果不勤價修煉內功,怕是難有大的作為啊。」司馬炫點了點頭,搖著鑲銀折扇,笑了笑,向朱雀台上的兩人看去。

    朱雀台上,江平出劍快若雷電,眾人眼中便只留下朵朵劍雲,只有眼力好的一部分人才看得清楚江平《若電劍法》的一招一式,眼力差些的怕是一招都看不清楚。不過這羽明也是了得,江平劍快,他雙掌也不慢,穿梭於劍影中,也是有章有法,絲毫不亂,氣灌雙掌,風聲不絕,伺機搶攻。來來回回,兩人又是三十多招使了出去,如此算來兩人也鬥了百多十招了,卻是沒分出個高低來,當真是令人心急難耐。

    此時的江平臉上潮紅一片,身形漸漸慢了下來,想是氣力不濟了,而羽明那邊,只是腮邊略略泛紅,手上沒有慢上半分,氣力十足。要知道,嶗山一派,養氣的功夫在當今武林乃是首屈一指,嶗山派的弟子個個內力深厚,除了少林寺的《洗髓神功》,逍遙宗的《逍遙勁》,一般門派哪比得了。正如楚天所說,這江平在快劍門中悟性慧心雖是最高的,但是畢竟年紀太輕,而快劍門的內功在武林中又不算數一數二,江平的那點兒內力跟這羽明一比,差的可不是一截兩截。只見江平出劍越來越慢,初始還是處處壓制著羽明,到現在卻是處處被羽明的《流水掌法》壓制,只能疲於招架,偶爾攻上一招半式的,卻是對羽明半絲威脅都沒有。如此又拆了十來招,江平已經是滿臉通紅,腳下蹣跚,《若電劍法》是連半招都欠奉。羽明越打越順,《流水掌法》便如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來,一招一招攻得江平倒退不迭。羽明瞅了江平一個破綻,一掌推出,擊在江平手腕處,江平吃痛,長劍便拿捏不住,噌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江平長劍一脫手,腳下一軟,向後一個趔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此時裁判高聲說道:「此局判作嶗山派羽明勝!」

    羽明收了掌法,對坐在地上的江平做了個揖,說道:「江師弟承讓了。」江平坐在地上,喘過一口起來,對羽明慚愧道:「羽明師兄武功高強,江平敗得心服口服。」羽明上前伸手將江平從地上拉了起來,笑道:「江師弟的劍法高超,妙招不迭,我差點便要不住了,呵呵。」江平方一站穩,搖頭苦笑道:「羽明師兄說笑了…」羽明鬆開了拉起江平的手,抱拳說道:「江師弟過謙了,有機會的話,再找江師弟切磋切磋。」說完,對台下的楚天等人行了一禮,轉身下了朱雀台。江平望著羽明的背影,心中倒是對這個嶗山派的弟子好感大生,順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下了朱雀台。

    江平方一下了朱雀台,楚天和孫思寧便迎了上去,江平見到兩人,不由得低下了頭,對孫思寧和楚天慚愧道:「大師兄,楚師兄,我…我真是不爭氣,我…」楚天拍了拍江平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師兄們知道你盡力了,別放在心上,既然知道了自己弱在什麼地方,今後便勤加改善,今日的這一敗未必是件壞事。」江平覺得楚天的話十分有道理,點了點頭,可是想到自己輸了一局,心底一涼,唉聲歎氣道:「唉…可是…可是這一局輸了,大師兄的努力換來的優勢讓我葬送了…」孫思寧高高壯壯,憨憨的道:「師弟啊,不打緊,又不是輸了這局就輸了,咱們還有你楚師兄呢。」說著將目光投在楚天身上。楚天一笑,對江平說道:「師弟,這局我去贏下了不就行了,別唉聲歎氣的了,跟我爹似的。」楚天這麼一說,逗得江平噗哧一笑,孫思寧也跟著傻傻笑起來。楚天回頭向司馬炫和奕歌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離開孫思寧和江平兩人,提著青鋼劍,上了朱雀台。

    朱雀台上,嶗山派的羽清已經恭候多時了,見的楚天上了朱雀台來,衝著楚天一笑,行了一禮說道:「久聞楚師兄俠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嶗山派羽清,向楚師兄討教一二。」楚天只是微微一笑,還禮道:「羽清師兄言重了,什麼蝦名魚名,都是虛名,請羽清師兄亮劍吧。」說著青鋼劍緩緩出鞘,一道精光閃耀,想是太陽照在青鋼劍反射而出的光芒,很是刺眼。羽清點了點頭,從背後抽出一把通體玄色的八卦劍,上刻陰陽兩極,劍長四尺有餘,劍身泛著幽幽玄光,一看便是把好劍。楚天見羽清的八卦劍如此獨特,忍不住問道:「羽清師兄,這把劍叫做什麼?」羽清舉起八卦劍,看了一眼,眼中透出喜愛之情,想是這八卦劍乃是他的心愛之物吧。羽清右手一拋,將八卦劍拋給了楚天,楚天見羽清將自己的佩劍拋給自己,青鋼劍交到左手,右手凌空一抄,只覺右手一沉,便將那八卦劍抄在手中。楚天細細打量這把八卦劍,便聽羽清介紹道:「這把『兩極劍』乃是我在嶗山一幽谷中偶然所得,師父常說隨緣隨緣,想必這把『兩極劍』便是同我有緣,才會被我找到的。」楚天用這把兩極劍斜刺一劍接著向上回挑,挑到半途由右至橫劈一記,然後往胸前一收,猛地直刺出去,正使一招《若電劍法》中的「若隱若現」。看的羽清叫了一聲好,楚天收了勢子,看著這把兩極劍,片刻之後,將劍拋回給了羽清,讚道:「果然好劍,羽清師兄有此際遇,當真令人羨慕。」羽清接過兩極劍,呵呵笑道:「劍是好劍,楚師兄的劍招卻比此劍犀利的多了。」楚天謙虛一笑,說道:「羽清師兄過獎了,羽清師兄如此大方,心境甚是廣闊,在下佩服。」說完將青鋼劍交回右手,說道,「羽清師兄,咱們不要讓各位英雄等久了,還請羽清師兄賜教。」說完青鋼劍一揮,擺了個架勢。羽清笑著點了點頭,答道:「那在下就向楚師兄請教一二。」兩極劍挽了個劍花,募的向楚天直刺而來。

    楚天立地不動,待到羽清攻到身前,眉間一凝,青鋼劍斜抹而出,架在羽清的兩極劍上,將兩極劍帶偏數寸,挪身避過。羽清見這招「水到渠成」被楚天輕而易舉的化掉,也不在意,回身一劍,劍指楚天胸前開闊之處,流水般的一劍刺出。楚天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青鋼劍去搭羽清的兩極劍,不料羽清劍到中途猛然下沉,該攻楚天下盤。原來羽清故意刺向楚天胸前,引得楚天來劍,其實他的目標一開時便是楚天的下盤,前面的一劍只是誘敵之計。楚天眼見羽清變招,青鋼劍順勢下刺,擋下來劍。羽清想不到楚天出劍如此迅捷,仿若雷電般,叫了聲好,兩極劍再變一招,攻向楚天。兩人在朱雀台上從這頭鬥到那頭,再從那頭鬥到這頭,身法,步法,劍法俱都精妙無比,看的底下觀眾眼花繚亂,大聲叫好。楚天施展開《若電劍法》,劍隨人走,猶若蛟龍,一招快似一招。羽清出劍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灑脫,一慢打三快,出得一劍便消掉楚天三招快劍。兩人你一招我一招,你一式我一式的攻來攻去,誰也沒有討到什麼便宜。

    朱雀台下,司馬炫微微搖著鑲銀折扇,看著台上楚天同那羽清的比試,對身旁的奕歌說道:「三師弟,你看那羽清手中的長劍,竟能發出幽幽玄光,不知是何種材料打造而成的。」奕歌定睛瞧著羽清手中的兩極劍,說道:「是啊,想必是羽清師兄將內力灌注劍身造成的吧,就像我的風行劍一般,我將《逍遙勁》灌注風行劍中,風行劍便銀芒點點,大概是一個道理吧。」司馬炫凝眉搖頭道:「不對,方才羽清將劍拋給二弟的時候,劍在空中無人往裡灌輸內力,卻依舊玄光幽幽,定是這把劍自己本身便能發出幽光。」奕歌不解道:「世上竟有如此寶劍?」司馬炫聽奕歌這麼一說,不禁莞爾道:「三師弟,這世上像這般的寶劍多了去了,先不說眼前的這一把,就說五嶽劍派的掌門蕭湘前輩吧,他的愛劍喚作『炎芒』。炎芒劍出鞘時,便能見到它隱隱閃爍烈火般的紅芒。」奕歌不禁奇道:「二師兄,怎麼會是這樣子呢?劍自己竟能發光?」司馬炫笑道:「那是因為鑄劍的材料,以及鑄劍的方式不同罷了。」奕歌問道:「哦?怎麼講?」司馬炫向奕歌解釋道:「一般的刀劍是用銅礦,鐵礦鑄造而成,一般的鑄劍師傅都是用鐵礦直接鑄造出鐵劍,而二弟手中的那把青鋼劍便是將銅礦和鐵礦相熔,淬煉出青鋼,用著青鋼所鑄刀劍,比一般的鐵劍結實耐用,份量上也更加順手。這是一般鑄劍師傅都會鑄造的刀劍。而有些鑄劍大師便會四處尋找奇異礦材,打造非比尋常的寶劍。比方說欒超周的那把玄鐵重劍,玄鐵乃是出自天外之石。天外之石堅硬無比,了得的鑄劍大師能將天外之石淬煉出玄鐵,再將玄鐵打造出刀劍,而玄鐵淬煉自天外之石,比那天外之石不知有堅硬了幾倍,就算再了得的鑄劍大師,也只能將玄鐵打出個劍的模子,給劍開光那是萬萬做不到的,所以欒超周的那柄玄鐵重劍便是那番模樣了。」奕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蕭湘前輩的那把『炎芒劍』呢?又是什麼打造而成的?」司馬炫眉頭微皺,答道:「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據說蕭湘前輩的那把『炎芒』乃是『火鐵』打造而成,至於這『火鐵』是何物,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聽說是一種產自火山口的岩石。」奕歌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風行劍,將它舉了起來,向司馬炫問道:「二師兄,那我這把風行劍又是如何打造的?」

    司馬炫呵呵一笑,說道:「就知道你要問我,呵呵,你這把風行劍乃是出自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陽子的傑作。」奕歌疑道:「歐陽子?」司馬炫接道:「對,歐陽子,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陽子前輩家族世代鑄劍,到歐陽子前輩這一帶,鑄劍功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強,歐陽子前輩不聞江湖事,一心鑄劍,共鑄了五把長劍,每一把都是當世無雙的寶劍,所以江湖上稱他為天下第一鑄劍大師,那時的歐陽子前輩才十八歲。咱們祖師爺同歐陽子前輩的爹是摯交好友,一日祖師爺造訪歐陽家,臨走時,歐陽子前輩他爹作為禮物,交給了祖師爺這把風行劍,祖師爺後來便傳給了師傅,師傅又傳給了你。」奕歌摸著風行劍喃喃道:「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歷史啊。」說著,抬頭問道:「那這風行劍是如何打造的呢?」司馬炫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你得去問歐陽子前輩了,呵呵。」奕歌說道:「那歐陽子前輩還在世嗎?」司馬炫搖頭道:「不知道…」奕歌點了點頭,忖道:「如果歐陽子前輩還在世的話,有機會一定要拜訪一下。」

    此時的朱雀台上,楚天青鋼劍擋下羽清的一招「蠕蠕流水」,青鋼劍向前一送,使了招「電閃雷鳴」。兩人已經拆了兩百餘招,比試到了關鍵時刻,兩人半點都不敢怠慢,專注與對手的劍招之上,而楚天漸漸佔得優勢,一招一招攻得羽清難有反攻之機。羽清被楚天攻得手忙腳亂,見楚天這招「電閃雷鳴」來的十分迅捷,心急間兩極劍用力揮下,要擊下楚天的青鋼劍。楚天暗叫一聲好,左掌拍出,擊在羽清胸前,同時兩極劍同青鋼劍相擊,「呯」的一聲,青鋼劍被兩極劍劈成兩截。羽清踉蹌後退,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此局便是楚天勝了。楚天看著手中的半截長劍,歎息一聲,對羽清做了個揖,說道:「羽清師兄承讓了…」羽清看到楚天的青鋼劍被自己擊斷,心下好生過意不去,說道:「楚師兄,對不住了,我並不是有心的…」楚天洒然一笑,說道:「一把劍而已,羽清師兄不必在意。」說著便提著半截青鋼劍,轉身退下朱雀台,留下羽清慚愧的神色,以及裁判的一聲高喊:「此局判作快劍門楚天勝,快劍門晉級明日同『笑面書生』梁靖山領銜的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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