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訣 風行卷 第二十二章,巨鶴
    司馬炫立馬撲上前去,將奕歌扶起喚道:「三師弟!三師弟!醒醒啊!三師弟!」奕歌微微嗯哼一聲,便沒了動靜,昏死過去。司馬炫伸指探了探奕歌的鼻息,只覺氣若游絲,若有若無。司馬選立即點了奕歌的穴道先止住了血,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拔下瓶塞,倒了幾粒晶瑩剔透的透明藥丸,塞進了奕歌的口中,然後用「逍遙勁」將藥效快速散開,進入奕歌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這時楚天撐著青鋼劍,一步一步蹣跚走來,看著倒在司馬炫懷裡的奕歌,踉蹌幾步奔到跟前,叫道:「奕兄弟!你怎麼樣啊!奕兄弟!司馬大哥,奕兄弟怎麼樣了?」司馬炫收回搭在奕歌脈搏上的兩根指頭,將奕歌平放在草地上,歎了口氣道:「三師弟受的傷頗為嚴重,要不是我救得及時,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楚天一聽,神色稍緩,忙問道:「那麼說,奕兄弟沒有什麼大礙了?」司馬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奕歌,眉頭皺起,歎道:「剛才我給三師弟把了脈,發覺三師弟體內有兩種十分古怪的真氣。我們逍遙宗所練的《逍遙勁》是門講究陰陽相調,平和渾厚的內功,體內真氣都是自然和諧。而三師弟體內除了逍遙勁之外,有一種跟逍遙勁頗為相似但更注重浩然之氣的真氣,而另一種則剛好相反,是純陰邪毒之氣。而且這兩種真氣目前處在平衡狀態,倒不會給三師弟造成多大的麻煩,不過」說到這裡,司馬炫一頓,看了看楚天。楚天急道:「不過怎麼樣?」司馬炫再次將手指搭在奕歌脈搏,良久,頹然道:「果然沒錯。」楚天一聽,看著司馬炫疑惑道:「怎麼樣?」司馬炫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夜空,喃喃說道:「三師弟體內的陰毒之氣正在快速增長,它就像條蛇一樣蠶食三師弟體內的《逍遙勁》內功,然後不斷壯大,雖然三師弟體內的另外一種浩然之氣可以壓制它一段時間,但是一旦陰毒之氣足夠強大,擺脫了這股浩然之氣的束縛,那麼」楚天也是頹然坐倒,輕輕問道:「那麼奕兄弟就會死是吧?」司馬炫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到時候這陰毒之氣會侵入三師弟的心脈,到時候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三師弟了」楚天抬眼望著遠方漸白的夜空,沉默了良久,然後「砰」的一拳砸在地上,恨恨說道:「都怪我!在這時候什麼忙也幫不上,眼睜睜的看著表妹被人抓走,現在奕兄弟又生死難測,怪我!怪我!」說著「砰砰砰」的一拳接著一拳砸在地上。司馬炫也不阻他,自顧自的頹然道:「三師弟還這麼年輕,性子又好,心地也頗為善良,武學上的悟性更是難得一見他如果如果有什麼不測,我怎麼回去面對師傅?又怎麼面對自己啊」

    天空漸白,在黑夜的盡頭,一絲曙光將黑夜點亮,然後慢慢的蔓延開來。楚天這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望著這清晨之光,突然靈光一現,對司馬炫說道:「司馬大哥,我記得家父曾經說過,少林寺內功走的便是浩然剛猛之道,如此,奕兄弟可能還有救。」司馬炫一愣,拍手道:「對啊,那我們現在就趕快上少林,求韶空大師救三師弟一救。」說著便抬著昏迷著的奕歌向少林的方向前行。

    天奇山,鶴落峰,逍遙宗內堂。

    風行子正抱著玉杯喝酒,陶醉間飄飄吟道:「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瑚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哈哈哈哈,好詩,這李白果然是咱們酒中的豪傑,好詩!」吟完便舉著玉杯,晃悠悠的走到櫃旁的牆邊,「唰」的抽出掛在牆上的一把長劍,在堂內翩然而行,展開《風行劍法》。他白髮蒼須,一身白袍,將劍舞的只剩一片劍影,招式瀟灑又不失凌厲,靈巧中帶著厚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風行子停下了身形,將劍一拋,「唰」的一聲又插入鞘中。風行子轉身舉杯將玉杯中之酒一仰而盡,剛才風行子舞劍,劍法大開大合,難為手中的玉杯竟然一滴酒都沒有灑出,而且面部紅心不跳,連微微氣喘都沒有,由此可見,風行子武功當真是溱至化境,神鬼難測。風行子飲完杯中之酒,大呼一聲「過癮」,反手將桌上酒罈一撈,撈在懷中,自斟自飲起來。風行子一邊喝一邊想:「這兩個小子下山快兩個月了,不知道鬧沒鬧出什麼麻煩。這兩個混小子,連個飛鴿傳書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心想著,便邊斟邊飲踱出了內堂,來到瑤池邊,尋了塊兒大石便盤膝坐下。瑤池霧氣繚繞,隱沒了玉橋,碧亭,一派仙家勝境,風行子陶醉其間好不自在。這時一隻巨鶴忽閃著翅膀翩然而至,方一落地便用嘴拽風行子的長袍袖子。這巨鶴一人來高,朱色尖嘴,丹紅項頂,墨綠長頸,雪白絨羽,翅緣上一圈墨色羽毛,纖細的長足,加上精光四射的一對眸子,說它是菩薩的坐騎怕也有人信了。風行子眉頭一皺,看清來物,張嘴罵道:「好你個呆頭鵝,一去就是三年,回來便搶我酒喝,老子就不給你喝,你瞪我也沒用,老子就不給你喝,怎樣?」說著便護住了懷中的美酒。

    那巨鶴見風行子將酒護住,向天一聲長鳴,婉轉動聽,甚是悅耳。鳴完大翅一扇,刮起一陣旋風,一時間飛砂走石,漫天飛舞,不少沙石濺入了風行子懷中的酒罈裡。巨鶴停了下了,一雙靈眼瞪著風行子,然後頭一揚,怪怪的叫了一聲,似乎在說:「讓你不給我喝。」風行子見好好的一罈佳釀,被糟蹋了不覺氣道:「好你個呆頭鵝,老夫說不給你喝,你便弄壞我的酒,讓老夫也沒得喝是吧?算你狠!」那巨鶴倒也滿不在乎,邁著鶴步,大搖大擺的向內堂方向走去,邊走邊回頭衝著風行子怪叫。風行子一驚,忙起身追去,邊追邊吆喝道:「你個呆頭鵝,別碰我的酒!你要喝我給你那就是了,別碰我的酒!」那巨鶴見風行子追來,怪叫一聲加快步子一顛一顛的向內堂蹦去。

    這巨鶴乃是風行子的師傅任逍遙一手養大,當年風行子還是少年時也正是小鶴剛剛出生的時侯,風行子少年心性,平常便與小鶴打打鬧鬧。風行子漸漸長大,小鶴也慢慢通了人性,後來一人一鶴開始偷酒喝,扒鳥蛋,抓蛇下酒,像兩兄弟般到處「興風作浪」,弄得一家人哭笑不得。後來任逍遙坐化,小鶴三天三夜沒吃沒喝,趴在任逍遙墳前一動不動。三天過後振翅一飛,離開了鶴落峰。十年後,小鶴竟長成半人多高的大鶴飛回了鶴落峰逍遙宗,從那以後它便時常飛出鶴落峰,一去就是好幾年,回來時便長大幾分,現如今變成一人多高的巨鶴,而且無比通靈。五年前,也就是奕歌上山不久,巨鶴飛了回來,當時奕歌見了驚得合不攏嘴。這巨鶴倒也頗喜歡奕歌,三天兩頭趁奕歌練武時「指點」奕歌劍法,剛開始時奕歌怕傷了巨鶴,誰知巨鶴竟是鐵翅鋼羽,連風行劍都傷不了他。後來奕歌便放開來同巨鶴鬥招,巨鶴出招倒也有板有眼彷彿一絕世高手般,頗有風範。奕歌《風行劍法》進步神速,倒也有它一半功勞。而司馬炫就慘了,好不容易從內堂偷點兒酒,回頭便被「鶴占鳩巢」,讓巨鶴偷喝了。風行子更慘,常常在陶醉美酒時,被巨鶴攪了氣氛,還同風行子搶酒喝,風行子不給,它便自己到內堂找,不是打碎了「陳年花彫」,便是踢翻了「紹興特釀」,弄得整個逍遙宗酒味蔓延,飄香千里。風行子更是心疼的哭爹喊娘。三年前,巨鶴朝天一聲長鳴,展翅飛離了鶴落峰,再也沒有音信。如今,巨鶴一回來便將風行子治了個啞口無言,為怕巨鶴再次將內堂搞得天翻地覆的,風行子加緊幾步追了上去。

    突然一隻鴿子「辟里啪啦」扇著翅膀落到風行子面前,風行子伸手接住,從鴿腿上拿下一卷字條,隨手放走鴿子。風行子展開字條一看,只見字條上寫著「三師弟重傷,師傅速來少林」,落款是「司馬炫」。風行子心中一驚,急道:「這個老二,連個人都照顧不好,不知道老三怎麼樣了。」當下也不管巨鶴在內堂搞三搞四,朝蒼叔喊道:「老蒼啊,老三受了重傷,我現在便敢去少林,你替我拿些銀兩。」蒼叔從後堂跑來,急道:「小奕歌受傷了?嚴不嚴重?」風行子搖頭道:「不知道,老二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速去少林,老蒼啊,給我拿點銀兩,我這就上路。」蒼叔回房拿了些銀兩,剛要出門,想了想,轉身收拾了收拾,提了個包袱出了門。風行子見蒼叔提了個包袱,問道:「老蒼啊,那些銀兩就行了,我就不拿多餘東西了。」蒼叔將銀兩遞給風行子,說道:「宗主啊,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奕歌傷得怎麼樣,我很擔心他。」風行子略一思索,便答應道:「也好,那麼我們快上路吧。」說著兩人便要啟程,這時巨鶴從內堂蹦了出來,怪叫幾聲,用嘴拽著風行子的衣袖。風行子悶氣道:「你又想怎麼樣啊?」那巨鶴揚了揚翅膀,怪叫一聲。風行子眉頭一皺,問道:「你也要去?」巨鶴怪叫一聲點了點頭。風行子本就火燒火燎,不願多耽擱時間,當下道:「好吧好吧,隨你隨你,路上別給我惹麻煩,要不然看誰給你買酒喝。」巨鶴朝天一聲長鳴,兩人一鶴,這便下山去了。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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