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訣 風行卷 第二十章,面具
    奕歌一行人遊覽完龍門石窟,已是夜色撩人之時。四人便在伊水畔生了堆火,奕歌和司馬炫在不遠處的林間打了幾隻山雞,楚天和南宮夢便在伊水裡抓了幾條大魚。四人一頓忙活,便圍坐在火堆前烤起了野味。火光通紅,映在個人臉上,就像醉酒般。不一會兒,野味便烤出了金色的油脂,散發出濃濃的香氣,飄散在這幽幽夜色中。楚天用小刀切下一塊兒山雞肉遞給南宮夢,南宮夢含羞接過,兩人間眉目傳情,直看得奕歌和司馬炫起一身雞皮疙瘩。司馬炫撕下一塊兒雞腿遞給奕歌,尖聲尖氣的道:「來,三師弟,吃個雞腿。」奕歌噗哧一笑,接過雞腿,擺出一副害羞的樣子。兩人相視一下,便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楚天的臉像被開水燙過一樣,紅得發紫。而南宮夢則鳳眼一瞪,掐著腰怒道:「你,你們,色鬼酒鬼,你們笑個屁啊!」說罷便拿起地上篝火用的樹枝,追著兩人便打。奕歌,司馬炫一邊笑一邊躲,楚天則坐在那裡笑著給南宮夢打氣。四人嘻嘻哈哈,星光下好不快活。玩鬧過後,司馬炫,楚天,南宮夢都露出疲憊之色,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夜晚的伊水顯得特別的寧靜,天上星光點點,伊水蠕蠕而流。火堆還在慢慢的燃著,時而發出柴枝燒爆時的「劈啪」聲。一陣微風吹過,將火苗吹得歪斜少許,風停,便再次直直的燒起來。奕歌躺在草地上,頭枕著胳膊,睜著眼,看著天上的星星。漫天的繁星在天的盡頭匯聚成一條星河,星河兩面也是片片星光湧動。看著如此醉人的夜空,奕歌心如無風的的湖面般平靜。「六識不滅,六根清淨,六塵幻滅,心中有佛而後心中無佛,無佛便是佛,吾便是佛」奕歌心中突然冒出了本尊阿彌陀佛的佛像右臂上的那行字,「狂僧這狂僧是什麼人呢?他留下的這行字似乎大有學問。比較似內功心法」奕歌眼望星空想了半天,突然一絲說不上來的頓悟感覺湧上心頭,眼前便如豁然開朗。佛書有雲,所謂六識,便是指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六塵便是色、聲、香、味、觸、法。而六根呢,便是連接六識與六塵的一座橋樑。六識發動六根而接觸六塵,六塵映入六根而由六識判別及記憶,再從六識的記憶中顯現出來,發動六根貪取六塵,就這樣交互回還而造成生生死死之流。只要人的意識還在,那他的六識便在,所以稱之為「六識不滅」。既然「六識不滅」,那麼便要「六根清淨」。「六根清淨」應從身心的兩方面著手,一是修身,一是修心。把不好的念頭斷掉,稱為修心。把不好的行為斷掉,稱為修身。修心修身的目的是在於守護根門,即是守衛保護住六根的大門,不讓壞事從六個根門之中進入心田,以致種下生死流轉的禍苗。六根不執六塵,不受六塵的支配與誘惑,那麼,六根就從六塵之中得到了解脫,解脫了的六根,便是自由的六根,自由的六根,自然可以彼此互用而不分界限。這個自由的六根,也就是清淨的六根,因為自由的六根雖然仍與六塵打交道,但已不受六塵的引誘而造生死的染污之業,所以稱為「六根清淨」。「六根清淨」了,就能六根互用。所謂六根互用,那是說,六根之中的任何一根,均可兼備其他五根的功能。眼能見色,也能聞聲、嗅香、嘗味等,耳能聞聲,也能見色、嗅香、嘗味等,鼻根、舌根、身根、意根,也是一樣。「六根清淨」。六識不受六塵的引誘或蒙騙,所以便是「六塵幻滅」。

    奕歌悟出了「六識不滅,六根清淨,六塵幻滅」的含義,瞬間心如止水。原來這狂僧所留的這行字乃是佛門的上乘內功心法,意在使修煉的人達到「六根清淨」的境界,然後「六根互用」。「六根互用」便如憑空多長了幾雙眼睛,幾個鼻子,幾雙耳朵,身邊的一切風吹草動,皆逃不出自己的掌握。首先從心理上便處於不敗之地。奕歌募的爬起,按照「六識不滅,六根清淨,六塵幻滅」之法,打坐調息,將體內真氣緩緩運轉九個周天,同時心中一片空明,漸漸遁入「無佛」的境界。周圍的一切開始清晰起來,奕歌隨閉著眼睛,但卻猶如目視的感覺到週身十尺的火光,葉落,游魚,當真是體會非常,神奇之至。奕歌將體內真氣漸漸收入丹田,睜開眼睛,脫離這「無佛境界」,喃喃道:「這狂僧的留書果然是一種內功心法,體內真氣似乎較之從前稍稍渾厚了些,剛才遁入的大概便是六根互用時所進入的『無佛之境』吧。不知這『吾便是佛』的境界是什麼樣子的。」說著,便再次閉上眼睛將真氣從丹田緩緩引出,遊走各條經脈間。周圍的事物再次清晰地「映」入奕歌眼中,奕歌心若明鏡,反映著週身十尺範圍中的鏡像,再次遁入「無佛之境」。「心中有佛而後心中無佛,吾便是佛」奕歌默念幾遍,心想:「這『無佛境界』便是我現在這個樣子,至於這『吾便是佛』是否是說天地之間除我外別無他物呢?」稍稍想通,奕歌便試著體會這「無佛境界」後的「我佛境界」。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奕歌調息好體內真氣,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想要遁入這『吾便是佛』的境界十分不易呢。」看著火堆旁熟睡的三人,奕歌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幾顆淚珠,往樹上一靠,便告睡去。而奕歌體內的真氣卻不由自主的從丹田緩緩湧出,自動向各條經脈湧動,然後慢慢在奕歌的奇經八脈形成一個真氣的循環,週而復始,漸漸使奕歌遁入到「無佛之境」。火堆中的火,燒完了柴枝,也慢慢地越著越小,最後化作一縷白色輕煙,談談消散。

    然而在這伊水邊,離四人不遠的一處密林中,有幾雙眼睛正在監視著他們。細數一下,六個人影在林間忽閃忽現,身影矯捷,快如疾風,幾個閃身便躍上了一顆大樹。一個冷冷的聲音對身旁的五個人小聲道:「他們就在前面,呆會兒小心點兒。靠近以後,以最快的速度先將他們點住穴道,然後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五人同時應諾一聲,便「唰唰唰」的散開來,悄聲穿梭在林間。濃濃的夜霧,帶著水汽,瀰漫開來,一個個身影穿梭而過,帶散了著濃濃的霧氣。在距離奕歌四人十丈處,六人再次停下。一隻大手撥開密林,露出一張帶著面具的臉,慘白慘白的面具,用紅色的顏料畫了一張血淋淋並且微笑著的嘴,似笑非笑,甚是邪異。面具蓋住了整個臉龐,只留下一雙冷冰冰的眸子,白多黑少,讓人心中不禁一陣悸動。「大家注意,動作要快,一擊不成便撤。」這個冷冰冰的聲音的主人便是這面具怪人,他向其餘五人壓低聲音說道,「要記住,我們『小刀』絕對不會有人成為俘虜,如果失手被擒,大家應該知道怎麼做吧。」其餘五人現出身影,個個頭戴面具,只不過五人的面具都是黑色,除了面具的左臉處畫著一道長長的白色刀痕,別無他物。五人統一動作向白臉面具做了個「明白」的手勢,然後便向四周散開。白臉面具輕哼了一聲,便突然從原地消失,隱沒在濃霧中。

    奕歌雖然睡著了,但體內真氣自行運轉,使他遁入「無佛之境」,片刻便察覺到有人迅速的向他們靠近。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竟透出金光,一閃即逝。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眾人,抓起身旁的風行劍,便向前方的密林移去。今夜的月亮猶如眉梢,十分纖細,發出談談的光,這樣的光線在這漆黑的夜晚裡可有可無,讓人如入混沌。奕歌雙眼看不到任何東西,於是便進入「無佛境界」,頓時四周的景象如入白晝般清晰了起來。奕歌感覺到密林中似乎有人影攢動,當下潛聲慢慢靠近密林,同時手握劍柄,隨時準備出鞘。只聽有人「咦」了一聲,似乎很驚奇,便見六個人影一個個竄出密林,將他圍在中間。奕歌冷喝道:「你們是誰?」說著拔劍出鞘,將劍護在胸前。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環繞在耳邊道:「我們是誰?呵呵,我們也想知道我們究竟是誰」奕歌發覺六人都帶著面具,一白五黑,便問道:「你們想幹什麼?」奕歌這次認清了聲音的方向,白臉面具說道:「想幹什麼?我們奉命行事而已,何必跟你多說。」說著,做了個手勢,其餘五人便向睡著的司馬炫楚天等人的方向快速移去。奕歌心頭一驚,運氣向不遠處的眾人喊道:「二師兄,楚大哥,醒來啊!」聲音中氣十足,餘音不絕。司馬炫,楚天,南宮夢猛地醒來,發覺有人衝來,頓時發覺危險,馬上擺開了陣勢。白臉面具怒道:「小子,壞我好事!」說著形如鬼魅,瞬間閃至奕歌身側,單掌斜劈擊奕歌脖頸。奕歌眼前一花,便覺腦後風聲,於是低頭前翻,雙足懸空來了個倒踢馬,擊在白臉面具單掌的手腕處。白衣面具沒想到奕歌身手不弱,當下收起輕敵之心。手從腰間一摸,掏出三尺軟劍,迎風一抖,軟劍青鋒一鳴,向奕歌揮至。

    奕歌當下展開風行劍法,化作七尺銀芒迎向白臉面具。而遠處,司馬炫鑲銀折扇在手,楚天青鋼劍出鞘,就連南宮夢也是暗扣飛針同眾黑臉面具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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