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媚後 正文 八歲媚後(123)媚後
    我喃喃的重複道,「不治而亡」這個詞語為什麼是那樣沉重,我的昭兒不是那日還跟我說他要回洛陽處理楊廣留下的爛攤子嗎?

    我的淚如爆發的山洪般一湧而下,多少年來,我習慣了喜不行於色,我只覺得渾身不停的顫抖,楊廣扳著我的肩膀的手緊了緊,安慰道,「朕已經追封昭兒為元德太子,你節哀吧。」

    我猛地舉起手裡的雨梳向他臉上打去,我用的力道甚大,見他的額頭打破,鮮紅的血流出來,像極了那日昭兒在他面前狠狠磕頭之後的樣子,我咆哮顫抖的喊道,「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昭兒!」

    楊廣興許是沒料到我會如此,強壓抑著憤怒道,「朕念你剛剛失去昭兒不予你計較殿前失儀之事!」

    我怒喝道,「你計較吧!計較吧!殺了我!讓你的齊妃來做這個破皇后的位置!讓她肚子裡那個孩子做太子!」想到那日齊妃挑撥的樣子,我就想狠狠的將他們都撕成碎片。

    你們終於得逞了,我的昭兒死了,死了就是永遠再不會回來了。

    我失聲痛哭,記得他五歲那年來行宮我與宇文化及偷偷帶他出去看燈會,他淘氣的跟我說若是他丟了就會站在原地等我,直到我去找他回來。

    我不理會楊廣,跌跌撞撞的往行宮門口跑去,那日我就是在那裡送走的昭兒,我要等他回來,等他回來!

    我望著那日昭兒離去的方向。他為什麼還不回來?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他嗎?

    夜幕降臨了,昭兒還沒有回來,秋蕊讓我回房間等。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暈倒地,

    再醒來地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昭兒地葬禮只是由禮部操辦。我要回京見昭兒最後一面。楊廣卻以我痛失愛子。導致精神恍惚地理由將我軟禁起來。

    還將阿孩跟清清交給齊妃撫養。說是要讓齊妃粘粘喜氣。能不能一舉生個龍鳳胎出來。

    鳳棲苑此時如同冷宮。楊廣依舊每天沉浸在花天酒地裡。我地昭兒就這樣白白送了性命。

    我每日以淚洗面很快地變面如枯槁。

    秋蕊看著心疼每日燉了燕窩讓我喝。我確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一個小小地白色身影突然闖進來。打破這寂靜地冷漠。

    我望著他失聲喊道。「阿孩!」這個名字還是昭兒給弟弟取地。

    阿孩懂事的拿小手輕輕給我抹著淚,似在哄著我般道。「母后,皇兄去世你一定很難過,我和清清也很難過。」

    我緊緊擁住他,「阿孩,你是怎麼進來的?清清還好嗎?」

    感覺這些日子沒見阿孩受了不少。

    阿孩懂事的道,「我和清清都很想念您,只是父皇在這裡派了人把守。不讓我跟清清來見您。我在這轉了好幾天了,發現後院地矮牆我能翻過來。今天借他們換班我就爬進來了,母后。清清每天晚上都哭,齊妃就使勁擰她。說再哭就把她毒啞,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住?我們都討厭齊妃。」

    我只覺得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為什麼一次次要傷害我的孩子。

    我不可以讓我的孩子再受到任何傷害,我抬頭望了一眼秋蕊,若有所思的問道,「七日後就是七夕節了吧?」

    秋蕊點頭稱是,我起身回房間取出一張已經發黃地藥單,那張藥單是宣華夫人臨死之前送給我的,只說我曾經幫過她一個很大的忙。

    而那上面記錄的藥方,能做一種叫「凝肌丸」的東西,那是西漢的時候趙合德為了固寵而研究的秘方,其中大多是紅花,鹿茸等幾十種名貴地藥材,貼於肚臍中便能令人肌膚瑩潤,宛如豆蔻年華,只是危害卻是因是極寒涼的東西,傷及子宮今後可能都不會有孕了。

    還記得當時宣華夫人將這藥方交給我地時候,不知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竟是對我道,「色衰則愛弛,娘娘以後定是用的上這方子。」想來她這一生也是極愛楊廣地,只是他的愛終是變了。

    想那趙合德雖然是巨寵纏身卻終身無子,想必就是這個原因。

    我下定了決心將那藥方拿出來,鄭重地交給阿孩道,「阿孩,你幫母后將這藥單交給琳妃,讓她無比按照此藥方將藥給我配出來。」薛香琳如今已經是琳妃,她入宮最初便於陳有摩擦,她父親幫我滴水不漏的隱瞞了阿孩地身世,我自然也是竭盡所能將她的女兒扶上妃位,這些年她成為我一個很重要的心腹,更何況她的醫術我完全相信。

    阿孩某些性格穩妥,也看出來此事事關重大,點點頭道,「母后,你放心吧!兒臣一定給你辦好。」

    他望了望沙漏,對我道,「母后,那些侍衛該換班了,兒臣要趕緊走了。」

    我輕輕點頭,囑咐他一路上小心,回去好好照顧清清,清清自出生就沒離開過我,怎麼能受得了這分別,我只想將齊妃撕成粉碎。

    那是三日後,薛太醫來請平安脈,見四周並無外人突然拿出一隻精緻的紫色小緞盒子,鄭重的對我道,「娘娘,小女讓臣問娘娘一句,此物很傷身,娘娘確定需要用嗎?」

    我只是輕點頭道,「本宮雖貴為皇后,對皇上不依然要以色侍之。」

    顯然薛太醫有些詫異,畢竟我與他人私通生下阿孩的事他是再清楚不過,如今卻要如此去討好楊廣。

    我有選擇嗎?沒有,昭兒已經離開我了,阿孩和清清年紀還小。需要我的保護。

    薛太醫很快便平靜下來,只是處於醫者的道德,又叮囑了我一遍,「娘娘還是請三思再決定。」

    他離開後,我輕輕打開那小盒,裡面安靜地躺著十顆淡綠色散著著幽香的小藥丸,我取了一顆塞於肚臍內。

    又命秋蕊去採集了新鮮的花瓣,每日熏香沐浴。

    我不再不吃東西。而是將那些滋補調理的藥膳統統吃光。

    在七夕節的前一頁,我望著鏡中的自己,眼若流波,冰肌玉骨清無汗。透著盈盈粉嫩,分外嫵媚妖嬈動人,我嘴角浸起極輕的一抹微笑。心底卻是苦澀無邊無際的蕩漾開來。

    秋蕊開了衣櫥讓我挑選衣服,我卻只挑選了一套,淡黃色抹胸和同色地繡著白玉蘭圖案的拽地長裙。同色的挽紗,清清爽爽。

    頭上沒有繁雜的裝飾,只是用一條同色地絲巾輕輕挽起。

    今日是七夕,我早料到即使禁足按照他愛面子的心裡,也會將我放出去的,若是這種場合都不出現不就應證了她們對他頭上傷口是我打的猜想,那他豈不是很沒面子。他很要面子的,所以肯定不會這樣做地。

    那夜的星辰很亮。紗帳輕飄飄的圍著的宮殿在海子旁邊,我輕輕進去。顯然楊廣看到我的那一剎那眼前一亮,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我。我本來就很美,這美將是我保護孩子。和為昭兒報仇的工具,這是最美麗地武器,卻是深藏著血恨的。

    我盈盈下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極盡輕柔清麗。

    楊廣竟是親自從那上座下來,親手將我扶起,凝睇我良久道,「皇后今日好美,彷彿回到我們大婚那一日。」

    我輕柔地笑著,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坐在他身側一起欣賞歌舞表演,一陣風吹過,我假意輕輕將掉下來地髮絲挽到耳後卻是不經意間將那絲巾鬆解了。

    滿頭青絲頓時,悠然而落,隨著那清風散發出縷縷若有若無的清香。

    楊廣顯然一陣,又是對我好一翻凝視,我望著這紗帳圍成地宮殿,想起昭兒小時候說這是天宮。

    我抬頭望了一眼漫天的星辰還有那輪明月,心裡默默道,昭兒,你在天上還好嗎?母后真地很想你!

    那日宴會卻是早早散了,楊廣迫不及待的與我共乘一轎回去。

    今日的我千嬌百媚,傷痕纍纍的我早已偽裝在了這浮華的表皮下了。

    早讓他們煮好了豆蔻水,倒入碩大的楠木桶內,水波瀲灩,襯得人更是皮光柔滑散發著波光盈盈。

    我卻是將楊廣推到紗帳之外,我知道他能模糊的看到裡面的景象,卻是遲遲不肯解衣,左右盼兮,極輕極慢的將身上的衣帶解開,輕輕邁進那水波瀲灩中。

    當我洗好輕輕出來穿上那極輕薄的羅衫的時候,楊廣卻是進來興奮不已的抱住我,大步將我向繡羅床上抱去,放下我卻依舊帶著似在欣賞的目光,若有所思的道,

    「朕今日總算明白,水清如鏡,偷得佳人一個影,反覆迴旋,飛舞盤中體欲仙。

    幾何著色,妙在嬌憨元氣力,紅沾羅衫,一樹挑花露半含。

    蘭湯初整,未識檀郎可睡醒,為怕偷看,不敢輕將裙帶寬。

    還移蓮步,低喚小環來守戶,如若來時,咳一聲兒使我知。

    果然潛到,咳嗽聲中微帶笑,已在眼前,揭破窗幾偷眼看。

    忙將裙系,未曾由他窺妙處,一縷水紗,遮處何曾真個遮。」

    我極輕的嬌笑道,「皇上又在拿臣妾開玩笑了。」

    那笑極具誘惑性,只是楊廣的身體大不如前,要靠那些狼虎般的壯陽藥才能維持,那一夜芙蓉帳中龍鳳顛倒,而我卻在想著一步步怎麼將他置之死地。

    (今日兩更,晚上還有一更,七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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