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海裡的魚兒
什麼照料都沒有
一點不淘氣
卻這樣被我吃
魚兒真可憐……
雪不知何時已停下唯仍刮來陣陣強烈的北風遠方的天空開始泛起魚肚白隨著鬼的「死亡」付喪神也隨之而撤退……不是消失了走骸村迎來新的早晨。學校裡原本近乎完全失去意識的村民開始6續出呻吟般的聲音。
「啊……唔……唔……」
「爸……是我……你沒事了嗎?」田中永三嗚咽著向帆布床上的老人道。
「太好了老公。」在旁的妻子也道。
站在稍遠處一臉疲乏而傷痕纍纍的眾人看著這情景沉默不言。
「啊哈哈!」圭吾忽笑了幾聲道:「解決了呢這次全靠我這個天才陰陽師!」
「是啦是啦」倚在一旁窗沿的黑貓輕聲道:「一切都是你的功勞行了吧小鬼。」
「我說過我不是小鬼!我己經……」
「十六歲九個月零六天五小時三十分鐘是吧?」眾人竟然同聲道。
「你們……」圭吾漲紅了臉然後忽笑了起來。
笑容瞬間傳染給眾人。
「哼幸好不用和你們這群怪傢伙一起跨年——對了我准許你們所有人以後叫我作圭吾。」
「不用這麼麻煩叫小鬼或是臭屁少爺就行了。」
「你說什麼!」
「唉累死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義信也笑了數聲又喃喃道:「這樣子義泰哥哥……也應該可以安心成佛吧。」
十津川和晴美聞言各自拍拍他肩膀沒有說話。
「對了雖然危機度過了但謎題根本沒解決比如……」銀凌海此時又沉思起來忽信步往田中夫婦走去。
同一時間室外倏地傳來某種有節奏的怪聲似是某種東西不住相互拍動。
眾人一愣晴美輕輕推開窗子往外望去立時道:「是……是直升機……」
直升機掠過上空又消失在遠處的山麓裡十津川此時調了一下本已徹底失效的無線電對講機好一會話機傳來夾雜大量噪聲的說話聲。
他忙用日語加上大量奇怪的術語吼了起來好一會才轉向眾人道:「這兒的地形及風勢不宜降落他們打算在村口前方處降落……嗯來的除富田長官外還有……呃土御……圭吾你的父……不土御門家家主——清張大人也來了。」
「什……什麼……爸爸……」圭吾瞬間臉色古怪夾雜著興奮和畏懼。
「富田長官來了我要親往迎接。」十津川深吸口氣一拐一拐困難的往村外走去義信忙上前扶著他。
「嗯圭吾。」晴美瞧瞧少年猶豫的神色柔聲道:「你不去嗎?你父親一定是擔心你才親自趕來的。」
「怎……怎可能……」圭吾別轉過臉去道:「那老傢伙才不會理我這個情婦生的兒子……哼!他是打算來替我收屍吧。」
「嘿!」望月忽一把提起圭吾後衣領道:「小鬼鬧什麼彆扭啊。」
「又……又來這招……放……放開我啊!」圭吾拚命掙扎。
「哼哼小鬼就是小鬼好吧望月大姐高列車:除夕特別班次要開行了嗚嗚嗚。」
「放……放開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我要叫了喔!」
「哇哈哈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想想待會可以看到某個臭屁的小鬼撲到父親懷中哭的場面即使灰飛煙滅也值啦!」望月大笑起來邊說邊拖著對方往村外前進。
「誰……誰會撲到爸爸懷中哭啊!」
「那你肯承認自己是小鬼和很臭屁這兩點了嗎?」
「混……混帳……放……放開我啊……」
一輛沒有任何標誌通體渾黑的uh-6oJ黑鷹直升機緩緩降落。
直升機的水平翼猶自在轉動機身的滑門已被推開兩道高大的人影一先一後踏出機外身後還伴隨著數名像是隨從的人。
兩名男性均約五十來歲穿上剪裁合身的西服不同的是前者頂著一個大肚子眼神混濁。而另一名則較高大健壯臉容瘦削一雙眼睛散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富田長……富田長官好!」十津川和義信馬上挺直腰板向較胖的男子敬禮。
「嗯很好辛苦你們了……」富田點點頭同時高瘦男子則望向在場的各人目光最後落在仍被望月硬拖著的少年身上忽小小的吁了口氣。
圭吾和高瘦男的目光相接。
「你……」、「你……」
好一會二人同時開口現對方在作同樣的事又同時回復沉默。
「哎呀」望月看好戲的笑了一下小聲道:「果然是父子啊……」
異變倏至。
雲霧聚集四周氣流倏地急促起來溫度高下降風雪彷彿在一瞬間從虛空冒出。
「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小心有東西!」高瘦男子大喝一聲不知何時已掏出一把扇子。
雪地古怪的局部隆起有如無數大大小小被蚊子盯過留下的包包。下一刻「包包」裂開無數付喪神撲出彷彿這時才是妖怪的全力總攻擊。
「什麼?鬼不是被消滅了嗎……」望月木刀在手護在圭吾身前。
「快!你們所有人!保……保護我!馬上!」富田長官向下屬大叫道。
幾頭付喪神突然從眾人的另一側出現目標卻是較遠的直升機。
「噗!噗!」直升機的外殼被咬了幾口須臾金屬瞬間違反常識的扭曲起來機內傳來駕駛員的慘叫。
「什麼?」
直升機的機鼻部分怪異的冒出一張嘴巴整個機身猛烈扭動有如某頭侏羅紀的巨獸重臨現世。
「那由他」再次睜開雙目感到自己已相當虛弱。
之前勉強提示那女子已經很累很累……沒辦法力量都在那一邊……
唉他們還是誤會了還是不明白最重要的那……
同一時間學校會議室。
晴美正在用計算機整理行動報告書她半轉過臉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又望向仍然一副沉思狀的銀凌海終忍不住道:「銀先生對不起……請問你是在煩惱什麼嗎?」
「嗯沒什麼……只是剛才問過田中先生到村子時的情況以及各人來的時序我想……不沒什麼了別理我。」
「小妹別理他喵。」在旁的黑貓也打了個呵欠道:「他喜歡不斷證明自己在犯傻甚至用這方法迎接新的一年。」
青年聽到黑貓的說話忽地像被雷打到了般整個人僵住。
「喵!笨驢幹麼一副呆相喵是打擊太……」黑貓忽頓住瞧瞧青年的眼神沒再說話又示意晴美安靜。
銀凌海的思路在狂奔。
等等……跨年……月的最後一天……地震活動……湖的毒氣噴……村民死去……三十日……彌生的死狀……
那由他本身……她提供的所有映像……過去的事實……現在的事實……
是的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先入為主錯誤前設的問題。
為什麼毒氣最後沒有出現?為什麼村民的怪病有例外?
鬼及付喪神等怪物的本質。
所以「某人」說話中的破綻以及書庫裡的照片都……
不如果分拆來看可以有很合理的解釋可能只是小事。
但假如有一個理論可以解釋所有……不大部分疑點呢?那麼就算這個解釋本身多不合理會不會都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釋?
不不不還是太荒唐了太硬掰了。
因為問題還像山一樣多而且最最最簡單的是未來的危機是什麼?而且該死的動機呢?這是最大的問題!如此複雜的行動一定有合理的動機……動機該死的動機是什麼?如此一連串古怪的行動到底為了什麼?
「是的不明白!太不明白了!」青年忽然叫了起來:「我要問清楚弄個明白!」
晴美一臉問號而雯妮莎瞇起雙目道:「小弟你是想到什麼嗎?」
「是的」青年盯著二人又像望向更遠處道:「這整件事就是一團糟。」
「噢這是很好的論點先生然後呢?」
「而我們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我們弄錯了先入為主弄錯了……「分類」。」青年有點語無倫次的道。
「唔很好我批准你用地球通用語言再說一次——喵的在我抓碎你之前。」
「不我……現在也很亂而且大部分的「解釋」我都是用猜的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我要先去確認一下。」
「找誰確認?」
「就是……」
「哇啊!」一道女性的尖叫倏地傳來是信子的聲音。
「什麼?」
同一時間窗外6續傳來無數吱吱喳喳的細碎叫聲晴美循聲音望向窗外立時和一大群已攀附在窗外的付喪神打個照面。
「嗚哇!」少女慘叫一聲下意識的連退幾步。
「小心!」青年瞬間護在晴美前方轉輪手槍也來到手中道:「又是……它們?」
付喪神卻似沒有破窗而入的打算只是愈聚愈多就似……把二人一貓困在原處。
「銀先生請問這……這……」
「唔看來我的估計是正確的就是……」
「現在是炫耀的時候嗎?」黑貓咆哮了一聲打斷道。它忽耳朵動了一下再訝道:「等等……那些付喪神好像……在低聲說些什麼……」
「說話?」
「好像是……什麼?祭典?「祭典要開始了別妨礙?」」
同一時間學校四樓。
田中呆若木雞看著面前父親的身體變化。皮膚、嘴唇及指甲處青紫得愈來愈厲害身體逐漸冰涼然後呼吸斷絕死亡降臨。
「老天……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老公……」一旁的信子也是同樣的表情不過震驚級數更高。
自己一直在照顧著的兩名小孩也出現同樣的變化然後……也一樣的停止呼吸。死亡一如瘟疫瞬間席捲向在場的所有村民。
「是……是什麼一回事……不……父親不要……」
「他們已經死了只是這樣。」一道稚嫩的聲音倏地自背後傳來田中回頭剛好看到一道細小身影。
「是你?」
千鶴御帆千鶴。眼前是那個固執奇怪的小女孩不過卻有種……強大而異常的壓迫感田中夫婦感到全身好像被針戳刺著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你……你你殺死了他們?」田中不禁問出一個連自己也覺可笑的問題。
「不不是的他們早就已經死了是在最後一天三十日上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十一月的三十日。」
「你說什麼?」
「那天晚上山腰處的火山湖突然噴出毒氣待在屋子內的村民因而都死了除了爺……不千藏——最初因為村民排擠他才住在村子西邊的山坡處卻反而避過一劫很諷刺吧?」
「荒唐!我父……不他們明明一直都……」
「那是因為我勉強「拖延」他們大部分人的「死亡狀態」這力量本就是我的基礎本質——干擾「生」和「死」、有「生命」和「非生命」的狀態違反因果律的力量。」
「x的你這小屁孩敢再胡說……」憤怒和父親的死令田中瞬間回復力氣一把上前抓著小女孩的衣領。
「走開!我討厭你們。」
千鶴瞪了田中一眼對方如遭雷殛雙手一鬆再次不由自主的退後女孩的圍巾卻也因此而掉落露出她的脖子以及……後脖處一個清晰的「8」形符號。
「你……你到底……是……」
千鶴沒有理會二人像呼吸困難般深吸口氣身影開始若隱若現起來她復喃喃道:「力量……集中所有剩下的力量……你們站起來吧。」
下一刻全體成年村民身體邊怪異的扭動邊6續站起各人……不是屍體狀的付喪神慢慢往學校外走去。
「老……老天……怪……怪物……」田中一屁股跌坐在地喃喃道。
「我是人不是怪……」千鶴忽沒有說下去眼神飄向窗外輕輕再道:「祭典要開始了。」
「靈子海洋。」晴美手按脖子上的勾玉藍色半透明圓球迅包裹著二人一貓。
「對不起之前消耗太多……請給我少許時間。」晴美向二人道復閉上雙目露出集中精神的模樣圓球的藍芒也愈來愈亮。
「喂小弟」黑貓一把躍上青年肩膀道:「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什麼推理別浪費時間趁現在繼續解釋快。」
「嗯我的意思是因為那女子的「意識影像」不完整。我們先入為主下意識的把「三十日」、「月的最後一天」和「除夕」三者劃上等號。
「也即是把「月的最後一天」等同於「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後來我才想起另一個同時出現的「三十日」的「意識」故……」
「啊!對了喵的……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是「三十一日」不是「三十日」所以那個村民都死亡的影像很可能並非生在十二月也就可能不是「未來預警」。反過來想就有可能是……和德國軍人、年輕的千藏的影像等一樣都是「過去映像」。」
「是的這個可能性很高畢竟那女子根本沒有明確表示哪個是「過去」哪個是「預警」我們或許作了錯誤的分類然後設了錯誤的前提。」
「喵的原來是這……等等!這樣根本說不通嘛那些村民不過是昏迷還活……」
黑貓倏地頓了頓瞬間想通了再有點惱怒道:「喵的過去映射中提及的「干擾生死狀態能力」還有鬼和付喪神的本質——都是把死的東西暫時弄活……可惡我應該早想到的……小弟所以那些村民早已經領便當了嗎?」
青年猶豫了一會才道:「這……很有可能其實彌生小姐的死亡狀況就是一個線索……嗯那時我應該把這事和村民的「怪病」連結起來的。再加上「那人」說話很多小小的矛盾地方……」
「比如自己一直在照顧爺爺卻連茶也不會泡?」黑貓吼的叫了一聲似是憤怒的咆哮卻帶著另外某種怪異的聲調。它頓了頓再道:「但謎題還是山一樣的多……她到底是「什麼」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一切的動機是什麼?」
「這……」
「對不起」晴美睜開雙目圓球的藍芒已大盛她續向二人道:「可以了靈子海洋已達最強狀態我們衝出去吧。」
村內各屋子燈都亮起太鼓等樂器還有表演舞台等都被「付喪神化」自動奏出熱鬧的音樂和鼓聲村民「如常」的出現在村子主要道路上出……勉強還似人的笑聲。村子每年最後一天舉行的祭典今年也「照常」舉行。
學校前方的路口處坐在輪椅上的千藏老人看著舉行的祭典樣子非常安靜。
「看千藏……不清志是你最喜歡的祭典啊!沒有不同啊都和以往一樣呢是吧?」站在他身旁的千鶴道。
小女孩身體隨著其說話半透明的晃動得更厲害下一刻北風倏地古怪的猛烈吹起地上積雪被左右吹開形成兩個如蝌蚪狀的圖案一個太極圖案。
一邊的蝌蚪上方的空處忽泛起漣漪一名穿和服的女子緩緩浮現。
「又是你嗎?討厭!」站在太極另一端的千鶴頓時皺起眉頭作個鬼臉。
「你既然已解放所有力量我的力量自然也會有所提升我和你本就是一體的——雖然破壞和毀滅的能力都在你那邊。」同樣半透明晃動著的那由他幽幽歎了口氣。
「作為千藏孫女、清志的親人——御帆千鶴這個身份……只是你……不我:那由他的一個夢想……不只是妄想而已我們始終不是人類而是怪……總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我明白你的……痛苦。」
「閉嘴!你明白什麼!」
「我明白的那時……」那由他又歎了口氣溫柔的望向眼神呆滯的老人再道:「那天毒氣襲向村子時……那個可怕的情境……不是我心志不堅「我」不應該強要想救村民……」
「「我」當然應該!」千鶴打斷道:「懦弱就別那麼多借口!這是清志鍾愛的地方是「我」的家我和清志棲身的地方所以「我」才出現做應該做的事。」
「算了吧逝去的就是逝去的。你只是我——御帆那由他的慾望……不是執念分裂出來的怪物……」
「胡說你才是我——御帆那由他的懦弱分裂出來的怪物!清志的時間已經……已經……他喜歡這條村子他喜歡祭典我就要令一切如常。」
「……」
「別再礙事了要不是你多管閒事老是妨礙我我早就用鬼和付喪神直接消除所有礙事的闖入者。」
「……」
「而且「你」忘了嗎?我把大部分力量投放而成的化身——鬼和你在古樹地僵持一直形成封閉結界後來那群人還是進入古樹地……但然後呢?
「呵你雖能藉機向那哥哥示警我卻也能引更強的鬼和付喪神暴動最後的結果呢?「善」和「惡」同時行動結果呢?」
「……」
「「我」在最後贏了「我」的計劃成功了這就證明了:就算你認為我才是「惡」的一面——我當然不同意——命運和世界也都站在我這一邊!」
「計劃成功?那然後呢?你有想過嗎「我」?」那由他搖搖頭道:「我……我們的本質就是不穩定的你一直這樣不自控的釋出力量就像不住搖晃的硝化甘油非常非常危險——那些已往外「滲」襲擊那幾名迷路登山客的付喪神就是明證。」
「你是怕死嗎「我」——又或是……噢「那由他的良心」?」
「比起其它同伴「我」……不「我們」已經算是賺到了「我」只是怕傷害更多的人。」
「啪!」學校側門傳來碰撞的聲音下一刻藍色圓球成功破開妖怪的包圍網二人一貓來到校外的空地。滿頭大汗的晴美瞬間踉蹌了一下。
「晴美小姐你沒事吧?」青年忙上前扶起對方。
「我……我沒事……」晴美深吸口氣道:「如果你們的推理沒錯……反正我現在跑不動就由我來抵擋和吸引付喪神的注意……你們趁機去……嗄嗄……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不好的事將會生。」
「這……」
「囉嗦什麼!」黑貓咆哮一聲復躍上青年頭頂左右瞧了瞧「任何時候都別小看女性!而且這種魔力的釋出方式……很危險。小弟快應該就在學校正門那方向。」
「喔啊……」付喪神化的直升機出慘號傷痕纍纍的身體扭動了一下緩緩倒下變回原來的金屬形態。
「嗄……嗄……」望月掩著腹部直冒血幾乎被洞穿的傷口。她喘了口氣身子忽踉蹌了一下。
「望月大姐你沒事吧。」身旁的義信忙上前扶著她要不是對方捨身擋了那怪物的一記攻擊自己早就掛了。
「放心……嗄……我沒事……那個什麼「幕後黑手」原來還在……而且實力還沒見底的嗎?」
「似乎「它」是想把我們拖在這兒。」十津川扶起一個渾身血跡的同僚道:「那麼說……目標還是村子?可惡晴美她……」
圭吾凝視往己方衝來的付喪神皺起眉頭道:「我弄不懂……不過靈力是以村內某處為中心點……嗯很強大……老天還是說「它」和我們交手了這麼久都還是在隱藏實力嗎?」
「咳咳」待在眾下屬保護圈內的富田此時假咳一聲道:「好吧敵人正體不明或許我們先暫時撤……」
「你們要溜就自便吧。」望月一揮木刀指向村子方向打斷道:「我老妹、那純情男公關和晴美小妹都還在村內。」
「望月大姐!」十津川大喝一聲。
「x的少囉嗦你要閃人就快。」
「你誤會了我想說我們同行吧。」
「哼。」千鶴沒再答理對方望向老人又再輕哼著童謠:「可海裡的魚兒/什麼照料都沒有/一點不淘氣/卻這樣被我吃/魚兒真可憐……」
千鶴身影晃動更厲害她卻如沒事人般柔聲道:「看清志……不爺爺一切都沒改變啊……所以幸福也是不會消失的……」
「「我」請你聽我說別這樣孩子氣……」
「閉嘴我不要聽!」
「啪。」腳步聲響起從大道路另一旁現出兩道一大一小的身影。銀凌海和雯妮莎。
「啊是貓貓?還有奇怪哥哥我不是關起你們了嗎?」
無論是青年又和見多識廣的雯妮莎看到眼前景象也都不由愣了一下。黑貓再道:「我不明白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什麼?」
那由他道:「我……不我們二人都是那由他因為毒氣爆的事件我們分裂……」
她忽頓了頓半閉雙目瞬間意識和影像在二人腦海浮現不過這次「順暢」很多。
「老天這……」青年愣了一會然後努力把下頷移回原來位置。
「原來如此……」雯妮莎盯著二人好幾眼道:「太極圖案……之前那些映像……是善和惡、理智和慾望分裂嗎?拜託「善良的那個」當初你應該說清楚一點!」
「對不起和「惡的我」抗衡需要耗費我大部分力量而且我們一直處於某種勢均力敵狀態所以我傳達的訊息都或多或少受她干擾。」
金女子頓了頓又低頭再道歉:「對不起本來我們……不我就是我但毒氣出現的那晚上……那一瞬間我很矛盾……對不起總之沒讓死人安靜的走是我的錯。」
「嗯哼」黑貓半瞇起雙目忽古怪的長篇大論起來道:「所以因為田中夫婦、彌生等登山客及十津川一行人先後來到若被他們現你們……不應該說若事情揭破就會破壞祭典的舉行。
「加上你的抗衡千鶴只好令那兩個孩子維持生存狀態這樣老人和她的存在就不會太突兀——那些有能力說話又知道「千鶴是不存在的村民」的成年人太危險了。」
「故此書庫內那張「委員會成員暨家人合照」裡面才然沒有千鶴。」青年也如說相聲般道:「啊對了……還有村子傳說中村民殺死鬼的那天是除夕不過傳說是在明治時期前出現的用的是陰曆和現在的陽曆不同相差了約一個月。
「換言之「鬼在被殺的相同日子回來報復」這點就有曆法上的破綻。」他頓了頓拍拍自己的頭像是懊惱的道:「唔……這些雖都是些可以有合理解釋的小事但要是我早些意識到也不用兜一個大圈子。」
聽至這兒的千鶴輕輕笑了一下笑聲一如夏夜的風鈴。瞬間一人一貓只覺四周的空氣緊繃起來全身上下彷彿被輕輕壓著是某種威脅性質、壓制肢體活動和五感反應的束縛力量。
她再道:「你們是在拖延時間等其它人趕來嗎?可這有什麼意義呢?這兒沒有過了某個時間就會爆的毒氣彈也沒有只要滿足某些條件就會變得很厲害的怪物。我作的這一切事情本質都不是「惡」的。」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黑貓喘口氣緩緩道。
「實現清志……不爺爺的願望讓祭典能如常舉行。」
「就是為了這個……原因?」青年雙目瞪大。
「你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這個理由很荒唐?你覺得不惜一切實現垂死親人的願望很可笑?」
青年臉紅了瞬間有種想下跪道歉的衝動。
「爺爺的時間不多了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我知道自己會明白的」千鶴拍拍老人的手喃喃道:「沒問題我明白的一切都很好……」
她忽又頓住轉過頭看著雯妮莎溫柔的道:「貓貓我以往有過一頭貓……貓的布偶看到你我就想起……不總之……我不知為什麼但我喜歡你所以即使有機會都不願殺死你所以貓貓別妨礙我好嗎?」
一「人」一「貓」目光交會女吸血鬼沉默不語。
千鶴笑了一下隔空作了個摸摸頭的動作雙目復望向深邃的夜空道:「清志讓我知道我是人我是真正的人所以我才有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同時也曉得有些東西比自己的生命比一切都更重要更寶貴……」
她再度回望像是終於累了坐倒在地頭枕在老人的膝蓋上道:「我知道作了這麼多事「我」……「我們」的生命現下已消耗得七七八八但我的心很平靜很平靜不會失控……
「所以「善的我」你一直擔心的死前力量失控爆根本不會生現在已經不要緊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再影響我「我」……「我們」只會安靜而且平和的死去。這樣好嗎?這樣就可以了吧?這樣人類就能放心了吧?」
「……」
「爺爺看喔……接下來是祭典的最後高潮村民在大街中央舉行拔河比賽是你最喜歡的……」千鶴沒再理會其它人抬頭望向老人其半透明、乍隱乍現的手往上輕撫著老人的臉。
「對了這天也是我得到那由他這名字的日子這兒、這「地方」就是我的棲身處……太好了不是你看著我離開是我先離開你——而且你現在也意識不到吧……對的對的這其實也是某種幸福吧……」
一人一貓沉默。
「善的那由他」歎了口氣道:「本來我最擔心的是千藏的死……不說這個已經沒意義了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她頓了頓緩緩移向千鶴身旁。
太鼓聲傳來於雪夜中迴盪再緩緩融入星空。
然後一切終將落幕案子非常平靜的解決……
「砰!」不協調的槍聲響起然後……千藏的胸膛爆出一道血花衝擊力把老人連同輪椅推倒在地。
「什麼?」青年愣了一下回身望向槍擊的方向是拿著獵槍的田中。
「別開槍!」銀凌海咬牙衝上前去可是因為千鶴的力量束縛還是慢了一線。
「死吧!害死我父親……怪物!」在被青年撲倒前已紅了眼思想混亂的田中還來得及再開一槍。
和之前的一槍一樣本來瞄準千鶴的子彈又射歪了這次則落在老人前方的雪地上。
被血染紅的積雪被激起化成霧粉狀又緩緩落下落在千鶴的頭上、臉上。
「不……不要……」
老人嘴巴溢出血絲身體抽搐起來槍擊造成的傷口鮮血直流。
「冷靜一點!千鶴妹妹!」青年手不容情一把擊昏田中同時急道:「這個距離加上是鹿彈殺傷力應該不會太……」
老人出痛苦的呻吟心跳及脈搏卻緩緩變慢。
「不……不要……」
「不好……力量……狂亂起來了……」那由他身影閃爍起來。
「人類……人類……人、類……」千鶴呢喃著:「你們夠了嗎?你們夠了嗎?」
「胡亂「製造」我們出來胡亂把我們當成武器胡亂的連這個……連我最後小小的幸福……」千鶴頭上、臉頰上的雪粉彷彿遇上火炎紛紛融成水狀帶著老人的血的水自其臉頰流下再滴到地上。
紅色的雪彷彿是赤色的淚。千鶴如孤狼般咆哮了一聲。
「就連最後的這個……都、要、毀、掉嗎?」
瞬間風雪狂舞一如龍捲風巨大的衝擊力把一人一貓以及昏了的田中分別往外吹飛再重重摔在雪地上。
「啪!」校舍的鐵門也被撕裂開來破裂的鐵片被氣流波及如利刃般射向倒地的黑貓。
「師父!」
「砰!」鐵片被木刀一把掃開一人護在雯妮莎身前是望月。
腳步聲同時響起十津川等人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