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卷23 第八章 微觀世界
    「航飛?就是你提到的那個曾經是幻星派宗主,現在已成為散仙的人嗎?」南夕訝道:「他竟然會在這顆星球上?」說罷,她又輕輕的搖了搖頭:「臭小子你是否弄錯了?以他散仙的實力,根本無法來到這個地方呢。」

    「小弟也只是猜測而已。」

    晨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便開始展開心光,搜尋起整個星球來。

    這星球的體積很小,搜尋起來並不困難,只一會兒,晨星就發現了方纔那道印訣是從哪裡射來的。

    那確實是這顆星球的內部,但晨星感到好奇,自己明明沒有在這顆星球的內部發現什麼空間,怎麼會有人呆在那裡,並且釋放出印訣來呢?

    更令他感到鬱悶的是,這顆星球周圍的空間結構依然非常脆弱,晨星甚至無法施展出任何有可能破壞空間平衡的手段,當然更不可能瞬移了。

    無法瞬移,就意味著他必須找到進入星球內部的通道,從通道中飛進去,才能弄明白究竟是什麼人從星球的內部釋放出那道印訣的。

    「我們四處搜索一下,看是否能找到進去的辦法。」

    晨星說著,率先貼著星球的表面緩緩飛去。南夕與斬御風雖然不認為航飛會在這裡,也只得跟在晨星的後面。

    晨星一邊飛行,一邊用心光察探著下方的各個角落。

    他感到非常有趣,那些山峰、河谷、湖泊、海洋等等一切的存在實在是太小了。一座山還沒有自己高,一片海洋也只能漫過自己的膝蓋。自己彷彿是來到了童話中的小人國,只不過星球的表面沒有發現人的痕跡罷了。

    「那裡似乎有一條通道。」

    忽然間,南夕指著前方的一片海洋說道。

    晨星心中一喜,暗想到底還是女生比較細心,連忙輕輕結出一道印訣,將海洋裡的海水全部移到了空中。海底的一切頓時顯露出來。只見在一塊礁石的底部,確實有一條細細的通道,深不見底,似乎能夠通往星球的內部。只不過,那通道實在太小了一點,不像人能夠經過的,比大螞蟻的洞穴也大不了多少。

    「這……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晨星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能將身體縮小,飛入其中,可是以航大哥的實力,確實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南夕與斬御風立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斬御風一點也不願意在尋找航飛的事上浪費時間。只是東皇太一交待過,要他一直跟隨著晨星,所以他只得聽對方的安排。不過他心中卻在暗暗奇怪,不明白為何晨星已經達到了先知者的境界,卻還會對一名散仙如此關心。

    在斬御風看來,散仙根本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比修真者好不了多少。

    「看來這條通道沒什麼用處。」晨星說到這裡,正要將海水放回原處,就在這時,那通道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一道劍光從中飛了出來。更令三人感到驚奇的是,隨著劍光飛出的,還有一個小小的人。

    只見那人的身材只有豆粒大小,但四肢五官一應俱全,還時不時的顧盼左右,顯然是有生命的活物。

    「似乎不是假的。」晨星驚奇的叫道。

    就在這時,那小人彷彿受到了驚嚇,身子微微一顫。

    緊接著,他身前的劍光發出耀眼的光芒,頃刻間便在他的四周佈置出一道防禦禁錮。然後,只聽那小人細聲細氣的說道:「是什麼人!竟敢侵擾微茫星!」

    那小人的聲音雖然細如蚊蚋,但晨星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猜測大概是自己方纔的聲音驚擾了對方,於是轉而用心光對南夕與斬御風說道:「這顆星球名叫微茫星?仙子和斬御風大人可曾聽說過嗎?」

    南夕與斬御風搖了搖頭。

    南夕想了想,也用心光回答道:「看來這顆星球等於一個微型的世界呢。」

    晨星嗯了一聲,試著將自己的聲音控制到與那小人差不多的高度,這才問道:「這裡叫微茫星嗎?你是什麼人?」

    他還是修真者的時候就已經是音波攻擊的高手,此刻對聲音的控制更是極為嫻熟,那聲音聽上去相當自然,沒有引起小人的任何不良反應。小人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發現晨星(體積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於是高聲說道:「我是微茫星上的參玄者!你又是什麼人!你在哪裡?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參玄者?」晨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再次衝著南夕兩人看去。

    南夕螓首輕搖,說道:「我從沒有聽說過參玄者這個名字。」斬御風也點了點頭,表示與南夕一樣,對此一無所知。

    晨星無奈之下,只得繼續向那小人說道:「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可曾見過一個叫航飛的人嗎?」

    「航飛!那是我們傳說中的大神啊!你竟然是來找我們大神的!」那小人頓時驚訝的叫了起來。

    「大神!」晨星聽到這裡,頓時失聲叫道:「什麼大神!」

    他著急之下,忘記了控制聲音。那叫聲立刻化作一道雷鳴,在天際變幻交錯。小人顯然被晨星的叫聲嚇壞了,連忙尖叫著喊道:「停下!快停下!」他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催動著自己的飛劍,幻化出一道道劍光,抵禦著這恐怖的聲音。

    晨星心中大感歉疚,連忙劃出一道印訣,將那小人與聲音暫時隔絕。

    直到一切都過去,他才收回印訣,繼續說道:「你剛才說,航飛是你們的大神?」

    小人喘息了很久,這才心有餘悸的回答道:「當然了!所有微茫星上的參玄者都知道,我們大神的名諱就叫作航飛。」

    晨星皺眉道:「他怎麼會成為你們的大神的呢?他現在還在這顆星球上嗎?」

    那小人的身子動了動,似乎是在搖頭,然後說道:「根據我們參玄者的歷史記載,是大神創造了參玄者。那已經是數萬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們這一代的參玄者從來沒有見到過大神呢。」

    晨星聽到這裡,還是感到有些茫然不解。

    他只能模糊的推測出,航飛一定是將修真的方法傳授給了這顆星球上的人們。可是,航飛明明是要前往兩極洞的啊,又怎麼會好端端的跑到這微茫星上做起什麼大神來呢?

    「難道你們星球上就沒有見過大神的人嗎?」晨星想了想又問道。

    方纔的那道印訣實在是太熟悉了,那不但是幻星派的印訣,而且釋放的手法非常像航飛的風格,而且應當是散仙的實力釋放出來的。因此,晨星不能不懷疑航飛此刻還留在微茫星上。

    「就算航大哥不在這裡,只要有人見過他,起碼也能夠打聽到他的消息吧。」

    晨星剛剛想到這裡,就聽那小人答道:「這個問題就要問我們的大長老了。他是參玄者中輩分最長的人,也是我們的首領。」

    「他在哪裡?修煉到什麼境界了?」晨星連忙問道。

    那小人道:「大長老居住在神殿,在微茫星的最深處。你要見大長老?可是大長老向來是不見外人的。」

    晨星淡淡一笑,說道:「這個倒沒有關係。」

    說罷,他從微茫星上揀起了一塊細小的岩石,在上面刻畫出一道印訣,然後將岩石送到那小人的身前,說道:「你只需將這塊石頭送給你們的大長老,並告訴他我是航飛的朋友,他自然就會來見我。」

    晨星刻畫的是方才從微茫星內部射出的印訣,而且使用的是與航飛一模一樣的手法。此刻的他已經擁有先知者的實力,模仿起然毫無二致。

    那小人疑惑的看了看身前的石頭,然後說道:「那好,你在這裡等一下!」

    說到這裡,他又有些好奇的問道:「可是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又是什麼樣子呢?」

    「你想要見我麼?」晨星凝眉沉吟片刻,然後回首對南夕和斬御風說道:「小弟打算見一下微茫星的大長老,兩位若不著急,就請稍等片刻如何?」

    南夕和斬御風當然沒有什麼異議。

    事實上,離開了晨星,他們也無法繼續前行。周圍的空間實在是太不穩定了,若非晨星的實力強大,他們根本到不了這裡。

    不過,包括晨星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這片空間不穩定的區域,以及他們經過的那五個位置,都是因人而異的。修為越高的人,遇到的困難也就越大。假如沒有晨星在場,僅僅是南夕與斬御風兩人,就將會遇到完全不同的困難了。

    看到兩人都沒有表示反對,晨星這才輕輕的施展出載九履一結界中的手法,將自己的身體變得與那小人差不多大,然後閃身飛到對方的身前。

    「我在這裡呢!」晨星笑著說道。

    他總算看清楚了,那小人原來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

    那大漢看到晨星,神色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年輕。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你稍等片刻。」便催動劍光,返回那通道中去了。

    晨星這才有機會重新打量那個通道。

    現在看來,那通道非但沒有絲毫細小的感覺,反而變得極為寬敞。晨星忍不住暗歎,看來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大小去觀察同樣的事物,得到的結論也並不相同呢。

    想到這裡,他又想到了炎顏魔尊。雖然在自己看來,魔族的行為非常凶殘,可從魔族的立場上看,大概那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靜靜的等了不多時,方纔的那名大漢就飛了出來。

    他神色匆忙的說道:「大長老馬上就要親自出來見你了!」

    晨星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只是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從通道的出口處又飛出許多人來。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修為都在靈寂期以下,其中修為最高的人,也只是修煉到靈寂後期罷了。那是一名站在中間的老者,身穿白袍、精神矍爍,想必就是那位大長老了。在他的身後,四名身強力壯的男子抬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卻不知其中裝著什麼東西。

    晨星微微皺眉,沒想到微茫星上的參玄者的修為竟然都這麼差勁。

    這時,大長老看到晨星,身子頓時一震,飛到晨星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晨星連忙還禮,大長老才道:「不知尊敬的大神來到這裡,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參玄者效勞呢?」

    晨星心中暗笑,自己是航飛的朋友,竟然也被對方當成大神了。

    他想了想,說道:「我不是什麼大神,只是航飛的朋友,這次來到這裡,就是想打聽一下他的消息。不知大長老是否知道他去了哪裡呢?」

    大長老搖了搖頭,說道:「大神早在萬年前就離開了微茫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處。不過聽參玄者的前輩們說,那是一個能夠溝通生死的神秘地帶。」

    「原來如此。」晨星暗想,看來航飛並沒有放棄前往創世之地的兩極洞,在微茫星上只不過是稍做停留而已。至於大長老所說的萬年前,晨星並不感到奇怪。自從收取了太液星觴之後,晨星就知道,時間其實是有很多標準的。在微茫星上的人們看來的萬年,也許在天淵星系看來只不過是短短的百年光陰罷了。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可是我方才明明感到有人從微茫星的內部釋放出一道印訣啊。那印訣很像航飛大哥的手法呢。」

    「哦。尊敬的大神說的是這件大神留下來的寶物。」

    大長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指著身後的那個匣子說道:「那是大神臨走時的指示。這寶物被歷代的參玄者所供奉。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寶物中都會湧現出尊敬的大神你交給我的那道印訣。我正是看到了那印訣,才知道尊敬的大神與我們的大神相識的。」

    說到這裡,他連忙沖抬著匣子的四名男子揮了揮手,讓對方將匣子抬到晨星的面前。

    「大神說過,只要有接收到這印訣的人,就讓我們將這件寶物交給他。」大長老說著打開了匣子。

    晨星凝神看去,發現匣子裡是一件仙器。

    那仙器的形狀如同一隻香爐,乃是用天澤金煉製而成的,表面被一到仙靈訣禁錮了。

    晨星將心光探入其中,立刻發現其中藏有航飛留下的訊息。

    「兄弟!大哥早就猜到你一定會來這裡尋找我的。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進入兩極洞的方法,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轉世輪迴了。」

    訊息很短,但字裡行間充滿著航飛十足的信心。

    晨星心中暗歎,原來航飛早已知道自己會來創世之地尋找他,所以才會留下這仙器。

    「這是航飛大哥留下的訊息。」晨星向一臉好奇的大長老解釋道。然後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又疑惑的問道:「航飛大哥是怎麼成為你們的大神的呢?」

    大長老搖了搖頭,說道:「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根據參玄者的傳說,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時微茫星上的人們還不懂得修煉。後來,大神來到這裡,同時也帶來了修煉的方法,因此,參玄者才得以一代代流傳下來。」

    晨星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參玄者一代代流傳下來。你們之中可曾有飛昇的人嗎?」

    「飛昇?」大長老驚訝的說道:「據典籍記載,如果能夠飛昇,就可以成為與大神一樣的人。可惜我們始終沒能達到那樣的境界。不要說飛昇,即使典籍中記載的元嬰期,也從沒有人修煉到呢。」

    晨星一怔,旋即用心光察探了一下眾人的身體。他驚訝的發現,微茫星上的人根本不適合修煉。所以他們的修為才會這麼低。這一點,大概連航飛也不曾想到呢。

    「沒有達到元嬰期,這麼說你們還會受到死亡的威脅。」

    晨星自語道。這時,只聽大長老有些困惑的問道:「尊敬的大神,你說你是我們大神的朋友。可是聽我的前輩們描述,大神的身材比微茫星上最高的山峰還要高大呢……」

    晨星聽到這裡,不由得一笑。原來航飛根本沒有進入微茫星的內部。

    晨星已經對這一切有一個模糊的猜測了。

    大概航飛當時只是被這片空間不穩定的區域困在了這裡,因此才會在無意中傳授給微茫星的人們修煉的方法。大概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這一舉動會造就出這顆星球上的參玄者一代代流傳下來。

    想到此處,晨星沒有再回答大長老的問題,只是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頓時,大長老等人驚呆了,連忙拜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晨星笑道:「多謝你們告訴我航飛大哥的去向,我要離開了。既然你們是航飛大哥的傳人,我就留下些東西吧。」

    晨星說罷,釋放出一道本源靈氣,在虛空中幻化成一組組印訣,滲入微茫星的內部。

    在那些印訣的作用下,微茫星上的參玄者的體質都被改變了。原本只能夠修煉到元嬰期的他們,此刻則能夠修煉到大乘期,並且進而飛昇仙界。

    他是先知者,要改變微茫星這種小範圍內的人們的資質,還是非常輕鬆的。

    做完這些,他便回首對一旁的南夕與斬御風說道:「讓仙子與斬御風大人久等了,我們可以繼續前行了呢。」

    微茫星距離這片空間不穩定的區域的邊緣已經很近了。

    晨星三人離開這顆星球,不多時就穿越了那片區域。

    「總算過來了!」晨星有些高興的說道。自從知道了航飛平安的到達了創世之地後,晨星的心情就格外得好。

    「是啊。接下來就要進入創世之地了。」

    斬御風的心中也感到一陣輕鬆,點了點頭,說道:「帝君恐怕還沒有到呢。晨宗主是否有興趣前往仙界在這裡的一處駐地呢?」

    「仙界在這裡還有駐地?」晨星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不僅是他,南夕也忍不住皺眉道:「這件事情是東皇的意思嗎?怎麼師尊一點也不知道呢?」

    斬御風微微笑道:「南夕仙子說的不錯。這確實是東皇的意思。」

    他話音未落,晨星已反問道:「那麼當年的那個協議呢?東皇這麼做豈不是等於違反了眾界之間的那個協議?」

    斬御風說道:「這其實是一個秘密。若非此刻協議已經失效,帝君也不會允許我告訴兩位。當日,在加入各界間的那個協議之前,帝君就已經暗中安排仙界的一名高手留在創世之地了。隨後,各界的力量便撤出了原界。因此,只要那位高手不離開創世之地,就不用擔心被各界的人知曉。即使真的被發現,由於那位高手是滯留在這一界的,並非是後來由仙界私自潛入原界的,所以帝君也可以不必承擔任何責任。」

    說到這裡,他似乎是有感而發,又似乎是說給晨星聽,微微歎道:「原界隱藏的秘密,其實各界的先知者們都在覬覦著。暗中破壞那個協議的,又豈是帝君一人呢?」

    晨星沒有開口。他承認斬御風說的是事實。

    無論是幽明帝君重華轉世為墨泫然,在幽明星系尋找本源靈氣,還是神皇太虛在地球內部留下那座神殿,作為神界通往原界的通道,都說明各界的強者雖然表面上締結那個協議,背地裡卻依然在尋找著原界的秘密,所不同的,只是東皇太一直接沖創世之地下手罷了。

    忽然間,晨星又意識到,空無畏留在天淵星,大概也與此事有關。

    想到這裡,晨星心中暗歎,這些先知者們果然不愧是修煉了無數年的人物,一個個確實老謀深算,面對著這些人老成精的傢伙,自己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

    「既然仙界在這裡有駐地,而且斬御風大人盛情邀請,小弟自然要去看看了。」

    於是,晨星微微一笑,說道:「況且,小弟也想拜訪一下那位仙界的高手,順便瞭解一下創世之地的環境呢。」

    「好!不知南夕仙子意下如何?」斬御風轉而問南夕道。

    南夕想了想,點了點頭,又問道:「斬御風,你說的那位仙界的高手究竟是誰?」

    斬御風笑道:「莫非仙子忘記了當年有仙界第一高手之稱的那個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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