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視了他許久,一直到他滿臉莫名其妙的回視著我,口裡出聲:「齊師……」
「知道了。」我挺了挺身子,喚回飄遠的思緒,忙起身去桌上端了杯茶水過來。伺候著他喝了幾口水,他似乎是滿足了,躺在床上又不言語了。
放回茶盅,我繼續坐在床畔邊照顧他邊發呆。
他醒了,沒事了。那我……是不是該同他說說休書的事了?一眨眼都拖了那麼久的時間了。咬咬嘴皮子,我心裡合計著怎麼將話說出。
「齊師,你為什麼還不回去?」
喝了些水後,他的嗓音終於不再是那麼的沙啞。我正發著呆,他忽然打破了沉默問了我話。「不是說了讓你回去了嗎?」
抬頭望上他正等著我回答的眼,睡飽的眼裡光亮的很,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忙又低下頭,訥訥的回他,「我正要回去的,因為下雨了……」所以等雨停了就要回去的。
「是嗎?」他的語氣裡帶著反問成分,似乎是不相信我所說的。
將手指像擰麻花一般擰來擰去,我又續道:「與其不明不白的回去,還不如等確定了你的情況再回去,這樣將來等爺爺問起我來,我也好回答他不是。我爺爺,對你的事很上心。」或許事實正如我說的這樣,他是爺爺那早亡的忘年交的兒子吧,所以爺爺心裡很是關心他。就像是那天在河邊同我說了許多關於他的事,最後還以巧語勸我回來。
我也知道爺爺私心裡是希望我們能有個結果的。不僅僅是促成了一樁美事,也是對死去的老陵王有了一個好的交代,至少他們那輩的約定達成了。
得我的回答,他贊同似的應了一聲。「你爺爺是我爹的忘年交,我聽老僕說過。」
「是啊。」
沉默了許久後。他又道:「等雨停了。我會將休書交給你。回去後代我向你爺爺說明事情。還有多謝他地有心了。」
雨停了。就給我休書……他一定不知道我早將事情都告訴了爺爺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說了。
心裡有種空落落地錯覺。等拿到休書了。我同他就真地沒什麼瓜葛了。從今而後。我過我地獨木橋。他走他地陽關道。只是……怎麼有種捨不得地感覺?但是卻又不知道我在捨不得些什麼。
是捨不得他嗎?自然是不可能地。我和他是二個世界地人。就算爺爺心裡想地再好。再如何來促成。我也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地。更何況……
門外輕響了兩聲。下一刻門被推開。「王爺剛醒來。不宜吃什麼難下嚥地東西。我燉了盅湯。先喝些湯吧?」呂秋荷親手端著一盅香氣四溢地大補湯走進了房內。臉上全然是一副賢妻似地溫婉狀。我看著她將補湯端上桌。取了小碗盛了些。邊吹涼邊走了過來。
等她走近的時候,我忙起身退到了一邊。更何況。還有個對他這麼真心實意的呂秋荷。
看著呂秋荷悉心的吹涼了每一口地湯汁才敢喂到宿凌昂口中,深怕燙著他似的。她這般心細認真,我雖然不是宿凌昂但也只覺得是感動不已。每回見著呂秋荷,總覺得她是變了一回。從原先給人的一副大家閨秀模樣,氣質賽人;到後來地仇恨樣,我想一回怕一回;以及此刻完全放開了自己,全心散發出了對宿凌昂的情愫的賢惠樣。我不得不感歎,她真的是經歷了許多也改變了許多。
前幾日天晴時,還同她在疏雨小院裡走了一圈。說了些話。當時她便毫不隱瞞的告訴我,「等到快要失去時才叫人懂得去珍惜。」原先她愛過宿凌昂,也恨過他,更想過要使計報復過他,可直到他受了傷,她也像是要被刺穿一樣的疼時,她才恍然明白。她就是愛他,無關乎其他的。恨也好,怨也好。什麼都阻擋不了她的心裡就只有他的存在。她地話說的直白,我聽得目瞪口呆。宿凌昂受傷那日我沒有在場,自然也就不清除到底是能讓人心痛到幾分。雖然他躺在我懷裡的那日,我也覺得心疼異常,但我後來想想自覺也是沒有像她那般深刻的。而且看宿凌昂,就著呂秋荷的動作,聽話的將一口口湯汁嚥下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們是般配。所以……我還是等雨停吧。
屋外的雨淅淅瀝瀝時停時下了近七八日天氣才見好轉。或許是呂秋荷每日的悉心照料,那一碗碗的補湯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宿凌昂本就身體強健地原因。待雨停的時候,他已是能下地行走了。
等天放晴的這日。他將我喊去了書房。書房裡,他坐我站。但與前些日子來看他時的感覺已是不同,雖然還需要人攙扶一把,但蒼白的臉色已有了血氣。
「齊師,可會磨墨?」坐在書案前,他邊翻閱著手中的書籍邊問我話。
我下意識的點頭回答,「嗯,會的。」
手中的書籍揭過一頁,他道:「那你幫我磨墨吧!」
「好。」
磨墨?他是想練字嗎?看著他不停地翻閱著手中地書籍,說是要寫什麼不如說是他正在找著什麼。我以為他喊我來是為寫休書的事,可是看他這樣,似乎又不像。偷偷地瞧了他手中地書本一眼,書內大多的字都是我不認得的,湊了幾眼,沒有興趣,我也就安分的做著手裡的事。
翻找了許久,他似乎是一直沒有找著他想要的,眉頭隱隱的深皺了起來。
「身體才剛好,注意情緒!」我小小聲的提醒他。
他的眉頭在下刻又舒了舒,手中的書籍換過一本,繼續翻閱著,直到我將墨研好,他才似頭疼的低問了一聲,「這封休書,該如何寫才好?」
原來……還是在為寫休書的事而傷腦筋著。
撥弄著發,我回憶了一下當初郭桓寫的那封休書。於是提議道:「不如去找郭桓來吧!上回他給我寫過了。要不讓他背給你聽聽,直接照那樣寫了吧!反正我爹娘挺好糊弄的!」這回字跡也對了,爺爺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放下手中地書籍,他忽然抬起了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被他看得莫名,我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小心翼翼的問他。「怎麼了?」
「這幾天裡你似乎總時不時的提到郭桓。」
「有嗎?」我驚奇。沒有吧?
他看著我不作聲,一副你自己去細想。
我歪著過,果真開始細細的想這幾日,我有對他說過郭桓在他昏迷不醒時以自己地人頭保證過他不會有事,有說過郭桓那幾天裡都是一下了朝就連官服都來不及換就來探望的事,還有說過什麼別的嗎?
「齊師,還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嗎?」執筆蘸墨,他慢慢的往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約定?」擱下郭桓的那問題,我調轉了思緒想了想。「是關於哪個的?」
他的筆下出現了一個妻字。又一個夫字,這兩字我看明白了。
「齊師,我並非不守信的人。若你覓得良緣。當初答應你地十八車嫁奩,我定會送上。」
「我……」
十八車嫁奩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裡頭了。我本就沒奢求過那不現實的什麼嫁奩,只是沒想到他還一直都記得。
他地字沾滿了半張紙之多,卻還不見有停下的意思。我不禁納悶,那是寫休書嗎?上回郭桓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字也沒有他這麼說吧!
他邊書又道:「齊師,你覺得郭桓如何?」
「郭桓?」他怎麼又提道郭桓了?「他,不錯啊!」
「上回我命他去上梁看看你,你也該曉得了吧?」
果然郭桓是奉他的命去的上梁。我心裡頭早有了數。卻一直無法從郭桓那蚌殼做的嘴裡撬出什麼話來,次次都說是來看我的。
「我猜到了。可是他騙我說是特地去看我的,我次次問他,他卻沒一次老實答我的。」回答到此處,我沒好氣地哼了一哼。他什麼時候過來,我定要好好興師問罪一番。
「嗯,我命他瞞的。」他將話說完,提筆在最末處寫下「郭桓」兩字。
擱下筆,他示意我將紙取走。
我領會的挪開書鎮。小心翼翼的取起了那紙,滿滿噹噹的一紙,妻啊,夫啊,合啊,只看懂了少許的幾個字,只有最後的郭桓兩字我是認得清楚的。
「是寫好的休書嗎?」我拿著紙明知故問。
「齊師,郭桓也跟我了一些日子,我看地出他。算是個良人。你要覺得好,我可以為你保媒。」
手中還捏著那剛寫出的休書。我眼瞪著一臉認真的宿凌昂,口中發出怪聲怪調的驚叫:「哈?」
生死一回後,他竟然轉了性?為我保媒?保媒!我的手萬分想伸上他的額頭,探探他是不是還有些發燒,以至於這麼的雞婆起來。
「如何?」他又追問。
「你……你為什麼……」
「本也想履行我爹與你爺爺曾經定的約定,但是你的確不適合這生活。我已委屈了你這麼一回,如果繼續委屈你,你爺爺也該是會對我有所怨言。你齊家地家訓,只為妻不作妾,我已無法履行那承諾,要是能為你覓得良緣,也算是我為自己做錯地這些事贖罪。」他細細的道,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聽他剖白心聲,但這心聲卻讓我無言以對。
心裡有個不好地想法,是不是他知道我齊家所有的事,而後故意同我訂了這麼一個約。不作妾,卻偏偏讓我成了一個側妃。我能不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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