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揍!這女人! 正文 一萬……有這麼長嗎?
    「烈,快點啦。再慢安妮塔都上飛機啦。」葉雨衝著臥室喊著。話說女人愛漂亮,男人也好不到那去。

    今天是設計案新聞發佈會的日子,也是和慕泰珠寶公司簽約的時間。發佈會之前,會有一個小型宴會。有不少名流會被邀請參加,葉雨本來不想去,偏偏發佈會結束之後,安妮塔將即時返回瑞典。這麼趕著回去,是因為安妮塔將回程延期了幾天。也就是說,她本該在前幾天就已經回瑞典了。

    「好了。」他人未出,聲音先到。葉雨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瞧到他大爺挺拔的身影。西裝革履,紳士非常。

    「噓!哇塞!好看。人*衣裝,這話經典。」她毫不吝嗇地讚美。今天,她也換上了一襲淡紫色的長裙。

    乍聽沒什麼,雷烈卻似不悅的揚眉,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有穿上這衣服才好看了?」

    「呵呵……」她乾笑帶過,暗自心虛,這傢伙敏銳性怪可怕的。「絕對沒那意思,天地良心!帥哥就是帥哥,穿什麼都好看的。只是,你今天特別好看。」她可不能再讓他瞎猜,主動牽起他的手,禮貌地讓道,說:「該起程了,帥哥!請。」

    他好笑地瞧著她的行徑,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會感到寂寞。兩人坐車花了三十幾分鐘,到達安妮塔入住的五星級酒店。

    他們的出現無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先不說葉雨。光是雷烈就足矣引起別人注意。畢竟,像REVERIE這麼大的珠寶公司敗給比自己弱的「慕泰」,估計誰都不容易接受現實,更別說來參加宴會。但是,他若無其事的表情又是為何?思及此,不禁讓人暗自佩服他的雅量和胸襟。

    雷烈灑脫地和認識的人打招呼,碰上熟悉的朋友,免不了客套問候一番。葉雨低聲同雷烈說了聲,便離開宴會,進了電梯,去找安妮塔。

    角落裡單人沙發上,慕容華兩腿交叉而坐,淡定悠閒。左手閒放在沙把上,指尖伴著音樂節奏輕點,右手優雅握著一杯中紅酒,平平淡淡的眼神瞧著宴會中的一切。

    容庭過來陪他。「我們說說話。」

    慕容華溫和地笑看了他一眼,說:「今天,我們收到不少祝賀。」話說的平淡無波,絲毫聽不出喜悅。

    「卻沒有那女人的,對嗎?是不是很失望?」他每見到哥這樣,心裡就會來氣。

    「不會。她看上去很開心。」但是,矛盾時時吞噬著她靈魂。現在的她,最快樂的,也是最痛苦的。他替她感到難過,感到心疼。他給了慕容庭一個放心的眼神,「不用為我擔心,哥現在活得很好。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想保護的人。」

    慕容庭再也聽不下去,他一拳擊地牆上,慢慢地頭抵住牆,輕撞著,借此壓制住心中的憤怒。感覺,相處了二十幾年,還是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哥哥。

    他停了下來,低沉地嚷嚷:「哥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得到設計案嗎?」

    「不知道,你知道嗎?」

    「就是那女人,是她指定由我們來接這個案子的。」但得到的絲毫沒法使人有成就感。

    「果然還是由她來選。」慕容華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哥知道她是怎麼選的嗎?」慕容庭驀的轉過身,生氣說:「她是用拋硬幣來決定的!」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如果是這樣,當初那麼費盡心機設計算什麼?

    「哈哈!……」慕容華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朗笑出聲。

    「哥不生氣嗎?」慕容庭狐疑地瞧著他,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哥像現在這般開懷大笑。

    慕容華話中帶笑的說:「不生氣,反而覺得很開心。如果她正經八百地選,我反倒會不習慣。」她沒有因為雷烈是她男朋友而偏向他,每人一半的機會,公平而又迅速地解決。

    頓了一下,喝了口紅酒,他又接著說:「庭,她說了,喜歡哥的設計。她從來都不吝嗇讚美別人。不要對她有成見,試著相處,你會喜歡上她的。」

    「我拒絕。不喜歡她,以後都會是!」慕容庭固執己見。「那女人,是讓哥痛苦的罪魁禍首。」

    「錯了。認識她,對哥來說是上天所賜的。應該為哥感到高興。沒有她,哥或許會更加痛苦。」

    「哥……你是打哪來的?都不像地球人!」慕容庭憤怒之餘,極是無奈。他這個哥都不像是凡人來的,思維方式連他這個身為弟弟的也理解不了。

    慕容華不以為意地笑著,庭性情直爽,一般都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擔心自己的心情都寫在臉上了。逐半開玩笑地說:「你打哪來,哥就打哪來。」畢竟是同一個媽生的。

    「真——服——了——你!慕容華!」碰上這種哥哥,都不知是福還是禍?禍,是因為遲早會被他氣死。

    「好了,時間差不多。該準備了。」慕容華放下酒杯,輕拍了下慕容庭的肩。溫和地說:「哥很幸福,也很幸運,真的。因為有很棒的親人。」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慕容庭感覺五味雜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妮塔所在的樓層,都被保鏢和警衛守著,普通人和記者,是不允許入內的。慕容華,自然可以隨便進出。他在走廊碰上了葉雨。兩人只是互相凝望了片刻,便無聲而笑。很有默契並肩走向頂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看著他們的「眉目傳情」,和並肩離去的背影。恰恰撞見的雷烈像打翻了醋罈子,酸味全湧了上來。但又無法說服自己去阻止,他們之間的感情彷彿誰都介入不了,即便是自己也似乎沒有資格。

    他握緊拳頭,掩飾般插入褲袋。眼中傷痛無法抹去,第三者,是誰?慕容華?不像。更像的人,反而是自己。

    「嗨!烈。原來你在這啊。」在背後向他打招呼的是安妮塔的聲音。

    雷烈很快收起情緒,微笑轉身迎著安妮塔,說:「嗨。今天的你真漂亮。」紳士地握住安妮塔的手,禮貌地輕吻了一下。

    「真的很遺憾,這次沒有機會合作。希望下次,還能再碰頭。」

    「哈哈!來日方長。會有的。」

    「進去喝杯茶,怎樣?」安妮塔禮貌相邀。

    「恭敬不如從命。」兩人相視而笑,一起走入總統套房。心底的傷,只能在寂靜無人的時候才能慢慢療。

    各人忙著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可做,無非應酬。

    當事情都順利地結束。葉雨也送走了安妮塔,回到公寓,整個人閉目仰臥在客廳的沙發上,活不重卻很累人。換句她以前常說的話:無聊透頂!

    雷烈坐在她身邊,默默在注視著她。

    過了好一會,她方注意到客廳很安靜。逐張開眼睛,側臉看向雷烈,正好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其心情看上去比出門時差遠了?他怎麼啦?最近日子過得很開心,幾乎快讓我忘了自己的責任。她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

    「烈,有什麼心事不妨直說。心事嘛,這東西也會傳染的。」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連我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

    他也收回了目光,拿出一根煙,夾在指間,還未觸及到唇,卻聽她說——

    「哎,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心情好的時候,偶爾會抽雪茄。心裡糟時,一般都是來煙的?現在抽煙,是不是說明你的心情很糟糕?」說這話時,她的目光望著天花板。

    他微微一愣,眸子裡閃過驚訝,還透出一絲喜悅。她將我放在心上了嗎?隨後想到慕容華,心情又落下了。

    「在你心裡,慕容華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呢?」終究還是問了。

    嗯?她拉回目光,審視般的放在他身上。怎麼突然問出這種問題?吃醋了?唉!她搖了搖頭,都看不出來。

    「這問題很愚蠢,知道嗎?」她淡淡地提醒。華是華,他是他,能一概而論嗎?我又沒有和華在談戀愛。真是的!這傢伙。

    「是嗎?愚蠢……還是很想知道答案。」會是我嗎?她雖然選擇跟我在一起,但是我會比慕容華重要嗎?絲毫都看不出來!

    「一定要答案嗎?」仔細想想,我霎時間還真的回答不出來。在我心裡,最重要的是誰?是誰?……

    他凝望著她深思中的臉,心漸漸往下沉。誰最重要?有這麼難回答嗎?

    「我只是隨便問問,不回答也沒關係。」他不想聽到自己被踢出局的答案。從她猶豫不決的神情,便瞭解自己是無法超過慕容華的。

    她淡淡地凝視了他片刻,後轉身背對著他,平淡地說:「既然是隨便問問,我就不回答了。」

    話題草草而了。心中的結卻未能解開。

    次日,葉雨突然接到雷烈父母的電話,說想單獨請她吃個飯。除了表示感激,也有些事情想拜託她幫一下忙,具體是什麼,電話裡沒有提到。葉雨自不會拒絕赴約。於是乎三人便坐在這高級的西餐廳。

    「葉小姐,真的很不好意。之前我還曾經誤會過你。」洛馨誠心道歉。雖然過程葉雨也許不知道。

    雷宏牽著洛馨依然柔軟的手,深情地凝望著妻子,片刻後才對葉雨感激地說:「是啊,若非葉小姐,我如今都會在英國痛苦著。誠心謝謝你,葉小姐。」

    她可不希望專程過來,只聽他們道歉和道謝的。事實,她心莫名的有點緊張。不管怎說,他們都是雷烈的父母親,逐含笑說:「不用客氣,舉手之勞。還有,叫我名字可以了,感覺親切些。呃……名字有點複雜。葉雨,小雨也可以。」想起當時,她也擔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多餘。十五年!沒想到他們分離了十五年還能互相愛著對方,相對於現代的愛情觀而言,簡直就是奇跡!可以載入愛情史冊了!

    人善意地點點頭,他們也知道,她和自己兒子住在一起,將來很有可能會是一家人。

    三人邊聊邊吃,有說有笑的。

    洛馨問:「小雨,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伯母請講。」葉雨說。

    「總公司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烈他爸爸過兩天要離開了,到時我也會跟著去。烈呢,心裡一直存有疙瘩,不肯原諒他爸爸。一次都不肯回家吃個團圓飯。」洛馨微歎著,又說:「我也打個幾次電話,可是他都說很忙。所以,想請小雨幫個忙,勸勸烈,至少叫他回家吃個飯,我也誠心誠意邀請你到家裡做客。好不好?」

    「好啊。我保證不會缺席。不是,我說你們兒子……呃,不會缺席。」她摸了下鼻子,可愛、調皮,淡笑中又帶著羞澀的女兒嬌態,半點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

    他們看了,不免愕然。感覺她性格很不一樣,若之前的高貴典雅猶如一朵綻放中的香水百合,現在則如純潔的小蒼蘭,令人清新舒暢。

    葉雨想起了什麼,問:「要不要定個時間?」

    「這兩天,隨時都可以。由你來決定。」

    兩天他們要離開了,「今晚吧,如何?」

    洛馨想了想,接道:「這麼快嗎?烈不知會不會答應。要有時間說服他啊。」

    「這個……伯母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押也要帶上他,又說:「不如直接回家住兩天,如何?」

    「真的?!」雷宏驚喜道:「好,很好啊。我們會準備一下吃的。」即使久經商場,喜怒早能做到不形於色,碰到兒子的事,心情還是很激動。

    「我還可不可以多邀請一位朋友。」至於邀請誰,葉雨沒有說。

    他們聽說雷烈會回家,早高興得不得了,多一個朋友又有什麼關係。當場便答應了。「能成為小雨的朋友,想必很是優秀的人物,我們期待著呢。」

    葉雨一笑帶過,沒再詳細明說。三人開始天南地北地聊著,氣氛相當愉快。

    近晚,葉雨才拖著疲倦萬分的身子回到公寓,說穿了是裝的。雷烈正在客廳上開著筆記本電腦,也不知忙些什麼。她懶洋洋倚*在沙發,出奇的安靜。小臉更是猶如剛剛歎完氣,無精打采的。她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罐裝飲料,仰頭喝個精光。

    「今天是不是碰到不愉快的事?安靜的怪讓人毛骨悚然。」雷烈合上筆記本,饒有興趣地瞧著她。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的演技有這麼爛嗎?總被他一眼看穿。他沒揭穿,要不要繼續演?腦中忽而閃過一想法,那就……試一下來真的。她一改剛才的懶散,定定地看著他,目光變得銳意神秘,猶如能直穿對方靈魂的深處。

    半響,她輕低著頭,目無焦距,雙手放在一起不著痕跡地摘下鑽戒——黑白之約。緊握在掌心。這事,由於我的任性,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對他也很不公平。

    「烈……」她眉目輕鎖,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沒有洩露過多的表情,輕聲說:「我想……我必須離開了。」

    「必須離開?聽不明白,可以說清楚一點嗎?」雷烈表現得出奇的理智和冷靜。內心卻開始翻滾,是我的錯覺嗎?剛才她明明就像在演戲。

    「對不起。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所以有點貪心過頭了,都快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心裡無限傷感,但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來。維持鎮靜自若的葉雨,接著說:「聽著,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即是說我和你不會有美好的將來。就像……你爺爺和你奶媽一樣。」對啊,那死老頭說的沒有錯,我和他果然很像……居然在這方面上。

    「抱歉。我還是沒有聽懂。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嗎?在離開之前,能否為我偶爾打開一下你心中的那道門。一點點縫隙也好……」不要總是將我拒之千里。

    「原因我有著不能說苦衷。對不起。」她站了起來,伸了下懶腰,深呼了口氣,貌似輕鬆在說:「說出來,心裡果然舒服多了。心裡憋著,真他媽的鬱悶!」一掃剛才的沉悶的氣氛,活像個小流氓。

    半響,她不理會雷烈的反應,淡漠的說:「一會我要出門……」

    「不許!」終於禁不住了,他心直跳著,異常緊張。猛的過去將她緊圈在臂彎裡,「不准離開。」與剛才不同,她半點都沒有撒謊的跡象!擔心的事情要來了嗎?

    「輕點……輕點!暈了,快透不過氣了。」她話有點模糊不清。心急想:有點過火了,他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心想這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他聞言,略放鬆了些許。透了口氣,她忙接道:「我話還沒說完,你也可以跟去啊!」

    「真的嗎?」他瞬間轉緊張為驚喜,「只要能讓我和你在一起,什麼都聽你的!」不假思索便許下承諾。

    看來這次不能假戲真做,只好又將鑽戒暗中戴回指間。她暗中輕歎……他高興之餘並沒有發覺。忽而,她擔心似的說:「當然是真的。只是……」

    「只是什麼?」他迫切地問,渾然不覺自己已掉入她自編自導自演的劇本裡。

    「只是你可能不願意去。」她說的無奈又帶些悲傷。

    「傻瓜。只要有你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他寵愛地用頭輕碰了下她的額。

    「此話當真?」她暗暗竊喜。

    「絕無戲言。」他言之鑿鑿保證,還未察覺上當。

    「謝謝!」她獎勵的吻了下他的臉,高興地宣佈。「剛才你說什麼都聽我的。我可是牢牢記著了。那麼,未來的兩天。我去哪裡,你也要去哪裡。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耶!」

    他溺愛的指尖輕點著她的鼻子,「收到!」事情似乎化險為夷,沒有朝擔心的方向發展。

    她心情突然變得超好,笑著說:「那麼……你現在就去拿車鑰匙,本小姐立刻出門了。」

    「遵命!親愛的。」在她唇裡偷香了一個,便放開了她。真是虛驚一場!原來想我陪她去玩,真是壞傢伙,害人先擔心個半死。

    好夢,總是容易醒的。

    雷烈啟動車子,親暱地問:「親愛的小姐,請問您要去哪裡呢?」

    「你家。太平山別墅。」她還不忘抿唇偷笑。

    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敲得他頭暈腦漲!嚷嚷:「幹嘛要回去啊!不要!等我消了氣再回去。」他還不想回去呢,才不要這麼輕易就放過父親,至少也要讓他再內疚一陣。

    「你的氣還真長!」她訕訕地摸著臉頰,眼神一亮,轉而委婉地低聲說:「剛才你明明答應人家說我去哪裡,你也去哪裡的。算了,你不想去就算了。誰叫我容易欺負,唉……誰又叫我是那麼的不被人重視。唉!活該被人哄著玩……」

    「停停停!」居然用這招?歎得人心都快愀出來了,「我投降,我投降了。我可憐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算是便宜爸爸啦!提早原諒他得了,誰叫這女人居然為了他「坑」我?命苦!還未過門,便被吃得死死的。

    「早投降不就得了,還白白害我演得這麼辛苦!……」

    「壞傢伙!你剛才講什麼?」

    「沒有沒有。」

    就這樣,雷烈被「坑」回家。有葉雨在,氣氛看上去倒也樂融融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一見到父親憋著氣,繃著臉。他父母早已吩咐廚房準備好晚餐。

    晚餐間,他慇勤的給母親和葉雨夾菜,就是對父親不理不睬。

    葉雨在桌子底下示意般輕踢了他一腳,再看了下雷宏的碗。意思很明白,就是快去給你父親夾菜,每個人都有夾了,就是他沒有,心裡一定不好過。

    誰料,他不痛不癢的,只瞧了她一眼,當著沒發生或者不明白般,佯裝會錯意的給她夾了塊肉。說:「看你都瘦了,吃塊肉補補的。」然後自顧吃著。當接收到她殺人的目光時,天知道他快笑翻肚子了!偶爾不整整她怎對得起自己?

    葉雨微笑著夾了塊魚,放到雷宏盤子裡,說:「伯父,吃塊魚。這魚肉很嫩很鮮,很好吃。」

    「我也要。」雷烈耍賴般喊著。還敲了敲盤子。

    葉雨給了他一記狠狠的目光,這傢伙,紳士風度都到那兒去了?活像個被寵壞的大小孩。在他父母面前可不好發作,她柔順地夾了塊給他,輕聲說:「烈啊,來之前說什麼來著。忘了嗎?沒關係。」她非常善解人意地笑著。卻看得雷烈心底發毛。

    「哦。你說,要夾給你爸爸夾很多菜,還陪他下下棋,釣魚的嗎?還要有說有笑的。對了,還會跟他說『對不起,爸爸』這話的。怎麼回來,又是另一表情,和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是害羞嗎?還是未調適過來?」她說的輕輕柔柔的,不緊不慢。桌子下面,卻狠狠地踩著他的腳面。

    痛痛痛!……這女人不會真的要自己全做了嗎?完了!早知剛才不惹她多好!雷烈背直冒著冷汗,也忘了腳下的疼。她湊近他,無辜的眼神,似乎在說我絕對沒有說謊。

    「是是,還沒有適應過來。」如果此時他不接話,大有災難將來臨的錯覺。「爸爸,吃菜。」他佯裝笑臉,猛獻慇勤的給雷宏夾菜,轉變太快!

    雷宏一愣,隨之而來是無比的寬慰和驚喜。雖然他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比受傷住院時好多了。

    「這些天冷落你們,很對不起。爸爸,媽媽。」真是的,這女人。暫時就按她說的去做吧。

    葉雨也在一旁微笑著。氣氛不錯!也算不負所托。

    「小雨啊,你不是說還有個朋友要來的嗎?怎麼不見他呢?」洛馨關心地問一下。

    葉雨笑了笑,說:「今天他沒有空,明天晚上會過來。打擾你們了。」

    「不打擾,那明天我吩咐廚房準備準備。」

    「伯母不用太客氣,當是自己人就好。」葉雨說。

    晚餐結束後,葉雨他們自然留在別墅過夜。第二次,雷烈果然陪了父親一天,下中國象棋,聊天喝茶等,大家相處融洽。下午還一家人到湖畔釣魚,有說有笑,樂不思蜀。

    時間悄然輪轉,大家坐在大廳,等候著葉雨朋友的到來。本來他們說要到大門迎接的,葉雨他比較不喜歡拘束多禮,自自然然的便可以了。

    「哎,能告訴我,你這朋友是誰嗎?安妮塔?還是劉倩?」雷烈好奇的用手肘輕碰了下葉雨,見她含笑地搖頭。又猜測問:「不會是慕容華吧?!」

    她看了下時間,「我約了他八點,還差兩分鐘。他一向很準時的。」她這麼期待的朋友,會不誰啊?他們心裡更是好奇。

    時針正好搭向八點。管家便帶了一人進來。

    三人一看,驚愕不已!霎時,大廳變鴉雀無聲,彷彿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爺爺?!」最先出聲的是雷烈。她的朋友居然是爺爺?

    「小子,沒想這麼快又見面了。」老人,只需站在那,便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天生的尊貴氣息,更讓人不敢褻瀆。「丫頭,請我吃飯請到我孫子家了,還真有你的。」他的視線在雷宏和洛馨臉上停留了片刻。「呵呵。一家人,居然團圓了。」

    葉雨笑著迎上去,說:「怎麼樣?老頭,吃個飯吧。說真的,我們有多少年沒在一起共進晚餐了。」

    老頭?多麼無禮的稱呼!除了老人,一家子都用怪異的眼神瞧著葉雨。洛馨不愧是一家的女主人,很快便從驚愣中回過神來,招呼起老人。雷宏則變得沉默寡言,站在一旁,對老人視而不見。

    大家都坐在餐桌前,主座本來留給雷宏的,這下換給老人坐了。氣氛雖然怪異,但也算平靜、相安無事。

    雷烈瞧著葉雨,她和爺爺聊得很愉快。媽咪也參與著他們之間的談話。爸爸呢?繃著臉吃著,似乎在拿食物出氣。不管怎麼說,現在才是名副其實的團聚,連最難聯繫的爺爺都出現了。突然,他發覺自己和父親太像了!也只有他瞭解父親對爺爺的感情。他的目光又飄到葉雨臉上,腦子忽生一個惡作劇的想法……

    他微笑在夾起一塊魚肉,放到爺爺的盤子裡,愉快地說:「爺爺,這魚是爸爸今天釣的。嘗一下,味道怎樣?」

    「喔!你們釣的魚,還真不能錯過。」老人將魚肉送上嘴裡,輕嚼了幾下,滿足的讚道:「不錯。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了。你們也多吃點。」

    「你說好吃的,我怎麼會錯過。」葉雨笑著說,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塊,放入口中。沒什麼嘛,很平常。忽而,她瞭然於胸,暗罵自己糊塗。自己孫子夾的,兒子釣的魚,當然是最好吃的。這時的老頭,還真讓我不習慣呢。心裡很是高興,安排他們相聚,看來是正常的。逐也讚道:「嗯,果然是美味!」

    老人笑呵呵的說:「丫頭也覺得不錯,是吧。」

    「不錯吧,爸爸聽說爺爺會來,特意到湖裡釣魚哦。」雷烈不理會父親投過來警告的目光,繼續說。「在湖邊,他悄悄跟我講,今晚一定要讓爺爺吃上他親手釣的魚。還說,他會夾最大塊的給爺爺吃。還有還有呢,什麼來著,讓我想想……爸爸還說想陪爺爺下下棋,也一起享受釣魚的樂趣。你說對吧?爸爸。」他毫不畏懼地挑眉,拱上了!

    雷烈的一句「爸爸」讓雷宏猶如從夢中驚醒。自己一直希望能得到兒子的諒解,但自己卻排斥著自己父親,拿什麼資格請求兒子的原諒?一掃心中的陰影,照兒子說的去做吧。他剛想說話,雷烈比他更快地說:「小雨啊,你當時也聽到的,對不對?」怕他不認般,轉而尋求葉雨的證詞,大有不迫父親就犯絕不擺休之勢。

    葉雨先是一愣,後發覺情節很熟悉。很快便意識到和昨晚自己坑他的伎倆大同小異。這也未常不是件好事。逐乾笑,「嗯嗯。我……呵呵,當時和伯母在說話。」保持中立!明智的決定。讚賞的看向雷烈,正好碰上他狡黠的微笑。這傢伙!呵呵!算計得不賴嘛!這才算真正意義的一家團聚。

    洛馨也隨即明白兒子的用意,笑而不說話。他間接在尋仇了,也樂見於此。

    老人慈笑中洞若觀火,也故意保持沉默。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嚴肅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雷宏釋懷一笑。挑了塊最大的魚肉放到父親盤子裡。「嘗嘗。對啊。有空的話,一起去釣魚。」

    老人愣住了,只是一瞬間。「謝謝。好的,過一段時間,我應該會很有空。」說完這話,還意味深長的瞧了葉雨一眼。

    葉雨當然明白老人話中之意,她很快會接管夜界,到時老人卸下重任,自然有時間……

    整晚,氣氛輕鬆愉快,笑聲時時響起。只有一個人,猶如是黃連樹下彈琴——苦中作樂!此人,便是葉雨。

    她離開香港的時間,組織內部決定了。成為夜主,必需一場儀式,必須在總部舉行。今晚,也算是自己送給老人第一份大概也是最後的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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