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氏終結者 第四卷 屹立北方 第八章 壓搾
    驚魂甫定的雪狐氏酋長,裹著張狐皮,靠在火堆旁取暖。捧著個熱氣騰騰的陶罐,雪狐酋長深深吸上口水汽,頓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將方纔在屋外受的寒氣與驚嚇俱都驅散開去。舒服得輕輕呻吟了一聲,雪狐酋長又淺淺呷了口熱湯,長舒口氣,原本被凍得蒼白的兩頰之上泛起點點紅暈,竟是與一旁的舞煙有七分相似。

    「舞煙,這次可多虧了你和木梟,不然阿媽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木梟,你先出去安撫一下大家。」放下陶罐,雪狐氏握住舞煙的一隻小手,輕輕拍了數下。

    舞煙瞟了眼身旁面無表情的鱷,支吾著說到:「阿媽,其實這次出力最大的,是少方……」

    「阿媽知道,是你說動了少方的人。雖然少方是出了不少力,但還是要靠你啊。尤其那個一劍擊殺那些叛徒的小伙子,若不是煙兒你,他恐怕不會出這些氣力吧?」雪狐氏笑瞇瞇地握著舞煙的手,手指卻不住划動著。

    「想辦法將那人拉攏到我們鬼方來……」舞煙與自己的母親以往常玩些猜手勢的遊戲,此時心中將阿媽手指的划動略一思量,險些叫出聲來:「若是可能,我還會放過他嘛!」

    一道精光立刻瞥了過來。舞煙望著鱷那看似空洞的眼神,頓覺一股寒意逆著脊柱,自腳底直湧上頭頂,不由急忙解釋道:「啊……這個……鱷,我是說要是能打得過昊山那個壞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的。」

    鱷微微一笑:「我又沒問你,舞煙你急著解釋什麼呢?莫非心中有鬼?」

    幾滴晶瑩的汗珠自舞煙額角滲出,沿著她柔滑的面頰落下--好在身處火堆之旁,流些汗再是正常不過,週遭的諸人均未注意。不過--

    「舞煙,你看起來很緊張啊,都流汗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只要給的條件合理,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都會幫你的。」鱷一臉關切地看著舞煙的嬌靨,探手握住了舞煙的一隻柔荑,揉捏把玩起來。「有困難儘管說,看在你的面子上,條件好說。」若不是舞煙已經領教過鱷數次,只怕這番也要被鱷語氣中的真誠所感動。

    雪狐氏自是不知這些,聽鱷這麼一說,不由大喜。「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啊?」雪狐氏淺淺一笑道。雖是一副端莊模樣,但眼角眉梢洋溢著的點點春情,卻讓人心神激盪、不能自持--正是雪狐氏賴以成名的必殺技之一「勾魂奪魄笑」。

    鱷果然上當,視線色瞇瞇地在雪狐氏臉上狠咬了兩口,口角更是流出涎水來。「雪狐氏酋長,你說起來也是舞煙姐的阿媽了,怎麼看起來與舞煙姐不過是一對姐妹花呢?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訣竅?小子叫鱷,不知能否有這個榮幸,與酋長大人你共同參詳一二?」

    雪狐氏聞言心下暗喜:嘿!管你是誰,只要我使出這招,不論老幼,沒有不神魂顛倒的。心中雖是如此,雪狐氏臉上仍是神色不變。掩嘴嬌笑一聲,雪狐氏故作羞澀道:「討厭,哪有問人家這些的?不過鱷兄弟你若是想知道,只要加入我們鬼方,姐姐我就天天告訴你這養顏的秘訣。」

    「哦?」鱷一把抓住雪狐氏的雙手,拇指更是在那雙小手的掌心不住摩挲。「姐姐,那我一定要加入你們鬼方!」

    澄月聞言大急,張嘴便要說話。一旁的顏茲急忙拉住澄月,低語道:「鱷長老一向奸計……智計百出,此番這般做作,必然有他的打算。澄月長老且不要心急,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澄月悻悻地合上雙唇,狠狠暗罵了聲:「真是噁心,竟然管三十歲的老太婆叫姐姐!哼!」雖是心知不忿,但最終還是對鱷的信任感佔了上風,澄月強自按捺下心中的不快,繼續看著鱷的舉動。

    鱷忽然臉上現出焦慮為難的神情,扭捏著支吾起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不顧一旁女兒的顏色,雪狐氏急急問到。

    「可是鱷身為少方的長老,不完成燧人氏酋長大人交待的任務,不敢辭去長老之位,前來投奔鬼方啊。」看著雪狐氏鼓勵的眼神,鱷咬咬牙,說出這番話來。

    「這有何難?我們鬼方人多勢大,鱷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一定幫你!」雪狐氏不假思索地回道。在她看來,鬼方有三千之眾,幫著鱷完成個小小少方酋長交待的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可就真要多謝雪狐氏酋長啦!」鱷嘴角露出絲奸計得逞的奸笑,張嘴說出一串話來,直震得雪狐氏雙目無神,愣在當場。

    「我們少方這次幫助鬼方驅趕昊山諸人,燧人氏酋長在我來的時候交待過了,一定不能挾恩圖報,只要收回鬼方欠我們的食物即可。我吶,剛剛算了下。鬼方有千多人隨著木梟逃到了我們少方,從我們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這便是六千份食物--多餘的那些人和第三頓我就不算了,想來也不會有多少人每天三頓的。這是其一。這其二呢,那千多人回鬼方,至少又要三天。我們姑且認為就是三天,那便又是六千份食物。這兩者一加,便是一萬兩千份食物。我讓鬼方一點,一份食物只算一塊肉,其它的什麼果子之類的就當我們少方送給他們的。」

    鱷略頓了頓,看到雪狐氏暗自鬆了口氣,陰陰一笑,繼續道:「還有呢……」

    「還有!」雪狐氏驚呼一聲。

    鱷按住雪狐氏的手,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當然還有!我們少方出了一百五十人幫助鬼方取走昊山,這一百五十人六天的食物,自然也要你們鬼方出。這就是一千八百份食物。再考慮到我們在鬼方之外受了塗戚厲的驚嚇,這精神損失費,怎麼著也得算個一千五百份食物……」

    雪狐氏酋長聞言再也坐立不住,便要抽回手責罵鱷。無奈雙手好似被一塊巨石壓住般,雪狐試了幾番,鱷的那雙大手仍是紋絲不動。

    「你!你這是搶劫!」雪狐酋長終於忍耐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

    鱷冷冷一笑,雙手稍稍加了些力氣,雪狐酋長立時臉色發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搶劫?我已經少算很多啦,雪狐氏酋長。若是再算上我這些人的誤工費、勞務費、出勤補助、防寒補助和工作獎金,怎麼著也得有上個五六千份食物吧。哦,還忘了木梟他們那一百五十人這三天的食物。不過看在大家是鄰居的份上,我就當免費贈送了。」

    舞煙看到自己阿媽雙唇幾乎快咬出血來,這才驚覺到鱷雙手施加的氣力之大,急忙拉住鱷的胳膊,怯聲哀求道:「鱷,求求你先放開我阿媽的手吧。我們都依著你還不行嗎?」

    「哼!我若是不用些手段,只怕你們上次答應歸還的食物也不會吐出來。」話雖如此,鱷還是鬆開了雙手。

    「這幾樣加在一處,便是一萬五千三百份食物。捨去那三百的零頭,就是一萬五千份食物。下面我們再來算算這些年你們搶去的食物有多少。我們就當是十年前鬼方開始打劫少方、搶奪食物的,那之前的事情太過久遠,不可考,就便宜你們了。每年鬼方出動的人手,都在百人之上。我們簡單些算,就認為是一百人。十年那就是一千人次。每個人可以攜帶五十份到七十份食物,我們算六十份,這就是六萬份食物。」

    「那就是七萬五千份食物。我們立刻準備,還不行嗎?」舞煙看著阿媽淤腫紫青的雙手,幾乎快要流下淚來。「不過是整個部落十來天的食物,我們拿的出來!」

    鱷搖著手指,迭聲道:「不對不對不對!我還沒有說完吶,舞煙你急什麼?這七萬五千份食物,不過是最基本的。這些日子,你們鬼方逃難到我們那去的千多人,少說也吃了百十來塊鹽。這鹽可是無價之寶,任你多少食物都是換不來的。我們也讓鬼方佔些便宜,就算是吃去了一百塊食鹽。」其實以少方眾人對食鹽的寶貝程度,怎可能提供這許多鹽塊?鱷不過是將自己答應犒勞此次隨同自己前來的族人的那些鹽塊算了進來。以鱷的吝嗇,怎可能那麼大方地撒出去許多鹽塊而不收回些成本?

    「你!」雪狐酋長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強忍著十指指尖傳來的陣陣鑽心劇痛,雪狐一指鱷,恨聲道:「好你個小崽子,算我看走了眼。這七萬五千份食物,也就罷了。但那個什麼鬼食鹽,我們見都沒見過,你憑什麼說是無價之寶?」

    鱷冷笑著取過雪狐方才捧過的陶罐,舉在雪狐眼前,問到:「雪狐酋長,不知這湯的味道可合你的胃口?」

    「這和湯有什麼關係?雖然這湯的確比以往的肉汁好喝許多……難道!」雪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渾身顫抖起來。

    鱷「嘿嘿」一笑:「看來雪狐酋長很是聰明嘛,這麼快就猜到了。不錯,這湯裡便是加了少許食鹽。嘿嘿,這味道好吧?任你有多少食物,又怎能得來這味道?」

    雪狐頹然地垂下頭去,黯然道:「鱷,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雪狐酋長不要這麼悲觀嘛,我們酋長不是說過不會挾恩圖報了嗎?身為少方的長老,我自然不會要求鬼方報答什麼了。不如我們來作些交換,如何?」鱷放下陶罐,心下暗自偷笑道:嘿嘿,看你那麼風騷的樣子,若不是澄月姐在邊上,我也不會這般不客氣。待會再幫你用魂力疏通下雙手的淤血筋脈,到時候有機會母女兼收,嘿嘿……一抹淫笑,飛快地自鱷的臉上掠了過去。

    輕咳一聲,鱷整整神態,端坐在地,沉聲道:「雪狐酋長想必對那食鹽的妙處已經有過切身體會了。我也不瞞著酋長你了,實話說了吧,這食鹽只有我一人可得。若是想要,也不是不可,只需拿些東西來換即可。我看鬼方靠近我們少方領域的那幾座山不錯,很想收來作避暑之處。當然,作為回報,我每百天向鬼方提供五十罐食鹽,不知酋長可有興趣交換?」

    雪狐琢磨不透鱷的盤算,有些猶豫不定:那幾座山雪狐知道,既不是什麼野物繁多之處,也沒有太多果樹--豈止是很少,幾乎是沒有!除了山坡上孤零零的幾棵松樹,數座山上幾乎沒有其它植物。說起來這些山既然獲得不到多少食物,雪狐以為便是送給鱷也無不可。但不知為何,雪狐直覺那幾座山有很大的奧妙蘊藏其中。

    見雪狐還在那猶豫,鱷也不催促,淡淡說到:「雪狐酋長,若是你不願意,那便算了。不過我們是不是先把這食鹽的事情算算清楚?嗯,我勉強給鹽塊估個價,便宜你們一些,就當每塊鹽相當於一塊玉石了。其實這玉石啊,它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我還真覺得虧啊。不過看在舞煙姐的面子上,我也就吃點小虧,只收你們一百塊玉石罷了。」

    雪狐酋長氣得險些吐出血來。這一百塊玉石是個什麼概念?一塊玉石交換十隻野鹿,一百塊便是一千隻。這一千隻野鹿,便是鬼方傾巢而出,怕也獵不到十分之一。更何況,以鬼方實力,這些年也不過從瓊方那裡奪了十幾塊玉石回來,俱是被歷屆酋長施為珍寶,帶去墓中陪葬的。雪狐指著鱷的面門,顫顫悠悠地說了句「你狠」,竟是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阿媽!」舞煙一聲驚呼,撲在雪狐身上,號啕大哭起來。澄月與顏茲也有些慌了手腳,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鱷。

    「麻煩!」鱷暗哼一聲,起身拉開舞煙,不耐煩地說到:「你哭什麼!你阿媽不過是一時氣急,背過氣去了。讓開讓開,我推拿一下就好。」

    將手按在雪狐心口,鱷運起些許魂力,在雪狐心口按摩推拿幾下。只聽「嚶嚀」一聲輕吟,雪狐酋長已然幽幽醒轉過來。

    鱷有些不捨地收回手來,指尖上尤自殘存著些許溫熱。輕咳數聲掩飾過自己的尷尬,鱷問到:「雪狐酋長,這鹽塊的事情,想得怎麼樣了?」

    「你!」雪狐氣得又是一陣急喘。舞煙急忙伸手在阿媽背後撫摸幾下,哭道:「阿媽,你就答應鱷吧!不過是幾座荒山,犯不著為了這氣壞了身子。」一轉頭,舞煙哭著向鱷哀求道:「鱷,舞煙求求你了。那幾座山我們鬼方不要了,你就不要再故意氣我阿媽了!」

    鱷不為所動,冷冷看著不住喘息的雪狐。「雪狐酋長,你怎麼說?」

    「我……我……我答應你……」雪狐酋長只覺自己胸口彷彿被一塊大石壓著似的,喘不過氣來。心知若是再不答應那個鱷,今日自己恐怕又要再遭番劫難,雪狐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答應了鱷的要求。

    鱷輕笑了起來:「這不就好了嗎?雪狐酋長,你若是早答應,哪裡會遭這些罪?不過那七萬五千份的食物,可不能少了我們的哦!對了,這些也要鬼方派人送到我們少方去。」

    雪狐剛剛順了口氣,聽到鱷那可惡的聲音再次傳來,悶哼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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