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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軒轅嘯的宅邢建築得像是一座王宮,遼闊而雄偉。不但殿台樓閣建造得格外
華麗,庭院裡還種植著各類珍貴花草。

    海棠舉目四望,唇間不斷逸出讚歎。西荒地區的富裕,在這裡又得到印證,
更加堅定了她偷取織造術的決心。

    有好東西,怎麼能夠容許少數人私藏獨享呢?她也只是希望軒轅嘯能分出一
丁點兒好處來啊!

    " 那裡的丫頭,還不回過神來,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捧著名冊對照的男
人,穿著一身耀眼的紫紅襖袍,看來十分福態,是軒轅府內的總管古磚。

    瞧見海棠嘴角含笑,排在一旁發呆,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他出聲喝叱著。

    領著隊伍進府的人,見古磚氣得連下巴的贅肉都在抖動,連忙奔上前去,靠
在他耳旁小聲響咕了幾句。

    轉眼之間,古磚的臉色揪然∼變,只敢謹慎地偷瞄海棠幾眼,再也不敢大聲
喝叱。

    海桐勾起嘴角一笑,知道是先前在外頭,妹姊與軒轅嘯的接觸起了作用,被
人加油添醋地談論著。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對軒轅嘯說話,而軒轅嘯非但沒有憤
怒,反倒還順著她的意思,懲罰了那個執行官。這些人理所當然地以為,軒轅嘯
對這小女人有幾分的另眼相看。

    既然是嘯王看上的女人,當然要仔細地安排。古磚心裡有了個底,揮著毛筆,
在名冊上編排了海棠在府內的去處。

    不遠處有一群女人站在牆邊,小聲地交談著,不時曖昧地格格偷笑。幾乎府
內所有的女人都湊齊了,她們全都是風聞新進府的僕人裡,有一個俊俏非凡的年
輕男人,特地跑來觀看。

    這樣的歡迎方式,讓海桐很是滿意。他露出最迷人的笑容,舉手一撥黑髮,
對她們輕眨眼睛,算是回應她們的熱情。

    那群女人響起激動的尖叫聲,還有幾個興奮得昏倒。要不是有總管在一旁礙
眼,她們說不定會撲上前來,把俊俏的海桐架進廂房裡去生吞活剝了。

    " 你們在府內該做的事,大概就是這樣,各自會有人交辦。" 古磚吩咐著,
將其餘的人處理妥當,才來面對海棠與海桐。" 你,就住到雜務班裡去,記得手
腳要勤快些。" 他指著海相。

    海桐聳了聳肩膀,沒有異議。他是很能隨遇而安的人,況且瞧一旁那群女人
裡,有幾個姿色不錯,眼兒裡充滿風情。他咧開嘴,知道自己該是會很喜歡這裡。

    " 那我呢?也是到雜務班去?" 海棠卻准起眉頭。她一向養尊處代,對繁重
的雜務完全不拿手。

    " 不、不是,你另有安排。" 古磚望著海棠,清了清喉嚨。" 你負責照料嘯
王的起居,嘯王有什麼吩咐,依照做就是了。" 這就是嘯王看上的女人嗎?除了
那張花容月貌外,她輕瘦得像是個孩子。

    女人們響起驚歎的聲音,眼裡流露的不是嫉妒,而是同情。

    多可憐的女人啊,竟被分配到最辛苦的差率!接近嘯王的職務,是眾人避之
惟恐不及的,通常一個月裡就要換掉十多個"I頭。

    丫頭們往往捧著膳食進去,沒半晌時間,就尖叫著逃了出來,淚眼汪汪地跌
在庭院裡哭,還嚇軟了雙腿,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進去。

    海棠柳眉輕皺,沒想到一進軒轅府,就會被安排到軒轅嘯身邊。她轉過頭看
著海桐,低聲問著:" 該不是要我一個人獨自去吧?" 想到必須獨自面對軒轅嘯,
她有些忐忑。

    她還記得,他望著她的模樣,黑眸裡有著難以捉摸的目光。她並不害怕,只
是當他望著她時,她心中浮現了某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什麼感覺呢?她也說不清楚。總之,當他看著她時,她的胸口就會熱熱
燙燙的,心兒猛跳,讓她連呼吸都不順利。

    " 各自行動比較好,有我在一旁待著,軒轅嘯說不定會起疑心。" 海桐理所
當然地說道,露出安撫的微笑。" 你在他屋子裡,可以仔細搜查。我在外頭,就
負責在僕人之間打聽,雙管齊下,該是很快就能找到織造術的關鍵物。"

    她瞇起眼睛看著弟弟,有幾分狐疑。" 你怎麼突然間變得積極了?先前你還
不願意配合我的行動呢!"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那群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們。她歎了一口氣,有
幾分明白了。

    海桐一臉無辜,收斂起微笑。" 不要多心,我當然是全心想幫助你,快點把
東西拿到手。" 他快速地說道,不讓她再起疑心。" 你進了軒轅嘯的房裡後,有
任何進展,記得來通知我。" 他親呢地拍拍她的頭,算是給予鼓勵。

    " 不要多話,快去做事!" 古磚等得不耐煩,在一套叫喚著。" 買你們人府,
是要你們來做事,不是林在那兒聊天的。"

    " 別嚷了,這不就來了嗎月海桐喊了回去,舉步走向那堆女人。女人們全都
雙眼閃亮,眼巴巴地看著他,緊張得頻頻喘氣。

    海棠望著弟弟被一票女人簇擁著離去,心裡浮現被人遺棄的孤寂。

    這傢伙是真心想幫她嗎?那張用來欺騙姑娘的俊俏笑容上,根本找不到半分
誠意。唉!唯今之計,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古磚走到她身邊,提了一盒花梨木雕成的精緻食籃,交到她的手裡。" 這是
嘯王的午膳,他午間還必須處理政事,所以不出房門,就由你去伺候著。記得要
恭敬些,別觸怒嘯王。"

    海棠認命地點了點頭,抱起食籃,跟在總管的後頭走著。嘯王府裡人口眾多,
一路上都對著她指指點點。

    她左顧右盼,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裡出問題。只是覺得,望著她
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走到一棟巨大的石屋前,古磚回頭望了她一眼。" 這兒就是嘯王的住所,你
這就進去吧廣他匆促地說著,沒敢繼續上前。" 你跑得夠快嗎?" 他突然問道。

    海棠困惑地蹩眉,點了點頭。進軒轅嘯的屋裡伺候他,跟跑不跑得快有什麼
關聯呢?

    古磚連連點頭,心中放下一塊巨石。

    " 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連選聲說道,福態的身子裡在紫紅祆施裡,像顆
球兒似地迅速滾開。

    海棠望著已經退到迴廊之外的古磚,有幾分困惑。軒轅嘯的人緣這麼糟糕嗎?
西荒的人民對他很是敬畏,卻一點也不想親近他,視接近他為畏途;這個統治者,
看來只怕當得很是寂寞。

    她在門上輕輕敲了敲,想到馬上又要再接觸那雙黑眸,竟有些緊張。

    門內半晌沒有回應,她的耐性很快地用完,猜測他說不定是先行小想,所以
才沒聽見她的叫門聲。她不再等待,推門而入。

    海棠才一踏進石屋,連屋內擺設都還沒瞧清楚,腳下就陡然跟著障礙物。

    " 啊!" 她低喊一聲,抱緊了食籃,卻重心不穩地往前跌去。原本以為會在
冰冷的地上摔得頭破血流,但是她卻砰的一聲,倒在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上頭。

    那" 東西" 發出巨大的咆哮聲,不悅地咕喊著,拱起背脊,瞪著一雙琥珀色
的眼睛回頭察看。

    海棠睜大眼睛,忘記要呼吸,緊張地吞嚥著口水。

    對方熱熱的鼻息,一陣陣噴在她臉上,等她看清了那頭動物的全貌,總算才
明白,為什麼總管會詢問她跑得快不快。

    老虎

    她完全想不到,才一進軒轅嘯的房間,就有一頭老虎會瞪著她瞧,還跟她鼻
尖碰界尖,貼得好近。

    他的房間裡竟然養著一頭巨大而全身雪白的猛虎!白虎原本蟋曲在門前休想,
她先前腳下絆著的,就是它的尾巴。如今,她恰巧躍在白虎的背上,它回頭瞪著
她,看來很不高興。

    白虎的神情讓她毛骨驚然。那該不會是正代表著,它很是飢餓吧?

    海棠開始後悔自個兒的衝動,雖說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但是人了虎穴,下場
也可能是成為老虎口中的美食……

    一人一虎,大眼瞪小眼,互瞪了許久。

    被一頭不悅的猛虎,如此近距離地瞪著,那感覺簡直度日如年。

    " 對……對不起……" 海棠總算開口,吞吞吐吐地道歉,也不管這頭白虎聽
不聽得懂。" 我不該踩了你……但是,你也……你也不該擋在門前啊……" 縱然
是自個兒先踩了對方,她也努力想申明,並不全都是她的錯。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瞇了起來,像是在詫異她還敢說話。以往那些進屋後,瞧
見它的女人,不是放聲尖叫,滿屋子亂竄亂逃,就是雙眼一翻,步的一聲就地昏
厥。

    海棠屏住呼吸,不敢動彈。雖然她∼向喜愛動物,但是遇上這種猛獸,∼時
之間她也只能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白虎又湊上來,在她身上聞了聞,甚至聞嗅到了她柔嫩的頸間。軟軟的毛皮
掃過她的肌膚,讓她感到有些兒癢癢的。她緊張兮兮地看著它,抱緊了懷裡的食
籃。

    它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在她身上東聞西嗅的?是正考慮著該從哪裡咬下去
嗎?

    半晌之後,不知道是覺得滿意,或是厭倦了,白虎轉過頭,不再望著她。它
聳動著強健的肩部,發出低低的咆哮聲,甩了甩頭,有力的尾巴不耐地左右拍擊
地面。

    " 它要你下來,別再壓著它。" 角落裡傳來低沉的聲音,聽進她的耳裡,有
幾分似曾相識。就連聲音都跟他本人一樣,充滿著冰冷與威嚴。

    " 啊!對不起。" 海棠這才發現,從八門摔倒後,整個人就一直壓在白虎的
背上,她連忙笨拙地站起身來。

    白虎不理會她,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踱步到角落趴了下來,用那雙流浪色的
眼睛盯著她瞧。

    在白虎身旁不遠處,也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沉默地凝望著她。她無法判斷,
到底是哪一雙眼眸的主人,對她而言比較具有威脅性。

    " 呃,我送午膳來了。" 她先是笨拙地屈膝行禮,凝聚著勇氣,接著才慢慢
抬起頭來。再度與他面對面,她反而更加緊張,兩人獨處一室,他危險的壓迫感
瀰漫著整個空間。

    她的胸口又開始覺得熱熱燙燙的。她是怎麼了?難道是生病了嗎?

    軒轅嘯坐在石屋角落的一張巨大石椅上,仍穿著她先前看過的黑絲衣裳,高
大的姿態,傲然得如同神抵。

    寫滿文字的乾燥羊皮卷散了一地,他正在處理著西荒各族的政事,因為被打
擾而蹩眉。這間屋子一向安靜,沒有人敢靠近,今日卻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沒等
他首肯就闖了進來。

    幾乎是她踏入石屋的那一瞬間,他就認出她了在軒轅城裡,除了這個先前在
市集上鬧事的小女人,他不曾見過那麼纖細的身段,以及美麗的五官。

    " 就連對著一頭虎,你也要出言教訓嗎?" 他低沉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
緒,維持著平日的冰冷。

    這女人不但有膽量直視他的目光,見到了他所豢養的白虎,竟也沒有奪門而
出,還能為自個兒的莽撞找藉口?!她大概就連對著石像,都能自言自語得很開
心。

    " 我哪有教訓它?它臥在那兒,的確會阻擋人們出入。難道除了我之外,就
沒有人踩過它嗎?" 海棠不悅地說道,紅潤的唇輕抿著,覺得他冤枉她。

    " 這裡不會有人出人。" 他淡漠地回答,低頭又看向羊皮卷,懶得提醒她,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去踩一頭猛獸。

    " 你總會出門吧?就沒不留神地踩過它嗎?" 她據理力爭。

    " 它不會擋我的路。" 他這次連頭都沒有抬。

    " 外頭也會有人進來。" 她開始覺得,他存心袒護那頭白虎。眼前的男人跟
白虎,都是一個樣兒的性格,傲然冷淡的態度,讓人坐立難安。

    " 不會。"

    " 不會?為什麼?" 她不解地問道,想起進人石屋前,那些人戰戰兢兢的表
情。

    " 他們害怕。怕它,更怕我。" 冰凝的目光終於抬了起來,陰騖的黑眸固定
在她困惑的小臉上。" 別再多話,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他淡淡地命令道,不再
跟她漫無目的地討論下去。

    會跟她說這麼多話,對他來說已屬難得。他時常是沉默的,有時數日說不上
一句話,是因為沒有對象,也是因為無話可說。

    海棠深吸一口氣,好手撫狂亂的心跳,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又不是不曾靠近過他,她為什麼還這麼緊張?先前在市集上,她還抱過他的
大腿呢!

    走到他面前的石桌旁,她打開食籃,將裡頭餐點擺上桌。裡頭的山珍海味,
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男人每餐都吃這麼豐盛,也難怪他會長得如此健壯;
黑絲衣裳下的體格,似乎結實得很。

    " 是誰讓你進來的?" 軒轅嘯著地出聲問道,目光鎖在她身上,沒有去碰那
些食物。

    靠得這麼近,他才發覺她有多麼嬌小。細細的手腕,似乎沒有什麼力量;粗
布衣衫下的纖細柳腰,他大概以雙掌就能圈住。令人意外的,這小小的身軀,卻
蘊藏著許多的勇氣。

    海棠沒有察覺到,那雙黑眸裡的神色有幾分怪異,一問寒冷如冰的視線,在
審視著她嬌美的身段時,添了一些溫度。

    " 外頭分派職務的人要我以後專司伺候你。" 她從容地回答,終於將餐點擺
好。她退開一步,偏頭瞧著他。" 不吃嗎?你不餓?" 他為什麼只是看著她,對
滿桌好菜視若無睹?

    " 你的名字。" 半晌之後,軒轅嘯才開口。

    " 你剛剛不是要我別多話嗎?再說,問別人的名字,你就不能加個' 請' 字
嗎?" 她抱怨著。

    他的目光倏地一寒,語調嚴厲。" 說。" 冷漠的聲音,凍得人都要顫抖了。

    " 海棠、"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終於找到他不討人喜歡的癥結之一。

    這麼霸道的態度,再加上他那雙冰寒的黑眸,也難怪西荒的人民雖然不排斥
他,卻也全都躲他躲得遠遠的。真是可惜了,他濃眉大眼的,其實長得十分俊美,
冷酷陰森的表情及嚴厲的眼神,都浪費了他那張好看的臉。

    " 你不是西荒的居民,為何來到軒轅城?" 他盤問著,查詢她的來歷。

    海棠低下頭,眼珠子轉了轉,說出先前就編好的謊話。" 我是東夷人,因為
受不住長年的戰爭,才舉家遷移到這裡來。父母都病死了,我舉目無親,只能進
這兒來當僕役。"

    明明是先前練習過無數次的謊言,為什麼在他那雙銳利的目光下,她就是說
得格外心虛?

    她抬頭望向他,發現他仍一眨也不眨地瞧著她。她的心兒猛地一跳,熱血亂
竄,讓她雪白的肌膚浮上一層淡淡的微紅,眉間的硃砂德更顯鮮紅,如一瓣貼在
額上的小花瓣。

    " 過來。" 他陡然出聲,眸光深濃。

    海棠嚇了一跳。她的謊話被地揭穿了嗎?難道他可以看穿人心?

    她遲疑地往前走了幾步,還離軒轅嘯有幾尺的距離。他突然伸出強健的手臂,
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裡扯。

    " 啊!" 海棠驚叫一聲,冷不防跌在他的胸膛上,鼻尖撞得發疼。她本能地
伸出手,想找尋可以過附的物體,掌心恰巧就貼上了他的胸膛。

    軒轅嘯身上穿的黑絲衣裳,質地十分菲薄,她柔軟的掌心就像是直接碰觸了
他,從掌心傳來的溫熱,以及男性肌膚的平滑觸感,讓她的臉色更加嫣紅。

    有力的指掌扣住了她的下顎,端起她的臉,讓她別無選擇,只能仰望著他。
這樣的接觸,比市集上那一次更加親呢。他的視線不像上次那麼冰冷無情,卻讓
她更加不安。

    軒轅嘯伸出手,以指尖撫過她眉間的硃砂德。那嫣紅的色澤,像是從一開始,
就在誘惑他去觸摸。

    " 不是點上去的?" 他揉接見下,那鮮艷的顏色沒有消失。她的粉頰柔嫩得
不可思議,他的指幾乎捨不得移開。

    海棠搖了搖頭,困難地開口。" 不,是生來就有了的。" 從來不知道,只是
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可以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軒轅嘯挑起濃眉,望著她半晌,思索著該如何處置她。

    不可諱言的,這個小女人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明顯地與其他人都不同。
最明顯的不同,是她並不怕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在望著他時,沒有摻雜恐懼的情
緒。

    更讓他驚訝的是白虎的反應;竟然只是嗅了嗅她,沒有咆哮或發怒,默許了
她的闖入。那頭虎是在幾年前,他從獵戶手中救回來的,脾氣壞得很,眼裡只認
得軒轅嘯,送膳食進石屋的人,大部分都被吼了出去。

    莫非連這頭猛獸,也察覺到她的不同?

    " 單獨面對我,你不害怕?" 軒轅嘯問道,逼近了她精緻的小臉。

    他身上傳來的力量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到陌生。她禁不住輕輕顫抖,
察覺到掌心下的肌膚,似乎變得更加炙熱,燙得有如一塊烙鐵。她連忙鬆開手,
不敢再摸著他。

    海棠要先深呼吸幾次,才有能力回答他。他這麼抱著她、望著她,要她怎麼
能夠好好說話?

    " 為什麼要害怕?你會吞了我,還是命令那頭白虎咬死我?雖然你的表情跟
眼神都滿嚇人的,但在市集上,我已經看得出,你雖然嚴厲,卻也還算講道理。
" 她誠實地說道,沒有保留對他的看法。

    面對他時,她心中交雜的情緒其實很難說得清楚。他讓她不安,讓她忐忑,
讓她臉頰泛紅、全身發燙,卻從來沒讓她感到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夠確定,他不會傷害她。

    她的幾句話,讓他下額一束肌肉隱隱抽動。那雙黑眸裡的目光,一瞬間變得
格外明亮,但那抹光亮隨即重新被冷靜所覆蓋。

    軒轅嘯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往後靠回巨大的石椅上。

    " 你可以下去了。" 問完了問題,他淡淡地下著命令,眼神柔和了幾分,沒
有先前嚴厲冰冷。那薄唇上,甚至有了些許上揚的弧度,不是笑容,卻讓人覺得
容易親近了些。

    察覺自個兒這次是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海棠差紅了臉,掙扎著想滑下地
去。纖細的雙腿擺動著,摩擦著他健壯的雙腿,她困難地挪動著,因為坐在他的
腿上而難以施力。

    柔軟的大腿內側,像是碰著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那東西抵著她,隨著她的挪
移摩擦,變得更加膨脹堅硬,還有著燙人的溫度。

    她詫異地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終於看見在他眼中燎燒的情慾火痕。

    她雖然單純,卻不無知,馬上知道那是什麼。

    " 對不起!" 海棠慌亂地道歉,臉頰瞬間變得燙紅,馬上當機立斷,猛地跳
離他的大腿。一個不留神,竟在落地時又踩到白虎的尾巴。

    " 吼!" 白虎發出一聲忍無可忍的咆哮,瞪了她一眼,踱步到更角落去,決
心離她遠一些。

    " 噢!我好抱歉。" 她低聲說道,心裡充滿罪惡感,畢竟這次的確是她的疏
忽。

    " 去告訴總管,今後你的職務範圍,就只在我的身邊。" 他徐緩地說道。

    她愈退愈遠,終於退到石桌的另一邊去,躲在桌子的另一邊眨眨眼睛,怕再
被他拖進懷裡。

    不怕他,並不代表著願意讓他抱著她吧!況且一靠近他,她的心跳就亂得木
像樣,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 你要我一直跟在你身邊?" 海棠問道,拍了拍胸口,順順氣兒。

    軒轅嘯點了點頭,黑眸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今後只要我睜開眼睛,你
就必須在我的視線之內。白日你就聽著我的命令行動,等人夜了,就睡在屋子角
落的碧紗櫥裡。"

    海棠在他的目光下,只能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她在心裡思索
著,不知此刻降臨在自己" 身上的,是好運還是厄運?

    能夠接近他,該是她求之不得的。但是她的視線匆促掃過他腿間,心兒就不
由得猛跳。

    那威脅如此明顯易見,至今還傲然聳立著,她擔憂他會不會用另一種方式"
吃" 了她?

    三張機,吳蠶己老燕雛飛。東風宴罷長洲苑。

    輕綃催趁,館娃宮女,要技舞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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